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走廊里挤满了人，却鸦雀无声。匆匆的脚步声从另一边响起，邓布利多和其他教师穿过人群，学生们给他们让路。
邓布利多锐利的蓝眼睛首先看向卡西斯和她臂弯里昏迷的银发少女，又落到人群中眼神躲躲闪闪的哈利和罗恩身上。
麦格在他身边，看见三个自己学院的学生，惊讶的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
“不，我的猫！”管理员费尔奇的声音撕心裂肺，他跌跌撞撞冲上去，把那只僵直的猫从墙上解下来。一双凸出的死鱼眼愤怒的盯着哈利和罗恩：“你们害死了我的猫！”
罗恩立刻辩解道：“不是我们！我们刚来这里……朗基努斯一直在那边门里，肯定是她……”
“你胡说！”“不可能！”两个愤怒的否定声同时响起，赫敏和马尔福惊讶的看了对方一眼。一直面色冷漠的斯内普表情也出现了一丝波动。
他看了看四周，目光落在金发的少女身上：“瑞瓦尔小姐，请你把朗基努斯小姐送到医务室好吗？韦斯莱先生，波特先生，格兰杰小姐，你们和我们一起走。”
“去我的办公室，校长！我的办公室就在楼上！”
吉德罗-洛哈特穿着崭新的紫罗兰色长袍，他是在场的所有人中唯一一个看起来十分兴奋的，看着双眸紧闭的路易亚斯，又望望面红耳赤的罗恩。
“谢谢你，吉德罗。”邓布利多说。
“可是，校长……”赫敏还在犹豫，邓布利多又重复了一遍，语气依旧慈祥却不容拒绝：“你和韦斯莱先生、波特先生都要过来。”
卡西斯那双孔雀绿的幽深眼眸眨也不眨的注视着路易亚斯苍白的面庞。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她抱着她站起来，路易亚斯的身子向下滑去。不知道碰到了哪里，昏迷中的路易亚斯眉头皱起，发出一声微弱的痛吟。
这一声痛呼虽然细微，可是拥着她的卡西斯身子骤然一抖，心里异样地难受。
吉德罗-洛哈特的办公室，到处贴满了他的相片，看到有人进来，相框里的洛哈特，纷纷躲开。其中有的头发上还带着发卷。
费尔奇把那只僵硬的猫放在办公桌上，邓布利多凑近去瞧，他那歪曲的长鼻子几乎要碰到猫了。时不时用长长的手指戳几下，办公室里的人没有一个说话，只能听见费尔奇抽鼻子的声音。
“它没有死。”邓布利多坚定地说。费尔奇停下了擤鼻子。
“没，没有死？那它为什么一动不动？”
“它被石化了。”
“石化？”费尔奇突然转向罗恩、哈利和赫敏，眼眶因为愤怒而凸出，唾沫飞溅地大声道：“问他们！肯定是他们干的！”
邓布利多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阿格斯。这需要很高深的黑魔法，二年级的学生不可能做得到。”
费尔奇还不甘心，他那双死鱼眼转了一转，声音一下子拔高：“还有盥洗室里那个女生！她更有嫌疑，一看就不是好人……”
“你怎么能这么说！”向来守规矩的好学生赫敏愤怒的瞪着他，拳头攥的紧紧的，“她受了伤！就在那间盥洗室里……”
“你们怎么知道的？在万圣节晚上没去学校晚宴，干嘛去那里？”斯内普教授突然说。
哈利和这个老师向来不对付，此刻觉得斯内普有怀疑他的意思，他赌气似的一口气说完：“是差点没头的尼克！他邀请我们去参加幽灵的宴会，离开时我听到有古怪的声音……顺着那个声音我们一路跑到那条走廊里，然后……”
他突然停顿了，不安地看了一眼身边的赫敏。赫敏没说话，哈利就继续讲下去：“听到声非常恐怖的惨叫，像什么人在经受折磨。”
“你们确定是朗基努斯吗？”麦格教授皱着眉头问，“她在那里干什么？”
“这我相信朗基努斯小姐醒了以后，她就会告诉我们，”邓布利多耸耸肩，转头看赫敏，又笑了笑：“庞弗雷夫人会在五分钟之内把她治好。”
………
……
医务室里，庞弗雷夫人把一小罐冒着热气的药拿过来，递给病床边的卡西斯：“让她喝下去。”一边气呼呼的自言自语：“最近这种怪事越来越多了……上次是那么多感冒的，这次是奇怪的昏倒……”
卡西斯接过药剂，没有递到路易亚斯嘴边。她在观察她此刻的面容。女孩面庞精致无瑕，因为痛苦折磨，她鬓边银发被打湿，肌肤苍白如雪，像是冬日里枝头的薄雪，有着下一秒就会彻底消失的破碎感。
卡西斯看着她，漂亮的绿眸目不转睛，慢慢托住她的头，把药剂喂进她嘴里。动作轻柔，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绝世珍宝。
几分钟后，庞弗雷夫人端着一杯热腾腾的巧克力走进来，许是那蒸腾的香气和药剂一同起了作用，路易亚斯眼皮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
