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朝花斑猫微微一笑。花斑猫不见了,换成一个神情严肃的女人,戴一副方形眼镜,看起来跟猫眼睛周围的纹路一模一样。她也披了一件翠绿色斗篷,乌黑的头发挽成一个很紧的发髻。她显得非常激动。
“您怎么认出那是我?”她问。
“我亲爱的教授,我从来没有见过一只猫像这样僵硬地待着。”】
他们俩都笑了。
【“您要是在砖墙上坐一整天,您也会变僵的。”麦格教授说。】
“您为什么要在墙上坐一整天?”莱姆斯问这本书,好像他认为它会回答他。
【“一整天?您本来应当参加庆祝会的呀?我一路来到这里,至少遇上了十二场欢快的聚会和庆祝活动。”
麦格教授气呼呼地哼了一声。 】
“她对聚会到底有什么意见?”西里斯发问。
“那是因为每当有聚会的时候,你和詹姆都会不厌其烦地确保没人会忘记这场聚会。”
“你这样说好像那是件坏事!”
“在你们两个上学时闯了那么多祸后,那就是件坏事。”
“是啊……对于老师而言。”
“哦,就让我读完吧。”
【“哦,不错,人人都在庆贺,很好!”她恼火地说。“您以为他们会更小心谨慎,其实不然,连麻瓜们都注意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都上了他们的电视新闻。”她猛地把头转向德思礼家漆黑的起居室窗口。“我都听见了。成群的猫头鹰……流星雨……好了,他们也不是十足的傻瓜。】
“什么?”西里斯震惊地说。
“什么什么?”莱姆斯问。
“我以前从没听她说过麻瓜的坏话。我以为她会对他们多一点善意。”
“西里斯,她说的是我们正在谈论的德思礼一家。”
“哦,说得好。继续。”
【有些事也会引起他们的注意。肯特郡下的那场流星雨——我敢说准是迪歌干的。他本来就没多少头脑。”】
“是啊,但他在派对上很棒。”
莱姆斯咽下了一声叹息。
【“您不能责怪他们,”邓布利多心平气和地说,“十一年来值得我们庆贺的事太少了。”
“这我知道,”麦格教授气呼呼地说,“但这些不是冒险胡来的理由。他们也太不小心了,大白天跑到街上,也不穿上麻瓜们的衣服,还在那里传递消息。”
说到这里,她机敏地朝邓布利多斜瞟了一眼,似乎希望他能告诉她些什么,但邓布利多没有吱声,于是她接着说:“神秘人终于不见了,如果正好在他失踪的那一天,麻瓜们发现了我们的一切,那可真太奇妙了。我想他真的走了吧,邓布利多?”】
莱姆斯的声音开始变弱,因为他知道接下来是什么。他看着脸色变得非常苍白的西里斯。
“要不要我读完?”莱姆斯平静地问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接下来是我们想的那样……”
西里斯紧紧地握住拳头。他想了一会儿,然后只是点点头。他不敢开口。
【“好像是这样,”邓布利多说,“我们应该感到欣慰。您来一块柠檬雪糕好吗?” 】
“又是柠檬雪糕?”西里斯说,试图缓和气氛。
奏效了。一个浅浅的微笑在莱姆斯脸上绽开。
【“一块什么?”
“一块柠檬雪糕。这是麻瓜们的一种甜点。我很喜欢。”】
“并且他现在仍然喜欢,我一直想知道他和甜食到底有什么不解之缘。”①
【“不了,谢谢。”麦格教授冷冷地说,看来她认为现在不是吃柠檬雪糕的时候。“像我说的,即使‘神秘人’真的走了——”
“我亲爱的教授,像您这样的明白人,总该可以直呼他的大名吧?什么神秘人不神秘人的,全都是瞎扯淡——十一年了,我一直想方设法说服大家,直呼他本人的名字:伏地魔,”麦格教授打了个寒噤,】
“你知道我从没想过米勒娃会害怕说出伏地魔的名字。她现在不害怕了,是不是?”
