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格一句话成功地让她的好朋友和她的男朋友都变了脸色。我捂着嘴指着布雷斯,布雷斯坚决地予以否认:“不是你想的那样!”
好吧好吧,虽然我知道布雷斯是想嘲讽德拉科总是被感情的事情影响到情绪,然后在宿舍里各种折腾,严重影响到了室友的睡眠……但是由佩格说出来,就好像他们在宿舍做了什么似的。
“瑟吉欧没有意见?”我好奇地问道。
“他为什么要有意见?”佩格说道,“是我要和布雷斯谈恋爱,又不是瑟吉欧要和布雷斯谈恋爱。”
“……”
如果佩格的确这么理直气壮地跟瑟吉欧说了这番话,那我可以想象身为佩格的兄长,瑟吉欧那一瞬间的脸色有多么的精彩。
居然能气到瑟吉欧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家伙,我对布雷斯深表佩服:“不愧是你。”
“有时候我觉得你和我们很像。”布雷斯不客气地说道,“在看别人好戏这方面。”
这话说得有够促狭,我瞥了他一眼,我就算有斯莱特林的特质,那也绝对不是这方面吧?
不过说到别人……我看了看我的斗篷:“你们坐在这里是巧合吗?”
“当然不是。”佩格说道,“是拉文克劳的小朋友拜托我们帮你看着衣服的,他还说了什么来着……”少女陷入疑惑,对于她的记性我实在不抱什么希望,于是我转头看向了布雷斯。
布雷斯很自然地接过了话题:“修·张后来跟落单的帕德玛·佩蒂尔跳了一支舞,然后你兄长磨磨蹭蹭地过来跟佩蒂尔搭话,他又跟塞尔温跳了一支舞,两个人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说,就离开了礼堂。”
和帕德玛跳舞?我记得帕德玛的舞伴是罗恩,也不知道罗恩在搞什么,居然让她落单了,修这里应该是单纯地想要帮她解围……
乍一看好像跟我的情况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塞尔温——我不由得记起了三年级在校医院的门口遇到德拉科的事情,当时德拉科就是被她喊过来的。在此之前,塞尔温跟修都在病房里,而他至今也没有告诉过我,他跟塞尔温达成了什么约定。
现在看来,他们俩私底下关系好像还不错。
“你确定他们是要去说话吗?”佩格疑惑地问道,“我怎么觉得梅当时的表情很像是……”她努力思索着:“很像布雷斯你看到德拉科的表情?”
啊?那是个什么表情……是下意识地就想要嘲讽和取笑吗?
“毕竟她是个斯莱特林。”布雷斯说道。
我还在想修的事情,佩格却提起了另一件事:“桑妮,暑假里如果你没事的话,可不可以陪我一起去拜访一下布雷斯的妈妈?”
“扎比尼夫人?”我有些惊讶。
虽说巫师界没有从一而终的习惯,但像扎比尼夫人这样感情史丰富的女士也很少见,很多人都对她充满了好奇。只是扎比尼家鲜少举办过宴会,她个人也不喜欢出席这种热闹的场合,可能是年轻时就看惯了热闹与浮华,所以我一直没见过她。
“好呀,如果扎比尼夫人不介意我去的话。”我回答道。然后我意识到了些许不对,佩格应该经常去拜访扎比尼夫人吧,为什么她这次一定要让我陪?
“我怕她不喜欢我,毕竟我和布雷斯现在不是纯洁的朋友关系了。”佩格担忧地说道。
“……”
我再次将怀疑的目光看向了布雷斯。
“佩格——”布雷斯本来在喝饮料,他差点呛住。于是他不得不开口制止佩格继续说那些让人浮想联翩的话语:“桑妮,你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佩格是想说他俩已经不是朋友是恋人了啊,但我会顺着布雷斯吗?不,我不会。
我点点头:“那你们是不纯洁的朋友关系吗?”
佩格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那是什么关系?”然后她恍然大悟道:“是像你跟德拉科那样的吗?”
这次换我差点被呛住了。
布雷斯拍拍佩格的头发:“佩格,你知道的。”
知道什么啊知道!
