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第二学年获得的圣诞节礼物是医疗翼月度大礼包。

我心平气和地仰躺在病床上，觉得本就面瘫的脸更难以控制了，因为我完全笑不出来。

汤姆·骗人精·信口雌黄·里德尔！

一想到我在哈利面前蓬头垢面，以一个落水狗似的站姿出现在他面前，我恨不得以头抢地，从邓布利多教授手里抢过时间转换器，给一天前不知死活的我来个友情破颜拳。

我怎么就信了里德尔的鬼话！

在我自己试验时，虽然结果强差人意，但从没出现类似的情况，可我一比一地按照他说的去做后，血咒石直接对我骑脸输出，差点把我炸成地中海。

以里德尔的智商，我不相信他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很难说他不是因为我对他撒泼之后刻意报复我。

要不是当时怕吓到哈利，我恐怕都站不起来，就是苦了德拉科，晕过去前，我都能听到他的惨叫，好像我已经去见梅林了似的。

汤姆·里德尔不是报复我，他是打算直接弄死我。

没错，我直接死了一遍。

系统提示我，因为我受到了致命攻击，所以它紧急启动新手保护程序，才在最后一刻把我捞了回来。

我一直以为坑人的系统说的“新手保护期”是帮我抵消死亡攻击，没想到它居然是看着我先死，然后再复活我。

「……您……将……界位……此……」

而且，在提示完之后，对话框里的字体忽然变成乱码，我怎么点也恢复不了，干脆把它挥到一边去了。

“梅林的胡子！赛德温，你到底在搞什么？！”庞弗雷夫人揪着我的耳朵说：“我以为你被一整间房子的曼德拉草袭击了！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脑袋被震成什么样子！”

我觉得庞弗雷夫人更像曼德拉草，但我不敢说，只能哼哧哼哧地挤出几句道歉的话。

庞弗雷夫人把奇怪的药剂递给我，厉声说，“我必须告诉斯内普教授，让他好好教导你的魔药学，避免你成为第一个把自己毒死的学生。”

我差点把药水吐出来。

直到变成猫脸的赫敏狼狈地来到医疗翼，我才从庞弗雷夫人的雷霆之怒下幸存。

半个月后，我苦哈哈地询问庞弗雷夫人什么时候能出院，获得了女巫的瞪视。

“我劝告你不要再做奇怪的事情，为了你的人身安全着想，赛德温先生。”她非常生气的说：“斯内普教授把你送来的时候，你简直比被石化的学生还要糟！”

“什么？”一帘之隔的赫敏惊叫，“天啊，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没什么，赫敏，我不小心炸了坩埚。”

庞弗雷夫人环抱胳膊，无声地看着我，我心虚地笑笑，示意女巫别把我的情况告诉赫敏。

不知道又过了多少天，一天夜晚，我和赫敏讨论完生发药剂的制作后，哈利和罗恩蹑手蹑脚地进来，面色凝重，我和赫敏疑惑地看着他们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哈利坐在我和赫敏中间，严肃的说：“我知道打开密室的人是谁了。”

我震惊地看着哈利。

不是，我在医疗翼挺尸的这段期间，主线已经推进到这儿了？

哈利忽然不好意思地看着我，缓缓地从兜内掏出让我恨得牙根痒痒的日记本。

我发誓，看到它的瞬间，我迅速萌生出现在用蛇牙把它扎穿的念头，我憎恨地盯着它，半晌才反应过来，它是怎么跑到哈利手里的？

也许瞧见我的脸色难看，哈利连忙把日记本塞回我手里，我回给他一个迷茫的眼神。

哈利语气低落的说：“抱歉，卡斯帕，我擅自拿走了你的日记本，就是爆炸的那天，我不知道你当时受了伤……”

“这不是我的东西，你不用向我道歉，你什么也没做错。”我把日记本还给哈利，看着一大一小两个魂器坐在我旁边，觉得这场景实在好笑。

“是谁打开了密室，日记本的主人吗？”赫敏问。

不愧是三人组的智商担当，我佩服赫敏能和预言家媲美的才能，看到日记本的第一句话就说出了正确的结论。

她拿过日记本，小声念道：“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他是谁？”

“五十年前获得过特殊贡献奖的学生。”罗恩对此非常了解，说道：“我被罚留堂的那晚，不小心把鼻涕虫全吐在他的奖杯里了。”

我“噗嗤”笑出声，在罗恩诧异的眼光下夸赞道：“太棒了，罗恩，这是我听到过最开心的事。“

罗恩怨念地看着我，“不，这一点都不开心，如果你把一个奖杯擦了整整一小时，你也会往那里吐鼻涕虫。”

“好吧，让我猜猜……”赫敏还在思考，“里德尔在日记里写下谁是打开密室的凶手？毕竟他来自五十年前。”

“的确如此。”哈利说，“不过，是它带我去看的。”

