第12章 计划

亲爱的索兰德拉:

很高兴收到你的来信,关于你所说的在麻瓜世界遇到小偷和被家暴的女孩这件事我和你持有相同的看法,我想你早就猜到了才写信告诉我。麻瓜本就低劣,愚蠢又自大,远不如我们强大高贵。除了偷窃抢劫或者家暴这样让人无法忍受的恶劣行径,他们中间的真正的有才之人却被迫害埋没。他们的罪行从中世纪起就从未中断,审判巫师在过去居然可以成为麻瓜的节日,仅仅只是被烧死对于被审判的女巫来说都是一种幸运和仁慈,而巫师过去承受的痛苦仅仅只是因为他们的愚蠢无知带来的对巫师及其力量的恐惧而已。

《国际巫师保密法》就是一个笑话,我们不能被发现,我们必须躲躲藏藏,而这一切的错误并不源于巫师。

原谅我的直言不讳索兰,这就是我的想法。你送的礼物我很喜欢,我想我每个冬天都离不开它了,希望我的水晶球会被你摆在显眼的地方,那是我唯一一次没有穿着西装跳舞。

你真诚的朋友,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写下的文字将我带回我读过血淋淋的历史,口口相传的过去和魔法史课本上的描述交织在一起被画成了很多幅画,触目惊心的画。我仍记得读到课本上那些内容时胸口发闷的生理不适和心理抗拒,那时我想着那都是过去式,不能因为过往评判麻瓜的现在和未来。

但是我好像错了,我对他们的好感只存在于文学艺术的瑰宝,可这并不影响我反感他们骨血里的残忍和卑劣。而这点雷古勒斯和我是相同的。

这让我更不理解那些亲近麻瓜的纯血巫师,那是明目张胆的忘记历史,似乎有点不可饶恕了,难怪斯莱特林的其他学生会叫他们纯血叛徒。

纯血叛徒?特伊莎·麦克米兰不就是一个吗,究竟是什么样恶毒的心理会让她对我下手?和那些麻瓜学习的吗?

我们似乎又在意志上冥冥之中契合,我又朝他走近了一步。

至于圣诞礼物,水晶球正摆在我的床头,一到晚上微弱的光和飘扬的雪花落在小小世界里,就像时间倒流回初雪夜再闯入我的心脏。

圣诞假期临近结束詹姆斯才火急火燎地开始赶作业,不过我想有卢平在他的作业完全不成问题。给卢平的回礼才是让我费尽了心思,我向詹姆斯打听了他选修课的情况,最后我选择了一本精装版的《魔文词典》。

詹姆斯不情不愿地陪我在对角巷逛了半个下午。“天啊,你不会还想逛其他的吧,拜托,心疼一下你的好哥哥吧,你的哥哥作业只写了个开头啊!”

“哈,有卢平在你的作业还有问题吗?快点走,我想去买新裙子!”

“我没记错的话你来买圣诞礼物的时候才买了好几套,在学校除了周末都没机会穿啊——哦让我想想,你买了衣服就要买皮鞋和配饰啦。”

“你这样是追不到女孩子的,我看你以后怎么办。”

我得逞地看了一眼詹姆斯,他悻悻地跟上我走进了脱凡成衣店。等我试好衣服付完钱等店员给我打包时,詹姆斯已经抱着装着词典的礼盒仰头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嗷!谁!谁嫉妒詹姆斯·波特帅气的脸蛋!”我毫不客气地翻了一个白眼。“买完了我们走吧。”

詹姆斯看到前台整齐摆放的六七个购物袋的时候就知道他还是低估了他的妹妹。

“我要去文具店——”

“我要去笑话商店——”

好吧,我知道下学期的霍格沃茨不会安宁到哪里去了。

我走进变换墨汁文具店就被大门正对矮桌上的宣传海报吸引了目光——复制羽毛笔,可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虽然被教授们讨厌,但詹姆斯就有一支。

店员或许是感觉到了我的疑惑走上前来给我解释,顺带着拉着我到了展示架边向我展示新品。

“这是模仿字迹的羽毛笔,两支配套使用。如果你想模仿谁的字迹就把笔杆上带蓝色宝石的这支给那个人写几个字然后再拿回来,另外一支绿色宝石的你自己使用,你写下什么,蓝色宝石那支会在另一张羊皮纸上自动写下相同的内容。”

“只不过字迹是被模仿的那个人。”

“限量一百套,库存已经不多了哦。”

“怎么样小姑娘,有没有兴趣买一套?”

