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斯内普怒气冲冲地走下螺旋台阶时，却发现里德尔还站在这里，正百无聊赖地踢着那头石头怪兽。

“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没在里德尔身边停留，而是直接朝着楼梯走去。

“等您啊。”里德尔理所应当地跟在了他身边，“我还有个问题想问……”

“嗯。”

“画面最后的绿光是什么？”

“不知道。”斯内普看了他一眼，“你今天的问题太多了。”

“邓布利多教授好像挺愿意给我解释的……”

斯内普没说话。

“您为什么要让我离开呢？”

“因为你的问题太多了。”斯内普看了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还要问什么？”

“最后一个，先生，您昨天给我的那种药还有吗？”

“没了。”斯内普不耐烦地将有些挡路的里德尔拽到一边，“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妄想靠着魔药抵消负面影响，你最好给我忘掉和那面镜子相关的所有东西。”

里德尔刚想说自己根本忘不掉那些东西，走在他前面的斯内普突然停下了脚步。

里德尔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斯内普身上。

“怎么……”

“安静。”斯内普迅速转过身，把他拉到自己面前，用魔杖敲了敲他的脑袋。

和上次在地下室的感觉一样，里德尔感到一股冰凉的液体顺着他被魔杖敲过的地方流淌至全身。

“别出声，别碰到别人，跟着我。”斯内普低声说。

里德尔点了点头——即使他明白自己在全身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情况下斯内普根本看不到他的动作。

“斯……斯内普教授……”斯内普还没来得及转回去，一个结结巴巴的声音就在他身后响起了，“你……你在干什么？”

“这好像与你无关吧，奇洛。”斯内普不紧不慢地回过头，看着那个唯唯诺诺的男人。

奇洛教授没说话，而是犹犹豫豫地朝斯内普身后看。

里德尔下意识地往角落里缩了缩，但依旧无法避免地看到了奇洛的眼睛。

一种奇异的感觉自里德尔心中升起，但还没等他仔细分辨清楚那是什么感觉，斯内普的身体就隔断了他对奇洛的注视。

“别东张西望的，奇洛。”斯内普一步步朝着奇洛逼近，“你弄清楚那些事了吗？”

“你……你不能这样……”

“事实上我完全可以。”斯内普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只可惜我今天没空和你聊天了——我要走了。”

说完，斯内普突然上前一步，一把将奇洛狠狠推开到一边，自己则站到了奇洛刚才的位置。

里德尔一直关注着斯内普的动作，在他动手的那一刻，里德尔立刻行动起来，几乎是擦着奇洛的衣服蹿了出去。

奇洛一个踉跄，但立刻稳住了身体，斯内普则继续盯着他——和他身边的每一块地方。

里德尔轻轻拽了拽斯内普身后的衣服，表示自己依旧在他身边。

“……我们下次再说，奇洛。”

斯内普在离开时依旧走得很快，里德尔在尽可能放轻自己脚步的同时还要小跑着跟上他，实在有些困难。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做停顿，一直到了地下办公室门口，斯内普才停了下来。

“过来。”斯内普拿出魔杖，低声说。

里德尔气喘吁吁地跟过去，让他为自己解除了咒语。

“你只能问三个问题了，想好再说。”斯内普抢在里德尔说话之前打断了他的一连串问题。

“您为什么不让奇洛教授看到我？”

“拒绝回答，下一个。”

里德尔呆滞了一瞬间，果断放弃了其他跟奇洛有关的问题。

“……刚才那个是什么咒语？”

“幻身咒，你在高年级会学到的。”

“……”

“没问题了就回去。”

“还有。”里德尔赶紧说，“……您能再给我一点药吗……最后一次？”

“不能。”斯内普用魔杖将里德尔撑住办公室门的手推了下去，随后直接关上了门。

————

德拉科在假期的最后一天回到学校，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

这和缩在床上萎靡不振的里德尔形成鲜明对比。

“你生病了吗？”

“大概是吧。”里德尔做了一夜噩梦，此刻又是头疼不已。

“我一直在做噩梦……好几天了。”

“你可以去找斯内普教授要点无梦药水，或者直接去对角巷买几瓶，那东西很便宜的……只是难喝而已，太苦了。”德拉科整理着自己的行李箱，随口说道。

“你喝过？”

“小时候喝过，那东西的味道比噩梦还可怕。”德拉科摇摇头，“不过我听老爸说斯内普教授改良了无梦药水的口感，让那东西喝起来和水差不多。我一直想尝尝，不过斯内普教授不肯送给我老爸——我猜是改良成本太高了。”

里德尔抱着被子缩在床上，没说话。

“你还好吗？”德拉科瞟了他一眼，扔过来一盒巧克力。

“还好吧。”里德尔把巧克力放在床头，“明天要上课了，希望我今晚能睡着。”

“玩累了就能睡着了。”德拉科随口说道，“我每次在家骑完飞天扫帚都会睡得很好。”

“飞天扫帚……”里德尔更郁闷了。

“那我宁愿选择噩梦。”

————

里德尔很高兴开学后紧张的课程安排有效冲击了那些噩梦——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回忆那面镜子了。

他觉得自己其实可以在更短的时间内彻底摆脱噩梦的阴影——如果没有黑魔法防御术课上，斯内普用摄神取念强迫他一遍遍回忆的话。

“您不是叫我忘掉那些事吗？”假期后的第一次大脑封闭术练习，里德尔捂着头，近乎崩溃地靠在椅子上，“这样我根本不可能忘掉！”

