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Chapter69 求婚

眼前是黑漆漆的,我躺在一叶小舟上缓缓随波逐流,手中的烛光忽明忽暗,光影被水波所打散,如一片片飘零的玉兰花瓣。远处模糊地出现城堡的影子,我像是身处荒漠中的蜃楼,忽然间,幻象如玻璃镜般轰然破碎,我看到自己的容颜倒映在天花板上巨大的镜子里,刺鼻的消毒水味让我立马意识到——这里是圣芒戈。

西里斯靠在我的床边,见我醒来,他立马抓住我的手:“感觉怎么样?”

他眼底有遮掩不住的疲惫,红血丝遍布,显然是一直在守着我。

我拍了拍他的手,告诉他我没什么事,目光却落在那只完整的项链坠上。曾经碎裂的两半被拼合到一起,严丝合缝,浑然天成,丝毫看不出有被打碎过的痕迹。

见我一言不发,西里斯叹了一口气:“你在想这个?”

我犹豫着点点头,圣器的变化让我始料不及,而我仍不知道该如何使用它。我闭上眼,世界杯比赛的混乱历历在目,仿佛一夜之间,一切又回到了那个年代,那个充满未知、危险与意外的战争年代。

“既然没有办法,那就先不想,”西里斯温柔地摩挲着我的发丝,“你受伤了,不要让自己徒增烦恼。”

我胡乱搪塞回去,脑海里却出现很多事情。前段日子,我向西里斯提起了雷古勒斯的失踪,以及他留下的那封信,我们回了一趟格里莫广场12号,克利切却死活不开门——尽管我们尝试了所有的办法。

对于他弟弟的遭遇,西里斯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当时那个与他针锋相对的少年忽然转变思想,甚至不惜付出生命代价。他似乎一直试图说服自己,但生离死别的悲痛仍笼罩在他的心底,好不容易借魁地奇世界杯的机会出去放松一下,却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再度打断思绪。

我们这一代人经历过战争的残酷与悲痛,变得格外敏感。虽然康奈利·福吉坚持认为世界杯上那场骚乱是极端恶作剧小团体为致敬黑暗所为,我的心中仍是十分不安,于是我很快就办理了出院手续,而就在出院的第一时间,我找到了邓布利多教授。

我并没有直接将那封遗书给邓布利多教授看,而是转述了其中的内容,他听完后,脸色即刻变得阴沉下来,就连福克斯都老老实实地站在了长长的木桌旁边。

“谢谢你愿意来告诉我这些,卡莉娜,”邓布利多教授推了推镜片,“对于你的猜测,我想答案是可能的。魔法部一直在竭力否认我们的猜想,显然他们并不想未雨绸缪……我会采取措施,等事情有了更多进展,我会再联系你。”

这个话题似乎太过沉重,我只能听见福克斯扇动翅膀的声音,以及冥想盆里滴落的水声。危险从未消除,它就像森林里似有若无的晨雾,一直环绕在我们身边,抓不住,走不出。良久,邓布利多教授递给我一颗糖:“放轻松,卡莉娜,你已经在紧张和孤独中度过太多时间了,想得太多只会折磨自己的身体——有时候,也要适当享受当下。”

我魂不守舍地离开了邓布利多教授的办公室,下一个目的地——

我推开作响的玻璃门,暖黄色的灯光笼罩着我,下一秒,柜台后面的男人转过身来,挤出一个友善的笑。

“欢迎回来,我的主人,”他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请问我能够为你做些什么?”

我径直走过一排排商品,将那只吊坠丢在他面前。

博金先生的神色骤然变得严肃,他抽出魔杖,封锁了店门,而后压低声音,急不可耐道:“你把它修好了?”

“不是我,是西里斯,呃……”我摇摇头,不顾他那惊诧的目光,继续说下去,“准确来说,修复是在一瞬间完成的,那天魁地奇世界杯出现意外,在我与他汇合的时候,我们拥抱在一起,就在这时,它变完整了。”

博金先生古怪地睨了我一眼,将吊坠拿起来仔细端详,反复尝试了许多办法,但吊坠却好端端的,丝毫没有变化。

我的手指骨节敲击着桌面,声音像是在扣棺/材/板:“这东西与你签订了契约,你记不记得它怎么用?”

“不,我只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保护它,”博金先生思索道,“它其实挺危险的——如果一个手无寸铁的巫师碰了它,很可能会被甩飞到天上去,优雅地螺旋下降……”

“然后落在地上死掉?这就是你所说的‘受到诅咒’?”我忍不住插嘴。

“不会死,我说了,是‘优雅地’,也就是缓缓的,当时那个‘诅咒’是我为了套你的话用的,但显然,”他笑了,“我伟大的主人,你把它发明出来并不是为了观赏巫师优雅的空中表演,对吗?”

我嘴角抽搐一下——好吧,这确实很无聊,不过却能让想要偷盗它的人抓狂,谁会喜欢被一遍遍地甩到天上呢?

不过西里斯在触碰它的时候却没有出现这种情况——我的脑子更混乱了,难道他与这件东西存在某种联系?

门外有人透过玻璃往里看,并礼貌地敲击了三下玻璃门。我吐吐舌,以艾索洛贝拉的角度,该说的都已经说完,再说下去可能又会导致争吵,于是我识趣地起身,表示并不想耽误他做生意,而后客客气气地将门外的顾客请了进来。

出博金·博克店门的时候,外面的天气变热了一点,我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急忙赶回家去。自从那件事情发生后,我就把哈利接来了我们现在的家,一是为了弥补西里斯过去的遗憾,二是万一出现什么意外,我们也可以保护他。

就这样,我买了一根麻瓜冰棍后就立马回到了家中。满园的蔷薇与玫瑰开得密密匝匝,花影摇曳,抚平了我焦虑的心情。我穿过花丛,打开大门,西里斯正在与哈利一起忙碌着什么,见我回来,哈利朝我甜甜一笑:“嗨,卡莉娜!”