店员的炽热的目光并没有在我心里掀起什么波澜,可我很快就想到了我要报复那人的事,这样的复制羽毛笔似乎用得上,而且不止这一件事。

“当然,请帮我拿一套吧,我再看看其他的。”

奇怪的收集癖又犯了,我又买下了几个看着成套的笔记本和几瓶同色系的墨水,在弗洛林冷饮店和詹姆斯碰头的时候,我们带出来的金加隆已经所剩无几了。

“我猜你一定把钱花得没剩多少了,你想吃什么味得冰激凌,这回詹姆斯请客。”

詹姆斯臭不要脸得表情配上这句话不知道顺眼了多少,我怎么能拒绝哥哥的好意呢?

“除了草莓什么都行,你请客看你咯。”

“我以为女孩们都会喜欢草莓的,没想到我自家妹妹居然是个例外。”

“是啊,我也没想到她们一个个的都对草莓情有独钟,但这很难解释,就像你讨厌柠檬是一个道理。”

詹姆斯耸耸肩起身,我转头望了望窗外,圣诞假期的对角巷远不如每年霍格沃茨新生入学季热闹,但来来往往还是有不少人,我和詹姆斯下一次来应该是复活节假期,再一次我就不用眼巴巴地望着橱窗里的光轮一千了。

还是那句话,一旦忙碌且充实起来,时间就会过得很快,我已经看到二年级隔着大半年在向我招手了,当然还有魁地奇杯。

詹姆斯端着托盘走回来,托盘里的两个矮玻璃杯有些浮夸,梅林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在冰激凌球上同时加巧克力饼干屑还有脆糖粒,好在他没有糟蹋我那杯。

“你还是那么爱巧克力。”

“我知道你还是爱香草和芒果。”

“我们彼此彼此嘛。”

看来詹姆斯的十三岁生日礼物我得考虑送巧克力相关了?比如巧克力做的詹姆斯模型,不过他应该接受不了把巧克力版的自己吃下去。

“你追求莉莉·伊万斯是认真的吗?你是真的喜欢她?”

詹姆斯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么问,又或者说没想到这个问题会是我问的。

“我以为你会关注进展怎么了,没想到你也也怀疑我的真心!”

“不是——我就是问问嘛,我就没有对谁有过喜欢的感觉。”

“当然是真心的,我对莉莉那是一见钟情,可她总是喜欢和鼻涕精呆在一起,我迟早会追到莉莉的,他就等着哭鼻子吧!”

“等一下,你——你最好只是好奇,你才一年级呢不准想这些!”

“你好意思说我,你就比我高一级而已,不过等你追到伊万斯不知道要等到你几年级呢,可不要连毕业了都——”

“索兰德拉你给我闭嘴,啊啊啊啊啊啊我要炸了你居然诅咒我!”

“开个玩笑,我只是觉得霍格沃茨好女孩千千万,你也没必要在她一棵树上吊死,我听说你碰壁好多次了。”

“莉莉一定会被我的真心感化的,别说我,当心你过几年追不到别人还真心不移。不过嘛,你可是我妹妹,你长得这么漂亮喜欢谁追不到啊。”

“谁知道呢,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

“我跟你说,莉莉……”

然后詹姆斯又开始了他的莉莉·伊万斯主义发言,我要是西里斯或者卢平,耳朵都得听起茧子吧,他们怎么忍受得了的?!

