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学生们都在讨论晚宴和万圣节变装舞会。对于巫师们来说,万圣节是一个很隆重的节日。
“唉,我什么也没准备。”玛琳说,“开学之前我根本没想到需要带礼服。”
“这不打紧,得要等到三年级他们才会让你去跳 舞。”莫妮卡说,“关于变装,我正巧有些好东西……艾达,晚上就是宴会了,你又要出去吗?”
“最近你们两个——还有特拉弗斯,总是鬼鬼祟祟的。”玛琳说。
艾达正把书本往包里塞:“噢,阿诺德和我有约。我就出去一会儿。”
“那你们晚上会去参加晚宴的吧?”莫妮卡把头埋进她的箱子里翻找了一会,终于,她从夹层里掏出几个绿色的小瓶子。“……哦,在这里!”
“我们会去的!”艾达匆忙地回应道,提上包就跑了。
“一下课就消失了,也不太去图书馆。”玛琳撇撇嘴,“神神秘秘的。”
莫妮卡对着艾达的背影转了转眼珠。她饶有兴致地说:“我觉得,他们可能发现了一间密室。”
玛琳和南希面面相觑。
“密室?在学校里?”玛琳吃惊地说。
“真的有吗?我以为只是传说。”南希说。
“当然有,而且有许多,霍格沃茨是一座非常古老的城堡。光拉文克劳就有许多密室。”
“是你姐姐告诉你的吗?”
“没有。”莫妮卡撇撇嘴,“佩特拉只愿意告诉我一些密道。”
“噢,好吧。”两个姑娘失望地说。南希对此没有太浓烈的兴趣,她耸了耸肩,又问道:“这些瓶子里面是什么?”
莫妮卡直接喝下了一瓶。接着,她卷曲的褐色头发都拉直了,并且笔直地竖了起来。它们的质感像是刺猬或者豪猪的刺,让她圆圆的娃娃脸都看上去非常叛逆。
“竖发药剂,怎么样?”莫妮卡高兴地说,“我是说,我们一人一瓶!”
“……酷。”南希呆呆地说,“这很——很——很朋克。艾达真不应该错过这个。”
“或许艾达不会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玛琳惊恐地说,她仔细地观察了南希的表情,发现她是真心地赞赏这个创意,“我们非得要一起喝吗?”
“就要一起才有意思呢。”南希说。
莫妮卡把一瓶药剂塞进了她手里:“我再给艾达留一瓶,她在晚宴上喝也来得及。”
艾达此时还不知道她的室友们为她做了什么决定。她正在八楼一间神奇的隐形教室里,对着贝利亚咕咚冒泡的坩埚。
这个神奇的房间可以根据使用者的心意改变它的样子。如果在挂毯前默念,‘我想要一间适合写变形术论文的屋子’,就会有恰到好处的资料出现在唾手可得的位置,供你完成一篇满分的论文,大家都觉得这比图书馆更加好使。
经过实验,它甚至还可以提供违**籍、各种稀奇古怪的实验器材,以及一切你能想到的奢侈享受,阿诺德叫它有求必应室。学校里似乎没暂时没有别的学生知道这间屋子,因此它现在成了他们的秘密基地。
“一会你们打算装扮成什么?”
“绷带人。”阿诺德说。
“你敢相信吗?他用固定咒把卷纸缠在了毛衣和校裤上。 ”贝利亚一边和他的魔药较劲,一边嫌弃地说,“知道吗?你看起来像一只可怜的家养小精灵。”
“这样比较方便。”阿诺德无辜地耸了耸肩,“而且你非让我去邮购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吸血鬼伯爵套装了。”
“太寒酸了,简直是赫奇帕奇的品味。”贝利亚说,“你还不如买一套吸血鬼伯爵。”
“全校至少有四分之一的人是吸血鬼——就这,还要二十五个加隆。”阿诺德现在是个富人了,但是依然非常吝啬。
“那你呢,贝利亚?”艾达又问。
“这太幼稚了,我才没有兴趣。”
“是吗?但是高年级们都在讨论装扮。反而新生准备不多,因为很多人都不知道需要准备服装。”
“那是因为他们需要舞会——到了求偶年龄之后的、傻兮兮的社交活动。”贝利亚仿佛有点儿恼火地说。
艾达和阿诺德都已经习惯了他不高兴的样子,他的说话方式没能影响艾达期待节日的好心情。她笑眯眯地转换了话题,说起了他的魔药。
贝利亚正在尝试制作安眠剂,这是明天魔药课上学习的内容。为了在课堂上超过海德拉·希斯菲尔德,他费尽心机地提前邮购了四份材料。
“你打算今天把它们都做完吗?”
