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多莉斯·贝克,格兰芬多二年级。”
我蹲在斯莱特林某个男生寝室的角落,听到自己的声音又轻又细的,卑微而又谄媚。
“真名?”
站在我面前的那个男孩开了口。我稍稍抬眼,只能看到他被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油光发亮到能让我想起斯内普教授的头发。
“说话。”
他似乎有些不满我的沉默,尽管他的语气还是冰冷而淡漠,但我察觉到了不妙。
毕竟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就是一边一拳一拳暴揍斯莱特林的塞尔温一边用这种语气问他服不服气。
我赶紧抬起头,殷勤地看着他连声道:“是真名是真名,货真……”
但在看清他脸的下一刻,我就不由愣住了。原因无他,他实在好看,且与我想象的凶神恶煞的样子相去甚远。
黑色的短发有些微卷地软软顺在他的额前,饱满圆润的头颅和极其白嫩的皮肤让他看起来有着和高挑身材不符的幼态,但如湖泊般清澈的浅蓝色眸子却又有一种仿佛能洞悉人心的智慧。
“看什么看?”他一边说话一边轻飘飘地扫了我放在后颈的双手一眼,与此同时,他从袍子内兜拿出了一把枪把玩着。
没错,见鬼了,我在去年刚刚接受这个世界上有魔法,又在今年发现魔法世界里以看不起麻瓜著称的斯莱特林竟然有人用枪。
我立刻收回视线,合理怀疑他是在用眼神威胁我——“再看我就把你手崩了”之类的。
我不会让他抓到机会用那把手枪的。因为我还记得他上次就是用这把枪崩了塞尔温的腿作为结尾,之后塞尔温可在医疗翼连住了七天,导致罗恩那段时间一直推测塞尔温也被石化了。
“你哪儿来的复方汤剂?”男孩的眼神烧灼在我逐渐变黑的发根上,“为什么要伪装成格林格拉斯潜入斯莱特林休息室?”
“这故事挺长的,你确定要我说吗?”
男孩用魔杖敲敲我的脑袋,“赶紧说。”
我缩了一下脖子,低声回答:“前些日子我半夜去厨房拿芝士蛋糕,谁知道刚好被费尔奇抓了个正着,我就被扣了十分,还被罚去麦格教授的办公室义务劳动三天。结果弗雷德竟然在变形课论文里夹了一个臭味泡囊,我帮麦格教授收拾四年级作业的时候就被泡囊喷个正着,我就只好去二楼那个废弃的盥洗室洗手,”
男孩用力地拿魔杖再次敲敲我的头,“长话短说。”
我无奈地撇撇嘴,“我都说了这个故事很长嘛。”
男孩应该听到了我的抱怨,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我忙继续解释:“我发现我同学在盥洗室熬制复方汤剂,就以保密为条件找他们要了一份。我原本打算拿这份复方汤剂等回家玩,但我室友刚好让我圣诞节帮她个忙,我就提前用了。”
“我是来帮我室友送东西的。”我说着拿出了伸缩袋,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巨大的木盒子双手奉上。
我在心里向我最爱的室友格蕾琴道歉,虽然我出卖了她,但我相信她会原谅我这次的不义,我愿意为此在事后允许她在我脸上试验她期待已久的辣妹妆容。
男孩放下枪,抽出魔杖施了个漂浮咒,让木盒子飘到了他面前。随后我听到他施了个开锁咒,木盒的吱呀声和他的轻笑同时响起。
我好奇地偷偷抬头看,却发现他那只纤细苍白的手从盒子里缓缓拿出了一颗糖,一颗所有格兰芬多都十分眼熟的,来自韦斯莱双子的金丝雀软糖。
男孩看着我,略歪了歪头,看起来竟然有些可爱,“你‘室友’要把这一箱子恶作剧产品送给谁?”
我吞了吞口水,艰难地吐出一个名字:“布雷斯·扎比尼。”
上帝呀,格蕾琴可从没说过她送给那个斯莱特林帅哥的礼物竟然是恶作剧产品啊!
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她是打算和扎比尼谈一场跨学院禁忌之恋,所以才要求圣诞留校的我帮她送告白礼物的。
男孩又笑了一声,“你‘室友’的礼物还挺特别的。”
他再次强调了“室友”这一词,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大概是误以为“室友”只是我的借口,实际上我才是给扎比尼送恶作剧产品的人。我只好再次强调:“真的是我室友送给……”
“安静。”男孩打断了我的话,声音又冷硬了起来,“我叫西奥多·诺特,是扎比尼的室友,我替他把礼物收下了。”
“啊?”我有些为难地看向诺特,“这会不会不太好?”
诺特没有说话,只是又拿起了枪,另一只手中的魔杖也晃晃悠悠地指向我头上的壁灯。
我识相地不再多言,提起兜帽挡住我已经完全变回黑发的脑袋和带着亚洲特色的脸蛋,迈着青蛙步缓慢挪到离诺特足够远的地方,然后才猛地站起身冲出这间弥漫着浅浅干薄荷香的危险寝室。
直到呼吸到格兰芬多休息室里熟悉的温暖香味,我才感觉自己的四肢活了过来。
我挑了个离壁炉最近的连座沙发,往后一倒躺了下去,任由自己陷入软绵绵里,打算等着赫敏他们回来。
这倒并不是因为我和他们有什么约定,单纯地因为我身上这套格林格拉斯的院服还得拜托他们还回洗衣室。
说真的,我到现在也没搞明白他们为什么不用一个变形术或者混淆咒来代替偷院服的计划,但我尊重格兰芬多们一些冒险的爱好。
在我的眼睛开始发酸时,休息室的门被打了开。我坐起来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罗恩和哈利,“嘿,你们回来了。”
“哦,嘿,多莉斯你也回来了。”罗恩佝偻着跌进门口附近的那把单人沙发椅,声音里都透着窒息的疲惫。
我匆匆扫过缓缓关闭的大门,有些诧异地问:“赫敏呢?她没和你们一起回来吗?我刚刚也没看到她啊?”
一声闷响传来,紧跟着的是罗恩的哀嚎,“梅林!兄弟你砸到我肚子了!”
几乎要把罗恩砸晕的哈利解答了我的疑惑:“赫敏拿错了毛发,我们刚把她送进了医疗翼。”
“啊?!”我惊叫一声,“她没事吧!”
“她大概没事了,庞弗雷夫人说只要让她在那儿昏睡个一星期就好了。”哈利似乎这才注意到我身上仍是斯莱特林院服,“抱歉多莉斯,我们忘记带着你的院服一起还到洗衣室了。”
罗恩此时终于从哈利屁股底下挪出来,坐到了沙发椅扶手上,“恐怕你需要自己还了,因为我们刚刚还衣服的时候被小精灵抓个正着,他们最近都要警惕我们了。”
“好吧。”我并没有把需要自己还衣服这件事放在心上,这归功于我的一位赫奇帕奇朋友。
众所周知,只要有一位赫奇帕奇的朋友,那么霍格沃兹的厨房、洗衣室和所有俱乐部对你而言都不是什么难以找到的地方。
我站起身,跟沙发上瘫成一团的罗恩和哈利道了别,回到我温馨的寝室小床上结束了这个惊心动魄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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