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斯莱夫人后面的话被一片高喊声淹没了。一匹夜骐赫然出现在天空，降落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比尔和芙蓉从夜骐背上滑下来，头发被风吹得乱蓬蓬，但并没有受伤。
“比尔！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韦斯莱夫人跑上前去，但比尔只是草草地搂了她一下，便直视着父亲说……】
弗雷德顿住了，他看着下文，所有人都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良久，他才用沉痛地语气道：【“疯眼汉死了。”】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弹。哈利觉得他内心的某种东西在坠落、坠落，坠入地下，永远地离他而去了。】
这是他们读到现在出现的第二个牺牲者，也是他们所知的第四个会离他们而去的人。
但是，疯眼汉的死好像比前面的那些都显得不可思议又令人震撼。这是一位可敬的战士，未来明明白白摆在他们面前，他是在战争前线牺牲的。
而哈利比任何人受到的触动都要大，因为毫无疑问，疯眼汉是为他而死。
【“我们看见了，”比尔说，芙蓉点点头，在厨房窗口的灯光映照下，她面颊上的泪痕闪闪发亮，“我们刚刚突破包围圈，事情就发生了。疯眼汉和顿格就在我们近旁，也是在往北飞。伏地魔——他会飞——直接就去追他们了。顿格吓坏了，我听见他高声大叫，疯眼汉想让他住嘴，没想到他幻影移形了。伏地魔的咒语不偏不倚地击中了疯眼汉的脸，疯眼汉朝后一倒，从扫帚上摔了下去——我们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毫无办法，有六七个人在后面追我们——”
比尔说不下去了。
“你们当然没有办法。”卢平说。】
“一个愚蠢懦弱的队友远比敌人可怕。”
在一片沉寂中，格林德沃用冷淡的语气说道。
“你们还有机会改变这个未来。”邓布利多用郑重的眼神缓慢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
【比尔走到餐具柜前，拿出一瓶火焰威士忌和几只玻璃杯。
“给，”他一挥魔杖，让十二只斟满酒的玻璃杯飞到屋里每个人手中，然后自己高举起第十三只杯子，“敬疯眼汉。”
“敬疯眼汉。”大家齐声说道，举杯饮酒。
“敬疯眼汉。”海格打了个嗝儿，比别人慢了一拍，像是回声。】
空间之灵似乎从他们几次提出的要求中渐渐理解了人类这种生物，斟满火焰威士忌的玻璃杯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会儿，举起酒杯。
“敬疯眼汉。”
“敬疯眼汉。”
【“这么说，蒙顿格斯消失了？”卢平一口喝干他杯里的酒，说道。
气氛立刻变了。每个人都神色紧张地望着卢平。在哈利看来，大家既希望他继续说下去，又有点害怕他们将会听到的话。】
所有人都听懂了卢平的潜台词。但是……他们都知道透露消息的是斯内普，蒙顿格斯，或许只是害怕了而已。
——即使他间接害死了疯眼汉。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比尔说，“在回这里的路上，我也有过那样的疑问，因为他们似乎知道我们要来，不是吗？但是告密的不可能是蒙顿格斯。他们不知道会有七个哈利，我们一出现，就把他们搞糊涂了。也许你已经忘了，这个替身的点子就是蒙顿格斯提出来的，他为什么不把最关键的一点告诉他们呢？我认为顿格当时是紧张了，仅此而已。他本来就不想来，是疯眼汉强迫他的，神秘人直接朝他们追去，换了谁都会惊慌失措。”
“神秘人的做法跟疯眼汉预料的完全一样，”唐克斯抽噎着说，“疯眼汉说，神秘人肯定以为真的哈利会跟最强悍、最有经验的傲罗在一起。他首先去追疯眼汉，等蒙顿格斯露了馅，他才回身去追金斯莱……”
“是啊，那都没有问题，”芙蓉毫不客气地说，“可是仍然无法解释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今晚转移哈利，不是吗？肯定有人大意了。有人不小心把日期透露给了外人。这样才能解释他们只知道日期但不知道整个计划。”】
所有人安静地听着未来他们的争吵，未来的他们谁都不知道斯内普在其中发挥的作用，所以无可避免地陷入互相猜忌，互相怀疑。
“替身的点子不像是蒙顿格斯会想出来的。”身在局外，卢平看出了更多的东西。
