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只有一节草药课，由赫伯特·比尔利教授来给大家讲授。

新生对这位教授都不陌生——刚来城堡时，接应他们的就是这位‘比尔利’。

这节课斯莱特林与赫奇帕奇一起上，两队小动物排成长条等候在温室门外。

赫伯特·比尔利比他们到得更早，已经等在了温室里头。

芮娅从走廊的窗户往里看，打量着比尔利教授的样子：他依然穿的那么复古，好似上个世纪的人，亦或是说，他与城堡中的幽灵、画像和雕塑很像。

温室中摆满了木架，而木架上排列着一盆盆的植物，形状各异。

芮娅看着植物盆中的泥土，深感赫伯特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来种花的。

穿得这么繁复，就不怕沾一身泥么？

但看着赫伯特瞧这些个植物的神情、细心抚弄叶片的动作，芮娅又觉得他是用了心地在照料。

好吧，看来不‘怪’一点儿，是做不了霍格沃兹魔法学校的教授的。

铃声响起，温室门在赫伯特·比尔利的指挥之下朝两边缓缓敞开。

“欢迎！”比尔利摊开手，朝大家行了个略显夸张的礼。

“欢迎大家来到第一温室，草药是一门很有趣的学科，它能让你们认识到各种各样的魔法生物。或许它比魔咒与黑魔法防御要枯燥一些，但是——”赫伯特·比尔利说话时的断句很有意思，或者说，他无时不刻都在棒读，就像是站在台上表演话剧那样。

“在你们迫不得已流浪荒野的时候，我教你们的知识，很可能会救你一命。所以，从现在起，我希望你们能听我的指令行动。”

赫奇帕奇的小獾们本来就很听老师的话，在他们院长的课堂上更是如此，不少小动物附和着点了点头。

芮娅依然将前面的位置让给了‘小朋友’们，而汤姆则和她隔了三四个人的位置——他似乎还在为早上礼堂的对话而羞恼。

赫伯特·比尔利与霍拉斯·斯拉格霍恩不是同一种类型的人，也不是同一种类型的教授。

显然赫伯特并不喜欢上课点名，他甚至没有带学生的花名册。

赫奇帕奇似乎也有很多麻种巫师，这个学院比格兰芬多更宽容。

它的创始人赫尔加·赫奇帕奇十分善良、温和，赞成不挑选学生，对待大家都一视同仁。

芮娅不能再同意赫尔加女士的看法了。

这段时间，深入了解霍格沃兹与魔法世界之后，她觉得自己更像是个赫奇帕奇，而不是斯莱特林。

也不知道分院帽为什么能那么坚定地将她分入斯莱特林，或许自己心里藏着一份不为人知的野心？

“well，我们都知道，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如果不给你们瞧瞧些吸引目光的东西，只怕你们会在我的课堂上打瞌睡。”赫伯特·比尔利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嗯，虽然它肯定不会比魔法史更枯燥。”

许多学生给比尔利投去了赞同的目光。

“阿不思总和我说，霍格沃兹外面就应该种些魔法植物，却一直没得到阿芒多的首肯。”赫伯特叹了口气，“学校应该更重视草药课一些才对。”

芮娅依稀记得电影里有一棵会打人的柳树①，但这株树明显还不在霍格沃兹里。

比尔利让他们排成两排走入温室内，斯莱特林和赫奇帕奇的学生们自觉地排成了两队，慢慢往温室里挺进着。

芮娅的眼睛无法从两边的植物上挪开：

靠左边的那列植物长得十分有特点，特别是中间的花儿，那花瓣层层叠叠包在一起，好像一颗巨大的红色卷心菜。

“哦，你们快看看我培育的花。”赫伯特伸手指向一盆双茎花朵，“双生花，所有的双生花都有两朵，长在同一根茎上，一朵只在白天开放，一朵则享受月光。”

芮娅瞧了过去，这株花朵有点像昙花。

一朵绽放开来的，是金灿灿的黄色，蕊心中间缀着黄宝石一般闪亮的砂珠，耀眼极了。它向着正升起的阳光，左右摆动；而另一朵合拢成苞状的，则躲在另一朵花的阴影处，歪着脑袋。

芮娅恍惚觉得双生花朝着她的方向缓缓挪动了位置，绽放的那朵则像是与她打招呼一般晃了晃。

“魔法。”芮娅嘟囔了一声。

赫伯特用魔杖在一处空置的货架上点了点，魔杖尖所指的木台就像是对角巷的墙砖一样朝两边分开来，慢慢露出里面的一盆植物。

“这个，是魔鬼网，你们千万不要将它当成蟹爪兰。翻开书的第28页，里面有讲，你们可以对比着观察一下。”

“它喜欢潮湿阴暗的环境，不爱光明和温暖。要是想对付这株‘魔鬼’烈火熊熊不失为一个好决定。”

