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魔术扑克

他们回到把戏坊的时候,乔治正在一楼来回踱步,看得出他很焦急。客人们已经全部离开了那里,现在把戏坊的店门紧闭,橱窗内的百叶窗全部合上了,看上去就和对角巷里的其他店铺一样。

“哦,谢天谢地你们终于回来了!”乔治迎上两人,他同时也发现爱得莱德的脸色很不好看,连忙询问道,“发生什么了?”

“为什么?爱蒂,为什么要对他屈服?你忘了他们杀了多少人吗?我们应该……应该……”弗雷德把刚才在树林里没能说出口的话全都爆发了出来。可当他说到这时,却发现爱得莱德脸色苍白,僵在原地,胸口上下起伏着调整呼吸。

“爱蒂?”弗雷德几乎是在爱得莱德倒下的前一瞬扶住了她,从爱得莱德拉着他跑出马尔福庄园的那一刻起,弗雷德就能感受到她的虚弱——因为她小手冰凉,“贝拉特里克斯伤了她,我先带她上去休息,或许今天我不能工作了……”

“放心吧弗雷德,店里的事交给我。”乔治松了松工作服的领结,看了一眼门外的街道,他还要在这里等奥利维亚回来,“平安回来就好。”

弗雷德抱着爱得莱德快步踏上台阶走进了他们的房间,将浑身虚软的她安顿在床上。虽然她后颈那里的伤已经被伏地魔治好了,但脸颊和胳膊上还留有一些尘土和血迹,应该是被他们抓走时伤到的。

他用沾了水的毛巾小心擦拭着伤口,为她上药包扎。望着她那紧皱的眉头,弗雷德突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他好像从没意识到会有什么无法挽回的后果,直到爱得莱德倒下了。这种感觉把他带回了乔治受伤的那天晚上,使他不自禁地思索着,如果那天不只是乔治失去了一只耳朵,如果他们中有人像穆迪那样没了性命,会有什么样的连锁反应。

那些无望的恐惧感原本距离他十分遥远,可是现在,爱得莱德就躺在他面前。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有两个多小时,或是更久,爱得莱德终于从无法自控的深渊中爬了出来,费劲地睁开眼睛。霎时间,伤口蔓延开来的疼痛感把她拉回了现实世界。

她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梦的内容。掌心传来的温热融化了她的恐惧,那是弗雷德正紧握着她的手,就守在床边。

“想喝点水吗?或者吃点什么?“弗雷德帮爱得莱德捋了捋额前的刘海,她的脸色比刚才好看多了。

“什么都不用。”爱得莱德看向弗雷德,他眉头微蹙但面带微笑,一定是担心却不想表现出来。爱得莱德这么想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我没事的。”

她看到弗雷德重重地点了点头,长出一口气。

“你是不是想说,我们应该反击?”那时候的话她听到了,她也知道弗雷德一定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做出那样软弱的行为。

“忘了它吧,爱蒂。”弗雷德起身,倚靠着床头坐在了爱得莱德身边,他不想在爱得莱德虚弱的时候讨论这样的事情,只好转移话题,“牢不可破誓言什么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的祖母沃尔布加在去世之前撑着虚弱的身体和我缔结了那个誓言。”爱得莱德把头靠在弗雷德的肩膀上,她的声音有点哽咽,“她很聪明,不遵守誓言的后果是死去,而她在缔结之后几个小时就去世了,所以那个誓言只会束缚我一个人。”

“双方中的一人死去了也无法解除誓言吗?”这是弗雷德的知识覆盖未及的问题。

爱得莱德点了点头,这些年来她并不是没有寻找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至今仍然不明。过往的历史中没有人愿意以自己的性命做实验,所以即便有一方死去,他们依然默默地遵守着誓言,“一切都只为了让我继承黑色的血脉。”

“可是……如果布莱克家信奉着纯血统至上,那你和我这样被定义为‘背叛者’的人在一起,岂不是要承担打破誓言的风险?”弗雷德突然意识到,或许他们的相爱对于爱得莱德是一种致命的危险。可是无论如何,爱得莱德已经做出了选择,即使可能丢掉性命,她还是接受了弗雷德的告白。