“是啊。我想有很多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
【可邓布利多在掰两块粘在一起的雪糕,似乎没有留意。“要是我们还继续叫神秘人神秘人的,一切就都乱套了。我看直呼伏地魔的大名也没有任何理由害怕。”】
“我知道你的意思,”西里斯阴沉地说,“怕个名字?你还不如害怕说‘苹果酱’……‘帆船’……”
莱姆斯暗笑。
【“我知道您不害怕,”麦格教授半是恼怒,半是夸赞地说。“尽人皆知,您与众不同。神秘人——哦,好吧,伏地魔——惟一害怕的就是您。”
“您太抬举我了。”邓布利多平静地说,“伏地魔拥有我永远也不会有的功力。”
“那是因为您太——哦——太高尚了,不愿意运用它。”】
“‘高尚’!那么这就证明了他是一个格兰芬多。”莱姆斯陈述了显而易见的事实。
【“幸亏这里很黑,庞弗雷夫人说她喜欢我的新耳套以后,我还没有像现在这样脸红过呢。”】
“太没说服力了。”②西里斯喃喃自语。
【麦格教授狠狠地瞪了邓布利多一眼,说:“跟沸沸扬扬的谣言比起来,猫头鹰已经不算什么了。您知道大伙都在说什么吗?说他为什么失踪?说最终是什么制止了他?” 】
莱姆斯停止了阅读。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他不想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即使是这么多年后的现在,只要一想到万圣节那晚发生的事情,他的心就像被一把刀狠狠划过。
“莱姆斯……没事。”西里斯平静地说。
“但是……”他开口。
“我知道……”西里斯简单地回答,“但我们不能永远保持恐惧对吗?我觉得还是继续读吧。”他冲着书点点头,等待着。
莱姆斯把书页抓得更紧了一点,但最终同意了。“好吧,”他更多是对自己而不是西里斯说,“好吧。”
【这一来,麦格教授似乎点到了她急于想讨论的问题核心,这也正是她在冰冷的砖墙上守候了一整天的原因。不管她是一只猫,或是一个女人,她从来都不曾用现在这样锐利的眼光看邓布利多。显然,不管大家怎么说,只有从邓布利多口中得到证实,她才会相信。邓布利多却挑了另一块柠檬雪糕,没有答话。
“他们说,”她不依不饶地说,“昨天夜里伏地魔绕到戈德里克山谷。他们是去找波特夫妇的,谣传莉莉和詹姆·波特都——都——他们都已经——死了。” 】
这对莱姆斯来说太难了。他放下书,双手捂着脸。他当然已经知道了这一切,但是大声朗读……那就不同了。几乎就像重温了一遍他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心情一样。他看着西里斯,西里斯也双手抱着头,似乎在努力忍住眼泪。
“该死的彼得。”西里斯哽咽出声。
他们就这样呆了至少一个小时。只为了哀悼朋友和安慰彼此。但是两个人都说不出什么话来让事情变得好一些。最后,莱姆斯打开书,找到他停下来的地方,继续读。
“邓布利多低下头。麦格教授倒抽了一口气。”莱姆斯的声音嘶哑。
【“这——这是真的吗?莉莉和詹姆……我不相信……我也不愿相信……哦,阿不思……”
邓布利多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我知道……”他心情沉重地说。
麦格教授接着往下说,她的声音颤抖了。“还不止这些。他们说,他还想杀波特夫妇的儿子哈利,】
莱姆斯听到了西里斯轻柔的呼吸声,知道他的朋友在想那个预言——伏地魔想首先杀死哈利的原因。
【可是没有成功。他杀不死那个孩子。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怎么会杀不死。不过他们说,当伏地魔杀不死哈利的时候,他的功法就不知怎的失灵了——所以他才走掉了。”
邓布利多愁眉不展地点了点头。
“这——这是真的吗?”麦格教授用颤巍巍的声音说。“他做了这么多坏事……杀了这么多人……可竟然杀不了一个孩子?这简直令人震惊……我们想了那么多办法去阻止他……可苍天在上,哈利究竟是怎么幸免于难的呢?”
