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暑假 Summer(上)

何安黎放暑假的第一天,就收到了一封来自赫敏的信:

[亲爱的安莉:

哈利让我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但我认为你是值得信任的,并且你作为保护神奇动物课上第一个骑着巴克比克的人,有权知道这件事情——我和哈利把巴克比克放跑了。它自由了。——Hermione Granger]

……太好了。何安黎拿着信纸,简直想不出任何比这更棒的结局了。

她立刻提笔给赫敏写了一封信表示感谢,并表达了自己的开心。

暑假才刚过了三四天,何安黎的舅舅就拿来了一封信:卢修斯·马尔福寄过来的,上面还用火漆印着马尔福家族的徽章,邀请他们去参加德拉科的生日宴会。

其实德拉科的生日已经过去了,只不过那个时候正值期末考试,实在没时间给他过生日。

地点在马尔福庄园,离何家的宅子不远,步行十分钟就能到达。

何安黎的舅妈向来不喜欢卢修斯·马尔福,认为他是一个假惺惺的墙头草。何家虽然没有马尔福庄园那么大,但是住的人比马尔福庄园空落落的三个人要多多了。她的舅舅目前是何家的主事人,但实际上所有的决定都是舅妈做出来的。

此外,一起住在何家的还有祖父祖母和她的表哥,不过他已经从霍格沃兹毕业好几年了,现在在魔法部工作。

每年圣诞假期的时候他们家才最热闹,远在法国的叔叔和婶婶会带着他们唯一的儿子一起来过春节。

何安黎的舅妈并不想出席马尔福家的宴会……说是为德拉科举办的生日宴会,其实更多的是把巫师家族聚集起来,稳固他们的圈子,外加一些利益交换。于是何安黎的舅舅就又承担起了这个重任。

某种程度上说,何安黎以前虚与委蛇的那一套都是和她舅舅学的。

“安黎,你去稍微准备一下吧,别忘了带你的礼物。”舅舅提醒她。

何安黎沉默地打开衣柜。她其实没有多少……呃,很正式的衣服,甚至她的麻瓜衣服更多,因为麻瓜们的衣服确实比巫师更好看。那种参加宴会才穿的裙子更是只有两件,一件是白色的,剪裁规矩,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还有一件是冷调的墨绿色,这一件看上去还稍微新一些。两件裙子都不是特别张扬的类型。

穿白色的像是去结婚的,她只好把这件绿色的裙子拿出来,一个人非常困难地穿上了这件裙子。

她站在镜子面前,感觉自己穿了这件裙子看起来有点像小孩子装大人。

墨绿色的裙子剪裁干净利落,但袖口别出心裁地加了一圈蕾丝边。何安黎觉得脖子那里看起来空空的,于是随便找了一条项链戴着了。

拿上礼物,她的舅舅就带她幻影移形,去了马尔福庄园。

——

不管来多少次何安黎都绝对受不了幻影移形的感觉,她差点呕吐出来。

马尔福庄园在白天的时候显得过于安静,但在夜晚又过于阴森。精心设计的花园环绕在城堡的四周,草坪上有喷泉和自由漫步的白色孔雀,精致的锻铁大门让来访者在通过的时候,有穿过烟雾的感觉。

现在是下午,流程估计就和以往差不多,小孩参加娱乐活动,大人在大厅进行社交,所有人再共用一顿晚餐,再来点晚间娱乐活动,就结束了。

这庄园也太大了,就三个人住,难道不嫌冷清吗?

穿过高耸的门厅,终于听到了交谈的人声。

何安黎的舅舅在见到马尔福家主的时候,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哦,卢修斯!我的老朋友!好久不见,最近过的怎么样?”

舅舅一边寒暄一边挥手让她自己找地方玩去。何安黎无语地撇了撇嘴,在跟马尔福先生和夫人问过好之后,凭着记忆向二楼走去。

马尔福庄园里实在是有些幽暗,光线主要来自墙壁上燃烧着惨绿色火焰的蛇形枝状壁灯和高处狭长的彩绘玻璃窗,如果是她住在这里,她觉得自己会得抑郁症。走廊的墙上挂着历代马尔福先祖肖像,他们冷漠地俯视着来客,低声议论。

“安莉!你终于来了!”何安黎才刚刚来到二楼的会客厅,就被达芙妮的小妹妹抱了个满怀。

沙发上的几个人聊天聊的十分火热,德拉科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翘着腿,对最近的□□势和他们家的产业发表着高见。潘西在一边热切地听着,时不时附和几句。克拉布和高尔已经开始享用零食,很难不怀疑等会他们俩还能不能吃下晚饭。

西奥多一个人坐在单人沙发上看书。他罕见地穿了西装和黑皮鞋,给人一种古怪的感觉……就好像他本来就这么成熟,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一样。

布雷斯发现了她,笑着说:“安莉,你到的正好。我们正要开始玩噼啪爆炸,你来吗?”

