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塞比,奥米。”
大雪纷飞的清晨,阿黛莱德睡眼朦胧地朝墙壁上的巨型画像打着招呼,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一如既往地守在那里。
“早上好Addy,圣诞快乐。”奥米尼斯温声说着,画像中的他站在沙发的侧边,一身黑色西装,金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着,颇有赴宴圣诞舞会的劲。
“圣诞快乐Addy,”塞巴斯蒂安说,他坐在画像里的阿黛莱德的身边,小心地让自己不要压到女士华丽的裙摆,他一身深棕正装,正和他的头发相呼应,少了平时的少年气,多了几分成熟的性感。
塞巴斯蒂安微微抬起下巴,示意阿黛莱德朝窗边看去。
那儿不知何时摆了一棵圣诞树,树尖直达屋顶,上面挂满了装饰物,亮闪闪的好看极了。
但更引人瞩目的是树下高高堆起的礼物堆。
阿黛莱德惊讶地看着那些包装精致的礼物,她完全没想到在百年后的圣诞会有这么多挂记她的人,给她送这么多礼!
“这是……”阿黛莱德的眼神很好,她一眼就看到了最上面的那几个礼物写的名字,那些熟悉的名字让她有些不敢置信,同时又有些胆怯。她看向画像里的两位男生,眼里满是期待的询问。
“你拆了就知道了。”他们如是说着,端着神秘的微笑,就是不肯直接告诉她。
阿黛莱德深呼吸了几口气,拎起睡裙裙摆走到圣诞树旁,拿起礼物盒一个个拆开。
最上面的赫然是奥米尼斯和塞巴斯蒂安的,奥米尼斯的是一个蛇形项链——阿黛莱德很喜欢,她一直想养条小蛇当宠物,加之他们又是蛇院的;塞巴斯蒂安的是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黑色的戒指,上面有着一些碎钻,旁边是他和阿黛莱德名字的缩写——阿黛莱德很惊讶,塞巴斯蒂安却得意极了,这可是他百年前就准备好的礼物,在戒指上刻名字是件很亲密的事,他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感情。
“你始终输我一步,奥米尼斯。”塞巴斯蒂安得意洋洋地说着,仗着阿黛莱德背着看不见,嘴角快要翘上天了。
奥米尼斯依旧端着温和的笑,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生气吃瘪的表现,他慢条斯理地说着:“你以为我仅有如此吗?别忘了,佩蒂以前是我的家养小精灵。”
塞巴斯蒂安感到莫名危机,他狐疑地看了眼奥米尼斯,“说好各凭本事……”
话说到一半,阿黛莱德的惊呼打断了他,朝窗边一看,原来是拆到了下面一层,两位男士了然地相视一笑。
第二层是一个超级大的礼物盒,上面是霍格沃茨的标志,打开里面是有着四个学院颜色的四个盒子,代表着四个学院里和她关系匪浅的朋友——蛇院的伊梅尔达,鹰院的阿米特,狮院的娜娜,獾院的帕比,他们都除了礼物外还额外写了一封信。
信的时间大概在毕业那年的圣诞,已经失踪一年的阿黛莱德依旧没有任何消息,她的伙伴们就是在思念和担忧中为她准备了这份迟了百年才送到的礼物。
“你究竟去哪儿了?你不在,魁地奇训练都没意思了,没人是我的对手……”——伊梅尔达
“我很担忧你,你的星座它们不知道为什么暗淡了许多,也许是我心理作用吧,另外妖精语我已经可以说得很流畅了……”——阿米特
“Addy,我知道你会没事的,妈妈的占卜显示你的生命很旺盛,但迷雾拨开在遥远的未来……”——娜娜
“亲爱的Addy,已经整整一年没有你的消息了,我们依旧没有放弃,疾翼也很想你,你的有求必应屋里的动物们我时常有在照顾,只是夜深人静时总会想起你……”——帕比
读完信时阿黛莱德已经被泪水淹没,她时常私下里表现得很冷血,面对敌人丝毫不手软,残酷得仿佛没有心。可这些朋友都是她在进入魔法世界后参与过人生的重大冒险的人,她早已在朝夕相处的打闹嬉笑中将他们当成自己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可现在,她已离自己的朋友相去甚远,目前确定还在世的,能联系上的就娜娜一个。
室内有些沉默,奥米尼斯和塞巴斯蒂安静默地看着阿黛莱德伤心的背影。
“我们是否做错了……”奥米尼斯垂着眼睫,遮住明绿的眼眸。
“我以为她看到老朋友的礼物会开心一些的。”塞巴斯蒂安的眼里满是歉意与心疼。
阿黛莱德安静地坐了会儿,平复心情后展开了笑颜,这是她穿越到百年后这些日子来第一次真心地笑的如此开心、灿烂。
“谢谢你们,奥米,塞比。我知道这都是你们费很大劲才能保存到现在的,我很开心!”