布雷斯和佩格是在四年级开学时开始交往的,虽然看起来和没交往时没有什么区别。在经历了三年级佩格好心搞出的一堆事情之后,布雷斯深刻意识到,他再不主动一点,在佩格的奇思妙想下,他未来的日子恐怕会更不好过……这是我的个人理解。
“你这是什么眼神?”布雷斯问我。
“没有,就觉得很神奇。”我若有所思地说道。
在我看来,布雷斯是典型的斯莱特林,他明哲保身,不喜欢节外生枝,虽然有野心但他很讨厌计划之外的事情。可是佩格就是一个充满了变数的女孩子,别说是我了,可能同胞兄长瑟吉欧都不知道她每天到底在想什么。这样的两个人能走到一起,就非常神奇,而且都是情侣了肯定会一起跳舞,布雷斯居然还专门邀请自己的女朋友来参加舞会。
他真的是很有心了。
“我也觉得你们很神奇。”布雷斯说道,“至少我和佩格有相同点,你和德拉科……相同点可能在于都是巫师吧。”
我没好气地说道:“谢谢你这个敷衍的神奇比喻。”
“大家都很神奇不是挺好的吗,我们都是神奇宝贝。”佩格欢快地说道,和我们完全不在一个话题。
我无声地看向布雷斯:你们真的有共同点吗?
“……”
不过我还有件事想问布雷斯,他算是我认识的同龄人里最理智的人了,而且他也很隐忍,和佩格谈了小半年恋爱居然都没有表现出来……
所以我想问问他,会有人在喜欢着一个人的同时,还去帮助对方解决爱情问题吗?
我做不到,布雷斯可以做到吗?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度,有的人可以始终控制在那里不去越轨,但这需要很强的意志力。”布雷斯说道。他看了一眼正在玩头发的佩格:“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理智告诉我这样做是白费力气,只是如果对方是心里看得很重要的那个人,或许我会自讨苦吃……这也是说不定的事。”
佩格抬起头看我们:“你们在说一件坏事吗?”
“不算是。”布雷斯说道。他纠正她:“是一件把自讨苦吃当作甘之如饴的事情。”
“既然不是坏事,那就不要去干涉了。”佩格似懂非懂道,“不是坏事的事情,就可以成为好事啊。”
“……”
如果每个人的思路都可以跟佩格一样简单,世界上会少很多烦恼。
“你不必太在意她的回答。”布雷斯难得宽慰我道,“佩格在很多事情上有很天然的想法,但是或许你把这方面的精力都用在了德拉科那里,难免会有些迟钝。”
……谢谢,那还是当我迟钝吧。
我的心里可以装很多人,但在爱情方面只有一个德拉科,旁人我想都没有想过。也许我心底潜意识里因为不想多事,所以直接就排除掉别人喜欢我的可能,我不会去承认这种想法,所以总是会下意识地把事情朝着对自己有利的一方面去想,去否决一切喜欢,告诉自己不要自作多情。
我是会逃避现实的、不勇敢的格兰芬多。
直至我回宿舍之前,离开礼堂的朋友们都没有回来,于是我与佩格和布雷斯道别,匆匆地回了休息室,换好衣服下来写作业。写了没几行字,罗恩和赫敏回来了,他们很快就吵了起来,简直要把房间吵翻,两个人大喊大叫、面红耳赤。
“我说,如果你不愿意这样,你知道怎样解决这个问题,是不是?”赫敏嚷道。
“哦,是吗?”罗恩也朝她嚷道,“怎样解决?”
“下次再有舞会,你就赶在别人之前邀请我,别等到没办法了才想到我!”赫敏愤怒地说道,然后她头也不回地就登上了女生宿舍的楼梯。
这作业没办法写了。茜茜正好回到了休息室,我们俩迅速地对视了一眼,我和刚回来的茜茜一起追了上去,我们得去安慰赫敏……不过,我回头看了一眼和茜茜一起进来的乔治,他的脸色好难看,难道他原本打算跟茜茜说些什么吗?
圣诞节的第二天,大家都起得很晚。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时比前些日子安静了许多,同学们有一搭没一搭地交谈着,不时被哈欠打断。
我得知乔治把罗恩的床给炸掉了,他果然是打算要说些什么!真不知道乔治什么时候跟茜茜表白呀,好多人都来问我乔治和茜茜有没有在交往——乔治到底行不行?
节日过后,学校多了很多对情侣,他们几乎都是圣诞节舞会的舞伴,比如塞德里克和秋,他们正式交往了。再比如厄尼和帕德玛——他们现在经常在图书馆里坐在一起学习,虽然对面还有贾斯廷和汉娜。
看起来也没有交往,厄尼到底行不行?
