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正常。”苔丝说，“梦境魔法虽然不算记忆类的主流，但你能一次成功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这是塔西娅和苔丝的第二次课，她先和苔丝讲了自己在给小天狼星准备生日礼物时的梦境魔法。

“好的。”塔西娅说，她没再继续追问，“我们今天需要学点什么？”

“还是上次的大脑封闭术。”苔丝说。

“上次我们教的只是最基础的大脑封闭术。”她解释，“我最后的要求是，你需要把大脑封闭术融进你的天赋里。”

“如果说你的摄神取念是放，那大脑封闭术就是收。合在一起，才是对你天赋的完整控制。”苔丝说。

这可不是容易的事。塔西娅闭上了眼睛，她又一次感受到盘踞在她身边的触手。

苔丝想要让她把触手变成她新的四肢，塔西娅想，但她现在和触手就像被迫参加一组比赛的游艇选手，毫无默契，甚至语言不通。

1976年的冬天过得很快，两个月的平静让塔西娅久违地享受到了美好的校园生活。

在过去这两个月里，凤凰社训练、苔丝的课程、格斗训练，以及正常的霍格沃茨课程把他们的每一天都填补得相当充实。

而伏地魔，每周一次雷打不动的上课让他的人气如日中天。

尽管这其中少不了他的食死徒部下的推波助澜，但他还是在物议如沸的魔法界获得了不少正面评价。

“火焰数据已记录，整体情况稳定，符合预期特征。”

塔西娅坐在炉火另一侧的矮凳上，机械地汇报数据。

小布莱克放下魔杖，坐在后排的沙发上，看了一眼站在炉火另一侧的雷娜塔。

“整体效果还不错？”雷娜塔侧过脸，对小布莱克说。

他点点头。

“那我们做下一步。”雷娜塔说，一边掏出魔杖。

“清水如泉！”

大量的水从她的魔杖尖冒出来，足以扑灭刚刚点燃的炉火。

火焰跳动了一下，把靠近的水流全都蒸腾流失。

但没过多久，还是和普通炉火一样，彻底熄灭。

“厉火的不可熄灭性本来就和它的无限燃烧性相辅相成。”小布莱克歪着脑袋说。

“但如果只是增大火焰……”雷娜塔慢慢走到沙发边，低头看着他。

“表明我们已经找到了正确的路。”

小布莱克拉过雷娜塔的手腕，塔西娅立刻坚决地扭过了头。

“但力量太小了……我们可能只是稍微靠近了一点。”

“你太着急了……这是多少巫师都没达到的高度……”

声音变得越来越小，塔西娅再一次后悔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她很理解雷娜塔和小布莱克会关系亲密，毕竟巫师界已经默认，来源研究及黑魔法移植是毫无意义的研究方向。

但她真的不理解，这两个人是怎么丝滑地从同伴变成情侣的。

这个房间里是只有她一个人还记得，小布莱克曾倾心伏地魔的事了吗！

等到他们今天的实验结束，塔西娅终于得到了一个她不太满意的答案。

“因为魔法的来源或许就和这个有关。”雷娜塔振振有词。

“我一点也不相信你说的。”

“你总不会要告诉我，谈恋爱会对你们的实验数据产生什么良好影响吧？”

雷娜塔耸了耸肩：“你走的路太光明了，塔西娅。”

“我的路太孤独、太黑暗了，一不小心就会被未知的失败和错误吞没。我必须要有一个同行的伙伴和依靠。”

“那搭档的关系更加稳定，不是吗？”塔西娅说。

从四年级开始，他们就有同学开始约会恋爱的。当然，大多数已经到了分分合合的阶段。

雷娜塔沉默了。

“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塔西娅。”雷娜塔叹了一口气。

“但我不想失去雷古勒斯。”

塔西娅开始后悔了。

“对不起，雷娜塔。”她立刻说，“我不该提你的伤心事。”

雷娜塔轻轻抱了一下她。

“我知道你的意思，塔西娅，该说对不起的人可能是我。”雷娜塔说，“我也不想失去你。”

“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一步，我会做决定的。”

塔西娅叹了口气。

“我都支持你，雷娜塔。但……做你真正想做的吧，别让你自己后悔。”

几乎是一眨眼就到了圣诞节。

“嘿！塔西娅！你打算圣诞节怎么过？”早饭，詹姆毫无征兆地闯进了赫奇帕奇的长桌。

“当然是在学校。”塔西娅把一大口燕麦粥咽下去。

“那多没意思啊！”詹姆说，“来我家过节怎么样——大家都在！”