“我们只能猜测,”邓布利多说,“我们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 】
“哦,我们知道。”西里斯平静地说。
“莉莉,”莱姆斯赞同道,“她的爱比伏地魔的诅咒还要强烈。”
西里斯看着通向走廊的门,那里有他母亲的画像。他希望自己的母亲像莉莉爱哈利一样爱他。也许如果她这样做了,他现在就不会被困在她的房子里了。
【麦格教授掏出一块花边手帕轻轻拭了拭镜片后边的眼睛。邓布利多深深吸了一口气,从衣袋里掏出一块金表,认真看起来。那只表样子很奇怪,有十二根指针,却没有数字,还有一些小星沿着表盘边缘转动。邓布利多显然看明白了,他把表放回衣袋,说:“海格肯定迟到了。顺便问一句,我想,大概是他告诉您我要到这里来的吧?”
“是的,”麦格教授说,“可去的地方多了,您为什么偏偏要到这里来呢?我想,您大概不会告诉我吧?”
“我是来接哈利,把他送到他姨妈姨父家的。现在他们是他惟一的亲人了。” 】
“呸呸,”西里斯啐了一口,“家人?哈利可能和那匹马有亲戚关系,但他们绝不是他的家人!”
莱姆斯怒气冲冲地点头。为什么会这样?
【“您不会是指——您不可能是指住在这里的那家人吧?”她噌地跳起来,指着四号那一家。“邓布利多——您可不能这么做。我观察他们一整天了。您找不到比他们更不像你我这样的人了。他们还有一个儿子——我看见他在大街上一路用脚踢他母亲,吵着要糖吃。要哈利波特住在这里?!”】
“谢谢!”两个掠夺者齐声欢呼。
“终于,”西里斯说,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恼火地踱来踱去,“有明事理的人了!”
【“这对他是最合适的地方了。”邓布利多坚定地说,“等他长大一些,他的姨妈姨父会向他说明一切。我给他们写了一封信。”】
“一封信?”西里斯惊讶地重复道,“就这样?一封信怎么可能让他们理解这一切呢?”
【“一封信?”麦格教授有气无力地重复说,又坐回到墙头上。“邓布利多,您当真认为用一封信您就能把一切都解释清楚吗?】
西里斯欣喜若狂地点头表示同意。
【这些人永远也不会理解他的!】
“是这样。”莱姆斯赞同道。
【他会成名的——一个传奇人物——如果将来有一天把今天定为哈利波特日,我一点儿也不会觉得奇怪——会有许多写哈利的书——我们世界里的每一个孩子都会知道他的名字!”
“说得对极了,”邓布利多说,他那半月形眼镜上方的目光显得非常严肃,“这足以使任何一个孩子冲昏头脑。不会走路、不会说话的时候就一举成名!甚至为他根本不记得的事情而成名!让他在远离过去的地方成长,直到他能接受这一切,再让他知道,不是更好吗?” 】
“什么?”西里斯惊呼道。
“你想让他在一个不欢迎他的地方长大,然后再把他扔回他本该成长的世界?”莱姆斯生气地说。
“我发誓,等我下次见到邓布利多……”
但是莱姆斯在西里斯为老校长想到一个足够有力的威胁之前继续念下去。
【麦格教授张开嘴,改变了看法。她咽了口唾沫,接着说:“是啊——】
“别!”西里斯呻//吟着,“不要同意!”
“西里斯,”莱姆斯说,“你忘了这已经发生过了!
“我知道!”他大叫着倒回沙发上,“但这不代表我一定要喜欢它!”
【是啊,当然您是对的。可怎么把孩子弄到这里来呢,邓布利多?”她突然朝他的斗篷看了一眼,好像他会把哈利藏在斗篷里。 】
“邓布利多也可能这么做。”西里斯轻轻地说。
【“海格会把他带到这里来。”
“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托付给海格去办——您觉得——明智吗?”
“我可以把我的身家性命托付给他。”邓布利多说。 】
“我们都是。”莱姆斯咕哝。
【我不是说他心术不正,”麦格教授勉强地说,“可是您不能不看到他很粗心。他总是——那是什么声音?”
