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

“对，格兰芬多所有的比赛。”

布鲁斯觉得自己聪明极了，能不留痕迹地令芮娅·安来看自己的表演。

芮娅沉吟片刻，利落地回答道：“好，我答应了。”

“真的？”

布鲁斯将他头上的隐形衣下拉许多，露出一张带着傻笑的脸。

芮娅皱了皱眉，她实在猜不到这个格兰芬多的小伙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那么，纸条上的内容是什么？”

“是——”布鲁斯顿了顿，话头一转道，“万一我告诉你纸条上的字，你却不来看比赛，怎么办？”

汤姆紧咬牙关，他已经很生气了：面前的这个格兰芬多还敢讨价还价，他觉得自己很聪明吗？

汤姆攥紧了手中的魔杖，他正准备抬手送这位布鲁斯一个昏昏倒地的时候，却被芮娅的胳膊拦了下来。

“随便你，既然你不想说，那就再见吧。”芮娅垮下脸，半敛着眸子，抬脚做出往外走的动作。

“诶！”布鲁斯果然急了，他从隐形衣中伸出手来拦了芮娅一下，“我没说不相信你。”

“那好。”芮娅伸出食指朝布鲁斯那边勾了勾，“纸条给我。”

“纯粹！”布鲁斯牢牢地盯着芮娅的脸，仍将纸条攥在手里“字条上的字是纯粹。”

“只有一个单词吗？”

芮娅皱着眉：这个叫做布鲁斯·布雷克的格兰芬多太奇怪了，一张字条而已，她敢打赌这东西和布鲁斯没有任何关系，他为什么舍不得拿出来？

“是的。”

布鲁斯纠结了一会儿，然后往芮娅靠近了两步，将手握成拳悬在芮娅的面前。

芮娅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将手摊成掌停在布鲁斯的拳头底下。

“嗯哼？”

潮湿的纸条滚落在芮娅的手掌心，她缓缓将字条在月光下摊开——在她和汤姆两双眼睛的审视下，暗黄的纸张显现出一个单词——纯粹。

布鲁斯并没有骗人。

这很可能是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新口令。

芮娅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她朝着布鲁斯·布雷克微微勾了勾唇，“谢谢。”

汤姆不理解芮娅为什么要跟一个格兰芬多道谢，他觉得这张字条原本就是属于他们的。

他轻轻地哼出声来。

“芮、芮娅...安。”

布鲁斯摸不准自己今晚到底算不算搞砸了两人的‘单独相处’，他犹豫着，决定跟小姑娘说些心里话——至少，向她表达谢意。

“嗯？”芮娅将字条叠成小方块，塞到了她校袍另一边的口袋里。

“我——”

走廊尽头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那是普林格的脚步，虽然离这里有一段距离，但那无疑是给正在夜游的小动物们的警钟。

“有什么话留着以后再说吧。”芮娅察觉到汤姆用魔杖抵住了她的手腕。

布鲁斯想像上次那样将芮娅·安-拉进自己的隐形袍子里，但他刚一伸手，芮娅·安就凭空消失了。

汤姆·里德尔的幻身咒适时起了效果。

“砰”的一声响，陈列室的门被人从外打开，普林格提着玻璃油灯走了进来。

他抽了抽鼻子，脑袋从左到右转了小半圈：“唔...我嗅到了一股汗味！”

“哈哈！”他大咧咧地立在门口笑着，然后又“砰”的一声将门关上，“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陈列室一般不会来人，除了被惩罚劳动服务的小动物偶尔回来擦洗奖章之外。

这房间里应该是干燥、陈旧的，些许阴冷中有透着些清幽的暗香，绝不可能有年轻人汗味。

“我知道你在这里...哦，或许不止是你，你们？”普林格顿了顿，“难道是昨夜未完成的决斗被挪到了今天？”

芮娅眨了眨眼，她看不见汤姆的位置，汤姆应该也看不见她的。

但汤姆牢牢牵住了她的手，所以他们的动作可以说是绑在了一起。

普林格一手将玻璃提灯左右摇晃着，一手捏着魔杖四处挑动。

隐身袍是不少学生夜游的最佳选择，即使普林格想不通为什么那么多学生都能拥有它——就算是一件普通的隐身衣也并不便宜。

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们喜欢披着这玩意与他斗智斗勇。

夜风拂过暗色的麻布窗帘，地面的阴影缓缓飘动。

在极度兴奋的情况下，普林格往前一捞，大叫一声，“哈，看我不抓住你！”

可惜，他什么都没捞到。

“哼，梅林的臭袜子。”普林格啐了一声，“如果你们主动自首，说不定惩罚会减轻一些。”

普林格开始往展览柜边的空地走去，那是之前布鲁斯·布雷克呆着的地方。

“咔”的一声轻响，虽然布鲁斯没从隐身衣里露-出身子来，却不小心踢到了展览柜的边角。

芮娅的心一跳，她并不怕布鲁斯被普林格抓到——对于一个习惯了违反校规的孩子来说，就算被抓到、被惩罚，也是他应该承受的。

芮娅担心的是汤姆的幻身咒。

上次汤姆在她面前显摆的时候，幻身咒明显失效了。

可能是魔力不够，可能是魔咒没法维持那么长的时间...不管原因是什么，她都不希望汤姆会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听到了声响的普林格兴奋地红了脸，他嚷着，“看我不抓到你！”

