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多么可怜的孩子啊！”庞弗雷夫人低头看着这个躺在解剖台上泛着青白色的宛若是瓷器般冰冷的女孩，解剖完成后的缝合线从她的腹部延伸到她的胸口。

“她怀孕了。”庞弗雷夫人看向前来的斯内普和哈利，“只有一个月，而且她有试图堕胎，腹部多次敲击，所以会有这么多淤痕在腹部。而这造成了她的先兆性流产。”

“天呐！”哈利低呼一声，他忽然想到，“那么是不是……”

“□□陈旧性撕裂痕迹。”庞弗雷夫人点了点头，她的双目中含着怜悯与沉重的叹息，虽然她已经见识过那么多比这还要凄惨的死亡，但每每发生这种不幸依旧会牵动她的心，“这便是她的遭遇。”

她无法想象这位死者在死亡之前遭遇了何种残酷的地狱，这样美好的年华不应该经历这些。

“所以她真的是受不了了，才会录下那个视频。”哈利只觉得喉咙干涩不已，他望着解剖台上的女孩，她还没有成年却已经遭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强烈的恶意。

斯内普握住了哈利的手，他的手掌宽大又温暖，手指上还带着因多年研究制药而带着的灼烧痕令他的指腹粗糙不已。

这都是令哈利感觉熟悉到能够令他安定下来的良药，他看向斯内普，翠绿色的眼睛因背着灯光呈现晦暗，如同被阴影覆盖。但斯内普还是穿透了黑暗看见了这双总是有着丰富色彩的眼睛中的多情，无声却致命。

他想要这个青年能够多依靠他一些，然而这个小子的叛逆期是如此的漫长，他惊叹着波特的倔强又不自觉地被这能够将他气得发抖的倔强而吸引。

哈利·波特果然是和他的身世一般的烫手。

“她是自杀？”哈利并不想这就是真相，然而往往便是如此。

遭受了如此泯灭人性的折磨后，这个女孩会选择结束短暂的人生也能够理解，她才十六岁。他们无法要求这样年纪的孩子还能够乐观坚强直面人生的惨痛，尤其这才是她漫长人生的开始。坚不可摧的人是少数，绝大多数的生命都是脆弱的，宛若像花瓣，稍有点雨打便凋零，何况是这种惨无人性的遭遇。

“不能排除这点。”庞弗雷夫人说，“我只能说她是高空坠落而死。而就这个出血量，那身校服不是她死时穿着的，有人替她换了衣服。”

“那么也有可能是有人将她推下去。”哈利抿嘴。

这便是他需要证明的，究竟是自杀，还是有凶手将她推下去。

“但那个推人的人会好心到将她整理一番，还换了衣服，将她送往金秋公园，还留了音乐陪伴她——难道是出于愧疚？”哈利摸着下巴思考着这种种疑点。

“死者的衣服上必然会留下证据。”斯内普开口，“而证据会开口告诉你究竟发生了什么。”

所以他们只需要耐心地找寻，毕竟这世上任何作恶的人都会留下蛛丝马迹——那便是受害人留给他们的诅咒，终有一天这些逞凶者都将站在天平上接受法律的审判。

“我真希望证据真的能够说话，这样我们就能够直接把凶手绳之以法了。”哈利叹息着。

就在这时有事外出的德拉科气喘吁吁地拉开了门，他匆匆扫了室内发现斯内普果然和哈利一同在此后，他立刻吐出提着的这口气。

“Dr.Snape，有一件非常棘手的案子……”

“那你应该报警，而不是找我。”斯内普眼皮都未抬。

“不能报警！”德拉科就如同被踩着的猫，他大叫着，一副受惊十足的模样。

“难不成是绑架案？”哈利仿佛闻到了猫腻，他的嗅觉因为日以夜继的疯狂工作而灵敏了不少。

至少现在他已经少了不少过去的毫无经验幼稚以及愚蠢了，有句话说的好，当走夜路摔倒过多后，自然就因学会了避险而再也不会摔倒。

德拉科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我们边说边谈吧。”

于是哈利推着斯内普的轮椅，离开了法医的解剖室。

“被绑架的人你也认识——至少有过一面之缘。”德拉科开口，在哈利困惑的视线下他紧接着说下去，“是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她的妹妹在发现她的姐姐已经超过24小时没有消息，而电话也停机后便联系了我。”

“达芙妮·格林格拉斯是谁？”哈利皱起脸，他绞尽脑汁都想不起来他的记忆中有这么一个人。

“就是大学时潘西的跟班，她们总是一块，还是校篮球队的啦啦队成员。”马尔福说。

纽约大学的有四支校篮球队，马尔福所在的斯莱特林队和哈利所在的格兰芬多队是著名的死对头队，在争取全美校际联赛时经常打的头破血流。

而他们各自的啦啦队也在较劲，潘西是当时的斯莱特林啦啦队队长，而格兰芬多的啦啦队队长则是哈利的前女友金妮·韦斯莱，虽然她们差了一个年级，但是金妮因美貌出众的优势使她经常获得更多的目光和欢呼声而压了潘西·帕金森一头。

“等等，格林格拉斯听起来很耳熟——你的未婚妻是不是就是，哦！——她叫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对不对？”哈利只略微一想就从记忆旮旯角里捞出来这个熟悉的名字。

“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居然找到了你，赫敏知道你们之间有这么熟吗？”哈利说，下一秒他翘起嘴巴一副抓着马尔福痛脚的得志模样，他毫无同情心地说，“啊，我忘了你们已经分手了。”

“你既然认为达芙妮·格林格拉斯是被绑架，那么你肯定是有了把握才会这么说——达芙妮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她24小时小时不见也不该引起家人的怀疑。”一直沉默的斯内普打断了哈利对德拉科的打击。

“是的，阿斯托利亚接到了绑匪电话。”德拉科点头，“他说还会再打的，第一通电话仅仅是告诉她她的姐姐还很安全，但之后就不一定了。”

“一般来说绑架案都有着撕票的可能性，而格林格拉斯夫妇必然是没想过找到和警察关系密切的你。”斯内普说，“但是如果只有格林格拉斯小姐知道这件事的话。”

“没错，博士你都说对了，阿斯托利亚还没有告诉她的父母。”德拉科说道这里叹息了一声，“她吓到了，所以打电话给了我。”

“怪不得赫敏要和你分手。”哈利嘀咕着，像赫敏那般聪明的女孩在发现稍有点出轨苗头便会全身而退了。

就算马尔福再惨兮兮地想要博同情，赫敏也不会回头的，因为根源就出在臭鼬的身上啊！

“下一通电话在什么时候？”斯内普点了点头继续询问。

“三小时，绑匪要阿斯托利亚准备一千万用旧了的美金现钞。这么大量的不带银行标记的旧钞实在是太难找了，她去找她的父母了。”德拉科一想起这么大一笔钱紧紧联系着一条生命，而这个人还是他所认识的人便心脏一紧。

“一千万大约是格林格拉斯集团所能够一次性取出的全部现金流了。”斯内普说，低沉娓娓道来的声音带着他本人独特的腔调，十分令人信服，“看来绑匪非常了解做房地产生意的格林格拉斯集团的状况，也了解达芙妮·格林格拉斯的日常，才会在她失踪24小时后都没有引起她的家人的怀疑，直到格林格拉斯小姐接到了绑架电话。这是有预谋的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