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双手十指交叉在一起，安静地坐在细腿的桌子后，桌上泡的恰到好处的红茶散发出浅浅的清香。

他当初在开学宴上一眼就能认出杰拉尔德其实也并不仅仅只是因为他的长相。

比起他，杰拉尔德更像格林德沃，邓布利多大可以认为格林德沃有了个新欢什么的。如果格林德沃没有耍心思在杰拉尔德身上设了个魔咒的话。

这魔咒当然仅对邓布利多本人有效，当邓布利多看见杰拉尔德正脸的那一瞬间，格林德沃设下的魔咒立刻被触发，在他耳边用格林德沃的声音大声说出一大串英语夹杂着德语的句子。

万幸，邓布利多不合时宜的想，我学过德语，而盖勒特的语法还是一如既往的坏。

所以邓布利多当时觉得自己头晕目眩也不仅仅是震惊所致——要知道，一个老年人突然发现一声暴雷在耳边炸响，会出像这种情况是非常正常的。

福克斯忽然停下了叨啃一块墨鱼骨的动作，直起身，轻柔的鸣叫了一声。

几秒之后，杰拉尔德轻轻叩响了办公室的门环。

“请进。”邓布利多扬声说。

杰拉尔德推门进来，尽力把呼吸放的舒缓正常一点——他差一点就要放邓布利多鸽子了。10分钟前，杰拉尔德还在拉文克劳塔楼的台阶上欣赏走廊里的画像，然后他突然看到了一位霍格沃茨校长的画像。

梅林！！！邓布利多！！！

杰拉尔德先是好奇地多看了两眼办公桌上那些“嗡嗡”不断的魔法银器——没错就算他快累死了也得花精力看一眼！

“邓布利多先生，”杰拉尔德走向办公桌，“我收到了您的纸条。”

“福克斯是个很出色的信使。”邓布利多冲凤凰点了点头。“坐下吧，杰拉尔德。”

杰拉尔德依言坐下，注意到邓布利多背后墙上的那些画像正在悄悄看他。

“那是霍格沃茨历代校长的画像。”邓布利多知道杰拉尔德在看那些画像，微笑问道，“霍格沃茨让你感觉怎么样？”

杰拉尔德想了想，“这是霍格沃茨的现任校长在向我发问吗？”、

“啊，是校长办公室的原因，对吧？”邓布利多脸上始终带着愉快的笑容，“我真的考虑过要找一间废弃的空教室之类的地方，但在我考察城堡中的空教室时，始终会发现一些类似学生们的秘密社团的基地，我实在不好意思去打扰他们的活动，若是不慎相遇了，那岂不是太尴尬了吗？不，我不是以校长的身份向你发问，”茶壶自动飘起来给他们倒茶，“只是以一个普通的老头子的身份试图关心你。”

“霍格沃茨挺好，”杰拉尔德往茶里加了几块方糖，用银茶匙搅拌了几下，“功课不难，还有那么多，”杰拉尔德张开双手，努力地想比划的大一点，“那么多古老魔法的遗存，我很喜欢这。”

“你很喜欢魔法？”

“对。”

“为什么？”

“因为魔法，”杰拉尔德看着红茶，想了想说，“很神奇啊。”

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里闪烁着诙谐的光。

“那魔法史呢？”他问。

“我恨魔法史。”杰拉尔德立刻说，随即心虚地瞟了邓布利多一眼，默默住了嘴。

“怎么会？”邓布利多说，“宾斯教授可是对你和格兰杰小姐的作业非常满意啊。”

“那都是我抄的格兰杰的，”杰拉尔德嘟嘟囔囔地说，“她说她要谢谢我在巨怪手里救了她，我就问她能不能借她的魔法史作业看看——先生，你叫我过来，不会就是专程问我魔法史作业的事吧？”

“当然不是，”邓布利多和蔼地说，“事实上，在我上学那会，魔法史和占卜是我最讨厌的两门课，当年的论文也都是编着做的。”

杰拉尔德从杯子上瞅他一眼。眼里飘过“不信任”几个大字。

邓布利多笑了，也开始动手给自己添方糖——当然，加的可比杰拉尔德多多了。

“占卜是无论多么努力都没法学的东西，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明白——它要求的只有天赋。”

