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第二个学年在紧锣密鼓的节奏中开始了。
在草药课上,斯普劳特教授告诉他们,今年他们要学习基本的植物毒理知识,并掌握一些解毒的方法。她带领着小巫师们进入第三温室,这里的植物不像第一温室里的那些一样温和无害,因此每个人在进入第三温室前,都必须佩戴龙皮手套和护目镜。
第三温室里的植物很漂亮——有毒的生物总是倾向于拥有美丽的外形。艾达一路走,一边观察着培养盆中的植物,辨别出了许多在《千种神奇草药及蕈类》中背过的植物,爆尾尖叫草,夹竹桃草,吸血萝,毒牙藤,毒触菇……都是具有一定毒性的危险物种。
果然,斯普劳特教授特别强调了课前预习和纪律性:“在讲解要点的时候要专心听,千万不要四处乱碰!去年有一个学生,不等听完讲课就去触碰吹火芽,肿起的水疱有两个拳头那么大……”
而魔药课的内容与草药课有所交叉,他们将通过实验研究药材的毒性反应,并学习熬制几种基础的解毒剂,这意味着他们将经常使用到具有毒性的材料。当它们遇到库珀和埃弗里两位魔药学恐怖分子,用弗兰·迪佩特的话说,或许将会造成“堪比把膨胀剂淋在大粪蛋上的”毁灭□□故。
如此危急的情势迫使斯拉格霍恩教授采取一些更为激进的措施,以预防课堂上可能产生的危险。
“埃弗里先生,今年我希望你和希斯菲尔德小姐做搭档——你们的座位在最前排。”斯拉格霍恩教授宣布道,并把班杰明·埃弗里和海德拉·希斯菲尔德安排在了第一排靠门的角落。接着他搓了搓手,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不得不“牺牲”两位优等生的愧疚,又说:“库珀先生,请你和琼斯小姐搭档,坐在最后——现在你们相隔千里,应该能够相安无事了吧?”
艾达和安东尼库珀被安排在了他们的斜对角,即最后一排靠墙的角落。这样的安排使艾达不能在魔药课上那么方便地和阿诺德说话了,他不得不在课后才去祝贺艾达入选格兰芬多魁地奇队。
“所以这就是你惦记了一节课的事吗?”贝利亚腻味地说,“她只是个替补!”
“有什么区别?”阿诺德耸耸肩,一双蓝眼睛无辜地瞪着他,“瞧瞧我们的校园风气吧,显然所有的替补都会上场的。”
不过,至少在第一节课结束的时候,所有人都安全地做出了消肿剂,一切都风平浪静。下课时,艾达和海德拉·希斯菲尔德都拿了“O”,并且受到了教授言过其实的热情夸奖,尽管她们两组的药水品质都不完美。
在变形课上,麦格教授宣布,今年他们将开始涉及小型生物的变形。在上半学期,他们会尝试为简单物品添加一些动植物的“部件”,比如为针添加羽毛或者触角;下半学期,他们就要开始学习将小动物变成物品了。艾达在魁地奇训练时询问了三年级的米兰达·沃克,她说她上学期末的考题是将甲虫变为纽扣。
连续两个礼拜,艾达都没能让她的针长出触角(事实上它基本可以说是纹丝不动),这成了她的新学期烦恼之一。不过同学们同样进度堪忧,即使是赫奇帕奇的奥利弗·甘普也没能按照麦格教授的要求完成变形。他变出的触角不会动,而且硬邦邦的,摸起来像是橡胶制品——完全不是“活物”。
“别太担忧,”左边的玛琳·格里菲斯愉快且放松地说,“你还有一整个学期的时间来做这件事!”
右边的南希·费舍尔则面有菜色:“我们得一直做这件事——整整一个学期!”
而在魔咒课上,弗立维教授开始教授大家通用破解咒,咒语是“咒立停(Finite Incantatem)”。
这是一条入门很简单,但上限很高的咒语:很快,绝大部分小巫师都能终止其他同学施放的漂浮咒或者“荧光闪烁”,但想用它停止一些小恶咒(比如锁腿咒或者塔朗泰拉舞)就不那么容易。据弗利维教授所说,魔力高深、精通魔咒学的巫师,能用这条最为基础的破解咒终止许多复杂、强力的咒语,甚至能部分终止一些强劲的黑魔法,而这对绝大部分普通巫师而言是不可想象的。
当黑魔法防御术的斯图尔特教授听说二年级学会了“咒立停”,立刻把这条咒语加入了黑魔法防御术的课堂训练。现在,小巫师们可以自由选择通过灵活跑动躲避投掷的沙袋,或者用咒立停终止对面的漂浮咒(许多小巫师为该使用哪一种方法而陷入犹豫,被击中得更多了)。
斯图尔特教授认为通用破解咒“极其好”,并宣称他们每人每天应该练习至少一百次“咒立停”。没有多少学生理会他,因为这显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更像是他随口吹的牛。
在格兰芬多,只有南希·费舍尔和艾伦·布朗因为太过诚实而把他的话当真:南希接连练习了不到二十次,就因为魔力被抽干而犯了低血糖,险些在休息室里晕倒。而艾伦念的咒语没能起什么效果,因此能够健康地把这条咒语翻来覆去地重复,直到他的舌头终于打了结,把“咒立停(Finite Incantatem)”念成了“无限吟唱(Infinite Cantatem)”。谁知这条错误的咒语却起了效,使他的舌头和声带不受控制地运作起来,滔滔不绝地循环念叨着(为数不多的)几个他掌握的咒语。艾伦惊恐的声音像一台跑调的唱片机,不断高低起伏,漂浮咒、切割咒和软化咒在休息室里漫天乱飞。瓶子里墨水、花盆里的泥土撒得到处都是,为了躲避它们,小狮子们纷纷尖叫着逃窜,然后和被削去了头发和袍角的院友们撞在一起,或者因为踩上了被软化的地面而大跌一跤。
