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闭嘴，我就告诉你关于**的秘密。

实际上，佩妮自己也不知道那本书里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这只是她一个拙劣的权宜之计。

佩妮努力效仿着波特那种胸有成竹的神态，试图将斯内普哄骗过去。

可斯内普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油腻腻的黑发贴着两颊，嘴唇紧抿，像是在考虑她的话。

佩妮等得心焦，咬咬牙决定先下手为强。她捂住薄而锋利的刀刃，执刀的手顺势一划，掌心立即出现了一道约莫两英寸的口子，

佩妮不想在斯内普面前露怯，这一刀就和她切无花果根一样干脆，伤口比预想得还要深，甚至不用挤压都血流如注。

斯内普的眉毛不动声色地颤动了一下，那些红得刺眼的粘稠液体从佩妮的左手滴入木地板，奇异般亮起的红光照亮了她皱成一团的脸。

当鲜血消失得一干二净，周围又黯淡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可就在这时，木质书架底层不起眼的缝隙里，一道诡谲的红光回应般地透出密密麻麻的书脊。

就是这个！

佩妮欣喜若狂，飞快地蹲下身，使劲从夹缝里抽出那本破旧的、散发着红光的怪书，来不及看一眼就塞进了自己的布包。然后开始张望离开**区的路线。

这时，隔壁书架传来莫名的动静，佩妮顿时吓得汗毛倒竖。斯内普的身形晃了晃，微不可闻地动了动嘴唇：“走。”

他轻车熟路地带着佩妮穿过另一端的两排书架，从犄角旮旯的一处隔断钻出了**区，没有被任何人发觉。

佩妮一边将手帕缠绕在自己流血的左手上，一边快步跨出图书馆的大门，甚至来不及与平斯夫人道声再见。

她想故技重施，逃回格兰芬多塔楼，可斯内普像只阴森的黑色蝙蝠三步并两步就走到她的身侧，两人在走廊上演起你追我赶。

“简直愚蠢至极。”斯内普垂着头，嘴唇扭曲出一个嘲讽的笑，“在**区，又与血液有关，这一定是某种高深的黑魔法！”

“和你有什么关系？”佩妮目不斜视地跨着大步，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布包，“看你对**区熟悉的样子，难道是把那儿当成自己家的藏书室了吗？”

斯内普被佩妮呛得一时说不出话，佩妮以为他一定会借此机会要挟自己了，没想到斯内普只是强忍着怒气低声说道。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儿学会了那种法子，但那本书很危险，像你这种没脑子的麻瓜最好碰都不要碰，否则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就像一根小刺“扑哧”没入佩妮的心脏，她停下脚步，转身直视斯内普清晰地说。

“至少我只会伤害自己，而不是通过伤害别人来彰显自己的伟大。”

斯内普僵住了，佩妮仔细地端详着他脸上似有若无的慌乱。

自己在他眼里是不是只是个痴痴傻傻的麻瓜，甚至都算不上有血有肉的人，所以不值得一个道歉？

哪怕只是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

佩妮没有质问出口，她不会再犯山毛榉树下的错了，在她拥有足以使斯内普畏惧的魔力之前，他们之间似乎没有道理可讲，没有和平可言。

佩妮一言不发地撞过斯内普的肩膀，迅速向格兰芬多塔楼跑去。

斯内普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望着佩妮离去的方向，慢慢捏紧拳头。

他从一开始就不该跟上佩妮·伊万斯。

他根本没有必要像个愣头青一样追问她，究竟为什么没有把之前在树下发生的事情告诉莉莉？也许她只是怕丢脸，或者害怕暴露自己不会魔法的事实。

他也压根没有必要阻止她用自己的血液进行献祭仪式，更没有必要告诫她远离那本充满着黑魔法气息的**。佩妮·伊万斯是个麻瓜，就像投入黑湖的一粒小石子儿，根本掀不起什么水花。

那本书如果到了他的手里，一切都会不一样……没错，斯内普恍然，他根本不在乎佩妮·伊万斯的死活，他只是在意她手里的那本书。

今天的事件或许是一个启发，他的目光不应该只局限于**区架子上陈列出来的那些书，更有意思的书往往不会让人轻易得到。

他要充分利用起这个假期。

斯内普毫不迟疑地转身朝图书馆走去，时间在他的身后追着，他必须确保自己在霍格沃茨的七年能够获得足够多的知识和力量，足以让他在魔法界拥有一席之地。

-------------------------------------

几乎是碰面的第一眼，莉莉就注意到了佩妮手上的伤，她冲上去看着那张血迹斑斑的帕子，想触碰又怕弄疼佩妮。

她抬起头，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佩妮，你不是去图书馆还书了吗？怎么会受伤呢？”

佩妮掩饰般将手往身后藏藏，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此时她一心只想避开莉莉，好好钻研一下那本费尽力气得来的书。

可是莉莉寸步不离地跟着佩妮，担忧地问东问西。她只好作罢，先将书连同布包一同塞进了行李箱的最深处。

第二天上午，学生们个个精神抖擞地收拾好箱子，准备踏上回家的旅程。

城堡外的暴风雪依旧肆虐，为了避免雪菲在这种寒冷天气中来回奔波，佩妮和莉莉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浓厚的圣诞氛围里，与其他人提前交换了圣诞礼物，一时之间，休息室充满了拆包装纸的沙沙声和惊喜愉快的笑声。