杰拉尔德抱着茶杯，拿不准“格林德沃”这个词该不该出现在这间办公室里，便只胡乱点了点头，低头专心地看着自己在红茶里的倒影。

“盖勒特的预言天赋和他的魔法天赋一般高，”邓布利多接着说，温和地望着杰拉尔德头顶的发旋，“我发现你好像特别避免在我面前提起盖勒特的名字，你不必这样，杰拉尔德。”

杰拉尔德小心地看了他一眼。

邓布利多说：“开学两三个月了，你给盖勒特写过信了吧？”他笑了笑，“你得经常给盖勒特写写信，不然他要以为你被我虐待了。”

“写过一次。我问他分院帽是怎么回事，它有灵魂，有自己的思想，对吧？但它却不是幽灵。他回信告诉我说可以类比一下画像，”杰拉尔德撇了撇嘴，抱怨般地说，“好像我明白画像是怎么回事一样。”

“那你可就误会盖勒特了，”邓布利多又往杯子里加了几块糖，现在那杯茶已经完全是杯糖水了，“他已经尽最大努力让自己的描述简单易懂一些了。”

“真的吗？”

“是的。画像魔法，分院帽的魔法，都是非常精妙，非常高深的魔法，你要求自己现在就能掌握，有些太早了。不过，如果你在五年级左右将它掌握，我一点也不意外。”

“杰拉尔德，”邓布利多深深凝视着这双与格林德沃相似的眼睛，“盖勒特很爱你。”

“这我知道。”杰拉尔德高兴地晃动着双腿，“我也很爱他啊——而且，”杰拉尔德神秘兮兮地说，“爸爸还会用呼神护卫哦。可那些不懂装懂的书里还一本正经地胡扯，说什么像呼神护卫这种充满了爱的魔法是拒绝黑巫师的，哼——我可听说伏地魔的跟班贝拉特里克斯可是爱他爱的死去活来啊。”

“是吗？盖勒特还有守护神哪。”

“对啊，是一只凤凰，很漂亮，非常漂亮的的凤凰！”

话一出口杰拉尔德就明白自己闯祸了——格林德沃严令禁止他告诉邓布利多守护神的事。

完蛋。

“呃······先生。”杰拉尔德小心翼翼地说，“您能不能，呃，别告诉我爸爸我说漏嘴了的事，嗯······就是······”

“盖勒特不让你说，对吧？”邓布利多看着杰拉尔德慌乱而小心的脸，保证说：“我不会告诉盖勒特的，别担心。”

杰拉尔德长长地舒了口气。

“谢谢教授。”他说，仿佛还心有余悸般紧紧攥着杯子。

邓布利多看着他，“盖勒特对你很严厉啊。”

“还好······就是会给我施一个会让人倒霉的咒语······”

从邓布利多那出来时，杰拉尔德心里还有点发虚。格林德沃那个小魔法着实可恶，杰拉尔德从三岁起就致力于研究这个该死魔咒的破解咒，但是——毫不意外——

无解。

杰拉尔德相信邓布利多绝不会是个出尔反尔的家伙，但是······

等杰拉尔德慢吞吞地游荡回拉文克劳塔楼的时候，他的舍友们早就睡的鼾声如雷了，看来他确实在路上磨蹭着走了太长时间了。

杰拉尔德换上睡衣，心里还在胡乱祈祷格林德沃发现不了自己的“罪行”，一抬头，无意中看见对面那个男孩墙上贴的海报，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魁地奇赛季好像开始了。

似乎每个人都很爱魁地奇，这几天，无论杰拉尔德走到哪，总能听到有人在大声讨论魁地奇比赛，讨论的重点无外乎分为两个：押注哪支球队，以及，哈利·波特。

“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艾尔弗雷德正在往烤香肠上涂抹厚厚的一层番茄酱，“格兰芬多有波特做找球手，斯莱特林队长弗林特是个暴力的白痴，而且大概率有点巨怪的血统。哪队输了就作为我们拉文克劳的第一个对手——唉，我哪个都不想遇见。”

今天是第一场魁地奇比赛开始的日子，礼堂似乎比往日更嘈杂了。每个学生都在兴奋地和自己的朋友大声聊着比赛，杰拉尔德还在拉文克劳的长桌上看见了一些他从未见过的师兄师姐。