“我玩,”她找了个空位坐下,“达芙妮呢?”

阿斯托利亚把自己的玩具熊放到了一边,抱着何安黎的胳膊:“她和博斯德去楼下拿点心了。”

何安黎扫视一圈。来的还有几个她不熟的和不是他们年级的人,有一个沙菲克和一个塞尔温,甚至已经从霍格沃兹毕业的魁地奇队长马库斯·弗林特也来了。

他们参与着只有男生才感兴趣的话题。何安黎沉默地看着想要融入进去的潘西,有些不太舒服。她以前根本不在乎潘西到底怎么样,但是,就现在,此时此刻,她希望潘西做的事情都是她自己愿意的。

“扎比尼,来玩噼啪爆炸吧。”德里安·赛普从桌子上拿起纸牌,“加点别的什么惩罚?只是爆炸也太无聊了。”

“这样,输的人就要被问一个问题,只能说实话,或者听从赢的人的指令去做某件事,Truth or Dare?”布雷斯的笑里有些坏心眼,“测谎窥镜会派上大用场的。”

好吧,年轻人就是喜欢玩一些刺激有趣的东西,最好是和他们的感情生活扯上点关系,她相信他们一定会抓住机会大加炫耀的。

这个时候达芙妮上来了,手里还端着一些精致的点心。她特别喜欢樱桃,所以盘子里的大部分都是和樱桃有关的——不过也有巧克力的,那是何安黎喜欢的。

“我亲爱的达妮,”何安黎甜蜜地贴过去,“你真好。”

游戏规则是每个人依次连续出牌,直到有两个人的图案是一样的。如果其中一个先喊出了“Snap(捉对)”,那么另外一个就输了。如果有人误喊了,那么这个人也输了。不就是考反应吗?来吧来吧,她相信自己运气不会那么差。

这一局,弗林特做庄家,平均地给每个人都发了牌。何安黎坐在中间,一个说好也不好,说坏也不坏的位置。

按照顺序,最先出牌的是德拉科,他坐在第一个。这个游戏按照规则,其实第一个出牌的人更容易赢,因为他只需要注意以后的每个人是否和他一样就可以了;最后几个人最难,因为他们要尽可能记住前面人的牌面,以防自己的反应不够迅速。

所以,其实首位是他们故意让德拉科坐的,因为首位最好赢。谁让今天是在马尔福庄园作客呢。布雷斯坐最后纯粹是因为他爱玩,西奥多……他单纯的因为不在乎游戏的输赢。

第一轮,何安黎的图案是红色的Qeeun,轮到潘西出牌的时候,她的图案和前面的克拉布一样了,她立马喊道:“Snap!克拉布,你半小时之内不允许吃任何东西。”

“那会要了他的命的。”达芙妮点评。

潘西后面还有西奥多和布雷斯。西奥多的牌面是黑色的Knight,没有重合。布雷斯出了牌,何安黎眼尖地发现和达芙妮是一样的,刚伸出手捅了捅达芙妮,布雷斯就抢先了。

“好吧,扎比尼,”达芙妮双手抱臂,“想让我怎么样?”

“嗯……”布雷斯装作沉思的样子,“在场随便找一个对视十五秒?”

达芙妮很自然地用双手捧着何安黎的脸。梅林啊,她的蓝色眼睛离她那么近,何安黎整个人的体温都升高了。

“安莉,你害羞什么?”达芙妮坏坏地说。

何安黎的眼睛眨的特别快,她甚至撑不过五秒钟不眨眼睛。从来没想过十五秒居然这么长。

第二轮。德拉科慵懒地占据了主位,首先出了一张牌。是黑色的King。他看了一眼,然后就把那张牌扔在了一边。下一个是克拉布,他出了一张红色的Prince。德里安·赛普的是一张黑色的A。米里森出了一张红色的A。

何安黎的手心都出了点汗,她出了一张牌,是红色的Princess。吓死了,害她的心重重跳了一下,差点以为和克拉布的是一样的。

达芙妮的牌和前面的人没有重合。何安黎还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注意后面的人的排。潘西的是黑色的,那没事了;西奥多的是红色的Princess——

“Snap。”