哈利手舞足蹈地好一通解释，才让赫敏的眼神逐渐清澈，罗恩则完全不意外，显然，哈利和他提前说过了。

“不可能是海格。”赫敏笃定的说。

“没错，而且我们根本不认识汤姆·里德尔。”罗恩和赫敏站在同一战线，“他听上去像个无耻的告密小人。”

“我同意。”我举手表决。

哈利的脑袋瞬间转过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马上改口，“说不定里德尔说的是真的，但我们最好去问一下海格。”

“你觉得海格会告诉我们吗？”罗恩猛地闭眼，拉长嗓音说：“哦，海格，告诉我们，你最近有没有放点毛茸茸的东西出来？”

哈利气呼呼的说：“那东西杀了人！而且我们有了线索，必须要去问他！”

“海格是我们的朋友！”赫敏大声道。

“赫敏，我从来没说他不是！”哈利不甘示弱地回答，“但日记本——”

“那东西最会蛊惑人心。”我连忙提醒。

哈利没想到我会临阵倒戈，他谴责地看着我，我尴尬地错开视线。

在我们的轮番劝说下，哈利松了口。

“至少现在没有人被石化。”哈利勉强地说，“说不定日记本是错的，只要不再发生攻击事件，我们就不要问他这件事”

关于密室的话题告一段落，我在庞弗雷夫人的坚持下，顺利地摆脱了每日两次服药的痛苦环境，赫敏依依不舍地和我摆手，我们约定等她出来后一起去图书馆学习。

刚踏出医疗翼的大门，我迎面撞上许久未见的邓布利多教授。

老校长笑呵呵地站在那，穿着一身星星长袍。

“下午好，卡斯帕安。”

见到邓布利多的喜悦在我的心头蔓延开来，我爱死校长身上那股让人安心的气息了，过于雀跃的心情差点让我露出傻兮兮的笑，我轻咳一声，把手掩在唇边。

“下午好，邓布利多教授。”

——·——·——

瘦高的老人和年轻的黑头发男生在走廊里散步。

邓布利多的蓝眼睛在卡斯帕安的脸上停留片刻，关切的说：“孩子，希望庞弗雷夫人的药水让你好受些。”

“谢谢您，教授，我很好。”卡斯帕安微微颔首。

“那么，你或许有兴趣陪一个孤单的老人去喝杯茶？厨房刚送来一批非常可口的小曲奇。”

卡斯帕安的眼睛亮起，苍白的脸上透出一丝光彩，他努力保持镇定，但语气轻快了些：“我的荣幸，教授。”

校长办公室里，卡斯帕安捧着热茶，看上去有些拘谨，他的后背挺得笔直，眼睛时不时掠过墙壁上的画像，邓布利多把盛着小曲奇的盘子推到他面前，他拿起一个塞进嘴里，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忽然黯淡了一瞬。

他猛灌了一大口热茶，声音有些颤抖，“……很美味，我会让家养小精灵多做一些送到您的办公室。”

邓布利多俏皮地眨了下眼，道：“在斯莱特林的生活怎么样？”

“斯莱特林的同学们都……很有个性。”他停顿一秒，声音轻了些，“哦，我是说，并非斯莱特林不好，只是……我有时会想，如果当初分院帽先生能把我分去格兰芬多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卡斯帕安望向那顶皱巴巴的帽子，语气带上不易察觉的遗憾，“可惜它认为我缺乏必要的勇气。”

邓布利多的目光透过半月形眼镜，调侃地笑着，“看来，格兰芬多塔楼里有一些让你在意的人。”

卡斯帕安否认，“并不是特别在意，只是几个还算谈得来的朋友。”

分院帽在桌子上转过来，把“脸”的方向对着相谈甚欢的两人。

“方便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庞弗雷夫人说你的魔力有些透支，在你的寝室发生事故后。”邓布利多的语气很随意，就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似的。

卡斯帕安垂下眼睑，盯着茶杯，“……普通的魔药操作失误，教授，我很抱歉，为我对其他学生造成的影响。”

邓布利多用那双湛蓝的、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他。

“孩子，我想我应该问问你。”邓布利多的声音依旧温和，“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任何事情都可以。”

苍白的手指攥紧长袍，卡斯帕安的眉头无意间皱起，他轻咬下唇，迎着邓布利多的目光，声音缓慢而清晰，“没有。”

气氛因为几句简单的询问变得僵硬，卡斯帕安脸上的暖意消失，又变成一张毫无生气的惨白面具，他似乎不愿意多待，寒暄几句后兴致缺缺地离开。

办公室的门刚合拢，墙角的空气一阵扭曲，斯内普撤掉幻身咒，大步走到邓布利多身边，脸色比平时更加阴沉。

“操作失误？”他讥讽道，声音滑腻，“我教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能炸毁整面石墙的疥疮药水。”

