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

赫敏令人钦佩地成功控制住了那根大棒,哈利大喊大叫,沿着墙壁奔跑,分散巨怪的注意力,好让它注意不到是谁正把棒子抡到它头上。赫敏使尽全身力气挥舞着胳膊,用魔杖操纵棒子,看起来就像她真的在跟谁打架一样。赶在那庞然大物抓到哈利之前,赫敏最后在巨怪的后脑勺上敲了一下,伴随着一阵沉重的声响,巨怪双膝着地,然后脸朝下倒在石板上不动了。

“哈利,你怎么样?”赫敏气喘吁吁地问,朝他跑过来,哈利挥手示意她别动,“它是不是……?我们成功了吗?”

“我觉得是。”哈利踢了踢巨怪的鼻子,它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赶紧退回赫敏身边,巨怪身上刺鼻的气味熏得他眼泪直流,刚才他太紧张,几乎感觉不到屋里的恶臭,现在他快吐了。

“快走吧,我气都喘不过来了。”他说,赫敏用袖子捂着鼻子表示赞同。

他们绕过巨怪的身体,拉开下一道门,一时间,两人简直不敢看接下来是什么在等待他们——然而这里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只有一张桌子,上面排放着七个形状各异的瓶子。

“斯内普的魔法,”哈利说,“我们应该怎么做”

两人刚跨过门槛,身后就腾地升起一股火焰,封住了门口。这火焰不同寻常:是紫色的。与此同时,通往前面的门口也蹿起了黑色的火苗。他们被困在了中间。

“看!”赫敏抓起放在瓶子旁边的一卷羊皮纸。哈利站在她背后,和她一起读遭:危险在眼前,安全在后方。我们中间有两个可以给你帮忙。

【把它们喝下去,一个领你向前,另一个把你送回原来的地方。两个里面装的是荨麻酒。三个是杀手,正排着队等候。选择吧,除非你希望永远在此耽搁。我们还提供四条线索帮你选择:第一,不论毒药怎样狡猾躲藏,其实它们都站在荨麻酒的左方;第二,左右两端的瓶里内容不周.如果你想前进,它们都不会对你有用;第三,你会发现瓶子大小各不相等。在巨人和侏儒里没有藏着死神;第四,左边第二和右边第二,虽然模样不同,味道却是一样。】

赫敏长长地嘘了口气,哈利惊讶地看见她居然露出了笑容,他自己是无论如何笑不出来的。

“太妙了,”赫敏说,“这不是魔法——这是逻辑推理——是一个谜语。许多最伟大的巫师都没有丝毫逻辑推理的本领,他们只好永远被困在这里。”

“我们呢,我们也出不去了,是吗?”

“当然不会,”赫敏说,“我们所要知道的都写在这张纸上呢。七个瓶子:三个是毒药;两个是酒;一个能使我们安全穿过黑色火焰,另一个能送我们通过紫色火焰返回。”

“但我们怎么知道该喝哪一种呢?”

“给我一分钟时间。”

赫敏把那张纸又读了几遍。她在那排瓶子前走来走去,嘴里自言自语,一边还指点着这个或那个瓶子。终于,她高兴地拍起手来。“知道了,”她说,“这只最小的瓶子能帮助我们穿过黑色火焰——拿到魔法石。”

哈利看着那只不起眼的小瓶子。

“瓶子还是满的,看来还没人进去过。”

“也可能是自己有药水的人。”赫敏说,“不过那样他会把这个瓶子拿走的,不让别人再进去。”

他们互相望着对方。

“哪个瓶子能让我们穿过紫色火焰返回?”

赫敏指指最右边的一只圆溜溜的瓶子。

“你喝那一瓶。”哈利说,“你先别插嘴,听我说——你回去找到罗恩——从飞舞着钥匙的房间里抓两把扫帚,它们会载着你们穿越活板门,从路威身边通过。西里斯应该已经收到我的信了,如果海德薇已经回来了,再给邓不利多送一封。伏地魔——或者他的帮凶可能就在里边,西里斯说过他想要的除了魔法石还有我,也许这瓶药是故意留在这里引诱我进去的。”

“那么你就不该进去!”

“我必须拿到魔法石,赶在伏地魔之前拿到它。”哈利说,“如果里边没人,那么我会很快拿到魔法石,出去跟你们汇合的。”

赫敏的嘴唇颤抖了,她盯住哈利,哈利竭力显得对自己说的话很有把握的样子,但赫敏说:“不!我们已经到这里了,我要和你一起进去!”

