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巫师先生:
日安,
听从了你的建议,我试着在加入鼻涕虫后逆时针搅拌,但最后得到的是一锅质地粘稠的深绿色魔药。更糟糕的是,我原封不动地按照之前的步骤又熬了一次,这次的结果却是粉红色。而之后的几次尝试分别出现了浅紫色、乳白色、金黄色,这令人抓狂——为什么同样的步骤得出的结果每次都不一样!
我在信的背面附上了我的笔记,真诚地希望你能帮我解惑。
另外,在得知了别人的名字后却不告知自己的名字,这似乎有点些不礼貌,介于您奇特的登场方式和遮遮掩掩的身份,我打算叫你Mr. Riddle,(谜先生/里德尔先生),不知你意下如何。
伊登
亲爱的里德尔先生:
日安,
劳您挂心,我的伤已无大碍,医疗翼的庞弗雷夫人坚持让我留下观察,这让我感到有些局促。迷路到魁地奇训练场,脚滑差点摔倒的时候扶住了失控的飞天扫帚,被拖行几米导致胳膊脱臼——这个住院理由好像有点难以启齿,幸亏周围没人看到,不然我真要考虑灭口的可能性。
至于你提到的,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来找麻烦导致我受伤,这完全是您多想了。我在学院里并不引人关注,不像刚刚入学的时候,我现在学会了收敛和隐藏自己的实力——大部分人靠学业水平来评判魔法能力,过高或过低的分数会更容易被人注意到,那么,只要在考试的时候故意施放几个糟糕的魔咒,让成绩保持在不上不下的位置就好。现在斯莱特林估计很多人都记不住我的名字,这也正是我想要的——没人会来排挤一个透明人。
因此,我想我不需要一些“有意思”小魔咒来帮我教训某些人,谢谢你的好心。
伊登
亲爱的大师:
日安,
您的魔法造诣令人惊叹!没想到八眼蜘蛛的毒液居然还有这种特性,难怪我配置的魔药一直无法稳定下来。而您关于甘普基本法则的理解,实在是太精彩了,这种独到的看法就像夜空中的星星一样耀眼,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过魔咒和魔力竟然能以如此奇特的方式融合!我先前撒开双腿,奋力奔跑,以追逐魔法的奥义,而您的指点竟是让我长出翅膀,飞上天空——
我相信,学校里知识最渊博的教授都比不上您,为了表示我的感谢和敬仰,请让我称呼你为master(大师)。
关于图书馆的某些书籍,我仍然有些担忧,里面的一些魔法对现在的我来说有些危险,而且教授们的夜巡很严密,偷偷潜入**区难度有点大,保险起见,我打算向斯拉格霍恩教授申请,在得到他的批准后再来研究里面的内容,这可能要到六年级,但我并不着急,毕竟有您这本活的魔法书在,我何愁学不到知识!
伊登
三年后,霍格沃兹列车上,伊登整理着与里德尔的信件。
火车在铁轨上咣当咣当地前进着,距离学校还很远,她有很长的时间来回顾这厚厚的一沓信件。
这三年来,她一直跟这位神秘笔友保持通信,信的内容几乎都是对魔法知识的探讨,从常见的草药到有些危险的魔咒,里德尔似乎没有说不上来的,博学得像一本魔法百科全书,不仅知识渊博,他对某些魔法的见解也相当深刻。
伊登相信如果他没有选择隐居,一定会成为魔法界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不过她觉得,隐居似乎也是个好的选择,世俗的纷争总会打扰一颗只专注魔法的心。
二年级以来,她就刻意避免展现自己的天赋,过分突出的能力总会惹来不必要的关注,而关注意味着麻烦,她不介意用力量威胁那些来找麻烦的人,但学院里跟她寒暄、请教她问题,甚至邀请她去做客的同学让她无所适从,她总不能用魔杖指着没有恶意的同学吧。
十几岁的小巫师精力似乎格外旺盛,伊登真的很好奇他们到底怎么做到一刻不停地和格兰芬多较量的,而渐渐融入斯莱特林的她也不可避免地被卷入纷争之中,小蛇们似乎把她当成好用的武器,每次吵架都喜欢拉上她。
“呦,你们格兰芬多那么厉害怎么拿不到学院杯,是不喜欢吗”
“血统低下的人也敢跟我们纯血比魔法能力,做梦呢吧”
在一个魔咒擦着她的头发飞过,把她身后一个人的门牙变成跟大棒一样后,伊登痛定思痛,决定改变之前的策略,再也不要掺和进这些挥着魔杖的巨怪们中间了。
她慢慢隐藏实力,装作力不从心——魔法从不缺少天才,到现在,已经没有几个人记得她了。
眼前这人是个例外。
“明天就要当上级长了,昨天晚上不会像春游前的小学生一样睡不着觉吧”伊登看着略显憔悴的拉巴斯坦,他脸色苍白,坐在对面有些心不在焉。
这几年的平静生活离不开他的帮助——成绩不再突出,能力没那么优秀,这或许会让伊登不再引人注目,但也意味着没人会忌惮她的实力,她已经做好了被人排挤的准备了,但事实是——没有人来找她的麻烦。
她有一个保护者。
莱斯特兰奇在斯莱特林地位很高,在卢修斯·马尔福和纳西莎·布莱克毕业后,斯莱特林没有一个家族能与之并肩。
斯莱特林很擅长审时度势,他们或许会去欺压一个不再优秀的小巫师,但不会招惹一个有高位者庇护的人。
审时度势,伊登想着,那么作为其中得佼佼者,如今时势不同,拉巴斯坦为什么还没有弃她而去?
