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这么继续了一个月之后，我计算着自己“金库”里的钱，躺在斯莱特林的寝室床上发着呆。

却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整个人容光焕发。

“西里斯！我有个绝妙的主意！”

我几乎是撞进有求必应屋的，推开的一瞬间，西里斯正和詹姆调试一个会喷火的金色飞贼模型，闻言同时抬头。

屋子今晚变成了劫盗者的秘密工坊——墙上钉着活点地图的升级版，角落里堆着各种半成品恶作剧道具，莱姆斯和彼得在角落研究一张复杂的羊皮纸。

“比会咬人的羽毛笔还妙？”詹姆推了推眼镜，额头上有一道新鲜的烧伤痕迹。

“比会唱歌的嗅嗅还糟？”西里斯放下工具，灰眼睛里的警惕与好奇各占一半。

我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麻瓜报纸。

上周和他们一起溜去对角巷时顺手买的，体育版上用粗体印着：“彩票头奖累积至100万英镑！”

“看这个，”我指着彩票广告，“麻瓜的集体赌博系统，每人花点小钱买号码，中奖者拿走大部分奖金，主办方抽成…”

西里斯挑眉：“所以？”

“所以我们来做魔法版！”我变魔术般展开一张羊皮纸，上面已经画好了流程图，“1加隆买一个号码，奖池累积，每周开奖，中奖者得80%，我们留20%…”

屋内的空气凝固了几秒。

詹姆的嘴巴张成了完美的“O”型；彼得手里的羽毛笔掉在地上。

莱姆斯从羊皮纸上抬起头，眉头紧锁，西里斯则像嗅嗅发现了金矿，眼睛亮得吓人。

“这几乎算诈骗，”莱姆斯第一个打破沉默，“而且违反校规第——”

“——但不算真正的赌博！”我迅速反驳，“因为中奖者确实能拿到钱，就像…有奖竞猜！弗立维教授上周不就办了场预测下雪日期的比赛吗？”

西里斯突然笑出声，那种布莱克式的、带着危险气息的笑：“梅林啊，塞尔温，你比我想的还…”

“还什么？”

“还狡猾，”他咧嘴露出犬齿，“而且狡猾得令人敬佩。”

詹姆已经凑过来研究我的流程图：“需要防作弊机制…还有自动开奖装置…”

“用魔法羽毛笔如何？”彼得怯生生地建议，“像上次那个会随机写答案的…”

莱姆斯仍在皱眉：“概率上你们确保稳赚？”

我迅速翻到羊皮纸背面，那里列着一串算术公式：“参与者超过20人时，我们留存的20%绝对覆盖奖金支出。参与者越多，利润越可观——”

“——因为中奖概率成反比！”西里斯接上，突然完全理解了其中的情况，“梅林的裤子啊，这太完美了。”

我们四目相对，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光芒——那种发现金矿的淘金者的狂热。

此刻我们像两个华尔街之狼般兴奋。

“就叫…霍格沃茨幸运抽奖！”我宣布，“第一期试点放在赫奇帕奇，他们最需要金加隆也最不会告密。”

“奖池设多大？”詹姆已经开始拆解他的魔法羽毛笔，准备改造成开奖器。

“…首期50加隆奖池，”我计算着，“吸引30人参与我们就能赚10加隆——”

“——保守了，”西里斯打断我，“拉文克劳那边至少能拉20个客户，我打赌。”

莱姆斯突然站起来：“我需要设计防作弊咒语，如果有人试图用预言术…”

彼得怯生生地举手：“我可以绘制中奖名单…用变色墨水…”

就这样，劫盗者企业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商业项目”诞生了。

我们分工明确：詹姆负责技术（改造开奖羽毛笔），西里斯负责客户拓展（用他纯血家族的人脉），莱姆斯设计防作弊系统，彼得准备宣传材料，而我——担任财务总监和概率计算师。

三天后，首期“霍格沃茨幸运抽奖”在赫奇帕奇休息室低调启动。

彼得画的彩色海报贴在布告栏最不起眼的角落：

“想一夜暴富吗？1加隆=改变命运的机会！本周奖池：50加隆！公平开奖，魔法公证！”