“是啊,我也想过接下你递来的紫罗兰那一刻,可能我就会毫无征兆地死去。可是……”爱得莱德看向弗雷德,“我和你说过吗?我根本没办法拒绝满心期待看向我的你,舞会时也是一样。弗雷德,我想我可能比自己想象的更早地喜欢上了你,不知道在哪个瞬间。”可能是送给哈利的马桶圈,可能是像蜜一样甜的橙子,也可能是青苹果味的伤风感冒灵……和弗雷德在一起的每个瞬间,都曾是那么令人开心。

“不过好就好在,看来那并不算是背叛了布莱克家族。我一直和沃尔布加有不同的理解,我觉得布莱克家追求的不是纯正的血液,而是一种执着,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执着。所以只要我还想让这个家族继续变好,只要我还为着什么不断奋斗下去,我就没有打破誓言。”她的眼角不知不觉间滑落一滴眼泪,然后自嘲般地笑了笑,“他们的目的没能轻易得逞……”

“和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我之前好像还没听过。”弗雷德这才想起虽然他们已经相识了那么久,爱得莱德却不曾提起她的童年。

那是一段被爱得莱德封存在心底里的记忆,“我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布莱克家族的事情。自有记忆开始我就和祖母一起生活,她是个很严厉的人,我几乎被禁止做任何小孩子应该做的事情,而是不停地被灌输血脉、家族的理念。不过她还是会偶尔给我一些听话的奖励,比如说一本家族史或者家族相册之类的——我就是在那上面看到了雷古勒斯的照片。

有一次我不小心打开了小天狼星的房门——好吧,我承认我就是出于好奇心,什么不小心那都是骗人的。

她第一次露出了令我此生难忘的神情,那根本不是愤怒,反而可以被称为憎恨。她用皮鞭不停地抽打我的身体,就算我如何哭喊也不准备停下,直到我的脸上出现了一条深红色的印记——她似乎通过我的长相怀念离开的儿子,所以不能接受我的脸上出现了丑陋的伤痕。

之后我被罚在家谱树那里面壁了一整天。

六岁的时候她永远地离开了我,那时候我对牢不可破誓言还没什么概念。我原以为她对我虽然严格但还是爱我的,直到有一天我翻看她的遗物时看到了她的日记本。那里面满是对雷古勒斯的怀念,并且提及了无数次‘那个不得不成为继承人的女孩’。

她把我比喻为肮脏的野种,似乎长得像雷古勒斯成为了我之所以会被她抚养长大唯一的条件。如果不是她不愿意接受布莱克家在他们手里绝后的事实,她断然不会把小天狼星的孩子养在身边。

我也从里面得知了她是用钱买通了我的妈妈,才把我要回布莱克家族。她还比喻我的妈妈为卑贱的妓//女……

她立那个牢不可破誓言时,就已经把我的生命看作可以随时熄灭的物品,那么廉价,并且诅咒着,如果我背叛了布莱克家族将会带着肮脏的灵魂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她不爱我,我的母亲也不要我……一个人生活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在想这些事情。

我没法做到像他们那样热爱这个家族,可我看过很多布莱克为这个世界做出的贡献,他们又是那么杰出,那么值得尊敬,所以我也没法做到像小天狼星那么厌恶这个家族。

即使布莱克这个姓氏给了我挟势弄权的筹码,即使大家总是说我拥有财富和自由,但我也无法忘记自己不曾被爱的事实。”爱得莱德已经卸下了所有盔甲,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会感到受伤,也会哭泣。

布莱克家族的头衔是她的骄傲也是她的软肋。

弗雷德紧紧搂住了爱得莱德,他原本并不理解身世悲惨的含义,也难以对别人的窘迫感同身受,因为他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健全又和谐的家庭中。但他现在好像有些理解了,“或许曾经没有人真正爱你,但现在有。小天狼星是爱你的,你也有朋友和伙伴们。你还有我,我向你保证会永远在你身边。”

“弗雷德……”爱得莱德钻进弗雷德的怀里,“能不能答应我下次不要为了我犯险。我在马尔福庄园看到你的时候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万一伏地魔对你用了索命咒,我都没法想象……”

“唯有这个我不能答应你,就算再让我选择一百次、一千次我也会去的。说了会永远在你身边……”弗雷德轻抚着爱得莱德的头发。

突然之间,房门被从外面打开了。是乔治来察看他们的情况,不过他看到眼前这一幕,赶紧用双手捂住了眼睛——虽然手指间的缝大到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眼睛,他俏皮地说,“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

爱得莱德闻声抬眼看向门口,弗雷德抓起床上的枕头扔向乔治,“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敲门呀!”