弗雷德瞅了瞅其他人，发现并没有人再想对此发表任何意见，便继续读了下去。
【她默默地瞪着大家，看有谁出来反驳她，美丽的脸上仍然印着泪痕。没有人说话。只有海格大手帕后面的嗝儿声打破了沉默。哈利看着刚才冒着生命危险救了自己的海格——海格，他爱戴和信任的海格，曾经为了换取一只龙蛋，受人哄骗，把重要情报泄露给了伏地魔……】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小天狼星皱起了眉头。
“呃——”哈利没有想到未来的自己会怀疑海格。他怎么会怀疑海格呢？
邓布利多制止了哈利的解释，哈利这才想起来这件事自己似乎也没有告诉过邓布利多教授。不过……他觉得邓布利多一定是知道了。
“我想，被告知了未来的我们没有必要怀疑参与这次行动的任何人。”
小天狼星似乎想反驳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不会。”哈利大声说道，大家都吃惊地望着他。火焰威士忌似乎使他的声音放大了。“我的意思是……即使有人不小心犯了错误，”哈利继续说，“泄漏了消息，我知道他们肯定不是故意的，不能怪他们。”他说话的声音还是比平常高。“我们必须彼此信任。我信任你们大家，我认为这个房间里的人谁也不会把我出卖给伏地魔。”
他说完后又是一阵沉默。大家都看着他。哈利又觉得有点儿燥热，为了找点事做，他又喝了几口火焰威士忌，一边喝，一边想着疯眼汉。疯眼汉以前总是责骂邓布利多轻易相信别人。】
出人意料的掌声来自戈德里克·格兰芬多。
“说得好，哈利。”
他含笑望着哈利，让这个男孩得到了极大的鼓舞。
“教授，我信任您，就像我信任你们大家。”
哈利对邓布利多说道，像在隐晦回答之前格林德沃挑破的一切所暗示的信息。
“哈利……”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是否对得起少年纯粹而毫无保留的信任。
【“说得好，哈利。”弗雷德出人意外地说。
“没错，说得好，说得好。”乔治瞥了瞥弗雷德，弗雷德的嘴角在抽动。】
“……额，谢谢？”哈利不确定乔治和弗雷德是不是在安慰他。
“你不应该把它们都读出来。”乔治无奈地对他的孪生兄弟说。
“是这本书写的太详细了。”
“愚蠢的格兰芬多。”
“教授，但是选择相信您的正是格兰芬多。”
【卢平看着哈利，脸上的表情很古怪，简直近似于怜悯。
“你认为我是个傻瓜？”哈利质问道。
“不，我看你真像詹姆，”卢平说，“他认为不信任朋友是最最可耻的事情。”】
知道未来的卢平在说什么的人都安静了。
“哈利，抱歉，我不知道未来的我为什么……”
“不，没关系。”哈利深吸了一口气。
而小天狼星和西弗勒斯的眼中都闪过一抹痛色。
【哈利知道卢平指的是什么。父亲就是被他的朋友小矮星彼得出卖的。哈利觉得又气又恼。他想反驳，可是卢平已经转过身，把杯子放在靠墙的一张桌子上，对比尔说：“还有活儿要干呢。我可以问问金斯莱——”
“不，”比尔立刻说道，“我来，我来干。”
“你们去哪儿？”唐克斯和芙蓉异口同声地问。
“疯眼汉的遗体，”卢平说，“我们必须把它找到。”
“就不能——？”韦斯莱夫人恳求地望着比尔，问道。
“等一等？”比尔打断了她，“除非你想让它落到食死徒手里。”
谁也没有说话。卢平和比尔告辞离开了。
其他人纷纷做到椅子上，只有哈利还站着。突如其来的、真真切切的死亡，像幽灵一样陪伴着他们，挥之不去。】
“我不希望未来真的会有这么一天。”良久，韦斯莱夫人略带哽咽地开口。
“这是我们共同的希望。”
【“我也得走。”哈利说。
十双惊愕的眼睛齐刷刷地看着他。】
而书外，则是十九双。
“你这个时候如果离开，就辜负了疯眼汉的牺牲。”
注意力一直被空间之灵吸引，仿佛全然没有在听大家阅读和讨论的卢娜终于开口，用她那飘忽的声音说道。
“骚扰虻在扰乱你的脑子。”
【“别傻了，哈利，”韦斯莱夫人说，“你在说什么呀？”
“我不能待在这儿。”
他揉了揉前额。那里又在刺痛，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这么痛过了。】
“看，你要驱赶骚扰虻。”
【晋江文学携手作者祝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春节假期，平安康乐！同时温馨提醒大家勤洗手 戴口罩 多通风 少聚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坠落的勇士-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