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生气归生气，多洛霍夫却没有多话，而是十分谨慎地将脸撇到另外一边。

只有当塞尔温与艾琳对话间谈到她的时候，她才会将脸转过来和她们两个说说笑笑。

完全看不出多洛霍夫在早晨和艾琳吵过架，艾琳似乎也很识趣地没在塞尔温面前提起拉文克劳塔楼里发生的事情。

——好一出大戏。

芮娅没想到，这些纯血家族的孩子们能勾心斗角到如此程度。

亦或是说，她们更早熟一些，家庭氛围让她们不得不玩这一套？

好在中间的那位塞尔温要比多洛霍夫单纯很多，即使她开口闭口就是‘纯血’这样的字眼。

瓜吃到一半，小动物们陆陆续续挤满了教室。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不像邓布利多，早早地在教室里等着上课，而是踩着铃声而来——就像是汤姆之前做过的那样。

他走得很慢，而且有意打量着教室里每一个孩子。

近距离打量之下，他比芮娅之前在礼堂见过的样子还要更胖一些，虽然看起来比邓布利多年轻，但却已经发福了。

再加上稀疏的头发、褶皱的额头、凸起的双眼——霍拉斯·斯拉格霍恩让芮娅想起了一种动物——海象。

或许再补上两颗尖牙与胡须，他就能在海边生存。

好吧，芮娅默默地唾弃了一番自己的想法，以貌取人是不对的。能和这些魔药打交道，相信斯拉格霍恩院长也有些过人之处。

“well，孩子们下午好。”他比想象中地要和蔼很多，脸上挂着笑，“很荣幸，今天能教你们魔药课。”

正说着，他拿起了名册，“让我趁着点名的机会好好认识认识大家。”

名册依然是按照姓名首字母来排序的，果不其然，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第一个叫到：“芮娅·安。”

“是。”芮娅举起手，还怕斯拉格霍恩会看不清，特地摆了摆手。

可惜这位鼻涕虫教授压根没有多看她一眼，甚至没将头从名册上抬起来，又叫到下一个名字......

“马库斯·埃弗里——我记得你的伯伯，他当初和我是同窗。”斯拉格霍恩撇了撇嘴，“可惜他不算很有天赋。”

“阿尔法德·布莱克，哦，替我向你的母亲问好。”

“米尔顿·罗齐尔，亚尔林和你是什么关系？”

“堂哥，斯拉格霍恩教授，他是我的堂哥。”米尔顿和马库斯·埃弗里坐在一起，他们的位置比较靠前，语气很熟稔，似乎之前就和斯拉格霍恩见过。

“亚尔林很不错，如果你也和他一样的话，我的俱乐部欢迎你。”

芮娅又翻开了课本，这回，她开始真正看书了。

......

“艾米莉亚·塞尔温。”

“是。”坐在芮娅前排的塞尔温吱了一声。

“难以置信，你居然不在我们斯莱特林——不过，相信分院帽自有它的道理。”

一场名字点下来，这位教授只和其中几个明显的‘纯血’聊了两句。

无需多言，这位鼻涕虫教授是个势利眼，他只和‘上流社会’的纯种巫师打交道。

相比起来，还是邓布利多更讨人喜欢些。

“好了，我们开始上课。”斯拉格霍恩清了清嗓子，正色起来，比之前要严肃几分，“相信我，魔药比你们想的要有趣很多，它是一门精妙的学科。”

他挥了挥魔杖，黑板上浮现出‘疥疮治疗药水’几个字样，“第一节课我们学些简单的，它只需要三种材料、十个步骤。”

“有谁知道这药水需要哪几种材料吗？”斯拉格霍恩试探着问道。

上午是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一起的新生课程，没有人举手。

教室里很安静。

芮娅其实刚刚在课本上看过‘疥疮治疗药水’的材料和步骤，这东西就像是菜谱，并不难记。

可惜，她并不想再在将火柴变成针这件事情过后再出风头了。

她下意识瞧了一眼汤姆，要知道，他在孤儿院的时候就已经把所有的课本看完了。

如果不是因为‘校外施魔法’被麻瓜看到退学的禁令，她觉得汤姆有可能会将整个孤儿院都拆掉。

半晌，她前排的两个人都举起了手——是艾琳·普林斯和尤菲·多洛霍夫。

塞尔温被夹在中间。

斯拉格霍恩在艾琳和尤菲之间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点了尤菲。

他并不记得尤菲·多洛霍夫的名字，于是他道，“这个女生，你来说说。”

“材料分别是干荨麻、带触角的鼻涕虫、毒蛇牙和豪猪刺。”

“你叫什么名字？”

“尤菲，尤菲·多诺霍夫。”

“很好。”斯拉格霍恩摆手示意她坐下，“拉文克劳加一分。”

芮娅看不到艾琳的脸色，但她想那一定不好看。

黑板上多出来‘干荨麻’、‘带触角的鼻涕虫’、‘毒蛇牙’和‘豪猪刺’字样。

随后，斯拉格霍恩又说到，“制作疥疮治疗药水有几个要注意的地方，我希望你们能记住。第一，魔药成功会冒出粉色烟雾，并且变成蓝色；第二，不要擅自改动教科书上的方案，除非你是天才；第三，往药水里添加豪猪刺时坩埚必须离火，不然会出大问题——这关乎到你们的人生安全。”