“赫敏——”

“你想都别想,我说过绝对不会让你抛下我们独自去找魔法石!”赫敏厉声道,“罗恩也会这么说的,而且里面可能还有机关,你会需要我的。”

哈利还想说点什么,但赫敏果断地拿起了那个小瓶子,仰头喝了一口——哈利很怕她会把药剂喝完,然后她浑身打了个激灵。

“不是毒药吧?”哈利担心地问。

“不是——但是像冰一样,寒冷刺骨。”

哈利赶紧喝下了瓶子里剩余的一点,它的确像冰一样,渗进他的全身。

“走吧——待会药剂该失效了。”赫敏说,脸色有点苍白,但非常坚决,哈利点点头,放下瓶子。

他鼓起勇气走进黑色的火墙,看见火苗舔着他的身体,但是他毫无感觉——在那一刹那问,他什么也看不见,眼前只有黑色的火焰——接着,他就顺利地来到另一边,进入了最后一个房间。赫敏紧跟在他身边,出来时轻轻吸了口气。

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空荡荡的,只有正中间立着一件东西。

“厄里斯魔镜!”哈利惊愕地叫道。

“什么?”赫敏问,“厄里斯魔镜,那个让你看到自己爸爸妈妈的……?”

“对。”哈利说着,朝镜子走去。

“你告诉我之后,我查过一些关于这镜子的资料。”赫敏说,显然正全力盘算着,“但这是什么意思呢?最渴望的东西……如果我们最渴望的是魔法石,它就会交出来吗?这肯定不对……”

“我不知道。”听出哈利有些焦躁,赫敏住了口。他是很想再看一眼爸爸妈妈,但他现在要做的是阻止那个杀了他们的凶手回来,杀害更多无辜的人。如果他想立刻见到他们,也是因为希望他们能给出提示——

他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一开始脸色苍白、神情惶恐,可是片刻之后,便露出了笑容。镜子里的哈利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一块鲜红的石头,然后眨眨眼睛,又把石头放进了口袋——就在这时,哈利觉得有一件重重的东西真的落进了自己的口袋。哈利张大了嘴,但镜子里的影像继续冲着他微笑。

“哈利?”

哈利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了那块石头,赫敏的眼睛马上睁圆了。

“这就是……?”她声音尖尖地说,“你怎么做到的?”

“我不知道,我照了照镜子,它就掉进了我的口袋里。”哈利把红石头递给赫敏,她接过去的时候好像它是个肥皂泡一样,“这是真正的魔法石吗?”

“我不知道……我想是吧,它长得跟图片里不完全一样。”赫敏虚弱地说,“但我不知道那些图片画得对不对。”

哈利回头看了一眼,镜子里又出现了他的爸爸妈妈,他们赞许地冲他点头,竖起拇指。

“就是它了。”他说,切断对视,“我们得赶紧出去。”

赫敏表示同意,把魔法石还给他,哈利将它揣进口袋,大步走向黑色火墙,那种冷冰冰的感觉快消失了。走到门口,他发现赫敏落后了几步,还在回头看那面镜子。

“快走啊,赫敏!”

“哦!”赫敏应了一声,小跑过来。

哈利有点犹豫地迈出第一步,发现药效还在,于是他俩尽快跑进了倒数第二个房间,从赫敏说的那个圆瓶子里各喝了一大口,穿过紫色火焰。他们再次绕过巨怪昏迷不醒的身体,来到棋盘屋,棋子恢复到了最初的状态,罗恩倒在棋盘边上。看起来棋局不会阻拦出来的人,他们一人一边把他架起来时红发男孩醒了,先是痛苦不堪地嘟囔了几句,看清了他俩,便着急地叫起来:“你们怎么还在这儿?你们不是应该——”

“我们已经出来了。”赫敏解释道,拨开罗恩的头发察看伤情,“哈利拿到魔法石了——”

她瞥了哈利一眼,他从口袋里掏出石头,罗恩发出像生吞了一个鸡蛋那样的声音。

“这就是——?”他压低嗓门,像担心旁边那些没有面孔的白棋子会偷听。

“我想是的。”哈利说,“详细的出去再说。”

他们急急忙忙地跑回那个满是钥匙的房间,每人抓了把扫帚,从魔鬼网上空飞过,没人触碰时,那堆植物看上去无害极了。三人向上方的洞口直飞过去,罗恩在哈利身后叫他,提醒他能把大狗哄睡着的笛子在赫敏手里,但哈利猛地拉了一下扫帚头,伸出两只手,把他们三个都拦停了。赫敏发出一声惊呼,像是她差点因为急刹车摔下去。

但他们三个都听到了——音乐声从洞口飘下来,像是竖琴之类的东西,不成调,然而肯定足以让路威睡着。通道的宽度不足以让他们三个并排飞行,哈利回过头,只能勉强看清两个同伴所在的位置。谁也没出声,他恐惧地思考着,另一个想通过路威去拿魔法石的人,会是谁呢?他有没有可能骗过对方,带着魔法石离开?