烈火熊熊？芮娅一边读着课本，一边将它默默记在心里。

至于汤姆·里德尔，他从前面慢慢游离到了队伍的最边缘，走到了芮娅身后。

很显然，他之前就同读过课本了，在孤儿院的时候。

当然，这些知识对于芮娅而言新奇居多，却也比较简单。几十岁与十几岁人的接受能力、理解能力都是不同的。

在芮娅·安开始朝四周打量的时候，汤姆已经神游很久了，他的视线从温室中的植物上一一划过，似乎在将他们与书本上的样子做着比对。

第一温室最多也只容纳的了二十种不同的植物，汤姆看完后就开始觉得乏味了。

芮娅和他游离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温室的玻璃完全阻隔不了清澈的晨光，柔和的金色毫不吝啬地洒在芮娅的面颊上、眼眸里，衬得她可爱极了。

芮娅原本觉得，没有什么比微笑更能缓解尴尬的了，即使这招对于汤姆来说大概率不奏效，但也聊胜于无。

于是，芮娅·安朝着汤姆·里德尔眯了眯眼，浅浅地勾起了唇。

‘那你喜欢我这样的吗？’

瞧着她嘴角边的梨涡，汤姆脑子里忽然蹦出芮娅早晨跟他说的话。

汤姆心里很清楚地知道，芮娅·安是在跟他开玩笑——但那实在是过于恶劣了。

“哼，”他低声哼了一句，撇过脸不再看芮娅。

好吧，和他果然开不了玩笑，芮娅耸了耸肩膀。

在汤姆身上，她也无意主动去自讨没趣了。

只要汤姆·里德尔还用得着她，只要那些诡异的字幕还会再次出现，他们就总会这样——就算汤姆他再怎么难以相处。

在每位同学都仔细观摩了‘魔鬼网’之后，赫伯特才将货架还原。

“魔鬼网原本并不在第一温室，为了配合课程，今天暂时将它挪动一下。”赫伯特·比尔利摸了摸他的胡子，然后意味深长道，“当然，如果有谁不听话，就将你们在温室的货架里关上一夜。”

“我希望你们只是看看，不要乱摸乱碰，这里的部分植物是有攻击性的。”赫伯特不指望这些小动物在课前看过书，能辨别危险。

于是，他干脆下令让他们远离所有植物。

可这句话却说晚了：

一名麻瓜家庭出生的赫奇帕奇走到了一盆类似仙人掌的植物旁边，这小东西灰扑扑的，身上长得不是刺，而是密密麻麻的疖子。

这位愣头小獾竟然不知危险地伸手摸向了这团灰扑扑的植物。

“嘿，不能摸它，这是米布米宝！”在他身边有个赫奇帕奇的小女巫叫了起来。“大家，躲开！”

汤姆躲得最快，但今天他的心情明显没有那次魔药课上好，也不是那么想要表现自己——‘盔甲护身’——他只在自己身边施放了这个魔咒。

米布米宝，也就是这个长得像是仙人掌一样的植物。

它身上的疖子一经人手碰到——尽管那位赫奇帕奇并没有任何恶意，就开始急速地鼓胀起来。就像是人身上的脓肿，迅速变大之后，又在转瞬之间‘砰’地一下炸开。

粘稠、污浊又十分难闻的墨绿色汁液在整个第一温室蔓延开来。

芮娅虽然觉得恶心，却还能忍耐。或许是拜汤姆的咒语所赐——他们站得比较近，芮娅并没有直接受到黏液的‘伤害’。

可在场的大多数孩子都被淋了满身，又滑稽又恶心。

包括他们斯莱特林的米尔顿·罗齐尔和马库斯·埃弗里。

米尔顿往脸上摸了一把，揽了满手的黏液，他瘪着嘴，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哦，梅林！”赫伯特根本没想过会有孩子主动去碰米布米宝。

它长得远不像其他植物那样讨喜，光看外表就透露着不详。

“清理一新！”那位喊出‘米布米宝’名字的小女巫抽出了魔杖，先朝着自己来了一个咒语。

随后，她又将魔杖指向了被黏液波及到的小动物们，朝他们一个个释放着相同的咒语。

“十分感谢你，但我想这样的效率会更高一些。”赫伯特完全笑不出来，他迅速将魔杖朝着小动物们所在的方向挥了挥，使温室内的污渍消失了个干净。

“赫奇帕奇扣五分，因为弗勒先生的鲁莽。另外...”赫伯特·比尔利看向了那位十分能干的赫奇帕奇小女巫，“你的名字？”

“蕾蒂·怀特，教授，这些事根本不值一提。”小蕾蒂的脸颊红润而富有光泽，双目放着光，完全不像是刚被黏液折腾过的巫师。

“哼。”汤姆不屑地哼了一声，那声音小极了，只有他旁边的芮娅能听清。

①打人柳是1971年邓布利多为卢平入学才种下的。

米布米宝、魔鬼网都是原著提到过的魔法植物，两生花是杜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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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霍格沃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