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腿上的伤口似乎好全了。”里德尔拍了拍伊丽莎白的肩膀,示意她该下来了,然后他后退一步,扫了一眼伊丽莎白的小腿说。

伊丽莎白点点头,她一面赞扬恢复魔法在疗伤方面的便捷性,一面转身阖上了包厢的门。两人坐了下来。

接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灵巧的魔杖,得意地向里德尔展示它。

那是一根金合欢木、龙心神经、十三英寸长的魔杖,杖柄上有简单的横向的棱纹,当里德尔握住那根不寻常的魔杖、试图施展荧光闪烁的咒语时,他真切地感受到魔杖对他的排斥。

“它很敏感,也非常地挑剔主人。”被魔杖拒绝的里德尔反倒发出一声轻快的愉悦的笑,他将魔杖还给了伊丽莎白,边注视着她安抚魔杖的动作边慢条斯理地说,“这很好,莉兹,脾气古怪的魔杖会更适合你,这能避免不必要的屈膝。”他说话时,眼睛满意地闪烁着。

里德尔又将目光转向自己的魔杖,按照奥利凡德的说法,他的魔杖与死亡存在天然的联系——“紫衫木象征不死与灵魂转世”——他还记得那个有点神经质的家伙对他说的话。

“紫衫木,凤凰尾羽,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他注意到了伊丽莎白热切渴望的目光,便介绍起这根一下就选中他的魔杖。这是他们在分别前就定下的约定。

“摸起来有些凉——勒维奥萨。”伊丽莎白抚摸着那根在原著中极其特殊的双生魔杖,对准自己放在桌面上的针织小包低声念出漂浮咒的咒语,“看起来,它倒不是很排斥我。”她伸手取下飘在半空的手提包,开心地笑了起来。

这时,她猛然想起在离开艾佛利家宅的前几天,罗莎特意教导她必须要掌握的、能够让她的校园生活更加丰富精彩的完美咒语,无意识地流露出些许惆怅的情绪,“不过,还有个咒语——姨妈告诉我,它对以后的校园生活会很有帮助,可惜我还不会它。”伊丽莎白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荒山微微皱起眉头。

“什么样的咒语?”里德尔被挑起了好奇心,挑眉询问。他在拿到魔杖后只能对照着《标准咒语·初级》上的内容进行尝试,尽管它们都起作用了,但是依旧无法填满他的**之心。

“幻身咒。”伊丽莎白解释说,然后指着针织小包念出咒语。

魔杖顶端发出亮光,一圈光晕出现在小包周围。等到光圈散去,小包的提手部位不见了。

里德尔伸手尝试着触碰了一下消失的部位,却感受到针织的触感。

“所以,它的原理是能够让被施咒的物品与周围的环境保持一致?”里德尔若有所思地发问。

“没错。要来试试吗?汤姆。我想你可能第一次就会成功。”伊丽莎白兴趣盎然地从被施展了空间延展咒的针织小包里拿出笔和纸。她早就想教汤姆·里德尔施咒了,这种念头要早于她被他教导蛇语以前。亲眼看到一向面无表情的里德尔露出专属于学生的懵懂和求知神态不是一件相当有趣的事情吗?因此,她不打算给他拒绝的机会。

“你是要教我施咒吗?莉兹。”里德尔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意味不明的笑,用一种隐含着浓浓的探究意味的视线盯着她的脸。

“快听讲!现在我是老师,如果你没有学会——我也打你的手心!”她佯装成恶狠狠的样子,警告嘴角浮现古怪笑意的里德尔。

里德尔的笑容更加明显了,他拿回自己的魔杖,平心静气地提醒,“这里可没有厚重的书本。”

考虑到对向而坐带来的教学难度,里德尔主动坐到伊丽莎白的那一侧。熟悉的场景令伊丽莎白回想起自己在读高中时给别人讲题的样子,便下意识地用上了从前的习惯。

“首音需要重读……尾音下抑。对,没错。被施咒人会感到有一股冰冷的液体从魔杖点过的地方流淌而下,进而蔓延至全身……你还需要在脑海中想象这一画面。比如说,你要对这张羊皮纸施咒,就要集中注意力,想象它从与魔杖相接触的地方慢慢消失的场景……”

“你好像经常教导别人?”一直安静听讲的里德尔在讲解结束后状似无意地提问。

“我以前偶尔会教别人东西——这不重要。”伊丽莎白瞥了他一眼,用手指点点小包,示意他用这个作练习。

“Disillusionment Charm”