“抱歉,打扰到你们了。”乔治接住弗雷德扔来的枕头,来到二人身边。

爱得莱德破涕为笑,“真是的,我们什么也没干。”

“说说发生了什么吧。”乔治顺势从旁边搬来一个凳子坐下,一副要听热闹的样子。

“对了,你是怎么找来的?又怎么被抓住了?”爱得莱德也正想问弗雷德。

“我和乔治赶到三楼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天上的黑影朝同一个方向聚集,我知道的,那个方向能够成为他们据点的地方,只有马尔福家的庄园。可是当我幻影移形到那里时,立刻就被斯内普发现了。他问我为什么要去那里,我便告诉了他你被贝拉特里克斯抓了过来。他的反应快极了,立刻就让人控制住了我。”弗雷德回忆起当时的情境。

“斯内普教授……”爱得莱德沉默了,她没有再改口,而是越来越相信斯内普没有背叛。如果他早就料到了贝拉特里克斯正在寻找爱得莱德,就能说得通他为什么要把爱得莱德赶出学校了,“这一次算是侥幸,我害贝拉特里克斯丢了面子,她也没能夺走布莱克的咒印,所以不见得就会这么简单的平息。我们还是谨慎点好,韦斯莱先生现在还在魔法部工作,金妮也还在学校,一旦我们出了什么事,可能韦斯莱一家都会被牵连。”倒不如说是爱得莱德把这样的风险带给了韦斯莱家的每一个人——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也不知道罗恩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乔治还是有些担心弟弟的安危,前些天才刚刚传来他们闯进魔法部的消息。

“放心吧,有赫敏在,罗恩不会出什么事的。”弗雷德勉强地笑着,乔治当然一瞬间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和他们说了几句之后,爱得莱德感觉心情好多了。等到奥利维亚傍晚时分从外面回来,看到紧闭的店门和拉紧的百叶窗被吓了一跳。他们已经把三楼的天窗修复好,并不打算就此歇业。

“我不想表现出对他的屈服,”弗雷德在餐桌上这么说道,到晚饭时爱得莱德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所以明天我们还正常开店,怎么样?乔治。”

“我不反对。”乔治夹起两片面包,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爱得莱德知道弗雷德和乔治开店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在危险的时刻依然给大家带来欢乐。如果连他们都胆怯到紧闭门户,那么整个英国的巫师或许都再也不会感到快乐了。可是如果打开店门,就意味着危险有可能再次降临。所以她选择沉默,因为这是弗雷德和乔治的店。

第二天早上,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照常营业,弗雷德和乔治还在门前用最热烈的笑容迎接每一位过路的人。许多把戏坊会关门的传闻不攻自破,大家似乎都很珍惜这次失而复得的机会,纷纷前来把戏坊向韦斯莱双子询问情况,表示关心。

爱得莱德就站在柜台里干着本职的工作,像以往每一天一样透过橱窗观察着对角巷的情况。危险并没有消失,就像爱得莱德预想的那样。她在行人中察觉到了异样的监视感,还有头顶上一直挥之不去的黑色团影。

第三天是这样,第四天仍然没有改变。

贝拉特里克斯一定还在寻找机会,她要找到可以证明爱得莱德是凤凰社成员的依据,并且这种情况下,不管是哪位凤凰社成员来这里交换情报,都有可能会被牵连。

一周过去了,爱得莱德每晚都守在黑暗中望着天空,她觉得天空中的黑影越来越近,像是在挑衅,也像是在预告着死亡和不幸。她终于下定决心,要为此付出行动。

“弗雷德……”爱得莱德走进卧室,弗雷德正坐在书桌边捣鼓着什么东西,“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弗雷德抬起头来,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我想从把戏坊搬走。”把这个决定说出来本身对于爱得莱德来说就已经足够艰难了。

“你是说我们晚上应该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休息?”这几天来他也注意到了那些越来越放肆的黑影。

“不,不是我们,是我一个人。”他们要的是爱得莱德,只要她离开这里,食死徒就会把注意力转移到她的行踪上。

“你一个人……现在这种情况,你一个人万一被他们抓住了,谁能第一时间知道?谁能第一时间赶去救你?还是说如果他们再次抓住了你,你就会先屈服于他们的淫威?”弗雷德那时候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不意味着他赞同这种行为。

