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奥多·诺特本不该在一场惊心动魄的禁闭后、好不容易迎来的、平平无奇的周末,对自己过分严苛——毕竟他只是家教森严而不是自虐。但那只猫头鹰大有他不看信便不停下啄他的势头——物随其主,某种程度上跟他叔父的烦人程度如出一辙。
直至他将肉干塞给那只兢兢业业的雕鸮,拥有诺特式执拗的猫头鹰终于肯高抬贵爪,放过他的手指,去棚屋跟它的同类会合。
而一番折腾后他也没了睡意,倒是同屋的鼾声依旧节奏鲜明,哪怕眠浅的发小也依旧把那颗金色脑袋埋在被窝里规律起伏。
——“你看上去需要去洗个澡,西奥多……你说我?我做了噩梦……好吧不是噩梦——但谁能说那不是呢,谁能说‘我,一个马尔福给斯莱特林丢了二十分’不是个噩梦呢?所以你那见鬼的禁闭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当然不是在为游刃有余的你做多余的担心……西奥多·诺特,你最好不是觉得我丢了二十分这件事好笑。”
当然不是。
或许那个特殊的禁闭夜,太过狼狈的他话也变多了——因此难得一瞥发小恼羞成怒的狡辩——不,条理清晰的解释时,忍不住笑出声。
西奥多当然知道德拉科不仅是为一晚给斯莱特林丢二十分这件事,深夜依旧在公共休息室彳亍。
他收回目光,魔杖挥了挥,火漆上闪烁的北极星家徽慢慢凝滞,而后从中断开一隙——似被拆信刀工整划开——哪怕被除名,为掩人耳目,小叔跟他在霍格沃茨的联系也总会带诺特家徽。粗犷字体在他眼前飞扬,如他本人般桀骜,此刻却未如往常般吸引他的注意。
——“你觉得他们跟你交朋友只是因为你是诺特?别这么说——你又不是除了诺特的姓氏一无是处那么无能的人。”
他平宁无波的唇线上泛起一丝不为人知的涟漪,壁炉高烧的光映去他两汪碧波里,仿佛海底的余火。
塔罗*虽姗姗来迟,但终究将她温和的抚慰分享给备受遗忘的地下——西奥多挥挥魔杖让壁炉的火小了些,解开扣到颈部的两颗扣子,缓解了些漫上双颊的热意,将饱饮墨汁的羽毛笔提出,开始写回信。
……
塔罗女神*和煦的指尖梳开打人柳的鲜绿,轻盈地以微弱优势,领先于期末考的步子。
阿雷奥兹·安格森被遥远的鸡鸣迭声闹起时,窗帘眯缝着惺忪的睡眼漏一指浅薄的晨曦。她记得周一的草药课便已结课,敦厚友好的斯普劳特教授已点出几个期末复习的重点。所以今早不再有早起必要的阿雷奥兹翻身埋进被窝里再度与修普诺斯邂逅——深入的交流无法被任何室友尝试的呼唤打断。
这样的她自然也对总在回笼觉后最末起床、错过早餐的行为毫无愧疚。她以最快的速度梳洗并在空荡荡的宿舍简单啃完巧克力坩埚再灌下大杯石榴汁后,便从拉文克劳塔楼一路而下——楼梯厅里缤纷的“色彩”在浅春的阳光里明明灭灭,她因目光留恋而分神,未来得及踏上图书馆与楼梯相接的平台,便被旋转的楼梯带到二楼的另一侧。
她还在纠结是否直接在楼梯上等转回原处时,恰好发现前方走廊来来去去的身影——她还记得巫师画社就在走廊尽头的教室。
阿雷奥兹踏下最后一层阶梯,恰好看到施着漂浮咒运送画作的室友丽莎·杜平。询问下才知,原来斯廷奇库姆画派知名仿作展已结束,画社成员们取得了临时许可,可以将被允许作为展厅的二层偏走廊中的画作以漂浮咒运回活动教室。
被丽莎的画社学姐笑着同意她再去看一眼的请求后,阿雷奥兹顺便用她如今已擅长的漂浮咒,帮画社成员们一起运送。然而刚到活动教室,意外的身影让她一愣——随后她便想起之前参观画作时见到的落款“姬莉叶·埃里森”,便不觉得他出现在此有分毫突兀。
“你想知道诺特夫人的事,为什么不问问这些画?”
