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的视线只在那里停留了很短的时间，很短，还不足以牵挂住她嘴角的微笑。

但他坚信自己看清了她面容的每一个角落，她黑亮坚硬的眼睛，弯弯的弧度和扑闪的浓密睫毛会遮掩住锐利，她舒展的眉宇，张扬利落又温和舒适，她嘴角小小的梨涡和一头浓黑的长发。

詹姆扶着扫帚翻了个滚儿，风声鼓动着袍角，嘴角搞搞扬起，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拥抱，借着风大笑，他终于快活了。

他们见面太少了，他好想她。

她会吗？会吧，她都换一身红金色来看他比赛了。

她会怀疑自己为什么疏远吗？会吗？她只会分小小一点注意力给他，能意识到就算感谢梅林。

哨声已经吹响，詹姆像一支离弦的箭，从姐姐无形的拥抱中射出去。

不知道维琪有没有给他欢呼，反正喧嚣声完全盖住了姐姐的声音，詹姆理应什么都听不到，但他坚信自己接收到了心仪的鼓励，迅速调整呼吸，他会赢下魁地奇杯，在她面前。

“詹姆斯波特状态出奇的好，这和他出场时的低气压大相径庭啊——看来那位不得而知的神秘人拥有神奇的魔力。”

“啊哈，难道是爱情的魔力？”

两个解说员一唱一和，看台上爆发了惊呼和唏嘘声，

“波特又进了一个球，现在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200∶80！”

“鬼飞球在我们的明星球手那里就像有生命一样精准有力——梅林，他可真像一阵红色的风！斯莱特林找球手如果不能快点捉到金色飞贼，这场比赛将没有悬念。”

斯莱特林看台上传来叫骂和反对声，两个解说员也惊讶自己没被麦格教授喝止，他们环视一圈，教授似乎被紧急叫走了——

“哇哦~肯特我感觉你要迷上他了！”

“梅林我可不！很显然波特要把自己的芳心留给神秘来客~”

他俩还准备插科打诨，

“米勒和哈里斯！”麦格教授回来了。

“抱歉教授——又进一球，240∶90！！”

“金色飞贼出现了！”

-

詹姆任由血液在身体里翻滚，整个人像沸腾一样开心，迅速绕场一周，小心地掠过姐姐的位置……他落地了。

观众们要将天空撕裂的呐喊声仍没有消退，大多数人的兴奋依旧震耳欲聋，如果按照詹姆对自己的要求，这种情况下他不应该冲动地挤开人群过来。解说员的调侃他听在耳朵里，在赛场上时既幸福又兴奋，可现在却多了慌乱。

但是他好想她，目光触及，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拨开人群紧紧抱住她。

“维琪，你——”

“哇哇哇！快让我们看看，是谁——另一个波特？”人群发出失望的唏嘘声，散了大半。

詹姆红了脸蛋，揉揉耳朵，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维多利亚：“你想我吗？”

“如果你是因为忙于训练才忘了我这个姐姐的话。”维多利亚挑挑眉，笑着从他怀里挣脱出去，“一身汗味。”

“给我来个清理一新？”詹姆毛茸茸的脑袋贴心地没凑太近。

“你不去洗？”维多利亚挥挥魔杖。

“想跟你聊聊天。”他立即黏了上去，脸贴着颈部的皮肤。

维多利亚推着他先去换衣服，

一边走一边聊，全是些没什么意义的甜言蜜语，偏偏能持续下去，都不嫌腻、也不觉怪。

“和斯莱特林比赛你来看我，是不是说明，比起你的学院同学，你更在乎我？”

“虽然我主要是为了兑现承诺，但我当然更在乎你——詹米的青春期竟然是变得多愁善感？”

“才没有……好吧，难道我想你在乎我是件奇怪的事吗？”

“当然不，詹米。我们彼此相爱，这是梅林也阻挡不了的顺理成章。”

……

詹姆屏住呼吸，悄悄打量维多利亚的神色，她很坦然，似乎没有别的意思。

好吧。

“你说的承诺是二年级错过比赛那次？”

“嗯哼。”

“那个里德尔真讨厌——你觉得他长得帅吗？”

……

凡此种种，拖延到极限，詹姆迅速把衣服换好。

维多利亚的魔力很强，一道清理一新甚至效力溢出，洗澡纯属放松，这种情况当然不需要——他已经快放松到梅林之地了。

-

詹姆一而再再而三地告别，最后被维多利亚一巴掌扇回去：“都在一个学校，你发什么癫？”

轻飘飘地回到寝室，因为突然有事没能去看比赛莱姆斯也在。他见到詹姆，笑得有些揶揄：“比起前些天，你现在特别像一棵浇足了水的太阳花。”

这话听得詹姆美滋滋的，觉得自己幸福极了，他拍拍莱姆斯的肩膀：“月亮脸，谢谢你的赞美，我詹姆斯波特不但是太阳花，还是——”

“还是咱们寝室最先谈恋爱的人？”西里斯冲进来，对着詹姆左看看右看看，“你不是找你姐去了嘛，还干啥了？一路回来光听别人传你恋爱就好多个了！”

西里斯看不出个丁卯来，抱臂挑眉：“你真有情况？”