塔西娅很怀疑这个“大家”到底是如何划分的。

“别这么不信任我啊，塔西娅！”詹姆抗议，“小天狼星一定会在，莱姆斯的爸妈也同意，彼得当然不用说，莉莉也一定会和你一起来的！”

“所以我是你邀请的第二个人。”塔西娅肯定地说，“第一个是莱姆斯。”

“顺序不重要！”詹姆说，“但结果都是一样的嘛！”

“但我想做最后一个。”塔西娅说，她拍了拍詹姆的肩膀，留下他一个人坐在赫奇帕奇的长桌边。

但最后的结果大大超出了塔西娅的预期。

“你要去詹姆家过圣诞？”塔西娅不可置信地问莉莉。

她又回想起了一个多月前，来源移植研究突破进展时，雷娜塔冲上去亲吻小布莱克的脸颊时震惊的自己。

“可你不是昨天才骂过詹姆吗？”塔西娅决定垂死挣扎。

莉莉愣了一下。

“我对他很关注吗？”

“太关注了。”塔西娅点头，“超乎寻常。”

莉莉皱起眉头，眼睛快速眨着。

“所以你还要去詹姆家过圣诞吗？”塔西娅不确定地问。

“当然要去！”

“我们是凤凰社的战友。”莉莉说，“我要把凤凰社的事放在个人感情之上。”

过个圣诞而已怎么就上升到战友团结的高度了？

塔西娅怀疑地看着莉莉。

莉莉毫不留情地戳了一下塔西娅腰间的痒痒肉。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塔西娅！”莉莉凶巴巴地说，“我有我自己的计划和节奏！”

塔西娅眼前一黑：“所以你今年的圣诞礼物能不能给我送一个摩托车图纸。”

莉莉眯起了她明亮的绿眼睛，这往往预示着危险降临：“你要这个做什么？”

塔西娅心叫不好，自己怎么也染上了詹姆的毛病，让嘴比大脑跑得快了呢。

“我最近也很喜欢摩托车。”

“是吗？”莉莉的手已经再次放在了距塔西娅腰间痒痒肉的一英寸的地方，“要不要我现在就去问问布莱克？”

“要问我什么？”一个声音在她们背后响起，塔西娅扭过头，看到小天狼星伸腿跨过长椅，坐在了她的另一侧。

“塔西娅想问问你圣诞去哪过。”莉莉抢在塔西娅面前说。

这是**裸的报复！塔西娅看向莉莉，后者已经抱起胳膊，嘴角挂着塔西娅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微笑。

“是吗？”小天狼星很轻地笑了一声，塔西娅觉得自己肩膀上的痒痒肉也开始战栗了，立刻把脑袋扭到小天狼星这一侧。

“当然是去詹姆家，不然你要留学校吗？”小天狼星说，“霍格沃茨的圣诞没什么意思。 ”

“啊，当然是因为我们这里有一个固执的小獾。”莉莉乘胜追击，“她打算自己一个人待在霍格沃茨过圣诞。”

小天狼星似乎毫不意外莉莉的选择：“那当我们在詹姆家围着炉火和圣诞树唱圣诞颂歌的时候，我们一定会想念你的，塔西娅。”

紧接着，莉莉就和小天狼星一起，一唱一和地畅想起没有塔西娅的圣诞假期。

“停停停！谁说我不去詹姆家了！”塔西娅立刻叫停他们两个活宝，“我还没有和朋友们一起过过圣诞呢！”

“詹姆家很有意思。”小天狼星立刻说，“我们可以带你们去夜爬戈德里克山！彼得知道有一个地方有夜光鼹鼠，在圣诞节前后，他们会绕着洞穴围成一个圆，场面非常漂亮。”

“但彼得今年有别的事情要做。”莱姆斯坐了下来，“他要和别的朋友去法国南部写生。”

“写生？”莉莉说，“那彼得的绘画水平一定很好！我还没见过他画画呢。”

“塔西娅见过的。”莱姆斯说，“之前的那个地图——就是彼得画的。”