艾达和朋友们夺路而逃。玛琳大叫:“梅林保佑!要是他也学会了‘火焰熊熊’,这将是格兰芬多的毁灭!”直到她们终于幸运地找来了卢平级长,才终止了这场闹剧。
说起斯图尔特教授,他在后续的每一节课上,都要先叫斯莱特林的学生起来回答问题。他的问题都听起来都鸡零狗碎,无关紧要,比如家中长辈的衣饰、生活习惯、语癖上的某个细节,有没有说过某句话、提起过某个人。在阿诺德看来,这些问题应该不都是有意义的,但谁也没法分辨有意义的是其中哪个,这更让学生们精神紧张,杯弓蛇影。许多斯莱特林学生患上了黑魔法防御术恐惧症,一个七年级的女生甚至在教授走进教室之前给自己施了一个忽略咒,试图让教授忽视自己(当然,她完全失败了,并受到了格外严密的询问)。
况且教授显然能一眼识别出学生在说谎。如果谁说了谎,他就会给斯莱特林扣分,并步步紧逼地问:“你为什么说谎?我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向你询问这些问题,你为什么不愿意配合?除非你对我们这一方——正义的一方心存敌意,否则我似乎想不出别的原因了。”
如果这名学生仍然表现得不够驯服,他就会咧起嘴角说:“真遗憾,那我恐怕傲罗司只能加大对某某先生的审查了。”
斯图尔特教授不仅在斯莱特林学生中间激起了民愤,在教职工中间也引起了很大争议。开学还不足一月,教授们就纷纷向校长抱怨:
“学生总是迟到!”斯普劳特教授说,“每一个年级!每一个学院!只要有黑魔法防御术排在前面,学生们至少要迟到十分钟才会陆陆续续地出现在温室里——并且衣衫不整、面容疲惫!”
“是的,他们迟到,衣衫不整、面容疲惫,阿不思——并且常常手抖。”斯拉格霍恩教授看起来很为难,“你知道的,这在魔药课上很危险……”
“他确实有些极端……”麦格教授说,“学生们的精神都不太好,尤其是斯莱特林。”
庞弗雷夫人也据理力争:“每一节黑魔法防御课后,都有学生成群结队地涌入医疗翼!我没有办法在一节课间治疗一整个班级的学生。这太过分了,邓布利多校长,你得让他收敛点!”
可能只有霍奇夫人和斯图尔特教授有共同语言,因为他认为魁地奇是个“极好的运动”,并宣称每个学院七个年级只有一支球队和两三个替补实在是太少了,学生们应该有更多的机会参与这种团队对抗性运动。斯图尔特教授的理念还包括巫师不应该穿袍子和斗篷(“这给了学生们错误的暗示,让他们觉得巫师就应该养尊处优、五体不勤,傻乎乎地拿着魔杖站在原地!他们不知道,遇到危险时,不方便运动的服饰让多少巫师枉送了性命!”),并要求学生们上课时穿决斗服:窄袖绑腿,并批评了着装不符合要求的学生。显然,并不是所有学生都拥有一套决斗服,何况一套决斗服也不便宜。一些学生囊中羞涩,变形术水平又不足以支撑长时间的校服变形,对此斯图尔特教授的回应是:“那就去找霍奇夫人借一套魁地奇球服。”
或许是教授们的抗议,终于让邓布利多校长觉得是时候该找某位教授聊聊了。一位六年级的拉文克劳声称,他在夜游时目击到校长试图将斯图尔特教授带往校长室“谈一些小话”。斯图尔特教授看上去不太情愿,他用一种推拒的口吻对校长说,他知道他想谈什么,“但正如我已经向您解释过的那样,我‘审问’他们,正是因为他们还是孩子——他们还不会说谎。”而当校长表示他们需要讨论一下学生的心里健康问题,斯图尔特教授说:“坦诚地说,邓布利多校长,我觉得那是次要的——相对于人命来说!或许有些从成年人嘴里审不出的消息,那是可以救人性命的!”
据这名拉文克劳学生所言,斯图尔特教授最后还是被校长带走了。确实,从第二天起,斯图尔特教授停止了在课堂上审问斯莱特林,侧面证明了这位拉文克劳学生的见闻是真实的。于是教授的激进言论在城堡里广为流传,学生们议论纷纷。
在与校长进行谈话之后,教授似乎决定在教学上倾注更多注意力。他时不时在城堡外游荡,巡查学生们体能训练的情况,并更频繁地查看编队长们的记录本。
有一回,他看着阿诺德记录了寥寥几个名字的记录本,不知怎么做到的,精准地把埃弗里叫了起来:“埃弗里先生,你对我,对贝格莱先生,对我们的课程安排,是有什么不满吗?”
他又转头问阿诺德,并且从神态上看似乎很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他有没有不服管教?有没有在你要记他名字的时候态度散漫,威胁恐吓,或者讨价还价,拒不配合?”
梅林作证!当时,阿诺德由衷地希望曾有一个食死徒给他下过诅咒,并且恰好现在立刻发作,把他变成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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