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釜酒吧的早晨一如既往地喧闹。

“你们又来了，哈利，汤姆？”擦着陈旧玻璃杯的年轻酒保和他们打着招呼。

“早上好，汤姆。”哈利温和地问候了一声，换来身边弟弟恼怒地一瞥。

酒保汤姆，也叫汤姆，此时还没有秃头的他有着和汤姆·里德尔相同的名字，见面当然是要闹矛盾的。是汤姆单方面的闹矛盾，不想要哈利理会热心肠的酒保。

当时是酒保汤姆为他们开的进入对角巷的墙壁，哈利一直记在心里，他估摸着未来的汤姆·里德尔没报复酒保汤姆是不是也有这个因素在。

不，他只是单纯懒得为汤姆这个名字费神而已。如果伏地魔知道了哈利的想法，一定会告诉他，那时的汤姆·里德尔早已舍弃了汤姆这个旧名字，视自己为Lord Voldemort的他完全不想理会这些无聊的旧事，对伏地魔来说汤姆这个名字就是他的旧疮疤，是应该被舍弃的。

不过此时的汤姆又不一样了，他是真的有点烦恼，看着哥哥和与自己同名的家伙打招呼。他不禁有个疑问：“你会不会为自己的名字而感到苦恼呢，哈利？因为它太平凡了？”

“当然不会。”他的哥哥这样回答他，边为他递上了早餐。

破釜酒吧的伙食不怎么好，是简单的火腿煎蛋，这在德思礼家哈利早就尝试过不少次了，吃的有点腻，而且酒保汤姆的手艺还不如哈利呢。

“为什么？”汤姆的眼睛在闪闪发亮，“要不，我给你取个新名字吧？就像是很少人叫的昵称——我想想，Harry，Harry Marvolo Riddle，能拼成什么呢？”

汤姆陷入了苦思冥想，但哈利很快让他回过了神，“别想了，”绿眼睛的哥哥强忍着笑，“你不如就叫我Lord Harry就完事了。就很特别。”

“Lord Harry？你想得美，我还没让你叫我Lord Tom呢！”汤姆气愤地说，终于领会到了哈利话语里潜藏的意思，那就是以他们十一岁的年龄，无论改成什么名字都很可爱啊，还有点点傻。

用过早餐，哈利决定带汤姆去翻倒巷逛逛，两个十一岁的孩子第一回来这种阴暗的小巷，按理来说是该害怕的。不过哈利当着老女巫的面把她手上的死人指甲给烧着了之后就没人敢跟着他们了。

大家默认进翻倒巷的两个孩子是来“钓鱼”的，说不定是什么长生的种族像是吸血鬼啊什么的，至于狼人应该不是，它们通常都是穷困潦倒，在魔法部的压迫下找不到工作连一份面包也买不起。

但其实他们还是猜错了，哈利只是故意表现得很大方，汤姆也没有很害怕，他半点也不紧张。有哥哥在身边，是不会出事的。

这个道理似乎刻入了汤姆·里德尔的心，那是因为一次次的行动与结果证明了，哈利·里德尔永远不会失败，永远不会被人击败，也永远不会伤心难过，被困难击垮。

哈利是一束光，是一盏明灯。是一道指路的方向。在汤姆心中，哈利不会出错，汤姆是如此坚信着，所以，他会与哈利并肩作战，即使是在公共休息室里时被四个斯莱特林围攻也不见退缩。

这是一种孩子盲目的自信，又是一种无条件的信任。也夹杂着对双方实力的评估在里面。魔法世界里年龄所造成的实力差距远没有大多数人想象的那么大，救世主可以击败黑魔王，那么十一岁的哈利为什么不能进翻倒巷？

“欢迎光临博金·博克。”店里的风铃声响起，中年的博金先生抬起头来，只看到两个十一岁的孩子进了店内。

“你们是来做什么的？”博金的眉头深深皱起，此时的他还没有像后来那样驮着背，想来汤姆·里德尔在成为他店员又离开后发生了不少事情。

“我听说这里有件挂坠盒，我们想要把它带回去。”哈利轻轻地说，但语声清脆。

“这，这不可能，小先生们。”博金的脸上现出了怒容，不是那种面对纯血统时油滑的笑，而是真正的怒容，“我不知道你们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我们这里没有什么挂坠盒——”

“找到了，哈利。”汤姆的声音传来，博金恼怒地看见放着挂坠盒的那件透明盒子上的布被拉开。

不，他怎么能碰到它的，他明明对它施了黑魔法，还是最容易触发的类型，不致命，为了防范小偷，连他自己也解不开，只能从地窖里拿来钥匙，加上他的手掌印才能开启。

等等，他为什么会想到这个？他不该在面对着两个孩子时想这些——

这就是博金先生对今天发生的事最后的记忆了。他被发现躺在店里时已经变成了白痴。店里唯一少了的东西就是金加隆。而且是大量的金加隆。

一枚假的挂坠盒被放在展示柜里，掩藏得很好没有任何人能看出破绽。

因为除了真正的继承人，没人能打开它，真正的挂坠盒需要蛇语。只有来自斯莱特林的血脉传承才能开启它潜藏的秘密。

这时哈利和汤姆返回了孤儿院。汤姆捧着挂坠盒那金色的外壳就像是怀抱着他最珍惜的宝物。

“它，它真的是母亲留下的东西吗？”汤姆不自觉轻声问。用的是蛇语，随后他看见挂坠盒开了，一张照片自里面掉落出来。那是梅洛普·冈特和老汤姆·里德尔的合照。

很丑，很不和谐。梅洛普平凡的脸上有两只眼睛向外转，眼珠子就是不朝一个方向，老里德尔英俊不凡，但是眼里带着虚假的痴迷，用手揽着他的妻子。

在照片的后面有一行字：希望我将来的两个孩子能长得像他们的父亲

汤姆气得撕裂了照片。

为什么？为什么她给了他和哈利这样平凡的一个名字，还要剥夺他们拥有自我的权力？汤姆不想长得像父亲，看见照片里老里德尔的脸，他只想作呕。

凭什么。凭什么。他的母亲是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婊子。

从博金的记忆里汤姆都知道了，梅洛普大着肚子把挂坠盒卖了，只得了十个加隆。为什么，为什么她不去找他们那个忘恩负义的父亲？让他帮她把哈利和汤姆生下来？这样她就不会死，汤姆也就能不在孤儿院长大了。

虽然，孤儿院，也很好。有哈利陪着他。他们一起逗弄后院里的小蛇，汤姆会装作听不懂蛇语。他们一起去麻瓜的商店里偷东西，每一颗得来的糖果都是那么甜蜜，后来麻瓜的店员找上门来，又被哈利想办法骗过去。直让汤姆的心跳冲上了一百八十次。

他们在冬日的雪夜里吃哈利带回来的生日蛋糕，汤姆看着哈利把奶油涂上了自己的脸上，在汤姆大发雷霆之前又轻轻地把它吻掉。

所以，为什么，为什么？有史以来第一次，汤姆落泪了。他还不知道自己在哭，直到哥哥像上回舔奶油那一次，凑过来吻掉了他的泪水。

“是咸的。”哈利说，“你哭了？”

“不，不，别哭。”哈利有些手足无措地安抚他，“我不是故意要让你知道这些事的，也不是故意要让你难过……”

汤姆看着他，眼睛泛酸，然后听到他用温和的语调说，“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汤姆，死神的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三个很要好的兄弟……”

——

【小剧场】

汤姆：Lord Harry，这是你今天的早餐……

哈利：Lord Tom，你够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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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