为什么他嘴皮子那么快。

何安黎的S刚在嘴边,就被他抢先了。

“梅林三分钟,听过吗?”西奥多看着她,何安黎总感觉大事不妙。

传说梅林在扶持亚瑟王期间,曾经和一个妖精一起躲在酒馆的衣柜里,躲避敌人的追杀。呃……他该不会……

“我们一起在那边的柜子里度过三分钟。”西奥多冷静地说。

达芙妮和潘西适时地鼓起掌来,还有一些何安黎不熟的斯莱特林男生开始起哄,要问她的心情,大概就是如遭雷击。

“呃……好吧。”何安黎内心无比抗拒,但是毕竟是自己输了游戏,拒绝的话就会显得很输不起,她不想扫兴。

她慢吞吞地走向那边的柜子,拉开门躲进去之前,求救地望向沙发那里。德拉科一脸不高兴,对她翻了个白眼;达芙妮那个损友根本不管她死活,潘西看见她要和诺特一起呆三分钟,而且还是在那么狭窄的地方,差点把“兴奋”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好吧。西奥多扶着她的胳膊,她提起裙子钻了进去,坐在了柜子里。西奥多也弯腰钻了进来,然后握住柜子的把手。最后一丝亮光也随着柜门的关上而消失了。

何安黎抱着膝盖坐在黑暗里。她不知道为什么西奥多要提出这个,这让他们两个看起来很暧昧。她眼前只有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似乎只有耳边西奥多浅浅的呼吸声能够证明他在她旁边。

她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另外一只手盖住了。他的手很凉,像一只狡猾的蛇类一样,一点一点地,滑入她的手指之间,和她亲密地交缠在一起,十指相扣。

触电一样的感觉从他们交握的双手一直通向何安黎的心脏。她试图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无果,遂放弃挣扎。她的心跳的特别快,一下一下地捶打着她自己的耳膜,她害怕西奥多也能听见她心跳的声音,相反,他的身体就冷冰冰的,像个没有心跳的吸血鬼一样。

他要干什么?

她的手心微微出汗,浑身紧绷着,生怕西奥多还有什么其他的动作。三分钟有这么长吗?直到外面的布雷斯说“时间到了”,她才松了一口气,像被咬了一样立刻抽回自己的手,推开门,坐回沙发上。

“你和诺特在里面干什么了?你的额头上都是汗。”达芙妮缠了上来,用手帕把她额头上细微的汗珠擦掉。何安黎说他们什么也没干,她就是单纯觉得柜子里有点闷。刚才起哄的那一堆人发出一阵嘘声,好像对此很失望似的。

游戏继续,第三轮赛普赢了高尔,他居然让他亲吻了布雷斯的脸颊。德拉科和潘西都发出了噫的声音,显然是觉得冲击力太大。

第四轮,达芙妮终于赢了布雷斯,扳回一局。她提了一个很犀利的问题:“扎比尼,在所有暧昧过的女孩里,哪个让你最难忘?”

布雷斯依旧不慌不忙,测谎窥镜被放在了桌子上,他思考了一会,然后开口:“应该是最近那个拉文克劳,因为那是学期快结束的事情,我记得比较清楚。剩下的,我都不太记得了。”

好无耻的回答方式……测谎窥镜没有呼呼旋转,这说明他的回答是真的。

达芙妮只能翻了个白眼。

第五轮,沙菲克赢了阿斯托利亚。阿托的年纪太小,他也没有为难她,就是问了阿托有没有喜欢的人,阿托说了达芙妮,这就算过去了。

第六轮了。何安黎跃跃欲试,她有预感这一局她一定会赢的!

何安黎的牌是黑色的Prince,她眼尖地看到布雷斯的牌面和她一样,然后大喊:“Snap!”

布雷斯装作惊讶,移开他的手指不小心遮挡到的那一部分——那是Princess。

……被骗了。

今天运气怎么这么不好,老是输。何安黎双眼无神地倒在沙发上。达芙妮还不忘煽风点火:“都看到了,我们安莉今天总是输,千万不要看准这个机会就欺负她呀。”

“来吧,布雷斯。”她平静地说,“我不怕你。”

布雷斯戏谑地看着她如临大敌的样子,轻飘飘地问了一个问题:“三年级之前,对德拉科的印象是怎么样的?”

……?

在这等着呢?

他明明看出来了她之前不喜欢参与他们的纯血圈子,今天又是德拉科生日宴会,他这不是故意不想让她活了吗?

这个测谎窥镜没那么有用,对吧?何安黎艰难地开口:“当然很好了。”

噗呲——测谎窥镜朝她喷了一阵烟雾,然后发了狠了忘了情地旋转了起来。德拉科瞬间就从沙发上坐直了,看起来正要开口——

“好吧,好吧!”何安黎非常有眼色地纠正,“我三年级之前一直觉得德拉科是一个可爱的——”窥镜旋转地更厉害了,“——幼稚的讨厌鬼!”