“当然,我得要确保所有流程都完美无缺。在全部完成之前我是不会停下的!”
“今天可是万圣节,一会就要到晚宴了。况且你们组已经非常快了。”
“还不够快。”贝利亚恶狠狠地说,“至少——我至少得要有一科超过她吧?”
“他已经魔怔了。他现在就是一头看见了胡萝卜的驴。”阿诺德懒洋洋地插嘴。他正歪倒在沙发上,看一本闲书。
“好吧。那为什么是魔药学呢?”
“希斯菲尔德显然提前学习过所有学科。”贝利亚说,“但是魔药学练习起来相对不那么便利,她很可能只在课前再看看书本。如果我能在上课之前恰好找到手感,我觉得——”
“因为他已经试过了别的学科。”阿诺德说,“然后都失败了。”
这显然触碰到了贝利亚那疼痛着的自尊心。他瞪了阿诺德一眼,发出了咬牙切齿的声音:“比起说风凉话——为什么不抬起你慵懒惬意的屁股,来处理一下鼻涕虫呢?”
“拜托!我刚才已经处理过两组了。”阿诺德痛苦地说。
“可你是我的搭档,而且你已经答应我了!”
“或许你该试试自己处理鼻涕虫,兄弟。”阿诺德用他最真诚的那种语气说,“多做一些你害怕的事,挖掘自你的潜力。那有助于——嗯,全面地提升你的魔药技术。说不定明天你就能表现得更好了。”
那颗金色蘑菇盖下的耳朵一下子涨红了。贝利亚看起来恼羞成怒了,至少艾达觉得是这样。
“我、我只是觉得这样效率更高!既然你不介意处理那些黏糊糊的怪东西——这是合理的分工!”他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况、况且那对你也有好处!”
阿诺德也没打算真的逼迫他洁癖的室友去处理鼻涕虫,他看起来实在是经不起更多的逗弄了。于是阿诺德放下了书本,认命地去处理今天的第三份鼻涕虫。
艾达已经完成了本周所有的论文。她从书架上拿了一本《疯麻瓜历险记》,在阿诺德刚才窝着的地方坐下了(果然非常舒服,你永远可以相信阿诺德挑选的沙发)。
她就这沙发旁温暖的炉火,一边看漫画,一边和男孩儿们闲聊,直到贝利亚用完了他邮购的所有材料。他们收拾好书包,一起到礼堂去。
“拿着吧,我觉得成色看起来还不错。”贝利亚顺手把一瓶安眠剂分给了艾达,“你可以在失眠的时候使用。”
“嗯……或许你还是在今晚喝了它吧,这样晚上你就能保证充足的睡眠了。”艾达尽量委婉地说。
阿诺德哭笑不得地打断了他们:“这只是一节普通的魔药课而已!”
“不过,你没有提前学过吗?——嗯,我是说,你也很厉害,我以为你和希斯菲尔德是一样的。”艾达问。
“大多数人是不会在入学前提前学习学校里的知识的,就算是巫师家庭的小孩也一样。”贝利亚哼了一声,嘴硬地说,“不过这没什么关系。我以后会超过她的。”
他们顺着移动的楼梯一路向下,城堡里空空荡荡的。所有人都在礼堂,万圣节晚宴已经开始了。
空中漂浮着大大小小的南瓜灯笼,墙壁和天花板上挂满了蝙蝠,空气里充满了烤南瓜香甜的味道。金色的盘子里堆满了丰盛的佳肴,就像开学时的宴会那样。
艾达一眼就看到了邓布利多校长穿着一件亮橙色的袍子。学生们穿着千奇百怪的服装,由于环境太过吵闹,他们经过的每一个学生都在大喊大叫。
弗兰·迪佩特也坐在格兰芬多的长桌上,正和他妹妹聊天:“密室?这不能吧?他们都是一年级,才来这座城堡两个月而已。”
“可能是特拉弗斯的哥哥告诉他们的。我是说,你也可以去打听打听。”
“当然,我会留心的。这可是个大发现,如果他们真的找到了一间密室,我们也可以……你懂的情报交换。”弗兰说,“瞧,他们过来了。”
艾达差点没认出来她的室友们,她们的头发吓了她一跳。莫妮卡和南希拉着她灌下了一瓶魔药,她就也和她们一样了,竖起来的四茬头发让她们四个一年级学生非常显眼。斯莱特林的班杰明·埃弗里拽了拽旁边的贝利亚,挤眉弄眼地嘲笑:“嘿,你可以找到一个非常般配的女朋友了——一个发芽的洋葱!”