邓布利多拿起一块柠檬雪宝，轻松的说：“他和哈利相处的很不错。”

斯内普猛地拍了下办公桌，声音变得嘶哑，“你就这样放任一个在寝室里研究黑魔法的小怪物接近你的黄金男孩？”

他几乎是在低吼，胸膛起伏着，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警惕和戒备。

“你还认为他只是个普通的孩子，邓布利多？神秘人本人在二年级时都不敢如此肆无忌惮！”他在办公室走来走去，咆哮道：“你难道看不到那面墙上的黑魔法痕迹？这次是石墙，下次会是什么？！”

邓布利多平静地看着他，“西弗勒斯……”

“你必须监视他。”斯内普打断他，右手不自觉地抓住左小臂，指节发白，语气中混杂着憎恶，“立刻！”

“他和伏地魔不一样，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叹息着说。

听到这个名字，斯内普抖了一下。

“哪里不一样？”他厉声反问，“难道要等到他把黑魔标记刻在你办公室的门上，你才肯承认？”

“他有朋友。”邓布利多缓缓地说，“他会关心别人，也会被人关心，我相信卡斯帕安懂得爱。”

“爱，是吗？”

斯内普发出一声短促又痛苦的嘲笑，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笑话，他带着满腔的怒火与厌恶，“砰”地一声甩门而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邓布利多一人，他看着紧闭的门，轻轻叹息。

——·——·——

进到校长室的我：嘻嘻。

离开校长室的我：不嘻嘻。

当邓布利多说出那句话时，我觉得心口拔凉，要不是凭借多年的面瘫经验，恐怕我的五官会直接脱离它们应有的位置。

难道他发现我研究血咒石了？

我咬着指节，心乱如麻。

还有我们的魔药课教授——他用我最擅长的魔咒来骗我？且不说我发现了魔力波动，刚进屋的时候，我就闻到斯内普身上的那股子魔药味了！

我正苦恼地想着怎么打消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的关注时，德拉科面目狰狞地从礼堂方向走过来，他简直把霍格沃茨的走廊当成T台，身上的袍子比西服都有仪式感。

“梅林的胡子，我要告诉我爸爸！洛哈特这个比地精还丑陋的白痴为什么还在霍格沃茨？！”

我隔着老远就听见他尖刻的声音，德拉科看到了我，大声喊道：“赛德温！快去礼堂瞧瞧邓布利多最爱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干了什么好事！”

我后退一步，“免了，我不想看见他。”

德拉科点头，讥讽地说：“真可惜，你没听到金妮·韦斯莱给波特写的情人节贺礼。”

他尖声尖气地模仿，“他的眼睛绿的像腌过的癞蛤蟆，他的头发和黑板一样潇洒，噢——我希望他是我的，征服了黑魔王的勇士！”

我虚假地感叹一声，说道：“千万别告诉我，你当众嘲笑了那个可怜的小女孩。”

德拉科耸肩。

“天哪。”我疲惫地闭上眼，“如果你觉得嫉妒，为什么不亲自给哈利写一封？这样就能引起他的注意了。”

这下轮到德拉科露出被嘲笑时的表情，他咬着牙，刻薄的说：“要是韦斯莱听到你这么维护她，说不定那个蠢兮兮的丫头就爱上你了。”

我瞅了他一会儿，总觉得他有点奇怪，这让我想起来小时候闹别扭的小朋友们。

片刻后，我犹豫地问：“你——你还在不高兴？”

“怎么会，谁会和救世主最好的朋友生气呢？”德拉科古怪地说：“梅林啊，现在他们可是霍格沃茨最引人注目的组合，连韦斯莱和格兰杰都只能当他的跟班，大名鼎鼎的赛德温，万众瞩目的赛德温！”

他气咻咻等着我的下一句话。

我觉得比起面对会爆炸的血咒石，闹别扭的德拉科更让我手足无措。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才换掉刻薄的语气，“你那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你软的像面条，鼻子还流血！”

“魔药事故。”我随口说。

“少骗我。”德拉科逼问道：“斯内普教授快气疯了，我从来没看他跑的这么快，他把你抱起来的时候还打滑了好几次。”

我惊恐地吸气，颤巍巍地说：“等等，抱起来？他——”

德拉科理所当然，“不然呢？难道让你走着出去吗？”

我捂着脸，怀揣着最后的侥幸问道：“没人看见，对吧？”

德拉科冷笑，眼神不言而喻，“你在想什么，赛德温？”他慢条斯理地说，每个字都在凌迟我，“所有人都看到了，你满脸血，像个昏迷的公主一样被抱走，从斯莱特林休息室到医疗翼的路上还会有更多人看见。”

他刻意咬重了“公主”的发音。

我呆滞地盯着地板，决定把这笔社死的账记在里德尔头上，不过在这之前，我考虑先死一把，或者对每个看到我的学生用一忘皆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7章 chapter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