而卡西斯正转身去接庞弗雷夫人的手中的热巧克力，她没有看到，路易亚斯睁眼的一瞬间，瞳仁是灿烂的金色。等她回头时，她的眼眸又恢复了平时的琥珀色。
“你醒了。”卡西斯把热巧克力递给她，此时的路易亚斯很乖巧，慢慢恢复血色的小嘴微张，一小口一小口把巧克力全喝了。
卡西斯的目光落在她月白的手腕上：那里环绕着一条铜蛇，仿佛有呼吸一般，身子静静起伏着。
注意到了她在看，路易亚斯抖了抖袖子，把那条蛇遮住。
“校长说，等你好了就去去办公室找他。”卡西斯知道她不想说，就没有追问，“注意休息。”
等她走了以后，路易亚斯放下热巧克力，躺回床上。现在医务室里没有别人了，刚才一个小时内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在她脑海里回现。
………
……
“路易莎？快八点了，你不去学校宴会吗？”卡西斯轻轻扣了下她的门。
路易亚斯看着手中的统御之阵，这是自从上次走出魔法石机关后，木盒子放出最明亮的光的一次。她不得不用印着斯莱特林蛇的床单把这个盒子包裹住，以免金光泻出来。
“卡西斯，你先去吧……”
“好。”卡西斯不疑有他，离开了。
腰间的醒世录的声音响起：“继承人……统御之阵要觉醒了……别在宿舍里，会被别人发觉的！”
“到底怎么了？说明书，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路易亚斯眯起琥珀色的眼眸，小小的银书在她手中不安地翻动着。
“因为这种情况我见过，”它说，从来轻挑的语气里充满了焦急：“在朗基努斯上上上任家主拥有统御之阵时……你现在要找到一个空旷的地方，附近不能有尖锐的物品，最重要的是，别让别人发现……快！带上统御之阵！”
手里的木盒子的金光越发灿烂，并且开始发热，好像一块烧红的炭，一直灼烧到手心。路易亚斯把它揣进兜里，快步走出地下公共休息室。她知道该去哪里。
二楼的女生盥洗室。有幽灵桃金娘吵来吵去的地方，水流的到处都是，常年维修。
经过门厅远远传来宴会里的欢笑声，路易亚斯压低了头上的斗篷，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梯。
冲进盥洗室里，顾不得地上一滩滩都是水龙头淌出来的水，她转身把门锁死，拿出滚烫的盒子。
此刻，上面的无数小木块开始自行滑动，金光从缝隙里泻出，仿佛一架运行精准的机器，内部传来齿轮咔咔的声音。
统御之阵最下面一层的图案方块转速最快，只能听见哗啦哗啦停顿的声音，从模糊不清的雾状图案转到火焰图案，然后突然停在细长的眼睛图案上。整个盒子所有缝隙里的光全部熄灭了。
有那么一会儿，路易亚斯以为手里的盒子失去了全部的魔力。可是下一秒，仿佛是一滴水落进了沸油中，无比灿烂的光芒绽放开来。同时，她的大脑也像要炸了一样，针扎般的剧痛一**袭来。她弯腰捂住脑袋。
“啊……啊……”
怎么……会这么疼，额头像是要炸开，撕裂般的痛苦一直蔓延到眼眶，太阳穴在嗡嗡作响，伴随着极度的疼痛，指尖、脚底，身体末端的感觉似乎都消失了。视野逐渐模糊，她掌控不住平衡，身子一歪，重重摔在地上。
那光芒愈演愈盛，刺得她眼前只剩下一片白色。那痛苦是那样清晰而尖锐，路易亚斯觉得自己快要瞎了。尤其是道道金芒仿佛有实质一般，就算闭紧了眼睛，也感觉到眼球上针扎一样的痛。
已经穿透了她的眼皮……还要渗透到更深的地方……
破碎的痛哼声从她嘴角溢出，唇上一片腥甜，她咬破了自己的下唇。
当金光最终消散，痛苦也逐渐减轻时，路易亚斯深呼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涌上阵阵酸意。全身每一条经络都在隐隐作痛。她扶着墙，慢慢站起来。
校服长袍已经被地上的水打湿了，黏糊糊贴在身上，难受的很。她双手撑着洗手台，大口喘着气。
但是当路易亚斯抬起头时，她看见布满水雾的镜子里的自己，有一双无比灿烂的金色眼眸。
是那种精纯的，液态黄金般的金色，翻涌着，在盥洗室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明亮而清冽。瞳孔是一道漆黑的竖线，贯穿灿金色的瞳仁，冷酷、凌利。
就像是统御之阵刚才转动的第一层指的那个图案：金色的竖瞳的眼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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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金色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