“噢，那他画得还挺好的。”塔西娅评价。

“叉子知道这事吗？”小天狼星拿着叉子漫不经心地戳着面前空空如也的盘子。

“彼得说詹姆还没给他说圣诞节的事，所以他应该是不知道的。”莱姆斯说。

果不其然，詹姆在得知彼得缺席圣诞聚会时十分震惊。

詹姆立刻从格兰芬多的长桌上跳了起来，其显眼程度足以让隔了半个礼堂的塔西娅坐在赫奇帕奇长桌也能一眼看到他。

“你不来圣诞聚会了？！”詹姆说。

几乎整个霍格沃茨都看了过去，莉莉狠狠剜了詹姆的背影一眼，扭过身子背对他。

彼得咕哝了一句。

“但是，但是——自从我们认识以来，没有那个圣诞节是不在一起的！”詹姆着急地说。

彼得说了一句什么，但被詹姆打断了。

“你可以圣诞节之后再去写生——或者复活节也行啊！”詹姆急冲冲地说。

彼得又想说什么，但又被打断了，这次是莉莉。

“好了波特。”她冷冷地说，“你该尊重你朋友的决定。”

詹姆不说话了。

莱姆斯和小天狼星一人一边把他拉回长椅上，彼得坐在一边不知所措。

直到第二天塔西娅才明白怎么回事。

“彼得暗恋乌尔里卡？”塔西娅震撼地说。

她第二次回想起了一个多月前雷娜塔冲上去亲吻小布莱克脸颊时的自己。

“严格来说不算暗恋。”莉莉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詹姆在莉莉心中的形象分又扣了一次，理由是视力太差。

“这么说也对——”塔西娅说，“我们之前去找乌尔里卡的时候，他就在旁边鬼鬼祟祟。”

莉莉耸了耸肩：“我看他们关系挺不错的。不然乌尔里卡根本不会帮他画布莱克的生日礼物。”

“那他那天干嘛鬼鬼祟祟的？”塔西娅说。

莉莉嗔怪地看了一眼塔西娅，塔西娅眨了眨眼睛。

“他肯定是怕你知道——事实上，他几乎躲着所有格兰芬多。”莉莉说。

塔西娅更加疑惑了：“怕我知道？但掠夺者中不管哪个人谈恋爱，都会立刻被全校知道呀！”

“那是因为你一点爱情的滋味都没尝过！”莉莉说，“还没约会的时候，哪个人不是忐忑焦虑的？”

塔西娅的嘴再次得了波特病：“但你也没尝过爱情啊！你怎么能那么肯定！”

啪的一下，莉莉卷起羊皮纸，打在了塔西娅的脑袋上。

塔西娅立刻撇下嘴，摆出一副遭受了巨大冤屈的苦瓜脸，忧愁地看着莉莉。

“打的就是你！不聪明的小傻瓜！”莉莉说，“那是因为我心思细腻！”

“这就是你们总是在大脑塞满垃圾的理由吗？”塔西娅捂住脑袋，躲开莉莉可能的第二次攻击。

“最难屏蔽的就是这群恋爱脑！”

塔西娅当然没能躲过莉莉·格兰芬多最伟大的女巫·凤凰社预备成员中能力最强的成员·伊万斯的羊皮纸卷攻击，还挨了两下。

“你也不想想——他整天跟在波特屁股后头吹捧，你见过哪次波特把他当回事了？他肯定不敢和波特说这种事！”莉莉说。

听起来詹姆成了一个邪恶吸血鬼。

“其实也没那么极端吧？”塔西娅说。

“比如？”莉莉挑起了眉，“如果是二年级之前的秘密，那我劝你赶紧投降。”

莉莉的羊皮纸卷啪啪地打在她的手心。塔西娅觉得下一秒可能就会出现在她脑袋上。

“我立志绝不窥探他人秘密的，莉莉！”塔西娅说。

“那就是没有。”莉莉双手叉腰。

啊？

“你一般下一句开头应该是‘那个人也许有许多不能说的秘密，我们应该尊重这点’。”塔西娅提醒。

“我很了解波特。”莉莉说，“绝对没有什么我不了解的事。”

你还挺在意他？

塔西娅在心里默默想，她的波特病脱离感染源后，已经出现好转迹象。

“你对他偏见是不是太大了？”塔西娅换了种说法。

“我记得你三年级的时候还夸我是人型窥镜。”莉莉说，“我从来没有看错过谁。”

塔西娅决定偃旗息鼓。

“那话又说回来，彼得打算去写生，他是快追到乌尔里卡了吗？”塔西娅说。

“我猜没有。”莉莉说，“因为乌尔里卡看起来只是很喜欢掠夺者这样又酷又叛逆的人做朋友。”

掠夺者明天就改名叫失恋者联盟好了，塔西娅心想。

詹姆和彼得负责失恋，小天狼星和莱姆斯负责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