“记住了吗？”

大家到底还是十一岁多的小孩子，需要老师这么提点着，大家一窝蜂道，“记住了。”

随后，斯拉格霍恩让她们翻开书的第8页，两两自由分组，合作完成疥疮治疗药水。

分组——看似简单，但致命在‘自由’两个字上面。

如果是老师分好组还好说，但自由分组就意味着有部分孩子会受到冷落。

刚来学校的孩子能有多健谈？

更何况小动物们的性格本来就有差别，比较活泼的会主动与别人玩在一起，成为好朋友。

而社恐则会陷入恶性循环，在社交碰壁地过程中不断否定自己，进而变得更加寡言少语。

芮娅暗暗算了一下整个班上的人数——好巧不巧，正好是奇数个。

毫无疑问，有人会由此落单。而艾琳那一桌，正好是她、尤菲·多诺霍夫和艾米莉亚·塞尔温三个人。

她甚至怀疑斯拉格霍恩是故意如此的，这个胖男人看上去极善于此，喜欢和各种各样的人套近乎。

这是在发掘学生的社交潜能吗？

芮娅听到前面的尤菲·多诺霍夫说道，“哎呀，我们三个要怎么分组啊？要不艾米莉亚和普林斯一起吧。”

然后她装模作样地前后逛了一圈，回到座位上，长吁短叹道，“可惜了，拉文克劳的学生都已经组好队了、斯莱特林们也是，他们不想跨学院合作。”

艾米莉亚·塞尔温眨了眨眼，“要不你还是和我一起吧，我们三个人也能组队——三个人做两份药水，应该不难吧？”

“咚——”的一声，艾琳将书拍在桌面上，她朝艾米莉亚·塞尔温扯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你们一队吧，都是拉文克劳，也好加分不是吗？”

可怜的小姑娘，芮娅几乎能体会到她的尴尬，她做老师时见过太多类似的情况。

“嘿！”她忽然凑到汤姆的脸颊边，[汤姆，你和艾琳一队怎么样？]

汤姆的耳朵被芮娅嘴里喷出来的热气弄得痒极了，他稍微撤开了一些，偏过头回她，[我知道你的怎么想的，不必拐弯抹角，我又不拦着你和别人一起。]

芮娅仔细盯着汤姆看了一会儿，难以确定他的表情是开心还是生气。

好吧，既然小汤姆·里德尔先生都这么说了，还有什么不的呢？

芮娅准备去找艾琳·普林斯组队——说实话，她一个人应该也应付的了，这药水看起来一点儿也不难。

炒菜做饭，差不多的道理——芮娅真心这么想。

可惜艾琳趁着这个时候已经去药柜里取好了药材，然后架起了坩埚。芮娅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小姑娘已经开始研磨蛇牙了。

“艾琳，你要和我一队吗？”

艾琳·普林斯低着头，认真极了。

地下的光线没那么充足，刘海又遮住了她的表情，芮娅只听到她道，“不需要，你去和里德尔组队吧。”

“我——”

“行了，你觉得蠢笨的艾琳·普林斯一个人不行吗——银针女士？”艾琳仍然没有抬头，她用力地碾压着研钵里的蛇牙，顺便将带触角的鼻涕虫也蒸了起来。

好吧，看来刻薄的艾琳小姐真的可以独自胜任。

芮娅眨眨眼，极力忽视那一瞬的尴尬，她告诉自己不该和小孩子计较——更何况这小姑娘在独自消化受过的委屈——只当她从未听过这些话吧！

回到座位，一旁的汤姆已经取好了材料，架上坩埚、已经碾碎的蛇牙被放到一边分成几份。

他的动作比艾琳·普林斯还快，汤姆·里德尔显然也不需要她。

芮娅琢磨着，要不然自己也单独做一份算了。

眼见汤姆白了她一眼，“你准备在合作中只扮演一位欣赏者吗？银针女士。”

天，他也学会了艾琳嘲讽她的说词。

现在的小孩！

芮娅顺手将鼻涕虫给蒸煮上，她恶趣味地想着，斯拉格（slug）—霍恩先生、鼻涕虫俱乐部，真是一个‘有意思’的教授。

坩埚中的混合物已经加热完毕，汤姆挥了挥魔杖，然后轻声道，“现在。”

芮娅将蒸好的鼻涕虫加到了坩埚里面，软体生物立马在药水里化开。

汤姆搅动着锅子里的液体，顺时针两圈半，不多不少，然后他又撇了一眼芮娅。

芮娅心领神会地将坩埚离火，汤姆将豪猪刺加了进去。

最后搅拌的工作让给了芮娅，逆时针两圈半，坩埚中冒出一股粉红色的烟雾——而其中的魔药变成了清亮的蓝。

差一步完成药水的艾琳刚准备举手，就听到斯拉格霍恩在她身后发出惊喜的夸奖，“真不错！完美的疥疮治疗药水，你们的名字是？”

①我一直觉得斯内普的毒舌是一种特殊的防御手段，然后逐渐成为习惯。

于是这里赐予了一部分给他的母上艾琳·普林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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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霍格沃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