西奥多·诺特仿佛已经习惯、或者说免疫于她唐突出现在身边——她的行踪跟她的思维一样跳脱——时至今日,亦无需多问一句你怎么知道。
“问过。其他画只是局限在琐碎的杂事,有用的极有限。而我妈妈留在这里的画也不多——大多数只会在我家书房里像麻瓜的画一样对我爸爸行注目礼。”
“那这幅呢——卡拉多克·迪尔伯恩肖像,我记得他是1971至1972年的巫师画社社长,后来在第一次巫师战争中失踪……”
“他……”
“诺特!装模作样的懦夫!”
“他每次见到我都这样,根本无法对话——我完全可以理解为什么我父亲会把他留在霍格沃茨。”
在西奥多习以为常、不出所料式的白眼中,阿雷奥兹对眼前画像层出不穷的贬损张口结舌,赶忙闪身挡住在画里依然口若悬河的金发少年直直刺向他的视线。画像总算偃旗息鼓,半晌后迷人地扬起浅笑,跟她打了个招呼。
“虽然攻击力很强……但我想他不是冲你,毕竟你父亲都‘把他留在霍格沃茨’,”她转头,轻盈的目光自墙面的“伊格德拉希尔”“凯雅·福利”“安尼·罗曼尼”花体字涂鸦一一跃过,最终圈着清浅笑意回到那幅回归低调的肖像,“但他看起来依然很英俊——诺特夫人的笔触非常细腻,把他最迷人的特征表现得淋漓尽致——好浅的发丝……几乎可以融到空气里。”
阿雷奥兹·安格森友好地回应着画框里前巫师画社长的问候,又靠近了几步——画里碎光流离的金发拘着彩绘玻璃透进来的一线暖光,恰好蜇进他眼中——他忍不住撇头,避过那头比发小刺眼得多的金发:“你眼睛有问题?”
她微妙地顿了顿,笑着反问:“你说什么?”
“如果它们不只是你眼眶里虚有其表的摆设品,那我只能质疑你的品味。”
她眨眨眼,肩线一松,负手而立,环顾画室里层叠排列的深浅明暗,间或可望零星点坠的“色彩”,静静珍藏着遗落的心事。
“质疑我的品味就是质疑诺特夫人的品味,”阿雷奥兹眨眨眼,银灰色的眸子弯着笑意,向迪尔伯恩画像角落一指,“喏,‘致我的最佳模特卡尔——姬莉叶·埃里森于霍格沃茨画室,1972’。”
“平平无奇者但凡与艺术家的眼睛相遇,总能在他们味同嚼蜡的躯壳里,迸发出另一条生命。”
男孩眉线一挑,对似讽非讽的反驳轻车熟路——成为朋友的夜晚之后,他们的相处模式貌似丝毫未变,但相较于以往的针锋相对,仿佛在口头争霸的基调上,不约而同削去刻薄的用词,自然到本人对此毫无意识:曾经可以轻易演变的唇枪舌剑不欢而散,如今以近乎辩论的形式从二楼画室一路持续到图书馆。
本欲边走边“聊”到岔路时与他自然道别,却没想到一路同行——到了图书馆他们的安静不谋而合,倒也没有再刻意分开的必要。
顺其自然对向而坐,顺其自然互不干扰。
虽然她对小诺特消失一会儿后用漂浮咒运过来的那本积满灰尘、堪比辞典的《现当代巫师姓氏考》疑惑片刻——这毕竟与这学期结课的几门课和他们的期末考都毫无关系,但作为一个拉文克劳,她不会对课本知识之外的求知欲求全责备。
图书馆一隅的老式挂钟以繁复精致的雕镂,让古旧木质还原出洛可可风格的审美,任钟摆摇曳,滴漏如今已风平浪静的光阴。
临近午餐时她刚起身,简易地舒展了肩臂,便看到他从远处的书架钻出。
西奥多颈背笔直,随他步伐带起翻飞的袍角,卷出一线熟稔的香——似花非花,似药非药。
他自顾自收拾好散布的墨水瓶和羊皮纸,抬眸探了她一眼。
她心领神会,一并拿起书包,同出同行,至礼堂分开时亦不多一词,分别坐去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的长桌。
“怎么,现在非课业时间也跟安格森一起?”布雷斯·扎比尼戏谑地看向一早未见人的发小,而西奥多显然对好友眼中的兴味不明所以,蓝眸一侧,莫名而无辜:“巧合,顺路。德拉科怎么了?”他取过不远处的南瓜馅饼,慢条斯理地咀嚼咽下,看着对面蹙眉的金发男孩:丰盛的午餐并未引起他的兴趣,从他指责克拉布和高尔的零星内容来看,西奥多当然知道那对德拉科·马尔福而言,原本,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