“喂,”一个熟悉的声音落了下来,“你们几个再不出来,我就想不到曲子啦。”

“西里斯?!”

哈利惊喜地叫着,飞出了洞口,跳下扫帚。他的教父站在沉睡的大狗身边,满脸自豪,微笑着迎接他。“你怎么来了?你联系上邓不利多了吗?我们刚才拿到了魔法石——”

“嘘,嘘。”西里斯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三头犬和那架有气无力弹奏着的竖琴,出去再说。”

他们一回到走廊,哈利就开始提问:“邓不利多呢?你联系到他了吗?”

“没有。”西里斯回答,“不过我知道他在做什么——咦,罗恩的头怎么啦?”

“别管那个了。”罗恩赶紧摆摆手,“你刚才说邓不利多在做什么?”

“今晚奇洛引他离开学校,所以他反过来设了个陷阱,要抓住奇洛。”西里斯回答,不顾当事人反对抓着罗恩的脑袋仔细看了看,“大部分教师都跟他一起去了,我和莱姆斯过来帮忙确保城堡的安全——而且我也收到了你的信,哈利,在采取冒险行动前通知同伴完全正确。”

哈利慢慢地点点头,还在消化这个消息,是奇洛……奇洛在为伏地魔服务。

“不是斯内普,有点令人失望,对不对?”西里斯揶揄地问,哈利缩了缩脖子。他并没有很希望是斯内普,尤其是最近听说那些传闻之后,他不想西里斯难过,还有贝茜也是。但斯内普面对他时总带着那种迁怒的强烈怨恨,把魔药教授当成好人实在太难了。

“真的是奇洛?”罗恩问,“他在……替神秘人工作?想拿到魔法石?”

“可以这么说。”西里斯回答,领着三个孩子下楼,“但不能肯定那有多少是出于他个人的意志,我们认为他被附身了——小点儿声,有人在睡觉呢。总之这就是为什么邓不利多要大费周章设个陷阱,他要确保那东西——不管它是谁——再不能附到别人身上。”

“所以他的确没死,对吗?”哈利问,“伏地魔,他还在这个世界上,这么多年一直活着……”

可是他的父母却是真的死了,伏地魔附在别人身上到处害人,可他只有透过厄里斯魔镜才能再见他们一面。

西里斯捏了捏他的肩膀,“我不知道,哈利。我也不清楚那是不是伏地魔,这点只能等着他们给我们答案了,但不管那是谁,邓不利多都能确保他再也害不了任何人。”

他们到了校医院,庞弗雷夫人大惊小怪地要把罗恩伤处的头发剃掉,在后者坚决的抗议下才作罢,往上边滴了几滴药水,肿块立刻就消失了。她坚持给每个孩子都做了身体检查,当着校医的面,他们谁也不好就刚才的事多说什么。庞弗雷夫人坚持认为他们都受了惊吓,要求他们吃掉一大堆巧克力,西里斯对此表示赞同,哈利只得坐立不安地待在病房里,魔法石好像正灼灼地烫他的大腿,罗恩和赫敏也不停地瞟他的口袋。

西里斯头顶上方爆开一个金色小火球时,孩子们都吓了一跳,庞弗雷夫人则若无其事地用小锤子敲开又一块巧克力,好像这事儿稀松平常。他们几个眼巴巴地看着一片金红色的羽毛落进西里斯掌心里,消失不见了,西里斯点点头,神情轻松了些。

“成功了。”他回头道,“奇洛和他体内的东西,一个没少。”

他们欢呼起来,哈利一屁股坐到病床上,自己抓起一块巧克力,感觉它比刚才好吃了十倍。

“那真是伏地魔吗?”他问,西里斯耸耸肩。

“有待研究,管它呢。”他教父注视着他,语气温和,“你们可以先为自己自豪,今晚你们做了件非常了不起的事。哈利,我敢说詹姆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这就是——哈利需要的全部了,至少今晚,他准备要去和伏地魔战斗,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这就是他需要从詹姆·波特最好的朋友那得到的一切。

“啊呀!!!!!!”赫敏突然尖叫,吓得他和西里斯都跳了起来,罗恩噎了一口。

“怎么了?”哈利问。

“纳威!”她惊恐地说,他和罗恩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完全把这码事忘了。西里斯一脸茫然,“我们出来的时候他拦在肖像洞口,我只能对他用了一个全身束缚咒,他现在可能还……”

“哦靠。”西里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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