拉巴斯坦抿了抿嘴,“家里有些事,休息一下就好”
昨晚,罗道夫斯,他的哥哥,把他叫到书房,破天荒地问起了他在学校的事,他说着自己的学习情况、在斯莱特林的交际状况,罗道夫斯一言不发,只在最后冷淡地告诫他,不要在无用的人身上投入精力,要他把心思放在黑魔法上,放在如何为那位大人效忠上。
“布莱克,罗奇尔,这些高贵的姓氏才能进莱斯特兰奇的门”罗道夫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你应该清楚吧,我不会让我的弟弟也娶一个有名无实的落魄纯血,甚至魔力水平也看不过去”
拉巴斯坦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在床头的柜子里翻出一个透明的袋子,袋子里装着两个跟莱斯特兰奇家族格格不入的,憨态可掬的姜饼人,用糖霜画上去的大大的笑脸和绿色的领结,和三年前一模一样。
一个魔力水平低下的巫师能让变形咒维持整整三年吗?
他所见过的所有巫师都做不到。
火车不急不慢地前行,窗外的风景缓缓远去。
拉巴斯坦轻轻摩挲着口袋里的姜饼人,抬起头,看了伊登一眼,他知道她在隐藏实力,但他已经看不清她隐藏实力的目的了,不过,他握紧拳头——无论如何,自己会站在她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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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级,OWLs考试将近,草药课得斯普劳特教授终于不再分组,拿出教材,复习重点知识。
OWLs,普通巫师等级考试,每一个霍格沃兹学生在五年级时都要参加的考试,衡量小巫师魔法能力的重要手段,如果想进修NEWTs的课程,你必须要在OWLs中取得不错的成绩。
四个学院的氛围变得严肃起来,大家都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考试。
不过伊登完全没在复习。
这么说不太准确,跟大部分同年级的小巫师一样,她正坐在图书馆里专心致志地看书,不过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她手里拿着的是一本手册,而那本手册跟OWLs的考试科目没有一点关系,甚至跟魔法知识都不沾边。
“癫狂的菌类在躯干上蔓延,你艰难地转动干涩的眼球,将喉咙里最后一只水蛭顺下去——摊在码头上濒死的水蛭才是至高无上的潮湿!至高无上——肿胀的蠕虫从腹腔里发出赞美”伊登面不改色地读下去,她的脑袋已经无坚不摧,这些文字不会再影响到她。
意志力,多么美妙的词,在这三年里,维利和她至高无上——的手册们,将伊登的神经锻炼的如钢筋般坚韧。
“你思考过魔法的本质吗”维利趴在桌子上,托着下巴,漫不经心地听着伊登一字一句念出的扭曲文字。
伊登终于驯服了舌头,发出最后一个读音后,按了按跳动的额角,“你不会想说这些手册跟正统的魔法有什么关系吧”
“怎么,你以为我在教你什么邪魔歪道?”维利斜了她一眼。
“黑魔法中的黑魔法”伊登给出评价,她毫不怀疑这是某种失传已久的邪恶魔法派系,靠折磨使用者的脑袋来增强力量。
“我看你倒是对此接受良好嘛”
“跟一个可疑度爆表的木乃伊学习从来没听说过的魔法——这不是每个传说级巫师小时候的正常经历吗”
“……少看一些三流冒险小说”维利无语地听她瞎扯。
“意志能够改变物质”她说着,用手掰断了桌子上的一只铅笔,“这是靠动作做出的改变,无论是巫师还是麻瓜都能做到”
接着,她拿出魔杖,念了一个切割咒,把半截铅笔从中间切断,“这是靠语言,或者说咒语做出的改变,只有巫师才能做到”
然后,伊登看她收回魔杖,只是注视着桌面上的铅笔——那根半截的铅笔开始晃动,接着咔嚓一下变得粉碎。
“无声无杖魔法”伊登开口,能做到这种程度的肯定是大师级别的。
“单纯的意志”维利指了指脑袋,
“无论是用手还是用魔咒,这根铅笔断裂的原因往上追溯,都是‘想’这个动作,也就是人的思想、意念,而后再通过不同的手段来达成”
“你有想过为什么巫师一定要靠魔杖和魔咒来施法吗?
还没入学的小巫师经常因为情绪变化无意间使出魔法,非洲巫师用手势也能施展出想要的魔法”
“魔咒课上提过,魔杖和魔咒能帮助巫师梳理魔法,不然魔法只是混沌的存在,无法精准地被使用”伊登道,
“啊哈,混沌!说的不错,这才是魔法的本质”维利拍手,“魔杖和魔咒看似帮助巫师更好的使用魔法,但更是限制了巫师更多的可能性,想要疗伤要学习治疗魔咒,想要预言要学习占卜,多此一举!别管什么咒语和手势,巫师并不需要这些,信念即现实,强大的信念和意志能直接影响现实!”
“……你好像否认了整个现代魔法体系,我想说,这是麻瓜哲学里典型的唯心主义”伊登顿了顿“就算魔法与意志力和信念有很大的关系,但古往今来没有一个巫师能单凭意志力灵活地使用魔法”
“没有人能做到,他们脑袋里延续着千年不变的轨迹,血管里只能流淌既定的规则,但你不是别人,你是我的后代,混沌的继承者,你的血液里没有这层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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