少女的笑容如同深冬的暖阳,照亮了整个房间,耀眼的样子让画像里的两人心生懊悔——他们为什么坚持不到现在……
礼物堆二层往下大多都是一些现在的时空的朋友们送的了,比如邓布利多的针织披肩,麦格的帽子和糖果,斯普劳特的围巾和一些植物的部位,斯内普的魔药和羽毛笔,弗利维的国际魔法决斗比赛入场券等等,还有许多学生们送的礼物,例如格兰芬多的金三角,这些都是阿黛莱德同样送去礼物的。
喊佩蒂将礼物一一收好,阿黛莱德叫住了即将隐身的佩蒂,将一盒包装好的礼物盒送给了她。
佩蒂又是惊恐又是惊喜地尖叫着,在阿黛莱德半威胁的眼神下收下了礼盒,里面是各种各样的魔法甜品和一件加绒的红色裙子。
“主人不要佩蒂了吗?”佩蒂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还时不时地观察着画像上奥米尼斯这位前主人的表情。
阿黛莱德很无奈,“并没有,如果你想自由,佩蒂,这就是你的筹码,你随时可以解放。同样的,就算你解放了,如果你还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我很欢迎你继续留下来。”她轻声地说着,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有耐心地对待佩蒂。
“这是我给你的选择,也是圣诞礼物。”
佩蒂看了看阿黛莱德,又看了看奥米尼斯,低着头不说话,半晌,她才颤抖着拿起那件象征自由的红裙子,一咬牙套在了身上,这一刻,她真正地属于了自己。
阿黛莱德看着佩蒂的举动没有说话,迪科也好佩蒂也好,他们都是自己接触最近的家养小精灵,迪科为了她已经在有求必应屋苦守到生命尽头,而佩蒂也因为奥米尼斯在这等了她几十年。
佩蒂也老了,她不想又一位小精灵因为她而受困终身——她终究要回去的,等她走后,佩蒂就会像那时没有她的迪科一样。
“圣诞快乐,佩蒂。”阿黛莱德说道。
……
今年霍格沃茨的圣诞节比以往都要热闹——因为三强争霸赛,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与校长们都留在了霍格沃茨过节,参与由三个学校参加的圣诞舞会。
霍格沃茨的学生们也因为这基本上都选择了留校,四年级以上的学生都可以参加舞会,以下的也可以被高年级邀请参加。
学校还特意为不太会跳舞的学生们开了额外的舞蹈课小灶,各学院的院长负责自己学院学生舞蹈的教学。阿黛莱德不止一次听到除斯莱特林外,其他三个学院的学生的调侃——不敢想象斯内普教授教跳舞的样子。
布斯巴顿在他们的马车里,德姆斯特朗在黑湖的船上,他们都由自己的校长负责。
城堡里换上了新装——不会融化的冰柱挂满了整个楼梯扶手,一有人路过就会唱歌的盔甲们,礼堂里惯常摆放的那十二棵圣诞树上,装饰着各种各样的小玩艺儿,闪闪发光的冬青果,不停鸣叫的金色猫头鹰……霍格沃茨在极力地为它的客人们展示着最好的外貌。