西里斯伪装成赫奇帕奇学生，在胖修士画像旁设了临时摊位。

到晚餐时间，已经有27个号码售出。

“最积极的是五年级，”西里斯晚上汇报时眼睛发亮，“O.W.Ls压力大，急需金钱安慰。”

开奖日定在周五晚上，地点选在厨房附近——家养小精灵们不仅不干涉，还热情提供了抽奖箱（“泡泡支持小巫师创业！”）。

当詹姆的魔法羽毛笔在半空中写出中奖号码“17”时，全场寂静了一秒——

“是我！”赫奇帕奇的级长难以置信地举起票根，“梅林啊，真的是我！”

西里斯戏剧性地鞠躬，递上一个装满金加隆的绒布袋：“恭喜这位先生！霍格沃茨幸运抽奖首位得主！”

消息迅速地传遍全校。

到第二周，奖池已经涨到100加隆，参与者超过80人。连斯莱特林的学生都偷偷来打听下期开奖时间——当然，他们都坚称是“帮朋友问的”。

周五深夜，掠夺者们聚集在有求必应屋清点收益。金加隆在桌上堆成小山，西里斯像个海盗船长般坐在金币堆旁，手里抛接着几个银西可。

“净收益，”我大声宣布，羽毛笔在账本上划出漂亮的数字，“68加隆，比代写业务一周总和还多。”

詹姆吹了声口哨，莱姆斯则若有所思地翻看防作弊记录。

彼得已经用新买的金线绣好了下期海报，上面夸张地写着：“百加隆大奖等你拿！”

“下期奖池设多少？”西里斯问，灰眼睛在烛光下闪烁着金币的反光。

“150？”詹姆提议，“或者直接200？”

“风险太大，”莱姆斯谨慎地说，“人数超过200后，被教授发现的概率…”

“那就控制在150人，”我翻看报名表，“重点发展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斯莱特林那边只接熟客。”

西里斯突然安静下来，盯着我看：“塞尔温，你确定要继续？”

他的语气让我抬头。

其他人都沉浸在数钱的喜悦中，只有西里斯——西里斯看穿了我的犹豫。

“…当然，”我故作轻松，“这才刚开始呢。”

但深夜回到斯莱特林寝室后，我独自坐在四柱床上，重新数着属于我的那份利润——34加隆。

金加隆清脆的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迪戈里拿到奖金时惊喜的表情浮现在眼前…但同样浮现的，是那些没中奖学生失望的叹息。

这真的只是“有奖竞猜”吗？还是一种更隐蔽的剥削…利用年轻人的贪婪和侥幸心理…

双面镜突然发热。

西里斯的脸出现在镜中，背景是格兰芬多塔楼的四柱床。

“睡不着？”他直截了当地问。

我沉默片刻，最终点点头。

“后悔了？”

“…不确定。”

西里斯罕见地没有调侃。

月光透过他的窗帘，在脸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知道布莱克家族怎么发家的吗？”

我摇头。

“妖精战争期间的高利贷，”他平静地说，“和妖精叛乱后的地产收购，每个金加隆都沾着血，但照样在古灵阁的金库里叮当作响。”

我握紧了手中的加隆，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我不是说这正确，”西里斯继续，声音低沉，“只是…有时候金子就是金子，关键看你用它做什么。”

他用魔杖轻敲镜面，一张小纸条从我的镜子里飘出来——上面写着对角巷93号的店铺招租信息，月租金正好是200加隆。

“下期抽奖的利润，”西里斯在镜子里挑眉，“够付首月租金了。”

我摩挲着纸条，胸口涌起一股暖流。

西里斯·布莱克，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少年，比任何人都理解我的矛盾与梦想。

“继续？”他简单地问。

我深吸一口气，点点头：“继续。”

镜面变暗前，西里斯嘴角勾起一抹笑：“周六去拉文克劳塔楼推销，穿蓝银色，他们更信任自己人。”

我知道他只是在逗我开心而已。

但我还是弯了眼睛，举起一枚金加隆对着月光查看。硬币上的数字在光芒下闪烁，像一个小小的承诺——离自由又近了一步，即使用有争议的方式。

窗外，猫头鹰掠过黑湖上空，爪子上抓着某个幸运儿的家书。

在道德与梦想的钢丝上，我正小心翼翼地保持平衡。

而钢丝的另一端，西里斯·布莱克正以他特有的方式，确保我不会独自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