“他昨晚又做了整晚的噩梦——所以即使看了一上午的魁地奇练习,加剧的头痛也没法阻止他恶化的心情。”布雷斯·扎比尼咽下一口南瓜汁,回答道。
从那场为抓波特夜游送火龙而同样被放逐到禁林的禁闭以来,他的发小便总是梦到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夜晚——甚至本应成为德拉科·马尔福嘲讽重点的救世主,都被遗忘脑后。
小马尔福的胆量从不匹配气势——从他们儿时结伴看巫师儿童戏剧《坩埚的故事》时西奥多就对这一点心知肚明。撇除惊惧之下近乎夸张的形容后,德拉科禁闭夜看到的那个“吸血斗篷”,多半就是自己同样在禁林瞥见的生物——原本西奥多·诺特一度怀疑过苏格兰高地的原始密林里居然会有伏地蝠**的存在——但目前结合发小和自己的所见而言,那东西、或者说生物,却并非伏地蝠。
——首先,伏地蝠多存在热带,只有使用守护神咒才能驱逐;虽然他不曾亲眼目睹自己禁闭那晚教授们是怎样赶走那生物的,但至少没看到银蓝光源组成的动物,且据发小所说,马人就可以做到;其次,伏地蝠通常更偏爱袭击睡着的人,并且以整个包裹的形式吞噬猎物,而那晚见到的那只显然不是。
结合两次遇到的共通点和发小无心透露的、来自狩猎场看守的只言片语,“它”是冲着独角兽去的,“它”在喝独角兽的血……
西奥多·诺特只觉有必要将所知和推论告知自己的父亲,他也立即这般做了。而父亲的回信只有一句:做好一年级生应该做的事,不要轻举妄动。
“我要写信给我爸爸,让他召集校董事会,取消这违逆人性的室外禁闭!”
被好友打断思路的小诺特无声地撇撇嘴,在长袍口袋中摸索片刻,掏出一只水晶瓶,将里面轻柔的紫色药剂滴进南瓜汁又晃了晃,然后递给滔滔不绝的德拉科。
看着注意力仍在吐槽上的德拉科无意识接过饮下润喉,布雷斯喉咙一动:“你加了什么?”
“无梦酣睡剂,”西奥多收好水晶瓶,对好友一笑,“足够德拉科的精力撑到吃完午餐回宿舍午休——他需要一场优质的睡眠。”
……
当午后的晖彩逶迤着潜进图书馆西向的窗,阿雷奥兹·安格森再次与西奥多·诺特不期而遇。过多重合的行程已不会在神经上引发任何多余的反应。她重新坐到他对面时,他只是抬头一点——一个基础性礼节后便继续在羊皮纸上挥洒。
几乎整个下午她都在填补因天生弱势而在魔药学习上造成的缺漏:仔细查阅和分辨除了颜色外那些水仙根粉末、独角兽角粉末等各类粉末和二次加工材料的性状异同,终于初具成果后她将六英尺长的羊皮纸卷好,痛快扔开《魔法药剂与药水》和《千种神奇草药及蕈类》,翻出《黑魔法:自卫指南》。
温习到狼人咬伤后的紧急处理时,她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那个惊心动魄的禁闭夜。
吸血鬼树,狼人,洞道,不成熟的阴尸。
潮湿的空气,水晶瓶里白鲜的味道,和他湿凉的掌心。
第二天她就借主动留堂提问的机会,向自家院长复述了所见——弗立维教授的山羊胡立刻翘起了一边,难得严肃地叮嘱她不要再告诉其他人后,匆匆离开。
事后她尝试进行复盘:巨怪、阴尸和禁林通往霍格沃茨的洞道——还有那只坏掉的消失柜。
——“刚才那些就是阴尸吗?那个神秘人大批量制作过……用黑魔法复活的……死尸?”
——“随密门被打开,有人进入,咒语被打破,空气开始流动,阴尸也跟着醒来——既是它们的本能,也是利用而来的防御手段。”
——“那本书早就被拿走了,被挖我眼睛、杀害我的‘那个人’,那个暴徒——可惜,我也根本不知道我的创作者将剩余的秘密藏在哪里,暴徒最终没有得逞——但,我没想到我会在这所学校里,再次嗅到他的臭味……”
“所以你才躲起来?那个人是谁?这个学校里……又有谁有他的气息?”