在詹姆斯去霍格沃茨之前我根本就没有想过他会喜欢上一个麻瓜出身的女孩,我以为会向我们的父母,祖父母一样。可詹姆斯是一个很好的男孩,我也相信他们最终会走到一起,我知道詹姆斯会在什么样的事情上执着。

可那样就意味着她会介入我的家庭,和我过去对麻瓜的文化瑰宝感兴趣和对麻瓜的罪行嗤之以鼻完全不同。我和莉莉·伊万斯并不认识,我们只是知道对方的名字,我见过她几次,可她不一定记得我。

我对她的态度很矛盾,她是我哥哥喜欢的女孩,可她是麻瓜出身的巫师。

想到这里我又想起几天前在那条昏暗的街道上的见闻,他怎么偏偏就喜欢了伊万斯这样的女孩?

印象里她那头红发衬得她明艳得有些刺眼。

很奇怪艾瑞思他们并没有和雷古勒斯坐在一个车厢里,我看到他们三个和塞尔温学姐坐在一个车厢,还有学姐的朋友。我想去找雷古勒斯,而这时他正好出来找我。他邀请我进他所在的那个车厢。

和我们同坐的是纳西莎·布莱克,卢修斯·马尔福还有西弗勒斯·斯内普。我没怎么和这三位过多接触过难免有些紧张,打过招呼之后布莱克学姐率先找话题和我交流。

“假期过得怎么样波特?”

“还不错,一年级的作业很友好。”

“你的回答和雷尔简直一模一样,同样的问题我也问过他,难怪你们会是好朋友。”

“优秀的人本来就相互吸引啊西茜,这并不奇怪。雷尔和波特小姐都是有天赋又努力的巫师。”

“学长过誉了,我只不过是比别人多花了些时间在功课上而已。”

刚入学的时候我很疑惑会什么纯血二十八之一的马尔福会和一个混血交好,除了马尔福家利益之上的理念还有其他原因,我现在更加确定,我眼前这位这学期结束就毕业的卢修斯·马尔福更看重能力。

斯莱特林崇拜强大的力量。

这个车厢的组成因为我的存在有些怪异,我想一定是雷古勒斯在假期里对她的堂姐说过什么,虽然我一开始就对这位相貌气质冷艳又优秀的学姐抱有好感。

聊天的话题也不离纯血大家族,马尔福学长一毕业就要继承家主的位置,谈起这个他满眼的骄傲根本藏不住。

“我听雷尔说你们结缘是因为变形术论文?我能看一眼你的论文吗波特小姐?”

纳西莎·布莱克说完我看了一眼坐在我身边的雷古勒斯,他邀功一般朝我浅笑,我心里泛起一种奇怪的情绪,我只知道那种情绪里有欣喜。

“当然可以,这是我的荣幸,叫我索兰德拉吧学姐。”

变形术并不是我最擅长的那一门,我从包里拿出我的魔咒论文递给她,除了弗利维教授原本布置的作业之外,我还把梅洛恩说起过的飞来咒和铁甲咒作为攻击咒的观点进行完整的论述写了两篇额外的论文。

经过圣诞假期间断的练习,我的铁甲只是更坚固了一点,远远不够梅洛恩所说的反弹攻击的效果。

我期待又忐忑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即使刚写完时我对这篇论文十分有信心。可是没有人不喜欢杯认可的感觉,也没有人不喜欢杯赞扬的感觉,尤其当对方是比自己强大优秀的人。

“确实很不错,出乎我的意料了,很难想象这是低年级的水平,看来雷尔并没有夸张。”

纳西莎的话同时也让雷古勒斯也松了一口气,他的表情太过明显,又或者说被我看出来了。他一定给他的家人们说过什么。

无意间对上一路上话并不多的斯内普的目光,除了一如既往的冷漠之外,这次和几个月前在图书馆初见时并不一样,那里面带着隐晦不易察觉的敌意,他看我的眼神有些直白,引起了马尔福的注意。

“不要太介意波特小姐是格兰芬多那个波特的妹妹,西弗。”

“很明显他们是不同的。”

那时我并没有过多思考马尔福口中的不同又什么深刻的含义。我并不排斥斯内普,反而有些欣赏他,一个混血巫师在斯莱特林的处境绝对好不到哪里去,首先他就得耐得住孤独承受得住嘲讽和冷眼,他更是得到了马尔福的赏识,这完全和他出色的能力相关。

就是这一天我也肯定他不会真的讨厌我。

“抱歉波特小姐,我并没有恶意。”