……虽然我和德拉科也没交往。
但是!我和德拉科可是佩格盖章了的不纯洁的朋友关系了——就是差一个机会嘛。
假如我们明天就可以从霍格沃茨毕业,我一定会在毕业仪式上跟德拉科宣布交往。
如果卢修斯叔叔不同意,那就让他暂时失聪吧。
这天我和茜茜去图书馆的时候,碰巧看到塞德里克和秋,他们跟厄尼、帕德玛坐在一张桌子上学习,修也在那里。
毕竟都认识,出于礼貌,我和茜茜去打了声招呼。
“桑、桑妮!塞茜莉亚……”厄尼被我吓了一跳。他还以为我不知道他跟帕德玛坐在一起呢,我之前只是懒得过来问而已。
“你们好~”修跟我和茜茜打了声招呼,看起来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
我和修在接下来的这一学期里偶遇的时候还是会打招呼,遇到小麻烦的时候也会各自帮对方一些忙,但私底下遇到困难的时候,我会更多地寻求茜茜和赫敏的帮助——如果这件事不幸跟德拉科有关,那我会去找佩格和布雷斯。
不是我没有再给修去帮助我的机会,而是少年的确也没有再来开导过我,如同德拉科说的那样,修把舞会当做了一个终点——我们之间也谈不上是疏远,只是比起曾经的要好,更多地退回到了普通朋友这样的关系。
我还是很感谢修,无论他是否对我心怀好感,他的确帮了我很多的忙。
虽然我还是希望他不喜欢我,这样至少他不会难过……如果他真的喜欢我,那最好变成“喜欢过”。
尽管我对他和塞尔温的事情感到好奇,可我也不会贸然去撮合他们,这毕竟是他的生活。
“他对你不是单独的打招呼了。”茜茜提醒我,“但是这孩子……”她犹豫道:“之前我遇到他的时候,他跟我说了一些事情。”茜茜对此很是过意不去,因为她这一学年很忙,鲜少有时间陪我。
“你遇到什么困难的话,一定要告诉我。”茜茜认真地说道,“我会永远支持你的。”
“没关系啦。”我笑了笑,“毕竟不是每一年都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忙呀。”
只是这一瞬间我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念头,当时佩格跟我说,是修拜托他们帮我看着衣服的。
后面那一句——“他还说了什么来着……”
布雷斯和佩格说的话,是修让他们说的吗?
得不到答案的问题我就算冥思苦想也没什么结果,倒是新学期正式开始了。
我们在温室里看到,室外覆盖着厚厚的积雪,然而草药课上完我们就要去上保护神奇动物课,在这样不美好的天气里……尽管罗恩表示炸尾螺会让我们暖和起来,毕竟它总会制造各种事端,没准它会把我们的衣服点着了呢?
“这非常可以,物理取暖。”茜茜点评道。
只是这节课海格却没有来,格拉普兰教授为我们临时代课,她说海格身体有些不舒服。我们对这个答案都感到惊奇,然后我们都听到了不怀好意的轻笑声——我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在笑,哈利皱着眉说道:“马尔福他们一点都不惊讶。”
“看起来兴高采烈的,好像这节课能见到家人一样……”罗恩讽刺道。
“海格真的生病了吗?”赫敏看着海格的小屋问道,他的窗帘都拉上了。
格拉普兰教授带着我们去看一只漂亮的大独角兽,女孩子们都发出了惊叹声。
拉文德感叹道:“哦,真是太漂亮了!她是怎么弄到它的?据说独角兽很难抓到呢!”
可能是跟神奇动物司借的吧,我猜测着。
“你不喜欢独角兽吗?”帕瓦蒂问道,“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嗯?我很喜欢。”我偏过头来回答道,“只是以前就看过它的照片啦。”
格拉普兰教授让男生们退后,因为独角兽们喜欢女生的抚摸,她让我们排着队过去,我留意到德拉科走到了哈利和罗恩身边,所以就排到了队尾。
德拉科又要搞什么啊,新学期开始他能不能消停点……咦,他手里拿着的好像是报纸,是喜欢胡说八道的《预言家日报》吗?
我被我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是什么让我在巫师界最大的报刊面前如此倨傲,下意识地就觉得这张报纸在胡说?这可不够谦逊,我不能被德拉科带偏了。
格拉普兰教授列举了独角兽的许多神奇属性,平心而论,她讲课的确要比海格好上许多,她是一位知识丰富的教授。
“很多同学的魔杖的杖芯都是独角兽毛。”格拉普兰教授说道,很多人都点了点头、
然后她看向我们这些点头的同学:“有哪位同学可以把她的魔杖给我一下吗?”