礼堂的墙壁上布满了闪闪发亮的银霜,天花板上是星光灿烂的夜空,还挂着好几百只槲寄生小枝和常春藤编成的花环。四张学院桌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百张点着灯笼的小桌子。
晚宴是自助餐式,想吃什么喊一声就行。主宾席坐着的是三校的校长及巴格曼,珀西·韦斯莱则代表没能来的巴蒂·克劳奇,等四位勇士及他们的舞伴落座后主宾席就到齐了。
阿黛莱德和其他的教职工坐在主宾席旁边的桌上,霍格沃茨所有的教职工刚好能坐满这一个小桌,她微微环顾了一下礼堂,看到哈利被珀西拉着说话的时候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眼神,实则却施展了无声无杖的偷听咒。
“克劳奇先生情况不好,十分不好,自从世界杯赛后,他就一直不对劲儿……克劳奇先生因为他那个家养小精灵,叫闪闪还是什么的,行为不轨,他个人的情绪受到很大刺激……那个名叫斯基特的可恶女人到处散布谣言——唉,可怜的人,他正在安安静静地过一个圣诞节……”
珀西话语里的克劳奇含量极高,可以说他就是在围着巴蒂克劳奇说话,带着成为克劳奇助理的自得和对上司的担忧。但这也无形中透露出不少讯息,至少阿黛莱德知道了克劳奇这个在她这挂了号的可疑选手之一为什么没有出席了。
看起来克劳奇不是一般的不对劲,一个在魔法部兢兢业业严谨地干了十几甚至几十年的官员,居然会因为家养小精灵的行为而大受刺激,甚至被谣言“击垮”,这完全不符合人们对他的认知——除非那个小精灵知道或者说触动了克劳奇的一些辛秘。
阿黛莱德举起酒杯掩盖自己的若有所思,她打听过,在十几年前伏地魔倒台的时候,巴蒂克劳奇可是一手将他唯一的亲儿子给送进了阿兹卡班,他的妻子也已经在这之后没几年就去世了,他现在可以说是孤身一人,那么还有什么是能触动他的呢……
晚宴很快就结束了,邓布利多挥舞魔杖将桌子都移到了墙边,礼堂中间变成了舞池,旁边还有一个高高的舞台——邓布利多特意请了巫师界有名的古怪姐妹乐队来表演。
古怪姐妹一起涌上舞台,观众们爆发出雷鸣般的热烈掌声,所有桌子上的灯都熄灭了,忧伤的曲子响起,舞会开始了,勇士们率先开场,不一会儿舞池就盛满了翩翩起舞的人们。
阿黛莱德的舞伴是斯内普,虽然双方对于舞会这事都不太在意,但两人还是尽到了舞伴的职责——认真地跳完开场舞。
她今天穿的是蓝色的长礼裙,修身的款式让她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细闪的链条布满颈肩和手臂,犹如阳光下的海洋翻起美丽的浪花,黑色的头发盘成了精致的样式,头上是和身上相呼应的银链装饰,精致的容貌比平时不着粉黛的样子更加优雅迷人。
斯内普依旧是一身黑,但是能看出对这场舞会的尊重,较为高档的料子,里面是有着暗绿纹的西装,外面是宽大的黑色巫师礼服外套,平时油腻腻的头发也好多了,能看出来是有精心收拾过的。
“倒不必表情这么严肃,西弗勒斯。”阿黛莱德顺着斯内普的脚步旋转舞动,他们跳的是华尔兹,“你这样我会以为你很讨厌我……你是吗?”