里德尔用魔杖轻敲被当作临时教具的针织小包,它的颜色和质地就都变得和周围的桌子一样了。

“真厉害!”伊丽莎白盯着小包“消失”的地方小声地赞叹。她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汤姆·里德尔的魔法天赋是常人难以匹敌的,她现在能够随心施展一些一二年级的咒语完全要归功于强制提前教学的姨妈姨父和逐渐恢复从前意志的自己。

她看向一脸满意的里德尔,眼睛里闪过狡猾的光。

“现在,该你教我啦。”

“我想你已经掌握了咒语的念法和挥动姿势,只是哪个环节出现了细微的差错,才导致施咒没有完全成功的——”里德尔挑了挑眉,他思索片刻以后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也许是最后一步出现了问题。想一想,莉兹,你是如何想象它们的消失的。”

伊丽莎白闭上了眼睛,整个包厢再次变得安静起来。

里德尔没有着急打断她的思考,而是继续坐在旁边漫不经心地把玩自己的魔杖。现在,她都能听清旁边传来的衣服摩擦声。

她又回忆了一遍安德烈的咒语拆分内容,试图在脑海中构建物品逐渐消失、与周围场景融为一体的画面,突然,她感到针刺一般的疼痛——很轻,尚且可以忍受,因此,她没有在意。而在这阵疼痛之后,她意识到之前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不仅仅是想象构建的问题,包括长咒语的连读停顿也和安德烈最初讲述的内容存在些许偏差。如果不是为了讲给里德尔听而又回想了一遍,也许她要等到课上学到这个咒语时才能发现这些问题。

她睁开眼睛,挥动手中的魔杖,将实验对象定为自己。

“Disillusionment Charm”

这下伊丽莎白的脸上也露出满意的笑容了。

“做得不错。”里德尔给出评价,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愉快的光。

在他们练习咒语时,火车已经驶出伦敦,正飞驰在牛羊遍地的田野间。

“咚咚咚”,有人敲响他们的包厢。一个看起来和他们一般年纪的男孩推开了门。

“上午好,各位,”他礼貌地问好,“请问你们看见过一件会走路的墨绿色的长袍吗——它可能会伺机钻进某些缝隙。对了,那上面有里希特家族的族徽。”他讲话用词谦恭,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吐字清晰,似乎被专门训练过,但是他隐隐传递给人们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似乎默认所有人都应该认识这个家族的徽章。

伊丽莎白身上的幻身效果已经消失,她和里德尔都扭头看向站在包厢门口的男孩——他穿着统一制式的霍格沃兹黑色长袍,有一头浓密的黑发和浅棕色的眼睛,下颌瘦削,皮肤很白。

她和里德尔对视一眼,起身答道没有。

男孩的神色没有大的变化,只是露出遗憾的表情。

“打扰你们了,里希特向你们致以歉意”。

“会走路的长袍?你对它做了什么?”一旁沉默的里德尔突然说。

闻言,里希特似乎因为想到什么真切地笑了一下,脸颊左侧出现一个小小的酒窝,他耐心介绍说是自己刚刚在和同伴展示最近学的咒语,结果长袍被施加魔法以后不受控地逃走了。

走廊外传来低声呼唤里希特名字的声音,想来应该是那个男孩的同伴,他朝外回应一声,然后关上包厢门走开了。

“我从没听说过这个家族,也可能是我孤陋寡闻了。”伊丽莎白说,“不过听他的口气,这个家族应该地位不低,也许书上会有记载。”

她恢复了被消失的针织小包,从里面摸索出一本又厚又大的书本,啪地一声放到两人面前。

里德尔明显吃了一惊,他没想到一个手掌大小的提包居然可以装下这样一本庞大的书。

“你看——里希特……斯莱特林的友人……英国现存的一支血脉为莫里提斯·里希特……”伊丽莎白翻开对应的内容,指给里德尔看。看得出来她翻看过无数次。

“斯莱特林……萨拉查·斯莱特林……霍格沃兹创始人……已知的第一位蛇佬腔……”里德尔的目光反而被上面的文字吸引住了。他默默重复着“蛇佬腔”,眉毛紧紧皱起,似乎在怀疑什么。

“你没想过自己为什么能和蛇说话吗?”伊丽莎白问。

“当然想过,可是我没找到答案。”里德尔恼怒地抽搐了一下,他想起来那个自称教授的男人随口说的话。

“我记得之前和你说过,这是一种难得的天赋。”伊丽莎白显得有些犹疑。

“不错。”里德尔眯起眼睛,来回扫视伊丽莎白的脸庞,继续问道,“你知道什么,对吗?”

