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家养小精灵

黑魔法防御课就在第二天下午，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一起上，莉莉安很怀疑斯内普与麦格把课表排成这样的居心何在。中午她照例去了大礼堂，但是没有吃除了水之外的任何东西。潘西已经彻底成为她的跟屁虫，随时贴着她坐，她去哪儿就跟到哪儿，不知道有多乖巧。

当午餐结束，两人经过院子的时候，外头忽然发生一阵躁动。

“是德拉科。”潘西小声指了指人群中那个特别显眼的金色脑袋。

德拉科说：“哈利·波特的签名照片比你家的房子还值钱，对吧，韦斯莱？”

莉莉安老远就听见斯莱特林们哄笑的声音，她立刻皱起眉：“我不知道现在斯莱特林居然喜欢开这种低级玩笑，在以前，欺负弱智并不是衡量一个斯莱特林才华的标准。”

她说的“以前”是伏地魔学生时代的斯莱特林。

在莉莉安面前，潘西一句话也不敢回，她咳嗽一声，然后穿过一大群斯莱特林，走到马尔福面前：“差不多得了。”

“潘西？”马尔福的兴致被打断，脸色不太好看。

“莉莉安在那边，她有事找你……”潘西吞吞吐吐地说。

有一些五年级的斯莱特林听见了这话，于是往潘西指的地方看过去。莉莉安站在廊柱边上，抱着下午黑魔法防御课的书，长袍有点旧，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马尔福，那些看见她的学生纷纷开始讨论她的身份。

“你女朋友，马尔福？”有人用手肘捅了德拉科一下。

“闭嘴。”德拉科恼怒地回答，脸色比平时还要苍白。

他大步离开，潘西紧随其后。

刚刚问话的人耸了耸肩，对同伴说：“好吧，看来不是。”

莉莉安把他带到旁边一条空荡荡的走廊里，用魔杖指着他问：“玩得开心吗？”

“放下。”马尔福的脸色白得跟纸一样，他那两个跟班被莉莉安用“统统石化”控制住，呆滞地立在一边。

“回答我。”

“还……还好。”马尔福紧张地说。

莉莉安放下了魔杖，不耐烦地说：“如果你父亲知道你的成绩之所以比麻瓜出身的女巫都差是因为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肯定会气得吐血。”

马尔福的脸瞬间涨红了：“不用你管！”

莉莉安的魔杖瞬间抬起来：“下次开口跟我说话前记得在句首加个‘请’字，否则我无法确保你的安全。”

“放下魔杖！”马尔福感觉脖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掐住，他嘶哑地叫起来，“请！！”

“别让我再看见这种蠢事，我都为斯莱特林感到羞耻。”莉莉安松开他，刻薄地用魔杖指了指他的两个跟班，“还有他们，简直随时在提醒我近亲繁殖的缺陷所在。记得换两个长得聪明点的跟班，马尔福。”

马尔福捂着喉咙拼命咳嗽。

莉莉安的魔杖又指了回来，顶住他的喉咙：“你必须养成以最快速度回答我问题的好习惯。”

“我知道了！”马尔福在她的下一个毒咒之前回答。

“很好，马尔福先生。”莉莉安满意地点头，“多比是你家的小精灵吗？”

马尔福露出奇怪的神色：“对，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你只需要回答问题，不需要提出问题。”

莉莉安说着就解除了那两个“统统石化”，然后对马尔福说：“鉴于你已经把该回答的问题都回答得差不多了，我觉得黑魔法防御课后的谈话可以取消。”

马尔福阴沉地看了她半天，潘西拍了拍他：“你该说‘谢谢’了。”

“谢谢。”马尔福言不由衷。

莉莉安点头：“去上课吧。”

连莉莉安也没想到下一节黑魔法防御课会发生这么灾难性的事情。

那个自恋狂吉德罗·洛哈特居然出了一张全部由他个人信息构成的试卷，莉莉安看了第一题“吉德罗洛哈特最喜欢什么颜色”就放弃了，她连那套浮夸的书都没有翻开过。

“莉莉安·贝克莱小姐，我注意到你交了白卷。”

最可怕的是吉德罗居然还注意到了她。

“是的，教授。”莉莉安有气无力地说道，她感觉教室另一头的赫敏正在看自己。赫敏在测试上拿了满分，真是见鬼，为什么当她有成为魔法部长的才能时却要把它浪费在自恋狂的测试上？

“为什么，亲爱的？”

莉莉安差点吐出来。

“抱歉，教授，莉莉安身体不适。”

一个瘦瘦小小的格兰芬多女生站起来，她坐在莉莉安的前排，没什么特征，莉莉安只记得她姓斯蒂尔。

“哦，是吗？”吉德罗教授挑起一边眉毛，看起来很惊讶

斯蒂尔磕磕绊绊地说：“请允许我带她去医务室，教授。”

“嘿，她抢了我的活儿。”潘西在莉莉安耳边小声抱怨。

吉德罗很轻易地相信了斯蒂尔的话，因为她一看就不像是会说谎的那种类型：“去吧，女孩儿们，如果你们想补回这节课的内容，可以随时来我办公室找我。”

莉莉安忽略了赫敏质疑的目光，与斯蒂尔一同离开教室。

莉莉安一边走一边用余光观察身边的斯蒂尔。其实斯蒂尔和她的身材差不多，不过斯蒂尔更加胆小畏缩，所以看起来要更瘦小，更好欺负。

“弱者为寻求庇护，野心家想沾些威风，还有生性残忍者，被一个能教他们更高形式残忍的领袖所吸引。”