一阵低沉的隆隆声划破了周围的寂静。当他们来回搜索街道上是否有汽车前灯的灯光时,响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一阵吼叫。他们抬眼望着天空,只见一辆巨型摩托自天而降,停在他们面前的街道上。 】
“我的摩托!”西里斯惊呼道,“天啊,我想念那个美人!我想知道它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说摩托是一辆巨型摩托,那么骑车人就更不在话下了。那人比普通人高一倍,宽度至少有五倍,似乎显得出奇地高大,而且粗野——纠结在一起的乱蓬蓬的黑色长发和胡须几乎遮住了大部分脸庞,那双手有垃圾桶盖那么大,一双穿着皮靴的脚像两只小海豚。他那肌肉发达的粗壮双臂抱着一卷毛毯。 】
“哈利。”莱姆斯耳语道。
西里斯把脸放回手中。他仍然清晰地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小哈利的那个可怕的夜晚,以及他是怎么把他交给海格,让他带走哈利的。
【“海格,”邓布利多说,听起来像松了一口气,“你总算来了。这辆摩托车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借来的,邓布利多教授,”巨人一边小心翼翼地跨下摩托车,一边说,“是西里斯·布莱克借给我的。我把他带来了,先生。” 】
“而你仍然任由我被抓进阿兹卡班。”西里斯气恼地嘀咕。
【“没有遇到麻烦吧?” 】
“你或许没有意识到只有一个无辜的人才会帮助他的教子离开那个危险的地方。”西里斯嘘道。③
【“没有,先生——房子几乎全毁了。我们赶在麻瓜们从四面八方汇拢来之前把他抱了出来。当我们飞越布里斯托尔上空的时候,他睡着了……” 】
西里斯对此微微一笑。“我现在想起来了——当哈利还是个婴儿的时候,总有几个晚上我们怎么也无法让他入睡。他无论如何也不肯闭上眼睛。当他那样的时候,我会骑着摩托车带他出去。他喜欢我载着他骑;然后他很快就睡着了。”西里斯深情地笑着回忆他婴儿时期的教子。他看着莱姆斯,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想同样的事情。
“是的,”莱姆斯同意道,“我也记得。你不在乎花了多长时间。你会和他一起骑几个小时,直到你确定他睡着了。”
西里斯觉得他的眼睛开始流泪了:“梅林,我怀念那些日子。”
莱姆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说道:“我们都是。”
【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朝那卷毛毯俯下身去。他们看见毛毯里裹着一个男婴,睡得正香。孩子前额上一绺乌黑的头发下边有一处伤疤,伤口形状很奇怪,像一道闪电。】
“那个伤疤是哈利所有灾难的原因。”西里斯痛苦地想。
【这地方就是——”麦格教授低声说。
“是的,”邓布利多说,“他一辈子都要带着这道伤疤了。”
“你不能想想办法吗?邓布利多?” 】
“不可能,他被一个难以想象的邪恶诅咒击中了,不幸的是,那些伤痕永远不会消失。”莱姆斯叹了口气。
【“即使有办法,我也不会去做。伤疤今后可能会有用处。我左边膝盖上就有一个疤,是一幅完整的伦敦地铁图。】
他们俩又惊讶地对视了一眼。
“嗯,这是新的信息。”莱姆斯说。
“他为什么需要一张伦敦地铁的地图?”西里斯问道。
“不知道。”莱姆斯说。
“你知道他是怎么得到它的吗?”