接着便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布鲁斯几乎被普林格逼到了墙角。

忽然，芮娅觉得自己被汤姆环住了腰。她不知道汤姆准备干什么，但他应该不会撇下自己。

芮娅松了口气，但愿这个魔法小天才能够对付得了普林格。

腰上的手越环越紧，汤姆在她耳边悄悄来了一句：[抱着我。]

小男孩刻意压低嗓音，再加上蛇语那独特的腔调，倒像是成年男性低哑的腔调。

芮娅微微愣神。

[快些！]，汤姆催促着。

芮娅赶忙照做，她环住了汤姆纤细的身子，隐隐察觉到这个男孩想做什么。

“嘿，别想跑，陈列室的门都被我锁上了，我有整夜的时间和你耗。”普林格笃定这个房间里有夜游的小动物，“你躲的越久，受到的惩罚越严厉。”

【是否帮布鲁斯·布雷克吸引普林格的注意力？】

就当芮娅的双脚有了腾空而起的架势时，她的眼前又出现了那行干瘦诡异的字符。

【是，弄出声响。】

【否，不管不顾。】

帮不帮布鲁斯？

正当芮娅因为两个选项而犹豫不决的时候，汤姆忽然带着她朝窗边飞去。

汤姆似乎怕飞的太快而弄出声响，只是在空中缓缓飘动。

普林格在这时抽出了自己的魔杖，似乎是有意折磨人，他开始一步步朝着墙角逼近，魔杖的杖尖每次也只前进一指的距离——他在享受着追逐猎物的快-感。

汤姆带着芮娅靠近了窗边，只要从空隙飞出窗外，便能立马逃出生天。

芮娅看着眼前亮着诡异荧光的倒计时，内心十分煎熬，今晚的‘祸事’其实完全可以归咎于布鲁斯这个莽撞的格兰芬多。

最后，在汤姆拥着她越过石窗的刹那，她用自己魔杖的底部在窗边磕出一道声响。

她选了【是，弄出声响。】

电光火石之间，芮娅被汤姆带到了城堡之外。

她听到一阵极其细小的念咒声：“障碍重重。”

汤姆单手握着魔杖朝窗内一指，被魔咒击中的布鲁斯顿时左脚绊右脚，在屋内摔了个结实。

同时，布鲁斯身上的隐身袍也散乱开来，露出他的双脚和衣摆。

汤姆扯了扯嘴角，遂带着芮娅一路疾驰。

芮娅感觉夜里的凉风扑面而来，吹散了她的头发，上下翻飞的感觉可能跟骑在扫帚上差不多——她再次为汤姆的天赋而轻声赞叹。

汤姆飞入一楼走廊后，又从礼堂边的楼梯来到地下一层，笔直朝着斯莱特林休息室的方向飞去。

两人落地的瞬间，幻身咒也失效了。

芮娅的双眼已经适应了昏暗的灯光，她能看到汤姆的样子：他微微喘着气，刘海盖住了眉头，在他脸上投下一层更深的阴影。

芮娅张嘴，刚准备朝汤姆道谢，嘴里的言语却被他一句话堵了回来。

[你还想帮他？]

[嗯？]

[布鲁斯就是只蠢狮子而已，你为什么帮他，看上他了吗？]

汤姆嘴中的蛇语往外急促地蹦出，他的语气十分急躁。

[我们才多大，什么看上不看上的。]芮娅哭笑不得。

汤姆最后朝布鲁斯施的那道咒语无疑让他被普林格抓了个正着，而她弄出的那点声响根本没起到任何作用。

就当今晚布鲁斯买了个教训吧。

[你对他那么上心，难道不是么？]汤姆眯着眼微微仰头才能正视芮娅。

[我对谁都很上心——难道我对你很差劲吗？]芮娅觉得汤姆现在表现得就像个被抢了糖的宝宝，她伸手贴在汤姆的胸口，[我很感激你今晚对我用的幻身咒，与此同时，也请你扪心自问，我对你不好吗？]

[我...我们是......朋友。]汤姆跟触了电似的往后退了两步，又道，[都是斯莱特林，难道不应该这样吗？]

[汤姆。]芮娅轻轻地叫了声这个男孩的名字。

[哼。]

[我认为学院之别只是突出了我们性格上的特征与优点，不是用来拉帮结派、分辨人好坏的东西。]

汤姆沉默了一会儿，朝着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墙面走了几步，他背对着芮娅缓缓道，[...你觉得这种想法在斯莱特林能过的好吗？]

[芮娅·安，分院帽将你分进了斯莱特林，如果今晚被那群‘纯血统’们设计关在宿舍外的教训还不够深刻的话，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让你有集体荣誉感与归属感。]

汤姆缓缓吐出一口气，[我会让他们后悔今夜的所作所为——而你，请自便吧。]

“纯粹。”

......

口令对了，石墙的墙砖瞬间变化，露出一条通往休息室内的狭窄暗道。

普林格：让我看看谁在宵禁后还在城堡里瞎逛。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8章 霍格沃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