斯内普噎住了,“不是,但我有必要提醒你,表情和跳舞没有多大关系。”他只是不太适应去和一位这么小的女生跳舞——尽管她是一百年前的人,但她确确实实是个十七岁的少女。
“我的年龄让你感到困扰了是吗?”阿黛莱德轻易地就看出了斯内普的别扭,她有些忍不住自己想戏弄的心情,她想不到斯内普是怎么养成的这般毒舌沉闷的性子,看起来内心封闭无比——哦,他的大脑封闭术确实精妙绝伦,她多次暗地的摄神取念都无法探知到什么,就跟邓布利多一样的难搞。
斯内普板着脸不说话了,他只想快点结束这场舞会,他等下还有风纪检查的工作要去做呢,该死的邓布利多。
开场舞结束,又换了几首欢快的曲子,大多数人都在舞池里跳舞,阿黛莱德浅浅喝了几口饮料就离开了。她来到门厅走下台阶,玫瑰花园里的仙女之光闪闪烁烁,周围都是低矮的灌木丛、装饰华丽的曲折小径和巨大的石雕像。
黑发少女漫步在玫瑰花丛中,她拿出装有奥米尼斯和塞巴斯蒂安画像的怀表项链,隔着画纸轻轻抚摸他们的脸。
“我想你们了……”阿黛莱德眼里泛起泪花,她想到了去年(六年级)的圣诞,他们就是像刚才的斯内普一样作为她的舞伴陪着她跳了一支又一支舞,直到深夜。
她告诫自己不该如此感性,为感情所左右,但她无法做到,日益增加的思念让她有些崩溃,这个时代不属于她,她的记忆她的经历在这里只能找到被书写在历史上的只言片语,那不是她,她不该只在那个时代的魔法世界只待了三年就戛然而止的。
“别哭,好女孩,我们都相信你。”奥米尼斯对她还是那么的温柔,画像改掉了目盲的缺陷,这使得他能直直地注视着心爱的女孩,阿黛莱德在他眼神中汲取了些许勇气。
“我们都知道你的能耐,你也知道的,我们都在过去等你。”塞巴斯蒂安安慰道,阿黛莱德破涕为笑,明明以前都是她做那个调解他们情绪的人,现在却反过来了。
“虽然很抱歉这次舞会不能和你共舞了,但还有一个礼物我猜你会喜欢的,亲爱的Addy。”
阿黛莱德疑惑地看着奥米尼斯,跟着他的指示来到了玫瑰丛边变出来的一个岩洞,里面是满是发着仙子之光的仙女,她们扇着亮晶晶的翅膀,或坐在玫瑰花上,或坐在雕像上。
那个雕像……
阿黛莱德确信当时这个岩洞装修的时候里面的雕像是圣诞老人和驯鹿,然而此刻却变成了正在翩翩起舞的她,雕像两边是拉着她的奥米尼斯和塞巴斯蒂安,雕像是等高的,生动地仿佛本人再现一般。
阿黛莱德楞住了,她已经四个月没有切实地见到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了,却感觉像画像里过了一百年的时光一样。
她的雕像正是现在她的样子,裙子的细节和发型都如出一辙,她以前从没打扮过这样——也就意味着这个雕像是今天才形成的,或者更近。
“是佩蒂对吗?”阿黛莱德伸手抚摸两位男士雕像的脸,他们的样子也正是画像中的穿着。
“就知道难不住你。”奥米尼斯笑道。
“嘿,奥米,你真不够仗义,居然偷偷留这一手!”塞巴斯蒂安顿感自己被比下去了,阿黛莱德戴上他戒指的喜悦感都削弱了几分。
“你要是还有良心就收回你的指责,不然我就喊佩蒂将你的雕像撤掉。”奥米尼斯凉凉地说着。
塞巴斯蒂安像是被薄荷蟾蜍塞住了喉咙,他想了想还是泄了口气:“好吧好吧,我不该这样……谢谢你了奥米。”
阿黛莱德轻笑出声,她打趣着两个争风吃醋的男士,突然岩洞外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
静声听了一会儿,她发现好像是卡卡洛夫和斯内普的声音。
“……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大惊小怪,伊戈尔。”
“西弗勒斯,你不能假装这一切没有发生!”卡卡洛夫的声音听上去惶恐而沙哑,好像生怕被人听见似的,“几个月来,它变得越来越明显了。我现在非常担心,我不能否认——”
“那就逃跑吧,”斯内普的声音不耐烦地说,“逃跑吧——我会为你开脱的。但是我想留在霍格沃茨——”
又传来一阵声音,斯内普似乎在抓着什么人,花丛里传来几声尖叫,随之而来的是斯内普扣分的声音。
阿黛莱德撤掉扩音魔法,没想到又有了意外收获:卡卡洛夫和斯内普关系匪浅,他们有着某种共同的联系——邓布利多也许不知道,但也许知道但没告诉她。
究竟是什么呢?和伏地魔有关吗?
阿黛莱德思索了片刻,施展幻身咒离开了岩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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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圣诞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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