我回过神来,把魔杖递了过去:“教授,给您。”
“很好,谢谢你,哦……桤木魔杖,很适合你,乐于助人、体贴并且讨人喜爱的小巫师。”
她点了点头,笑道:“格兰芬多加五分。”
格拉普兰教授说相较于其他杖芯材料,独角兽的毛发更容易忠实地反映魔法的本质,且不容易受其他魔法的干扰,采用独角兽毛为杖芯的魔杖最不容易施展黑魔法。
“拿到这种魔杖的人,一定是好人吧?”达芙妮问道。
格拉普兰教授将魔杖还给了我:“至少在魔杖选择使用者的时候,它是这么认为的。不过如果强行使用黑魔法的话,这位巫师可能需要接受魔杖坏掉的现实,换一支新的。”
潘西嘀咕道:“德拉科的魔杖也是这样的。”
所以我觉得德拉科肯定不会跟卢修斯叔叔一样啊……他就是比较顽劣。话是这么说,但当我借到报纸,看到德拉科在接受斯基特采访时说他被鹰头马身有翼兽攻击、克拉布被弗洛伯毛虫咬伤的时候,我还是倍感无语。
他怎么还好意思提巴克比克的事情啊!还有,弗洛伯毛虫连牙齿都没有,怎么咬克拉布?我看克拉布咬它还差不多。
只是报纸上说海格是混血巨人……按照海格的体格来说,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邓布利多教授应当知道这个秘密,但是斯基特是怎么知道的?她怎么就采访到对海格不满的德拉科?
我很想去问德拉科,不过他却让佩格告诉我说,这学期我们最好私底下都不要见面了,如果不想登报纸。我立刻想到了丽塔·斯基特,真是奇怪,她明明不在学校里啊,为什么德拉科说得好像她无时无刻不在这里一样……真是见鬼。
“这周可以去霍格莫德,我们一起去蜂蜜公爵买点糖果吧,布雷斯可以帮我们拎着。”佩格高兴地说道。我和她一起往前走了一段,然后就分开了,因为我要去上穆迪教授的课。
我正好在教室门口遇到了穆迪教授,不知道为什么,他正盯着走廊的窗户看。
我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什么:“穆迪教授?”
“哦,麦克米兰小姐。”他有些冷淡地说道。这让我有点疑惑——虽然他没有直呼过我的名字,但经过上学期的相处,我们私底下关系还不错,突然这么公事公办的语气,实在有点莫名其妙。
“先上课吧。”穆迪果断地说道。
看起来是有话要在下课说了……
下课之后我留在了教室里,我留意到穆迪教授很仔细地看了一遍房间四周,好像在警惕什么人一样。
最后他喝了一口酒壶里的酒,才跟我说道:“你之前没有看到,那里有一只奇怪的甲虫?”
甲虫?
甲虫确实不应该在这种季节出现,但学校里有甲虫也很正常,这有什么奇怪的?
“总之你防着点吧,别在跟你的小男友谈恋爱的时候被甲虫看到。”穆迪意有所指地说道。
虽然他这话听起来是为了我好,但我还是必须把我和德拉科的关系撇清一下。
“教授,我没有在跟马尔福谈恋爱。”
“哦?我有说是马尔福吗?”穆迪教授有些好笑地说道,“我只是在说,你的小男友……没准是你在舞会上的舞伴?”
“……”
不好,否决得太快了!我要镇定、镇定,我得想个新的话题聊一聊。
“可是教授一直都是这么怀疑的啊。”我面不改色地说道,“我只是顺着您的话去说。”
“真是理直气壮,不过学生时代交往这种事情说不定会影响人的一生,还是谨慎点好。”穆迪教授说道,他这话有点取笑的意味。“也许你们现在觉得很合适,过几年会发现,这时候只是太乐观了……”
我终于想到了一个新话题:“教授,您的腿是怎么受伤的呢?”
穆迪教授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笑容也收了起来,好像有点恍惚:“怎么问这个?”
看起来他好像不想提。
“因为我很想知道您以前为了抗击黑魔法到底都做了什么事情呀,感觉您好像从来都没有提过。”我好奇地说道。
“……因为没什么必要去提。这种事情就像学生时代的恋爱一样,都是很早以前不值得一提的事情,早就被忘记了。”穆迪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跟你提一提那些被我打倒的黑巫师,而不是他们如何让我受伤。”
啊……是我失言了,虽然伤痕是傲罗的勋章,但是被那样憎恨着的人所弄伤,也是很糟糕的回忆。
“不必道歉,你不是有意的。”他摆了摆手,我们一起向教室外面走去。结果好巧不巧,走廊里恰好有一对陌生的情侣在亲吻。
哎呀——我到底是看呢,还是不看呢?跟长辈一起看到这种情况,怎么说都有点尴尬。
穆迪教授倒是很短促地笑了一声,他问我:“你是不是在想,所谓‘虔诚亲吻的情侣,会相伴一生吗?’”
我确实这么想过啦,只不过不是现在——
于是我支支吾吾地摇摇头,又点点头:“所以教授,您是怎么认为的?”
穆迪教授看着我,他回答道:
“大概会吧……只要你足够勇敢,又不擅长偷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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