我好奇地凑上前去,原来他们在做草莓柠檬蛋糕,西里斯正在清洗最后的用于装饰的草莓,而哈利则忙着裱花——不得不说,他的手法真是专业,完全不输我在麻瓜蛋糕店看见的高级蛋糕师。我坐在吧台边,随手拆开一块巧克力放进嘴里,揶揄道:“今天是什么大日子?怎么想起做蛋糕了?”

哈利兴奋地想要说什么,脸红扑扑的,我不禁调侃他:“呀,哈利,难道是要拿去约会?”

西里斯和哈利心照不宣地笑笑,这让我更好奇了——哈利可从来没和我说过自己有喜欢的女孩!

“不会吧——真的呀?”我故意拖长了强调,狡黠地眨眨眼,“什么时候的事情?她叫什么?需不需要我这个绝世大美女的助攻?”

听到这里,哈利似乎欲言又止,但最后只是苦涩地笑笑:“噢,拜托,卡莉娜,你有点太着急了。”

西里斯将新鲜的草莓摆在圆圆的花边中间,拥簇成一个环形,仿佛一只漂亮的花冠。他们都是一脸兴奋的样子,将蛋糕推到我面前。

“快尝尝,卡莉娜,”哈利迫不及待地拿来了刀叉与餐盘,“我们忙了一整天——最开始西里斯差点把盐当作糖,幸亏我及时制止了。”

望着诱/人的草莓蛋糕,我已经垂涎欲滴,可好奇心驱使之下,我还是没忍住继续问哈利:“你喜欢的女孩叫什么?”

哈利朝我神秘地眨眨眼,却摇头不语,我急坏了,只好补充道:“男孩子也可以。”

他捂住脸,急忙切下一块递给我:“卡莉娜你快吃吧,不然一会儿最上层的冰激凌奶油要化了。”

好小子,嘴还挺严,学会害羞了。我无奈地拿起刀叉,蛋糕胚绵密松软,带着柠檬的丝缕清香,奶油冰冰凉凉、入口即化,时令草莓更是鲜甜爽口、汁水充足,一口下去,我感觉自己的味蕾瞬间得到了拯救——其实哈利不爱学习也不是什么大事,这样的手艺足以让他在对角巷赚得盆满钵满……

不对,似乎有什么咯牙的东西,而且还很大。

我呲牙咧嘴地将那只异物取出,正要责备他食品安全不到位,小罚一个金加隆以示惩戒,却在看清那东西究竟是什么之后,愣在了原地。

是一只钻戒。

细碎的钻石组成一只花冠一样的底座,托起中间那颗璀璨的钻石,像落入人间的星星,还是夜空中最闪亮的那一颗——

天狼星。

“亲爱的卡莉娜·卢克蕾齐亚·波吉亚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仍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机械地转过身去,只见西里斯唇角噙着一抹笑意,他捧着一束白色玫瑰花,在我面前单膝跪下。

思绪回到十五岁那年夏天,我们站在巴勒莫的岩石下望着满天繁星,那时我们的指尖甚至不敢触碰到一起,只是轻轻擦过,英俊的少年站在我身边,温柔地告诉我,就算是星星,总有一天,也会为我落下来的。

此时此刻,我的天狼星就在我身边,纵使岁月曾使他蒙尘,但依旧难以掩盖他独一无二的光芒,驱散寒夜,带我见到黎明的曙光。

眼前已经开始模糊,虽然我知道他一定在筹划着什么,但真正身处这一刻的时候,我仍掩饰不住自己强烈的情绪——

我等了整整十四年,而他也是。我们在一座摇摇欲坠的桥的两端,朝着彼此奔跑,哪怕桥索的中间即将断裂,哪怕脚下是万丈深渊,我们也会抓住彼此的手,永不回头。

我上前一步,接过他怀里的花。

“当然愿意,我亲爱的西里斯。”

哈利站在一旁鼓掌,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中抽出魔杖,刹那间花瓣如雨般落下,西里斯将我紧紧拥入怀中,我的泪水打湿了他胸前的衣服,他却将我越抱越紧。

“我说过……亲爱的卡莉娜,我会给你一个家,”他喃喃道,声音止不住颤抖,“一个可以让你睁开眼就能看到我的家,只属于我们,再也不会分离的家。”

我点点头,享受着这个拥抱。

西里斯,你做到了,于我而言,无论在哪里,有你的地方,才能被称为“家”。

我正要说些什么,却听见耳畔响起一声惊慌失措的尖叫:“啊——”

我急忙回过头去,却见哈利漂浮在空中,他惊恐地指着吧台上那只绿宝石吊坠,手忙脚乱地挣扎着,盘旋着,缓缓落下,就像在空中跳了一曲优雅的华尔兹——甚至有结尾动作。

哈利被惊呆了,他支支吾吾道:“……这是什么东西?”

西里斯上前拿起吊坠,果然无事发生。我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说:“呃,实际上,这是一条被诅咒的项链,它曾是博金-博克店的镇店之宝,会让人被甩到天上而后缓缓下降——不过并不会造成伤害……”

哈利指了指吧台上被压扁的蛋糕,好吧,他对蛋糕造成了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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