佩妮送给马琳和玛丽的是钩针小包，收到了肥舌太妃糖和巧克力的回礼。

她送给伊莎、蒂拉和珈西的礼物则更费时间，是对照着《巫师时尚杂志》上的图片织的围巾，据说是今年女巫中的流行款式，看上去太过注重时尚感而忽略了保暖性，但三名小女巫都眼前一亮。

蒂拉摸着围巾上用金黄色毛线织出的音符图案，爱不释手。

“等到开春我一定要用这条围巾搭配我的裙子！”

蒂拉和伊莎准备的礼物是几支鸟笛，据说也是自己做的，每个声音都不一样。珈西塔娜吹出的是类似猫头鹰的“呜呜”声，玛丽收到的那支是啾啾的小夜莺。

莉莉也好奇地将嘴巴凑到鸟笛前用力一吹，响亮的打鸣声让休息室里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佩妮刚想试试自己的鸟笛是什么声音，见状赶紧收进口袋。

莉莉送出的礼物全是麻瓜书籍，但上面被她施了咒语。伊莎和蒂拉的用魔杖轻轻一敲就能自动奏响音乐，珈西是她喜欢的麻瓜骑士文学，里面女骑士的图片在动。她的书还送给了玛丽、马琳和莱姆斯等人，佩妮总算知道之前雪菲早晨运进礼堂厚厚的包裹里装了些什么了。

珈西塔娜送给室友们每人一个小盒子，表情有点抱歉，似乎是觉得自己的礼物拿不出手。

众人打开盒子，齐刷刷地倒吸一口气。盒子里摆着一枚闪闪发光的宝石胸针，几乎要闪瞎她们的眼睛。

令佩妮意外的是，波特送了她一盒酸味爆爆糖，她百分之百肯定那绝对是加了料的，但礼貌起见，她还是决定回礼。可是事出匆忙，佩妮只能回寝室从行李箱里扒拉了一套全新空白的奥数习题册回赠给波特。

中午十二时，回家的孩子们从船坞码头登上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风雪使得车窗外的景色模糊不清，但车厢内依旧热闹非凡。

莉莉安安静静地看着一本魔药笔记，那是留校的斯内普送给她的圣诞礼物。

“寒酸得就像他那件旧袍子。”佩妮嗤笑。

“别那样说，佩妮。”莉莉头也不抬，聚精会神地翻阅，“西弗真的是个魔药天才！”

佩妮“哼”了一声表明自己的不屑，但莉莉不再回应了，她看得入迷，几乎要忘了佩妮的存在。

佩妮只好索然无味地扭头看向车窗，她在窗户呵出一大块雾气，然后用手指一笔一划地写着“霍格沃茨特快列车”。

她写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写羽加迪姆勒维奥萨的咒语，写牧夫座每颗星星的名字，写白鲜和魔鬼网，写疥疮药水的配方。

字迹很快就模糊不清，佩妮写了又吹、吹了又写，手指冻得有些僵硬，在霍格沃茨经历的一切就像窗外的景色，在佩妮的脑海里一幕幕闪过。

这四个月过得如此之快，转眼就到了学期的结尾，列车鸣笛进站了。

车厢走廊变得更加嘈杂拥挤，佩妮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神经质地反复检查全身上下，磨磨蹭蹭地跟随莉莉下了霍格沃茨特快。

她们推着行李箱自处张望，九又四分之三车站人影憧憧，佩妮一眼就看见了身着鼠灰色大衣的伊万斯夫妇，正踮起脚朝她们奋力招手。

“佩妮，莉莉！”

“啊——”莉莉尖叫一声，抛开箱子冲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伊万斯先生，随后又抱住含着笑的伊万斯夫人。

佩妮一手推一个行李，避开来往人群和脚下跑来跑去的花猫，走到了伊万斯夫妇的面前，她努力装得比激动的莉莉更加冷静成熟。

“爸爸，妈妈。”

伊万斯夫人搂着莉莉，锐利的目光在佩妮的身上来回审视，眉心逐渐拧出一道深刻的褶皱。

“怎么瘦了这么多？”

佩妮哑然，她低头打量着自己，鼓鼓囊囊的线衣和绒裤将她裹得像个企鹅，手上还戴着厚厚的五指手套，哪里出了问题？

不明所以的佩妮暗自慌张，没注意到伊万斯夫人松开了莉莉，绕过横亘在她们之间的行李。

然后她就被结结实实地搂进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

“脸上一点儿肉也没有了，你在学校里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睡得怎么样？还适应吗？”

“跟同学相处得还好吗？有没有好好锻炼身体？”

伊万斯夫人的口气一如既往的严厉，佩妮呆呆地听着，怔忡片刻，眼泪夺眶而出。

她紧紧地抱住伊万斯夫人，整张脸都埋进妈妈温热的胸膛，泪水将大衣前襟洇湿一大片。

佩妮小小声地说：“我吃的很多。”我吃不下饭。

“睡得也很好。”睡不着觉。

“这一整个学期都过得特别开心。”

妈妈，霍格沃茨对我一点也不好，我特别特别想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章 第 2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