窥镜终于不转了。何安黎“啊”的一声抱住自己的脑袋,把自己埋进了达芙妮的怀里。

德拉科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你再说一遍?可爱的、幼稚的讨厌鬼?!”

何安黎的表情可怜兮兮的:“……”

“那现在呢?”德拉科走近逼问,“我现在还是讨厌鬼吗?”

“德拉科,你这是下一个问题了。”潘西正乐在其中,“要是下一局你赢了她,你就可以报复她了。”

第七轮。德拉科紧盯着何安黎出牌的动作不放。何安黎汗如雨下地瞄了一眼颜色——黑色的——哦不,颜色一样——图案,图案也一样?!

“Snap!”德拉科抢占了先机。

何安黎不禁怀疑德拉科家的噼啪爆炸纸牌是和他们串通好的,故意整她。

“回答问题还是做某件事,亲爱的?”潘西抢在德拉科前开口,声音甜得像裹了蜜的毒药。

“德拉科,你来吧。”她闷闷不乐地说。

德拉科显然很享受掌控权。他身体微微前倾,铂金色的发丝在灯光下闪着冷光,嘴角勾起一个带着点恶劣兴味的笑容:“我改变主意了。”

他故意顿了顿,对她挑了一下眉毛,“我要你现在,走到那边窗边,”他指向厚重的墨绿色天鹅绒窗帘,“对着外面空旷的花园,用你能发出的最大声音喊——‘德拉科·马尔福是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英俊、最优秀的找球手!’”

“噗——”布雷斯第一个笑出声,米里森也捂住了嘴。潘西瞬间等着看好戏了。

起哄和吹口哨的声音甚至比之前更大。

这要求幼稚又自恋,更像是一种带着独占欲的、孩子气的炫耀。

何安黎无助地闭上眼睛,小声说“真幼稚”。她只好站起身,在众人的目光中,真的走到了窗边。她憋得脸色通红,吞吐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一个单词。

今天这个倒霉的游戏一直在害她!

算了,不管了,豁出去了。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一丝窗缝,对着外面寂静、可能还有零星宾客的庄园花园,用尽全力、清亮地喊道:

“Draco Malfoy is……the most handsome and excellent Seeker in the history of Hogwarts!(德拉科·马尔福是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英俊、最优秀的找球手!)”

声音在夜色中传开,无比清晰。

喊完,她迅速关上窗,转过身,脸上红晕更盛。德拉科靠在沙发上,笑得肩膀都在抖,灰眼睛里是纯粹的得意和愉悦,显然非常满意。

布雷斯鼓掌吹了个口哨:“精彩!马尔福少爷,满意了吗?”

“勉强合格。”德拉科懒洋洋地说,但谁都看得出他心情很好。

这个时候,用晚饭的时间到了。

梅林,终于结束了!何安黎觉得自己的脸还是烫烫的,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跟着他们下了楼。

——

巨大的黑檀木长餐桌光洁如镜,长桌上摆放的沉重银质餐具和高脚水晶杯闪烁着冰冷、锐利的光芒。空气里混合着昂贵香氛、古老家具的木质气息。

卢修斯·马尔福高踞主位,苍白修长的手指搭在雕刻着蛇首的椅臂上,纳西莎·马尔福在他身侧,姿态完美无瑕。德拉科坐在卢修斯右手边下首,位置显赫,带着继承人的矜持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何安黎感觉到气氛有些压抑,让她没什么食欲。

几乎每个人都严格遵守他们的餐桌礼仪……除了刀叉碰撞的声音,没人在说话。

布雷斯似乎对付地游刃有余,姿态放松,好像这些——习惯,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一样。

西奥多也很熟练,潘西和达芙妮更是时刻优雅……何安黎突然感觉自己像个异类。

不懂礼仪,只好尽可能地不发出一点声音;不敢正常地进食,只敢小口吞咽——从来没人教她这些规矩,何家也从来没有这些陈腐的条框,这显得她更像个野孩子。

直到最后一道甜点被呈上时,紧绷的气氛才似乎有了一丝松动。

卢修斯率先放下餐具,拿起雪白的亚麻餐巾极其优雅地沾了沾嘴角之后,极其克制的、低沉的交谈声才在各处谨慎地流淌起来。

食物、权力和**。

这是她感受到的所有东西。

主包开学了,只能定时更新了TT

梅林三分钟源自青少年中很流行的一个游戏“天堂七分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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