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药确实很管用，路易亚斯刚抹到手臂上没一会儿血就止住了，疤痕也很快长好。

“真奇怪，乌姆里奇那把匕首到底是什么东西……”她嘀咕着。

上面有黑色的暗纹，吸收鲜血之后会透出诡异的红色，而且好像会呼吸一样，充满了邪性。

一扭头看见墙角的刀似乎在动：“村正？”

长刀化成少女，一脸不屑地打量她：“本来以为你很厉害，没想到是这么个软弱无能的人！”

“我不想惹上麻烦。”

“别给自己找借口，前怕狼后怕虎的，真不明白赫尔墨斯大人怎么会跟随你这样的人。”

路易亚斯冷笑一声，走上去一把抓住她背后的刀柄，村正被捏出了命门，低叫了一声，身子软了下来。

“我这样的人？”她重复了一遍，金色的眼眸冷冷注视着对方，村正一个哆嗦，寒意从脚底攀升上来。

好像又回到了群妖阁那场惨烈的决斗，对上一双带着无限威压的非人的眼睛。

“你难道看不出来那个女人的地位吗？在霍格沃兹几乎所有人都得听她的……对，我是能打得过她，然后呢？”

想到卡西斯刚刚的奇怪行为，她低垂下眼眸，“对我而言，有比争口气更重要的东西……和更重要的人。”

“……”村正无言，纵身变回刀形缩进角落里。

……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大部分人都去上课了，只有没课的几个五年级学生在壁炉边聊着什么。

德拉科手里拿着新一版的《预言家日报》，皱眉：“第二十四号教育令……这是什么意思？”

“魔法部高官简·多雷洛斯·乌姆里齐被任命为第一任霍格沃兹检查官？”潘西惊叫道。

“我不敢想象她成为检察官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德拉科皱紧眉头，“她只当黑魔法防御术课的老师已经够恶心人了。”

“她要来检查我们的课？”潘西读着报纸，“不可能，斯内普教授不会允许有穿着粉色开襟毛衣的人在他课上晃来晃去的。”

“这可说不准。”

被马尔福不幸言中。乌姆里奇被任命为检查官后，她“检查”的每节课都让学生们大为震惊。

在她那些刁钻的提问气跑了占卜课的特里劳尼教授后，唯一一个没有吃到亏的老师就是麦格教授。在变形术课上，尽管乌姆里奇总是用各种各样的咳嗽来打断她的课程，然后提出一堆匪夷所思的问题，她仍然无比从容且立场坚定地应对，总算让乌姆里奇碰壁一回。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门门的课都接受了检查，与此同时又有无数道“检察官令”被颁布，禁止学生私自在走廊和空地练习魔法、禁止议论老师和课程、更过分的一条是，禁止三人以上的学生聚会。

“我喜欢这条规矩。”站在布告栏前，德拉科咧开嘴笑笑。

“你是怕格兰芬多的球队打败你，是吗？”潘西怼他。不过看起来也挺高兴，因为斯莱特林的魁地奇球队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格兰芬多的被要求重组申报。

这一天受到检查的是斯莱特林的魔咒课。

魔咒课的教授弗利维个子很小，但魔法水平非常高，为人也风趣幽默，不管哪个学院的学生都很喜欢他。

这天一早，斯莱特林的学生刚走进魔咒课教室，就看到弗利维局促地在讲台前踱步，甚至没站在他惯常垫在脚下以增加身高的书堆上。

教室的后排中央有个穿粉红色毛衣的矮胖身影，在古朴典雅的实木桌椅间她就像草坪上的火烈鸟一样违和。

学生们僵在门口，这间教室仿佛已经沾上了某种可怕的病毒，没有人想靠近。弗利维无精打采地招呼：“孩子们，进来吧。”

大家才鱼贯而入，几乎是一步一步的往教室里挪。

所有人都坐好后，弗利维用与以往不一样的干巴巴的声音开始讲课：“今天我们来讲消失咒，这是一种——”

“咳咳。”一声做作的咳嗽声在教室后部响起。

“呃，乌姆里奇教授，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乌姆里奇的脸堆上□□一般扭曲的笑容，“你继续。”

剩下的时间里乌姆里齐只是坐在那里，不时的用笔作些记录，弗利维是个教学水平很高的老师，他把她当成客人，上课时再也没有受到干扰，而且，她也没再多问些什么，只是简单的问了问两个关于课程的问题。

下课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在压抑的课堂气氛里，同学们都想早点离开。

“等下！你们先不要走！”乌姆里奇叫道，这时德拉科刚站起来，闻言只好一屁股坐回去。

“这个学院的学生想必都是身份显赫的纯血纯吧？嗯……这里有谁是麻瓜出身的吗？”

没有人应答，他们都默认了她说的话。

“那就好办很多了，”乌姆里奇露出甜腻得让人恶心的笑容：“我想成立一个【特别调查队】，顾名思义就是协助我进行一些……对学生们生活的调查。”