刚还一脸灿烂的詹姆像被石膏糊了脸，或者干脆被统统石化了，整个人瞬间停顿了一下，眼睛瞪大，有些不知所措。

他开始频繁眨眼，把一头乱毛抓得更乱：“你听多少人在说？他们说什么？”

“休息室还在讨论呢，猜你是真谈了还是约会阶段，或者只是春心萌动？”西里斯坏笑，“我们的小詹姆这是不打自招了？”

詹姆的眼神飘来飘去，声音忽上忽下：“没有，根本没谈也没喜欢别人……我和维琪分开就回来了。”

莱姆斯按住了明显还想追问的西里斯，示意让这个开始出现征兆的家伙自己缓缓。

“啊——！”

果然，

詹姆似乎忽然从心虚变得烦躁，踱来踱去，不停地抓头发、搓手。

最后他扑到床上去，咕咕哝哝说了句什么。

“怎么办，我一点也藏不住啊……”他说的是。

（詹姆是一个对朋友很忠诚也很信赖的人，但他自认为这个秘密影响的是维琪。毕竟自己没什么好害怕的，姐姐却有很多要牵挂的事。）

-

日上三竿，维多利亚在赖床。短暂的暑假时光不好好挥霍，要用来做什么呢？

说的就是把门敲得震天响的詹姆斯波特！

掀开被子，怒气冲冲地开门，维多利亚太阳穴往上的头部肌肉崩得紧紧的，眼神烦躁又危险：“你最好有话要说。”

睡衣的扣子开到胸前，脖子上甚至有一处抓痕。

詹姆双颊火烧一样把眼珠子定在姐姐脸上：“呃……别打！——我是说尤菲米娅今天打算亲自下厨，你再不起就只能吃妈妈做的小蛋糕了！”

维多利亚的怒气散了点，但不多，扭头回去睡觉：“吃小蛋糕怎么了？我爱妈妈，就要吃。——把门带上，别打扰我！”

楼下正在给老婆打下手的弗莱蒙特探出头来，一脸幸灾乐祸：“维琪很辛苦的，早说不要太打扰她。”

詹姆对他怒目而视，扯着脖子跟尤菲米娅告状：“妈妈你这个在家闲到不行的老公想参加姐妹下午茶了——”

“真的吗？”尤菲米娅惊喜地走出来，“辛西娅和露西都写信说她们的厨艺大有长进，这次你一定要尝尝。”

尤菲米娅是一位旅游撰稿人，她和编辑辛西娅以及另一位同事都有做甜品的爱好，更巧的是她们都不擅长，为了不过度荼毒自己的味蕾，她们会请丈夫一起参加聚会。

弗莱蒙特自然说是，恨恨地瞪了詹姆一眼，钻进厨房和妻子贴贴去了。

詹姆也想和姐姐贴贴，他摸了摸鼻子，算算时间生理期应该到了——用最拿手的止痛魔药来献殷勤挽回一点形象吧！

波特家有魔药室，弗莱蒙特来得最勤，詹姆只有给姐姐炼药时会来，维多利亚在家总是犯懒，反而很少踏足这里。

中间等待时间比较长，詹姆去厨房塞了几个小蛋糕进肚子，清理干净才又进去。等他拿着小瓶出来，维多利亚已经坐在客厅看书了。

夏日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和她一截小腿上，维多利亚面无表情地边吃小蛋糕边翻书，岁月静好似乎无碍。

詹姆拖了个小凳坐到她身边，把药放在茶几上，撑着脑袋眨眨眼睛卖乖。

放下书，维多利亚看到魔药终于露出微笑，她摸摸弟弟一头乱毛：“虽然我自研了一个屏蔽感知的小咒语，但还是谢谢你詹姆。”当即拔出塞子喝了下去。

詹姆蹦起来，跟姐姐挤到一张沙发上坐，抱住她的手臂，好说歹说也要学。

也不难，维多利亚随手就教给他了，詹姆把魔杖找出来练习：“饿得我要见梅林了，这次我要吃十个马卡龙！”

尤菲米娅刚好出来，一盘马卡龙飘到他面前：“吃。”

她把另一份弗莱蒙特的手艺放在维多利亚面前的茶几上，坐到对面，担忧地看着女儿：“维琪，我的宝贝，你看你都憔悴了！弗莱蒙特实在太着急了！”

维多利亚很自然地夹起嗓子，走过去抱抱妈妈，娇滴滴地撒娇，被妈妈抱得足够满足了才说自己没问题，让父母放心。

饭后父母出门逛街，维多利亚和詹姆玩飞行棋。

詹姆一边扔骰子一边偷看姐姐，被捉到三次的维多利亚拎到自己旁边：“不许作弊，不然我把禁魔法阵摆出来。”

“哼~”他把下巴搭在姐姐肩窝，惬意地皮肤相贴：“你不相信我~~我只是在看你。”

“看我比你好看？”维多利亚顺手捏捏他的脸颊。

“当然好看！”詹姆幸福得要飞起来，他的鼻尖碰碰姐姐耳垂，“我觉得你身上香香的……”

“猫头鹰。”维多利亚推开他的脑袋。

詹姆撅着嘴爬起来，决定不给这只猫头鹰喂肉干。

“是我的信？”他打开，惊叫一声，“西里斯要离家出走了！”

关于为什么放飞，詹姆：别人又看不到，不会说什么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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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粘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