“你赶到了那里又如何呢?现实就是你被控制住了,而我为此感到担心。”爱得莱德拼命忍住眼泪,“我知道你觉得我不够勇敢,我为了苟活丧失尊严。但是弗雷德……”她忍耐到嘴角被牙齿咬出血印,“如果能换得你的平安,我觉得那是值得的。我可以随时去死,为了战胜他们,为了更伟大的利益,我可以拿起魔杖对他用出索命咒,不管是否能达到效果。可是你还有家人,你有兄弟姐妹。如果你死了,他们会难过,我会觉得是我造成了这一切……”

困扰乔治的问题,也同样困扰着爱得莱德,这是她无法轻易给出答案的原因。

“爱蒂……”弗雷德一时间语塞,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们要找的人是我,我在这里你们就会有危险……”爱得莱德摇着头,她已经做好决定了,“不只是你和乔治、奥利维亚,还会牵连凤凰社其他的成员,把戏坊也难以运作……只有我离开,一切都会变回正常。”

“如果我把你留在这里,会给他人也带来危险?”弗雷德意识到了什么,“那我就和你一起走!爱蒂,我心甘情愿!如果他们要伤害你,我愿意和你共同面对。”他不能因为自己追求爱情而把灾祸带给家人,所以唯一的选择就是他们一起离开。

爱得莱德沉默了,她望着弗雷德的脸,那表情分明不是在和她赌气——他只是不放心爱得莱德一个人面对死亡和危险,因为他爱她。

“我们明天就走吧,把戏坊交给乔治也能正常运行。我保证他绝对有这个能力。你知道吗?乔治也有很多点子,我有时候总觉得我挡住了一部分他的光芒,总是领头做某件事……”他自顾自地说着,一边开始打开箱子收拾起行李。

爱得莱德没有打断他,只是默默地把重要的东西塞进手提箱里。

可这不意味着她接受了弗雷德的提议。

等她终于把弗雷德哄睡,听见他沉稳的呼吸声之后,爱得莱德趴在枕边静静地看着他。蓬乱的红色头发,爱得莱德有时候喜欢用手帮他整理;脸上的雀斑这几年已经淡了一些,不做任何表情的时候反而给人一种乖巧的错觉;睡觉时老实也不老实,偶尔会把被子掀开任由胳膊露在外面,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抬手去帮他把被子盖好。

爱得莱德俯身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一吻,将身体从他身边抽离。

她拎着箱子站在门口时,还是不舍地望向他。最后在他的翻身和下意识将胳膊探向身边本应躺着爱得莱德的位置之后,爱得莱德只能切断所有的藕断丝连,转身融入黑暗中,以免他察觉到异样突然从梦中惊醒。

再看看这间店铺,每一处陈设背后都有一段温馨美好的记忆,那是他们亲手搭建的城堡,爱得莱德不愿意看到它被摧毁。她推开店门,在门外使用咒语让这里重新紧闭,就像没有人从里面走出过一样。

爱得莱德抬起头看向对角巷上空漂浮着的黑影,一步一步向着巷口走去,像是在告诉他们——她已经走了,已经离开了这里。黑影追随着爱得莱德一起移动,直到一个转角,突的从角落里冲出一个人影,拉住爱得莱德的胳膊。

一瞬间,爱得莱德感觉身体失去平衡,这是随从显形的效果——她被某个人带离了那里。

等扭曲的环境逐渐变得稳定,爱得莱德转头看向身边的人,他们似乎正在一家旅馆中,旁边是一张床,不过床单和被子脏兮兮的。

“我就知道会等到这一天。”

罗西·塞尔温穿着黑色的斗篷,兜帽遮住了她的半边脸,可是仍然能看到她被遮住的脸上有一道骇人的伤痕。

“罗西?”爱得莱德有些不确定,她举起魔杖问道,“雷古勒斯在魁地奇队担任什么位置?”