“他们的习惯是在厨房拿食物，然后带到公共休息室去吃，”伯妮塔说，“怪不？他们说礼堂的环境会扰乱他们的思路，而且他们往往愿意把吃饭的时间放在魔法书上。”

杰拉尔德皱着眉，努力地从几个男生的喊叫和女孩子们的尖叫中分辨出伯妮塔的声音，“我觉得他们说的没错。”他大声说。

“你们，”艾尔弗雷德带着一股子不正常的亢奋，“觉得谁会赢？”

他们已经随着学生的第一波队伍走进魁地奇球场的观众席，杰拉尔德挑中了一个顶层的座位，正奋力地拽着艾尔弗雷德，他一心想用望远镜看一看等在候场室里的球员。

“不知道！”伯妮塔大声说，“但你如果不肯屈尊抬腿的话，我们就只能在拉文克劳塔楼上看比赛了！”

艾尔弗雷德嘟囔几声，快跑几步一屁股把自己砸在椅子上，重新把望远镜紧紧地压在眼睛上。

伯妮塔：“······杰拉尔德，能跟你这么正常的家伙做朋友是我的荣幸。”

杰拉尔德：“······谢谢你。”

观众席在刚刚好像还空空的，等杰拉尔德坐下的时候，整个魁地奇球场已经被学生和教授塞满了。一张张海报在半空中闪烁出不同的颜色。

“看！他们来了！”艾尔弗雷德尖叫道。

其实完全用不上艾尔弗雷德提醒，在双方球员排着队进入球场时，观众们已经爆发出了一阵阵欢呼，有不少学生嘴里高喊着他们喜欢的球员名字。

“请大家骑上飞天扫帚！”

欢呼声更响了，杰拉尔德眯着眼，看见霍琦教授骑在她自己的扫帚上，用力吹响了银哨。

比赛开始了。

“鬼飞球立刻被格兰芬多的安吉丽娜·约翰逊抢到了——那姑娘是一个多么出色的追球手，而且长得也很迷人——”

“乔丹！”

“哦——抱歉，教授。”

说话的是麦格教授，她正监督着比赛的解说员：李·乔丹。

“哎哟！”

杰拉尔德叫了一声，一个高年级的赫奇帕奇男生跳起来想看的更清楚一些，落地的时候狠狠的踩了杰拉尔德一脚。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那个高年级男生满脸通红——可能是不好意思——可能是因为比赛激动的。

杰拉尔德抽出魔杖，钻到椅子底下去给鞋子一个“清理一新”，一边分心听着乔丹大声地喊着比赛的情况。

“安吉丽娜！她夺回了鬼飞球！一只游走球冲她撞过去了——躲过了！斯莱特林的守门员布莱奇冲过来了——天哪——格兰芬多得分！”

格兰芬多的欢呼和尖叫声瞬间在半空中炸响，杰拉尔德还听见几声斯莱特林学生的怒吼。

“现在是斯莱特林控球！”乔丹大喊，“追球手普塞躲过了两只游走球和韦斯莱兄弟——躲过了贝尔——他向球门冲去了——他——等等，那是飞贼吗？”

杰拉尔德眯起眼，看着空中名为哈利的小黑点猛地俯冲下去，速度越来越快——他也许快抓住飞贼了——“砰！”

“犯规！”格兰芬多的支持者猛地站起来，大声喊着，挥舞着他们的拳头。

“是的，当然！”霍奇教授怒气冲冲的冲弗林特吼道，就是他刚刚撞上了哈利。

“格兰芬多罚球！”乔丹愤怒地说，“因为刚刚那个明显卑劣无耻的作弊行为！”

“乔丹！”麦格教授提醒。

“好吧，好吧，刚才那是个令人反感而不耻的犯规行为——”

“乔丹！”

“好的······格兰芬多控球。”乔丹愤愤不平地说。

杰拉尔德皱着眉，紧紧盯着哈利，他的扫帚好像不大对劲。

人们的注意力都还集中在乔丹和游走球上，杰拉尔德看着哈利的扫帚上下窜，左右晃，似乎打定主意要把他甩下去——可问题是，这是一把光轮，而不是一截被施了飞行咒的破木头。

光轮不会自己这么干的，除非，有人使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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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