这个词落在路易亚斯耳中，她不由得皱起眉。

潘西大着胆子举起手：“老师，要调查什么呢？”

“这个嘛……当然是别的学院的学生，尤其是——格兰芬多。”

这个词一蹦出来，教室里的学生们都兴奋起来，压抑的气氛消散，他们急切的交头接耳着。

“当然，作为首席检察官……也就是我的手下，特别调查队拥有非常大的权利。队员们可以给学生扣分，监督他们完成任务……甚至是让他们关禁闭。”乌姆里奇继续说着，眼珠里闪动着诡谲的光。路易亚斯对上她的眼睛，不着声色地把目光移开。

“很好，那么，我已经向斯内普教授要到了你们的名单，接下来我要公布【霍格沃茨特别调查队】的成员……”

她走上讲台，一挥魔杖，噼里啪啦一堆小徽章掉在桌子上，上面都绣有一个细细的银色字母I。

一卷名单出现在手中，她开始干巴巴的念上面的名字。被念到的人就上来领一个徽章佩在长袍上。

同学们一个个走上前去。潘西拿到了徽章，佩在胸前看来看去。德拉科模仿级长叉起腰，甚至就连克拉布和高尔都得到了两枚徽章，小小的字母在他们麻袋一样大的长袍上显得很违和。

但她没有念到路易亚斯的名字。最后一个同学，沙沃尔，拿了徽章回到座位之后，教室里逐渐安静下来。

德拉科看到她衣襟上一片空荡，压低了声音惊讶地问：“怎么没叫你？”

她不语，神情漠然。其他人也注意到了，纷纷往这边看，眼神中透露着探究与好奇。

“好了，那么……”仿佛很乐于看到其他人对她抱有异样的目光一样，乌姆里奇臃肿的双手支着下巴，露出满意的笑容，“请你们星期五下午去我的办公室报道，你们的队长会在那里等你们。”

“教授，队长是……”

有人提出疑问。

“当然是我的得力手下，也就是你们的学姐，瑞瓦尔。”乌姆里奇的眼睛几乎要被藏进肥肉因笑挤出的褶里，看着让人不舒服极了。

路易亚斯的手垂在长袍下，紧紧攥起，最终又无力地松开。

接下来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学校里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暗中波涛汹涌。统御之阵带来的读心能力让路易亚斯看到了很多秘密。

格兰芬多以哈利波特为首的一帮人组织了一个秘密的地下反抗乌姆里奇联盟，这些人游走在一个被他们称呼为“有求必应屋”的地方。卡西斯和特别调查队的主要目的就是寻找并抓住他们。

由于看破的力量是短暂而且不稳定的，她那天只是在赫敏的脑袋上偶然看到了“有求必应屋的位置是在四楼走廊的某个地方”这条想法，就被千刀万剐般的痛苦阻断了意识。

她也曾在拥挤的走廊或者礼堂里与卡西斯擦肩而过，除了短暂的对视，再也没有其他的交流。

有无数次，她在无人的地下室凝视镜中的自己金色的眼睛，心里想的是那个读不透的人。

如果能窥见那人的一分心意，她也不至沉溺于这样痛苦的纠结。

“呼……”

隔这门板有阵声音由近及远：“对了，瑞瓦尔说今晚要对四楼进行搜查，格兰芬多那帮人指定——”

“嘘！队长说要保密！万一被人听去了……”

“这里可是斯莱特林休息室，别人怎么可能会听到？”开头那个声音漫不经心的说，“好像在巨怪跳舞的壁画附近，总之今晚一定把他们都抓到！”

“什么人在哪！”另一个人发出一声惊叫，不等她追上去，路易亚斯已经幻化身形从他们身边一闪而过。

四楼没什么人，有两个下课晚了的低年级学生正边笑边打闹从壁画边经过。

她停下脚步，打量着墙上的每一幅画，试图找到巨怪跳舞。来来回回看过去，半天也没发现。

记忆中似乎确实也没有这幅画的存在。

“嘿，那边的！”

到底在哪儿呢？

“叫你！对，就是你！”一声激昂的呼喊在耳边响起，路易亚斯右手边的画中有个穿着花边礼服的胖乎乎的爵士正在朝她挥手。

“你找我？”

“欢迎您到这儿来参观，送玫瑰的贵族小姐！”胖爵士笑眯眯地冲她鞠了一个躬，“我和我的眷从们都很喜欢您……还有，您在找什么吗？”

“谢谢。我在找一幅巨怪跳舞的画。”

“巨怪？让我想想……啊，”他叫一声，指了指拐角处的一张挂毯，“在那个后面，他们觉得它太难看了，就把它藏起来了。我觉得这样做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感激不尽。”路易亚斯哑声道。

