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蒙加德的春天与冬天并无多大分别。
它唯一的囚犯早在多年的苦牢中熬坏了身体,枯骨般的身躯四季都裹着灰扑扑的袍子,不辨冷热,散发着沉沉死气。
只今日格外特殊,格林德沃望着被栅栏分割成一格格的天空,忽然闪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
春天到了。
纽蒙加德如往常一般,安静得如同一块死地。
格林德沃在等。
但他的耐心快耗尽了。
近五十年的囚禁,近五十年的隔绝,早就让他的耐心接近干涸。
最初的二十年,他想,阿不思要是来见他,他一定会用最恶毒的话语来攻击他最软弱的地方,让他感到如他一般的痛苦;第二个二十年,他想,阿不思要是来见他,他说不定会发疯似地恳求释放他,或者用尽一切办法与他同归于尽;而第三个二十年……
一道熟悉的,却又苍老得有些陌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在那积攒发酵了二十年的情绪喷薄而出之前。
“盖勒特,我需要你的帮助。”
“噢?伟大的邓布利多竟然还有需要我这监牢中的囚犯帮助的时候?”
格林德沃想,他的声音是不是干得像在沙砾纸上生磨过?
他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看到栅栏门外一角灰紫色的袍角,更多的部份隐没在阴影中无法看清。
“该不会是要请我帮帮你的忙,自觉点去死吧?”
“你知道我不会这么做。”邓布利多的声音还是很平稳,仿佛一点也不受格林德沃的影响。
在格林德沃下一句讽刺出来前,他向前迈了一步,站在了光线之下,连同怀中抱着的襁褓一起,“我来请求你,帮帮这个孩子。”
格林德沃一腔毒液卡住:“……有病就去圣芒戈,我可不记得我在医疗上有什么建树。”
“当然,如果你愿意把魔杖给我,我也不是不能给它一个安——”
干涩的声音骤然停顿,格林德沃狐疑地打量了眼那个包得严严实实的襁褓,“能让你亲自来求我……又是阿不福斯丢在外面的孩子?又一个默默然?”
见邓布利多没有反驳,格林德沃古怪地笑了一声,情绪诡异地高涨起来,仿佛正手持利刃抵着对方**的心脏,心知肚明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刺入那柔软的血肉,让滚烫的鲜血浇透他心头冰冷的火焰。
“你们邓布利多家的人好像总是和默默然脱不开联系。”他说,“别挣扎了阿不思,了结它的生命吧,你最清楚不过,默默然走到最后会如何痛苦地离去,连带着身边人的痛苦,想想克雷登斯,想想阿——”
“住口!”
邓布利多骤然怒喝,五官轻微抽动着,半月镜片下的蓝眼睛锐利得像是刚淬完火的□□刃。
“你越线了,盖勒特。”
“我们之间难道还有什么’线’吗?”格林德沃笑了,“你有求于我,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有求于他的手下败将,所以你才会站在这里。难道你站在这里是因为我们还有什么情谊,有什么默契的交情吗?”
“别再玩你那一套弯弯绕绕的东西了,无论你要什么,可以,但我的要求是,释放我。”
“绝无可能。”
“那么我的回答也是,绝无可能。”
浑浊的异瞳与锐利的蓝眼睛针锋相对,谁也不肯后退一分。
良久的沉默。
格林德沃漫不经心地想,邓布利多还没提步离开,说明那个孩子在他心中的重要性比他先前推测的更重。
那么最先服软的人一定不会是他。
因为默然者是最等不起的,遑论那孩子看起来还没几个月大。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下一秒,邓布利多长出了一口气,说出口的话却不是他设想中的任何一种。
“看来这就是这个孩子的命运了。”
邓布利多环抱着襁褓,轻柔地将他递过栅栏,放在监牢内的地面上。
“他没有哈利那么幸运,詹姆和莉莉用死亡换来了哈利的生;而他的血亲并不在乎他的生命。”
“盖勒特,我亲眼见证了这个孩子的诞生;那么,我想,由你来见证他的死亡或许也是应当的。”
邓布利多轻轻地掷下几句话,一转身,在尖锐的爆鸣声中消失了。
格林德沃目瞪口呆——他很多年没有这种情绪了,总之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邓布利多撇下孩子消失了。
邓布利多难道以为他单独把孩子撇在这里,他就会因为怜悯或者别的什么软弱的同情心救下这个孩子吗?
那他可就大错特错了。
格林德沃冷漠地盯着那个从一开始就安静得过分的襁褓,几分钟后,站起身去撩开了层叠的布料。
让他看看邓布利多到底送了个什么怪物过……
格林德沃顿住了。
柔软的红色卷发下,一双蓝银异色的眼睛正直直地望着他。
垂死病中惊坐起!堂堂复活!
ggad.对手戏好难写……总之尽量写出我脑内的狗血酸爽感[星星眼]
顺便ad没真走远,就在附近,不然孩子要是真爆炸(?)了把纽蒙迦德和gg一起炸了也不是个事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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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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