阿诺德也在边上,他把毛衣和裤子都用卷纸缠了起来,在一群着装正式的吸血鬼伯爵和精灵王子中白得发亮。但他忘记在脑袋上缠绷带了,因此一点也不可怕,反而很好笑。阿诺德瞪着眼睛看艾达,表情很呆滞。这个傻兮兮的样子让她感受到了恶作剧得逞的愉悦。
但比起高年级,她们的发型根本就不值一提了。高年级们打扮得极具创意 ,千奇百怪,特别是格兰芬多的长桌。新生们一边享用晚宴,一边对着高年级指指点点。
“这简直是群魔乱舞。”安东尼·库珀说。
“他把自己套进了一个酒桶里!”坐在艾达对面的韦尔伯惊呼。艾达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穿着大酒桶的男生,酒桶的侧面开了两个孔,伸出了他的一截小臂。
“噢!他把馅饼撒到酒桶上了。”她补充道,“这看起来真的很不方便。他今天该怎么吃饭呢?”
很快,另一个圆滚滚、浑身上下长满了白色长毛的雪山野人就靠到了酒桶人的旁边。他端着一碗鱼羹,用勺子挖了一点儿喂进了酒桶里。
“它的正面也开了个孔。”玛琳艰难地说,“那儿是嘴吧?”
“……恶。”安东尼说。
一个头发乱蓬蓬的骑士突然猛得站起来,大喊:“莉莉!请你和我跳舞吧!”
“他是在邀请级长吗?”
“喔,那个人是波特。”莫妮卡说,“他从一年级就开始追求级长了,单相思。”
伊万斯级长似乎对他说了些什么,转身就走。
“……噢,单相思。”南希同情地说。
晚上,各个学院的休息室里还有万圣节舞会。那些高年级们潦草地吃了一些,还有人打包了许多食物,陆陆续续地回休息室去了。低年级的学生们则一顿胡吃海喝,直到肚子里再也塞不下任何东西为止。
“你们想回去看舞会吗?”玛琳说。
艾达看了看正在揉肚子的南希,放下了手里的叉子:“回去吧,我实在是吃不下了。”
这个长着小雀斑的姑娘蜷着身子,脸色不太好:“我肚子疼。”
于是她们决定先去医疗翼要一点儿消化药水。她们架着南希离开了礼堂,走了一小段,三个男生从后面追了上来。
“等一等,等一等!”安东尼·库珀气喘吁吁地叫道,“你们往哪走?去医疗翼吗?”
她们的一位同学,艾伦·布朗,看上去不省人事。布朗的两个室友库珀和威廉·韦尔伯一人架着他的一只胳膊,吃力地拖着他向前走。布朗垂着脑袋,黑框眼镜摇摇欲坠地挂在鼻尖上,和他胸口金红色的领带一起摇摇晃晃。
姑娘们吃惊极了:“他这是怎么啦?”
“他明明只喝了一口,这个醉死鬼!哎呦,太重啦!”威廉·韦尔伯咬牙切齿地说。他是个小个子的男孩,乱糟糟的头发被汗水贴在了脸上。
“可我们的饮料里是没有酒的。”莫妮卡说。
“是一个六年级的酒杯。”安东尼·库珀说,“他回去跳舞了。”
“哎呀,他不该偷喝别人的酒。”南希说。
库珀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谁知道他一口就倒,这个小书呆子!总之,我们没法就这么把他带回塔楼去。”
于是一年级的格兰芬多们就结伴去医疗翼。他们艰难地爬上了两层楼梯,突然听到侧边一条走廊里传出了一声压抑着惊恐的尖叫。
“是个女生。”艾达说。
小巫师们面面相觑。城堡里静悄悄地,大家都在礼堂或者休息室,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安东尼·库珀和威廉·韦尔伯不约而同地把他们不省人事地室友卸在了墙角。
“她可能需要帮助。”库珀说,“我们得去看看。你们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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