“我告诉过你方法，用意志抵抗咒语！半个学期了，你却毫无长进！”

“您可以选择看其他……”

“真正想知道你的想法的人可不会和你商量——我甚至还给了你准备的时间。”

里德尔简直有些不可思议斯内普是怎么如此自然地说出后半句话的。

准备时间？

差不多半秒的准备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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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了给点评论吧——拜托了，给孩子过个年吧】

（黑魔王养孩子的那些事）

【以下内容与正文无关，内含重度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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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汤姆扔掉了手里的羽毛笔。

“我想出去玩。”他回头看着那个坐在自己身后的人。

“写完再去。”

伏地魔翻着手里的书，头也没抬。

“……你在看什么？”小汤姆好奇地凑了过去，“黑魔法禁……”

伏地魔猛地把书藏到了身后。

“小孩子不能看这些。”伏地魔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的作业写完多少了？”

“只剩下魔药作业了。”小汤姆趴在伏地魔的肩膀上，暗示地推了推他，“我想出去玩……”

“写完再……”

“那我要看你的书！”小汤姆不依不饶地去抢伏地魔手里的东西，“给我！”

“不给。”伏地魔把书抢回来，直接扔进了燃烧着的壁炉。

“没了，谁也别看了！”

“……你吼我。”

伏地魔懵了。

“我只是……”

小汤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别哭……”

“……你骂我。”

“我没……”

“……你刚才好凶。”

“我只是……别哭！”

“你……”

“西弗勒斯……西弗勒斯！”伏地魔赶在小孩扑上来扯自己衣服之前站了起来，冲过去打开房间门。

被喊到的斯内普有些疑惑地出现在门外。

“主人？”

“我……”

“汤姆不打算写魔药作业了。”

“……”斯内普沉默着看了看屋里那个满脸坏笑的小孩。

“你觉得怎么样？”

“您没必要通知我的，他从来不写魔药作业。”

“从来不写？”伏地魔震惊地回头去看地上的小孩。

自知说漏嘴的斯内普立刻从门口消失了。

“你怎么能从来不写魔药作业呢？”

“……不想写……”

小汤姆撇撇嘴，低下头，“斯内普教授答应了……”

“但你不能……”

“爸爸——”

“……好吧，不写也没什么。”

摆脱了烦人（划掉并且改成可爱）小孩的黑魔王第一时间找到斯内普。

“他在学校都干了些什么？”

斯内普将小汤姆从开学第一天开始的所有“英雄事迹”分了五章四十回详尽地描述了一遍。

开学仪式上和分院帽吵架并扬言要撕碎它，最后不得不由邓布利多亲自出面才将气得浑身发抖的分院帽安抚好。

开学晚宴上将冰激凌扣在了克拉布的脸上，并在当晚放火烧了公共休息室的椅子。

在第一天的变形课上狠狠捏了麦格教授的脸（“那不能怪我！”小汤姆后来抗议道，“我怎么知道那只猫会是教授！”）

在第一节魔药课上掉包格兰芬多的魔药材料，导致多个坩埚被烧毁或爆炸。

飞行课时在飞天扫帚上表演倒立并且对霍琦夫人扮鬼脸。

故意把禁林中的蛇带入城堡并与其肆意交谈，导致大范围学生恐慌。

从报纸上得知阿兹卡班有食死徒越狱成功时，在魔咒课上放烟花庆祝，吓得弗立维教授从那一摞书上摔了下去。

在白天闯入猫头鹰棚屋，导致没有休息好的猫头鹰全体罢工拒绝送信。

绑架洛丽斯夫人长达半个月，导致期间费尔奇数次自杀未遂。

在草药课上烧毁了七株魔鬼网。

交作业时不写名字，而是用羽毛笔画一个黑魔标记——即使那抽象的团案看起来歪歪扭扭的毫无杀伤力。

强行闯入**区并撞翻了一个书架，导致书架上几本带有恶咒的书相互攻击并最终被毁掉。

魁地奇比赛上对鬼飞球下咒，让它在比赛期间突然起火并发出尖锐的怪叫。

用长达半个学期的时间策划如何烧掉邓布利多的胡子并将之付诸行动——吓得老校长一连几天都将自己的胡子藏在衣服里面。

还有……

“停，停。”伏地魔阻止了斯内普满含怨气的演讲，“说说好的方面。”

沉默。

沉默。

还是沉默。

“一件都没有吗？”伏地魔有些不死心。

沉默。

“他的期末考试全优通过。”

其实不能算魔药课……斯内普心想。

小汤姆的魔药试卷上除了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之外什么也没有。

当然，斯内普依旧给他打了优秀。

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是优秀。

现在霍格沃兹的所有教授一致认为小汤姆的威胁系数要远远高于他的父亲。

“……你应该管一管他的。”

我管过他……斯内普依旧只是在心里想着。

在他捏了麦格教授的脸后，斯内普曾经告诉过他不要在学校太放肆，结果第二天，伏地魔的吼叫信直接寄到了他的办公室。

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尖叫了足有半个小时，斯内普只记住了其中重复率最高的一句话。

“他只是个孩子！”

哦，见了鬼的孩子。

————end————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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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