“斯莱特林——我只知道目前已知的蛇佬腔几乎都是斯莱特林的后人。这是一种通常依靠遗传获得的魔法能力,其他人只能模仿而无法学会。”伊丽莎白避开了他的视线,小声说道,“这也是为什么当你提出要教我说蛇语时,我的反应那么大。”

“遗传……”里德尔轻轻重复着,他似乎呆住了,但是他的眼睛依旧紧紧盯着伊丽莎白。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父母,至少有一方会是斯莱特林的后裔。”他喃喃自语,不像是在询问,更像是自问自答,“那一定不会是我的母亲——我的父亲是巫师,对吗?一定是这样的,而且他也一定去过霍格沃兹上学。”里德尔的脸因为狂喜的情绪而显得有些扭曲。

伊丽莎白一直没说话,直到他冷静下来以后,提醒了一句,“为什么不能是你的母亲呢?”

里德尔的表情僵了一刹那,接着他以一种冰冷的语气说,“如果她是巫师的话,她就不会一生下我就去世了。”

“或许她有难言之隐呢......”当然,这样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话她没有说出口。

第一次接触到哈利波特的故事时,她就被里德尔的身世吸引了——梅洛普的悲剧是多方因素共同促成的结果,而这又间接导致了里德尔在没有父母关爱的环境中跌跌撞撞长大——他就像是一块冷冰冰的石头,因为缺失了一角而永远无法补齐,甚至只能在一次次的磨练中消弭自身。

要是梅洛普没有去世就好了——她忽然冒出这个异想天开的念头。

“我们会在一个学院吧。”里德尔突然说,“如果蛇佬腔意味着斯莱特林的后人的话,那么我只会进入斯莱特林学院。”他凝视着伊丽莎白的眼睛,似乎在判定她是否存在模棱两可的态度。

“当然。”伊丽莎白从回忆中收回心神,她毫不避讳地对上他的视线,继续说,“你不是说过‘如果我们是朋友的话,就要各方面保持一致’吗?”

里德尔苍白的脸颊浮现一丝红晕,他露出心满意足的笑,答道,“是啊,我们是‘朋友’。”

这时,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茂盛田野已经变成荒芜的山地,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树林、弯弯曲曲的河流和暗绿色的山丘。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火车似乎减慢了速度,逐步靠近一座没有任何人工开采痕迹的密林。

“再过五分钟列车就要到达霍格沃兹了,请将你们的行李留在车上,我们会替你们送到学校去的。”这声音在列车上回荡。

伊丽莎白开始感到手心出汗,她注意到里德尔的身体也开始绷得很紧。他们把随身东西塞进口袋,就随着过道上的人流朝前拥去。不过,由于他们坐在F包厢的原因,他们始终是在大部队的末尾打转。

列车放缓速度,最后终于停下。学生们推推搡搡,纷纷挤向车门,下到一个又黑又小的站台上。里德尔和伊丽莎白算是最后离开的几个学生,在他们即将走下列车时,有东西拽住伊丽莎白的长袍。

她回头看去,发现是一件墨绿色、天鹅绒质地的巫师袍——它攀附长袍的一角,缠绕出麻花结的形状。

扭曲翻转的外袍露出小范围的刺绣,伊丽莎白小心翼翼地取下,将它抖展,结果看到一个华丽繁复的徽章——荆棘状的纹饰紧紧裹挟一轮已经被勒到变形的满月,它流出的血液化作凸起的水滴状雕纹,滋养出一朵盛放的鸢尾——她联想到之前闯进他们包厢的里希特,想来这就是他口中的族徽。

列车下方传来接站教师的催促声,伊丽莎白赶忙将袍子塞进针织小包里。

夜里的寒气使她打了个寒战。接着一抹光亮在学生们头顶晃动着,伊丽莎白借着光点的余晕成功发现离自己两步远的里德尔,于是她放缓了脚步,慢慢走到他的身边。

“刚刚有人说什么注意事项吗?”

“教授提醒我们待会不要掉队。”

这时,那抹指引伊丽莎白找到里德尔的亮光开始移动,他们听见一道苍老有力的声音:

“好了,孩子们——一年级新生们,过来这边!接下来,跟紧我!新生们注意脚下!”乌泱泱的人群随之躁动起来。

接站教师是一位高个子宽肩膀、满头白发、精神矍铄的男巫,他已经在霍格沃兹任古代如尼文教授一职逾二十年。

自从以格林德沃为首的黑巫师席卷欧洲,霍格沃兹为加强对学生的保护力度,除却巩固学校的防护魔法以外,还安排每年的新生接站由学校教授负责,去年是魔咒学教授达莉·奎因兰,今年恰好轮到埃德蒙德·唐教授。

新生们听到呼唤,磕磕绊绊地,跟随唐教授沿着一条狭窄陡峭的小路走下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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