——“她说,城堡内几天都感知不到‘那个人’的气息了——我算了算,大概是从圣诞假期开始的。所以‘那个人’也会过圣诞节吗?”
圣诞……邓布利多教授……扔眼刀的斯内普……
装饰圣诞树的弗立维教授,晚宴上的麦格教授、霍琦夫人、庞弗雷夫人……和……
—— “只有别有目的的人,才不希望被他人认出来。”
——“它们都很棒,而我却只像被迫进入时间的鱼,游是生存的手段,而非取乐的途径——只会游的鱼最终除了活着一事无成,我绝不、不能、不能那样……”
没亲自送出的圣诞礼物,“圣诞快乐”的留言。
她不禁觳觫,紧接着在心底自我否认:
怎么可能?即使奇洛教授不在霍格沃茨,回家过节本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毕竟这个节日对他母亲来说意义非凡——怎么可能是他……应该是神秘人才对……可是神秘人明明已经……难道是斯内普为了神秘人威胁了奇洛教授什么?
——“老蝙蝠和奇洛教授怎么会从四楼禁地出来……老蝙蝠威胁了他什么让他这么崩溃……”
“这不是我们能管的事吧……我猜。”
——“在你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你的推论前,你最好保持沉默。”
阿雷奥兹按捺下凌乱的思绪,脑海中的安东尼和西奥多占据左右,正耀武扬威地将她某个不停冒头试探的想法压制着。她仿佛灵魂出窍般跟意念捏造的二人扯皮:
只是去看一眼而已,确认那里有什么才能有进一步的推论,否则这个死胡同难以突破。
得了,那可是禁区!你是不想要蓝宝石了吗?还是真想让老安格森把你从霍格沃茨永久性带走?
连那本书的残页都敢自己背下来去翻译,还怕禁区?
这两件事能一样吗?
赫敏他们都去过了!
你忘了格兰杰怎么跟你说的——千万不要好奇,那不会是什么有趣的体验——管好你自己,安格森(奥兹)。
太阳穴突突直跳,她有些烦躁地按了按。是时一个纸团打到她敞开的课本中缝,她一愣,直觉般抬头望向对面依然分毫未动沉溺于书本和羊皮纸的男孩,扬了扬眉垂眸打开:是她在小组课业和课本上见过数次的熟稔花体,字母末端勾出的尾巴还带着尚未成熟的笔锋——再抬眼时,她冷不丁闯入对面两汪清澈,仿佛不为巴德尔偏爱的峡湾里仍尽全力拥抱阳光的嫩冰,明丽、纤薄而倔强。
他一歪头,无辜的眼神和动作呼应了他同样无辜的留言:
你走神很久了。
当他们一并走出图书馆,与匆忙的哈利·波特擦肩而过时,除了她的莞尔致意,连小诺特都点了点头——这让救世主有些愕然地瞠大了眼。毕竟听赫敏说,自从他们丢了一百五十分,她和韦斯莱还好,本身作为“名人”的波特就显得不那么好过,除了对他白眼唾弃的格兰芬多,连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都没有好脸色给他;而斯莱特林对他无不是鼓掌喝彩:感谢他自损八百。
阿雷奥兹·安格森的颔首和西奥多·诺特面无表情的虚礼反而成了这段时间来除去铁三角内部,少数的友好。
图书馆一旁的长廊上,他们意外遇到被三个赫奇帕奇三年级学生围着的奎里纳斯·奇洛。可怜的奇洛教授显然状态极差,比结课时更加苍白,连颧骨都因为瘦削高高凸起,甚至阿雷奥兹在他眼中看到了久违的“色彩”,交错闪烁,一亮而过似坏掉的串联彩灯——
慌张的锈红、愧疚的青、谨慎的酱紫、不知所措的浅咖、畏惧的深棕……
若非隐约听到来自学姐的悉心安慰,且她对于高个子深色卷发的英俊学长略有印象——汉娜曾特地把这位友好的学长指给她看过——应该是上次雪地里被小诺特“刁难”时,恰到好处出现并跟教授一起回了城堡的三位——乍看来简直像这位向来势弱的教授被学生霸凌了。
她停了须臾,便回眸,重新跟上西奥多。
“又在装可怜了。”
“我想那是装不出来的……”毕竟她都久违地看到了奎里纳斯·奇洛的“色彩”——这说明这位教授一定又被狠狠地威胁了,连大脑封闭术都无暇再顾。
——等等,如果回到一开始,除了邓布利多教授和斯内普,撇除邓布利多,斯内普作为曾经为神秘人效力的人,如果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打算,自然需要;那么奇洛教授为什么需要大脑封闭术?他为什么也不想别人接近他?
