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眼前三个人都被突然出现在桌子旁边的里德尔吓了一跳。

“汤姆？”“你从哪冒出来的？”

里德尔还没来得及理会哈利和罗恩的惊讶，就被赫敏强行拽着坐到了她身旁，手里也被硬塞进一本书。

与此同时，平斯夫人挥舞着鸡毛掸子从书架后面走了出来。

“不许在图书馆里吵闹！否则就给我出去！”

直到她走远了，另外三人这才松了口气，重新抬起头。而里德尔依旧紧紧地盯着书看，好像这样就能逃避和别人说话一样。

“别装了，汤姆，你书都拿反了。”

好吧，看来逃避不了了。

里德尔把书放回桌子上，视线却飘向门外。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另外三人也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就在里德尔几乎忍不住内心煎熬想要起身离开的时候，罗恩开口了。

“谢谢你救了我妹妹，汤姆。”

“你也救了我。”哈利说道，“如果不是你，我和金妮都会死在密室里。”

“……没什么。”里德尔自己几乎都听不到自己说的这句话。

“我们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赫敏说道，“干过那些可怕事情的是伏地魔，不是你，我们没有人会因此远离你的。”

“能不能别说那个名字？”罗恩小声嘟囔着，可是没人理会他。

“我们知道那些事情和你毫无关系。而且你从来没见过他……甚至是不久前才知道他和你的关的，对不对？”哈利赞同了赫敏，“邓布利多和海格一早就知道这件事，但他们对你不是一直很好吗？”

“我们会替你保密的，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了——弗雷德和乔治也会保密，金妮和珀西也是。妈妈已经写信警告了每个人。”罗恩说道，“她和爸爸都很感谢你救了金妮，妈妈还邀请你暑假到我们家来玩——当然，千万别是斯内普送你来的，那样的话我们肯定得搬家了。”

里德尔几天以来难得露出了笑容。

“你们真的不介意吗？”

“当然。”

“那……我们去看看海格吧？”

哈利和罗恩对视一眼，第一时间把手里的书塞进了书包里。

“好主意。”罗恩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我怀疑赫敏想让我们死在图书馆里。”

“还有上次……德拉科骂过赫敏那件事。”几人往外走的时候，里德尔鼓起勇气又提起了这件困扰他大半个学期的事情。

“那件事就过去了。你们学院也没人能把马尔福怎么样，你也不例外，所以……不能怪你。”

最后一点阴霾也被驱散了里德尔高兴得差点笑出声来。

“其实我们圣诞节之后就想跟你和好来着……”哈利小声告诉他，“你知道我们偷着熬复方汤剂的事情，但是没有告诉任何人。”

“那你们为什么不来呢？”

“我们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也一样。”

————

“说实在的，你和哈利一样，长相都是和父亲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海格给里德尔倒了茶，“不过请原谅我没有一本那样的相册给你——你父亲对我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太好的回忆。”

“没关系。”里德尔赶紧说道。

反正他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美好回忆。

亨特闻到了里德尔的气味，从墙角的大箱子里爬了出来。

里德尔一把将它抱过来，放在哈利面前，罗恩和赫敏都下意识地向后躲了躲。

“给你介绍一下，亨特，这是哈利，我朋友。”

自和斯内普第一次见面以来，里德尔就很少这样正大光明地与亨特沟通了。

黑蛇纳闷地转过头，看着里德尔。

“你有毛病吗？”

“嗨，亨特。”哈利也说话了，“很高兴认识你。”

亨特惊讶地直起了身子。

“好吧……我也高兴。”

海格笑呵呵地看着哈利伸手去摸亨特的脑袋。

“幸亏我没有这个本事。”他挠了挠自己毛蓬蓬的脑袋，“否则我养的蛇会把学校淹没的。”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的宠物是一条蛇的原因？因为你可以和它交流？”在回去的路上，哈利问道。

“亨特是我朋友——我还以为只有我会说这种话，斯内普教授还不许我告诉任何人。”

“我以前没发现自己会这个。”哈利说，“那你现在能说吗？”

“随时都可以。”

“可我只有在看到蛇的时候才能说出来。”

“好吧。我原本还想找你一起和我试试蛇佬腔能不能用于施咒。”里德尔耸耸肩膀，“现在看来，只能我自己试了。”

赫敏对此来了兴趣。

“用蛇佬腔施咒？这个想法太大胆了，汤姆，你试过了吗？”

“试过，没有成功。”里德尔无奈地说道，“就像这样——乌龙出洞！”

最后一个词语嘶嘶地自里德尔口中响起。然而令他吃惊的事情发生了：他感到魔杖剧烈地震动了一下，一团灰色的烟雾从魔杖顶端喷出，虽然转瞬即逝，但四人都清晰地看到那烟雾的样子是一条张着大嘴的蛇。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淡的腥味。

“汤姆。”罗恩被眼前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你到底是怎么定义成功的？”

“我不知道。”里德尔也呆住了，“上次不是这样的……上次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刚才用了什么咒语？”

赫敏问道。

“乌龙出洞。就是决斗俱乐部里马尔福用来变出一条蛇的那个咒语。”哈利替里德尔回答道。

然而谁都无法解释这次的成功是为什么。最后，罗恩率先放弃了这个话题。

“好啦，谈谈别的吧——汤姆，你简直不知道我们找到密室入口的过程有多精彩！”他一边兴高采烈地说着，一边从自己的书包里翻出一小块皱巴巴的羊皮纸，“你看看，就是这个！赫敏找到的，被我和哈利解出来了！”

那张纸看起来像是从什么书上撕下来的，上面是关于蛇怪的介绍。

“……蜘蛛一见蛇怪就跑，蛇怪是它们的天敌……”

里德尔下意识地捏住了口袋里的那枚蛇牙。

他明白阿拉戈克为什么会放走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