“您找那幅画干什么？难道说是想去有求必应屋吗？”

“是的。那间屋子有什么特别的吗？”

“特别的很。”胖爵士再次夸张的鞠了一躬，用神秘的语调说，“那是间有着强大魔法的屋子，它会满足你的一切想法——它可以变成豪华的城堡，漂亮的盥洗室，也可以充满你想要的各种东西！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路易亚斯咀嚼着这几个字，垂下眼眸。

……

晚上的时候，她再次来到四楼，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特别调查队的人。德拉科看到她想打个招呼，被旁边另外一个男生摁下了手，警惕地看了一眼。

看来他们还没有掌握有求必应屋的具体位置。

在这些长袍上戴着I字母的人中间。没有卡西斯的身影。她那样耀眼，不论在哪都会被看到的。要么是没来，要么就是已经进去了。

来到挂毯底下，路易亚斯遇见了潘西，潘西神情古怪的看了她一眼，语气有些生硬：“你在这里干什么？”

“……”

“没什么事还是快点走吧，教授不允许学生这么晚还留在外面。”

说完她就走了，楼梯口有另外一个队员在等着她，看样子她们要去别的地方巡逻。

路易亚斯看着她们的背影，喉头再次涌上一丝淡淡的苦涩。

为什么都变了呢。她，她们。就像那双孔雀绿的眼睛一样，曾经那么温柔的注视着自己，如今却只剩下了刺骨的冰冷。

“说好的，等我回来就告诉我……”

还是说从头到尾都是她自作多情？路易亚斯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个词会被她用在自己身上，可事实却只能让她这样想。

卢娜说，那位孔雀小姐喜欢你。假借别人之口的喜欢能算什么呢？更何况……卢娜不就是个天马行空、把假的不能再假的想象当真事讲出来的人吗，她为什么偏偏信了她这一句话？

在挂毯对面的那堵墙前，她来回走着，可是心乱如麻，思索着自己都说不清的那些场景，集中注意力去想特别调查队可能去的地方，但满脑子都是那个人。

会失败的吧。胖爵士说只有拼命去想一件事情，有求必应屋才会打开……

心烦意乱之极，一声咔咔的响动让她几乎僵住。

那堵墙上忽然出现一扇小小的木门，门上还挂着圣诞冬青圈和一枚小铃铛。

有求必应屋——在连她都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的情况下出现了。

不，其实她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只是她不相信这间屋子真的有魔力能将她想的那些付诸实践。

路易亚斯心头泛起苦涩，暗自嘲笑自己刚才涌现出的天真想法。难道她想见谁，那个人就会出现在这间屋子里吗？

压下烦乱的思绪，推开门。

屋子里——红色的墙纸和原木地板一尘不染，一张奶奶躺椅正摇晃着，壁炉里点着温暖的篝火，噼啪的细碎燃烧声格外温馨。

窗外可以看到飘落的雪花以及白皑皑的大地。房梁上挂着圣诞节的装饰，红色缎带和——

“槲寄生。”*

她突然想到什么，眼眸一动，轻轻地说。

背后传来走动的声音。回头，撞进一双好看的孔雀绿眼眸。

不再有任何的冰冷，眼底蕴满了她熟悉的和煦的笑容，一如她们初见时那样。

在这里见到路易亚斯，卡西斯也很意外。

好看的薄唇翕动着，想要说什么，却吐不出一个字。她甚至分不清眼前银发的绝美少女是真实存在的，还是有求必应屋为她编织的幻想。

毕竟，这是她这么多年来患得患失的梦里唯一的主角。

篝火摇晃着，她们落进彼此的眉眼里。温柔的似乎化作了一滩水，不由自主地，唇角都勾勒出同样的笑容。

路易亚斯余光看到卡西斯垂在身侧的手。骨节分明，纤长白皙。忽然想起曾经在哪里看过这双手。

厄里斯魔镜。

原来，她曾是她最初的愿望啊。

恍然大悟。一切都如云开见月，雨后天霁。那些莫名的情绪与纠葛在此刻得到了同一个解释。

她喜欢卡西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种懵懂的感觉在心里萌芽，随后疯狂蔓延，直到现在已经让她无法再忽视下去。

心口像是揣了块魔法石，热乎乎的，融了她精致眉眼间的清冷。

回来后被漠视和厌恶的感觉被彻底咽下，取而代之的是心底一团燃烧着的火，在冰层之下，几乎要马上破土而出。

我知道你已经不在原地等我了。但没关系，剩下的路，换我来向你走吧。

不过，在此之前……路易亚斯看着对面她熟悉的眉目温柔的卡茜，一步步走近，银色长发在脑后束成干净利索的马尾，随着她的步伐而飘逸着。

“现在……就让我预支下奖励吧。”

*西方传说，在槲寄生下相遇的人要接l吻。

啊啊啊啊啊啊写得不好求轻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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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