“你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他怎么想?”
“我当然——”沉浸思绪的阿雷奥兹险些顺由西奥多的话头嘴快,话一出口她猛然意识到,转了话锋,“不知道。我只是感觉。同样,你也不是他,你也不要这么轻易就断定他怎么想。”
“行——好吧,算你有道理——毕竟这个观点,古老东方的哲学家和他的朋友曾经辩论过。”
“即使不类比庄子和惠子的辩论,我本来就有道理。不过我没想到,你还懂麻瓜哲学?”
“我妈妈不止一次说巫师文艺是一片沙漠。所以她……不过,这是重点吗?”
“当然。看来你也认同诺特夫人的观点——虽然之前真有些难以想象。”
“何止文艺。充裕的魔法资源作为每个巫师本身具备的个人资源,足以在人口稀少的巫师社会富余。巫师的惰性让他们满足于此,几个世纪来缺少进一步发展的推动力,瞧瞧控制着巫师经济命脉的古灵阁,你觉得是魔法部历任的家伙们没注意到吗?”
“当然不会。他们谁都不是傻瓜。只是那何足挂齿:延续一个一直以来的传统做法,不仅可以免除多余的责任,更能拓展巫师与妖精友好关系的延续。”
“所以,从文艺、经济,到整体风貌,都带着复古的霉味儿——就像我祖父书房里那些从中世纪就摆在那里、积满灰的书翻开的味道。”
“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过剩的魔力就意味着过剩的生产力。所以……只是进步缓慢和时候未到吧?”
争论间他们已经来到一楼,从楼梯口开始到礼堂门前挤满了乌泱泱的学生,显然阿格斯·费尔奇先生的怒火对于眼前的沸沸扬扬并没有半点平息。
“嘿,汉娜!”她眼疾手快地从眼前熙攘的一片赫奇帕奇里抓住满脸无奈的好友,“这是怎么回事?”
“是葛拉布先生***,”汉娜·艾博叹了口气,“他的怨愤又爆发了,不允许任何人进餐厅——看来教授们赶到前,我们没法吃晚餐了。”
他们不约而同退后两步,隐在人群里:
“离晚上的天文课结课还有时间,我不在这儿耗了。”
“你那件隐形衣还有效吗?”
“……真怀疑你是个天生的摄神取念师。”
“从你纠结了近半小时的迹象和现在大多数师生都会聚集到这里来看,还犯不上摄神取念。”
“暂时还未失效,好歹是高价消耗品。”
“那,加上我。”
“什么?”
“四楼禁区走廊,你去的话,加上我。”
“你为什么能这么理所当然……我回宿舍取隐形衣,你回宿舍去把袍子和衣服都换一换。”
“我为什么……”
“梅林的胡子——拜托,诺特少爷,上次在禁林是侥幸,也恰好你没在禁闭夜有那份闲心——你能保证禁区走廊那边没什么会闻味儿的奇异生物?你的香水在平时可以是锦上添花的点缀和家教的体现,但在某些时候可是装模作样扯后腿的累赘。”
*Thallo,希腊神话中的春之女神。
**伏地蝠是一种稀有的生物,只在热带地区可以见到。它看上去像一件黑色的斗篷,也许只有半英寸厚(如果它最近杀死并且消化了一个牺牲品,它就会厚一些),夜晚的时候贴着地面滑行。关于伏地蝠的最早描述是由一个叫弗莱维·波比的巫师记录下来的。守护神咒是已知的唯一能够驱逐伏地蝠的咒语。伏地蝠通常袭击的都是在睡觉的人。……(节选自《神奇动物在哪里》)
***非原创,引用自《霍格沃茨不完全不靠谱指南》:“一位我有点后悔没用上的幽灵:他叫**德蒙?葛拉布,我在他的名字旁边注记:在餐厅的走廊上逝世,有时候会为了泄愤而阻止人进入餐厅。肥胖的维多利亚时代幽灵(吃了毒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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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超级匆忙,还没来得及修改和捉虫,不排除日后修文可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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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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