“有些事情告诉我,我们最好不要知道。”
【好了——把他给我吧,海格——咱们最好还是把事情办妥。”
邓布利多把哈利抱在怀里,朝德思礼家走去。
“我能——我能跟他告别一下吗?先生?”海格问。
他把毛发蓬乱的大脑袋凑到哈利脸上,给了他一个胡子拉碴、痒乎乎的吻。接着海格突然像一只受伤的狗号叫了一声。
“嘘!”麦格教授嘘了他一声,“你会把麻瓜们吵醒的!” 】
“哇,提醒我需要安慰的时候不要去找她。”
莱姆斯对他朋友的俏皮话轻声一笑,继续看书。
【“对—对—对不起,”海格抽抽搭搭地说,掏出一块污渍斑斑的大手帕,把脸埋在手帕里,“我—我实在受—受不了——莉莉和詹姆死了——可怜的小哈利又要住在麻瓜们家里——” 】
“我至今仍受不了。”莱姆斯和西里斯悲伤地说。
【“是啊,是啊,是令人难过,可你得把握住自己,不然我们会被发现的。”麦格教授小声说,轻轻拍了一下海格的臂膀。这时邓布利多正跨过花园低矮的院墙,朝大门走去。他轻轻把哈利放到大门口的台阶上,从斗篷里掏出一封信,塞到哈利的毛毯里,然后回到另外两个人身边。他们三人站在那里对小小的毯子注视了足有一分钟。海格的肩膀在抖动,麦格教授拼命眨眼,邓布利多一向闪光的眼睛也暗淡无光了。 】
“我不怪他们。”西里斯啐了一口。
【“好了,”邓布利多终于说,“到此结束了。我们没有必要继续待在这里。咱们还是去参加庆祝会吧。” 】
“你们怎么还有心思庆祝?”西里斯抓着他的头发喊道,一时间看起来很疯狂。
【“是啊,”海格咕哝说,“我得去把车还给西里斯。】
西里斯嗤之以鼻:“感谢海格,但我现在可能已经被人送到监狱里去了。”
【晚安,麦格教授——晚安,邓布利多教授。”
海格用外衣衣袖揩了揩流泪的眼睛,跨上摩托,踩着了发动机,随着一声吼叫,摩托车腾空而起,消失在夜色里。
“希望很快和您见面,麦格教授。”邓布利多朝麦格教授点头说。她擤了擤鼻子作为回答。
邓布利多转身来到街上。他在街角上掏出银质熄灯器,咔哒弹了一下,只见十二个火球又回到各自的路灯上,女贞路顿时映照出一片橙黄,他看见一只花斑猫正悄悄从街那头的拐角溜掉了。他恰好可以看见4号台阶上放着的那个用毯子裹着的小包。 】
“希望他不要生病,”莱姆斯严肃地说,“他们刚刚把一个婴儿留在了11月份的门阶上。”
【“祝你好运,哈利。”他喃喃地说,噔地用脚跟一转身,只听斗篷飕的一声,他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除了祝他好运,你还应该做更多!”
【微风拂动着女贞路两旁整洁的树篱,街道在漆黑的天空下寂静无声,一尘不染,谁也不会想到这里会发生骇人听闻的事情。哈利·波特在毯子包里翻了个身,但他并没有醒。他的一只小手正好放在那封信旁边。他还继续沉睡,一点不知道他很特殊,不知道他名气很大,不知道再过几小时,等德思礼太太开大门放奶瓶时,他会被她的尖叫声吵醒;更不会知道,在未来的几个星期,他表哥达力会对他连捅带戳,连掐带拧……他也不可能知道,就在此刻,全国人都在秘密聚会。人们高举酒杯悄声说:“祝福大难不死的孩子——哈利·波特!”】
莱姆斯和西里斯悲伤地对视了一会儿。
“从来就不应该是这样,”西里斯说。终于,他失去了控制,让一滴眼泪从脸颊滑落。他生气地把它抹掉,“我是说……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为什么是哈利?在所有人中——他是我最不希望发生这种事的人。”
莱姆斯不知道该说什么;即使他说了,他也不认为他有发言权。哈利本不应该过现在的生活。他应该和詹姆还有莉莉一起长大,和父亲一起打魁地奇,享受母亲的爱——永远不用担心如今的他经历过的任何事情。
几分钟——感觉像几个小时——之后,西里斯终于设法说:“你想让我接着读吗?”
莱姆斯闷闷不乐地点点头,把书递给了他:“我希望下一章比这一章愉快些。”
“有些事告诉我不要指望它。我是说,和那些人在一起?我认为情况只会变得更糟。”
“拜托别这么说。”
西里斯轻轻地翻过这一页,开始读:“第二章:悄悄消失的玻璃。”
忘记说明了,前几章是犬狼两个人阅读。
①原文为“What's with him and sweets I wonder”
②原文为“Lame”
③这里西里斯似乎对校长没有证明他的清白而感到很不满,译者有不同的看法,西里斯因为错信人而害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他去找彼得对峙时已经抱有必死的决心,而当他(自认为)杀死叛徒后,他的心已经死了,他恨自己,他有一种赎罪和自虐的心理——这使得他毫不反抗地被抓入阿兹卡班,且保密人更换的消息只有他们三人知道,校长没有证据相信西里斯。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2章 大难不死的男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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