“没关系,我知道你和我哥哥的矛盾。”

“听说你和魔药很出色,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让我开开眼界?”听到这里他轻轻挑眉看向我身边的雷古勒斯。雷古勒斯的眼神很无辜,这不是他会有的表情。

“到了学校有的是机会,但你的好朋友也很擅长魔药——”

我总觉得他这话有其他意味,“我身边很多人都擅长魔药,可我做得却不够好,要不是和雷古勒斯搭档,我不会每次都在课上拿到O、”

雷古勒斯肉眼可见地心情变好了。“这要归功于我们配合得好,自信一点索兰。”

有两个高年级在的交流随着时间的流逝结束,回到寝室后艾瑞思立刻向我要作业。“什么?你?艾瑞思·特拉弗斯没有写完作业?你到底是谁和复方汤剂变的?”

“我不开玩笑,我魔法史和黑魔法防御还差一点,快给我抄抄。”

“你回去到底干了些什么?你一点也不像假期都结束了才发现作业没写完的人。”

“我们全家都去了一趟挪威,我根本没发现作业没带完啊,我也很崩溃,谁能想到我有一天会找你借作业呢?”

“魔法史你不如找雷古勒斯,你知道我课上一般都不太清醒。”

“为了节约时间,你是最好的选择。”

“给你给你,你快点写吧,写完我给你说我的想法,关于特伊莎·麦克米兰。”

听到这个名字她一下子就来了干劲,坐到书桌前奋笔疾书,不出我所料她很快就写完了。“讲讲?你想到什么了?”

我拿出在对角巷买的那套羽毛笔对她讲了羽毛笔的功能。

“你想模仿梅洛恩的笔迹?然后把她骗出来?”

“聪明的女孩,我会以梅洛恩的名义给她写一些东西,而且为了捉弄她要让她宵禁之后在出来,至于骗她去哪,我得好好想想。”

“不用想了,天文台,大半夜她要是真去了那十有**就是我们推测那样。”

“好像还不错,我会隔几天就去一次格兰芬多那边注意观察她的。”

“但你隔三差五跑那边去会被说闲话的,我倒是没什么,可整个斯莱特林就没有人知道原因啊。”

“放心吧,我会注意分寸的。”

我想着去庭院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西里斯,对于麦克米兰我需要更多的信息。可走到休息室我却看到塞尔温学姐一个人安静地站在玻璃面前,她可能在想事情我并不打算过去打扰她,可没走几步我就听到了她的抽泣声。

她好像在哭?

出于对她的好感和朋友的姐姐这层身份我走过去问了问情况。

“你还好吗学姐,出什么事了?”

见到我的出现她慌张地擦了擦眼泪。“没什么,遇到些心情不好的事,我会处理好的,你不用担心我。”

“你是准备出去吗?我要去一趟拉文克劳的塔楼,我们一起?”

她眼底的柔软好像一下子就显露在了我面前,哭红之后像兔子的眼睛牵动着我的心,我点了点头和她一起走出了休息室。

奥蕾莉亚·塞尔温是一个美丽温柔平易近人的女巫,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她在众人面前永远都是温和的可信赖的级长小姐,从来没有过什么强烈的情绪。

即使有过状态不佳的时候大家也只会觉得那是学习繁重和级长繁忙的工作导致的。

可她难过的模样被我撞见了,我想她有什么自己无法排解的压力,如果她愿意对我讲,我并不介意倾听这样一个大姐姐的心事。

“我去拉文克劳找我表哥,你是去找你哥哥吗?”

“是的,我有东西放在他那里了。”

“他是我印象最深刻的格兰芬多,很活泼眼光的男孩。”

“说实话我没想到除了我会有斯莱特林会这样评价他,毕竟他——”

“抛开那些,我猜很多人都很羡慕他,还有那个布莱克,至少他们是自由的,勇敢地选择了自己愿意的事。”

我听出了些不对劲的东西,这一定和让她哭的事有关。

“看,布莱克好像在等你。”

我抬眼望向站在庭院树下的西里斯,他朝我招了招手。奥蕾莉亚和我暂时告别朝拉文克劳塔楼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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