“他是最棒的找球手。”塞尔温不介意爱得莱德用这种方式查验她的身份。

“太好了!幸好你没事!你的脸怎么了?”爱得莱德凑上去拥抱了她。

“他们抓住了我,贝拉用匕首在我脸上划的。但我跑出来了,还杀了几个食死徒。”塞尔温摘下了兜帽,左脸上的伤疤从鼻梁一直延伸到耳垂,“我听说她前几天抓住了你,所以一直在把戏坊附近留意你的情况,你还是选择保护他们,这也很勇敢。”

“我不能连累他们。”爱得莱德不后悔,但她觉得自己和勇敢完全不沾边,“而且我还有需要做的事。”她把那枚硬币贴身携带,“我想先去一趟科克沃斯镇!我妈妈在那儿出生,如果她还没有死,我可能可以找到关于她的线索。”而且说不定还能探得一些和斯内普有关的事情。

“我陪你一起去。”塞尔温丝毫没有犹豫。

“不,不用……”爱得莱德还是下意识地拒绝。

“你听着,爱得莱德。有更多的人需要你,你还记得你的秘密宣告吗?塔希堤现在是很多麻瓜出身和混血巫师唯一的依靠。如果你在路上出了意外,布莱克家所有的财产可能都会被贝拉特里克斯吞掉。到时候就再也没有人对那些人伸出援手了。”塞尔温的话掷地有声,却让爱得莱德疑惑。

“可你不一直是坚定的纯血统支持者吗?”

“没有人能置身事外……”塞尔温摇了摇头,“不管是麻瓜出身、混血,或是纯血统,只要忤逆他们,结果都是一样的。”看来她已经有了切实的体会,“只有打败他,不管我们的同伴是什么样的出身……而且雷尔已经先一步做出了牺牲,我不怕付出任何代价,只要能打败他!”

“好吧。”爱得莱德还是答应了,塞尔温已经做好了有去无回的准备。

“而且不只有我们。”她看向屋门,“克里斯,你进来。”

木门从外面推开,穿着同样兜帽斗篷的人走了进来,他身材高大但纤细,脱下帽子的那一刻,金色的长发垂了下来。

“克里斯·博克,誓死追随布莱克小姐。”克里斯是爱得莱德最坚定的拥护者,“在我最迷茫的时刻,是你给了我机会,而且一直不留余力地给我支持。我不仅获得了信任,更在你这里体会到了被尊重的感觉。如果你要加入凤凰社,我就陪你一起对抗邪恶;如果你要加入食死徒,我就陪你一起坠入深渊。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克里斯·博克。”

“克里斯……那是你应得的,我只是为你搭建了一个平台。”她当年之所以在一众向布莱克家寻求帮助的巫师中选中了克里斯,正是因为他有和爱得莱德同样忍辱负重的心性。

“不管你怎么说,从今天开始,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他发誓要报答爱得莱德的知遇之恩。

见无法推辞,爱得莱德只好退一步,答应了他们随行。

克里斯的房间在隔壁,爱得莱德今天晚上只能在罗西房间借宿。

“我们现在正在英格兰南部,明天早上启程去科克沃斯镇。你先睡一觉,好好休息。”塞尔温对她说道,“这个旅馆的条件不太好,不过位置隐蔽,不容易被他们发现。你今天晚上只能和我挤一间房了。对了!”她脱下斗篷,把它随意地搭在一边,“不要喊他的名字!这不是出于恐不恐惧的原因,而是他可以通过那个定位巫师的位置。”

爱得莱德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她点了点头,在那张床边坐下。

不熟悉的床和不熟悉的环境,使她难以入睡。她还在想象弗雷德醒了之后会怎么样,会不会为她的不辞而别生气?会不会追出来寻找她的踪迹?

直到天微微有些泛亮,罗西叫她起床梳洗,她才从痛苦的胡思乱想中抽离。爱得莱德也穿上了一样的黑色斗篷,他们要出发了,踏上未知的旅程。

而另一边的韦斯莱魔法把戏坊里,弗雷德已经从睡梦中苏醒。他看着身边空荡荡的床,还有床头柜上爱得莱德留给他的东西。

那是一整盒魔术扑克,还有一张简短的留言:

我希望你可以成就自己的理想,所以

我要使用你给我的特权啦

你说过的,只要我使用魔术扑克许愿,你就不能拒绝

那么现在我把所有的扑克都放在这里

许愿你必须好好地活着,把快乐带给更多的人

等到一切结束时,我们会再见

他知道的,当他看到那整整一盒纸牌时就已经明白了爱得莱德的坚决。

战争,最终还是使他们分离。

祝大家五一劳动节快乐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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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魔术扑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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