莉莉安脑海中不知为何冒出这句话，从遣词造句来看，应该是邓布利多曾经说过的。它存在于被她抛弃的记忆中，但是现在又一次出现了，也许是命运让它出现的。

“你属于哪一种，斯蒂尔小姐？”莉莉安轻声问身边的二年级格兰芬多。

斯蒂尔迅速变得紧张起来，她似乎很后悔自己在课堂上的冲动之举——帮助莉莉安逃脱一节毫无意义的黑魔法防御课。

莉莉安转过一个弯，踏上通往地窖的阶梯：“既然你已经选择这么做了，那就不要再有犹豫。”

斯蒂尔站在阶梯下迟疑了一会儿，这时候台阶已经开始缓缓移动了，莉莉安正在逐渐远去。她一咬牙，也跳了上去，莉莉安扶住她的手臂帮助她站稳。

“寻求庇护，我想。”斯蒂尔咽了咽口水，移动的台阶上只有她们两人，这是个比空教室更方便进行私密谈话的地方，“我今天看见了，在院子里，你把马尔福叫走。他看起来很生气也很不情愿，但他不敢反抗你。那些五年级说你是他的小女朋友，可是我不觉得。”

“仅凭这点我就可以认为你比那群五年级要聪明。”莉莉安冷冷地评判。

“所以你……”

“庇护，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莉莉安点头，“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口令是什么？”

斯蒂尔用力在校袍上搓着手：“我们不能把它告诉其他人……”

莉莉安迅速反问：“那么你一开始为什么要跟我走上阶梯？”

“我……”斯蒂尔的校服都被她搓出褶皱了，“食蜜鸟。”

莉莉安冷漠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她说：“每一次口令变更你都得告诉我，以后马尔福不会在任何课上找你麻烦了。”

“谢、谢谢。”

“对了，你的全名是？”莉莉安突然发现自己只知道她姓氏。

“露露·斯蒂尔。”

很蠢的名字，莉莉安在心里想，表面上还是露出了一点笑容：“那么露露，你可以回去上课了。”

莉莉安走下阶梯，返回斯莱特林的地窖。

*

校长办公室。

“我想你已经找到了对付莉莉安的最佳方案。”邓布利多朝桌上挥了挥魔杖，斯内普面前立刻出现了一大扎冰镇南瓜汁和一叠蛋奶果馅饼，从斯内普的表情来看，他对这些非常厌恶。

“你是指？”斯内普假装没听懂。

“不管她有什么事情，都让她直接来找我。”邓布利多脸上没有多少笑意，“你不能这么敷衍她一辈子，因为下次她可能不会来找我，而是去找黑魔王。”

“我不能离她太近，邓布利多！”斯内普的声音震得南瓜汁都有点打颤，“鉴于之前她在食死徒中的地位，与她走得太近只会被她看出破绽。她跟黑魔王完全是两样，黑魔王也许会失去理智，但是她不会。”

“你必须接近她。”邓布利多把手按在桌上，“她是目前为止我们能接触到的最了解伏地魔，抱歉，最了解汤姆·里德尔的人，而且她自己也……某种意义上来说，和汤姆·里德尔一样危险。”

斯内普干巴巴地说：“你不能让我拿着一份教师的工资却同时做两份间谍的工作。”

“我知道你很辛苦。”邓布利多看着他，蓝眼睛里流露出疲惫，“所有人都一样，这是战争。”

斯内普与他对视了一会儿，最终败下阵了来，他叹了口气，拿起南瓜汁喝了一口，意识到这东西有多甜之后又皱起眉：“所以莉莉安·贝克莱到底是谁？我从未在食死徒之中听过她。”

“她毕业后就消失了，直到预言出现，里德尔杀死波特一家，我才发现她的行踪。”邓布利多脸上罕见地露出老态，他有点痛苦地将一缕记忆抽出来，扔进冥想盆，“抱歉，我只是依然不能接受那时候的情形。我最信任的学生，成为了里德尔的仆人，并且藏身暗处，隐蔽地为他做了这么多……残忍的事情。”

“她在所有人眼皮底下藏了这么多年？”

邓布利多盯着冥想盆思索：“也许只是因为里德尔不希望其他人知道她，她在做很危险的研究。”

“什么样的研究？”斯内普问。

“这就是我希望你探听的事情。”

斯内普扶着额头：“你试过摄神取念吗？”

“实际上，莉莉安的摄神取念就是我教的。”邓布利多露出略带怀念的微笑，然后说出了让斯内普觉得有点绝望的消息，“大脑封闭术也是。”

“她失忆后还知道怎么对抗摄神取念吗？”

邓布利多遗憾地说：“一个会游泳的人就算失忆了也不会被淹死，而且我怀疑，她之所以抛弃那些记忆就是为了完美隐藏自己的秘密。你知道的，人们总会不经意地透露出一些消息，但是如果把这些消息彻底忘记，那就不用担心被人套话了。”

“所以我需要先帮助她恢复记忆，然后再从她这里知道黑魔王交给她的隐秘研究？”

邓布利多又点点头：“恐怕是这样。”

“这又是另一份工作了。”斯内普起身，黑色袍子像旋风一样消失在校长办公室。

想了很久还是说一下莉莉安这个人设吧，因为后面可能有很多让人不适的黑化情节。

莉莉安的性格设定主要参考了浮士德，有矛盾的光明面与黑暗面。从光明面来讲，追逐真理，向往全知全能，有近乎理想化的高尚精神。从黑暗面来说，她很容易被伏地魔代表的邪恶方蛊惑，沉溺外物，不择手段，毫无人性。

但是就像《浮士德》中所说的，正义的人不管偏离常轨多远，最终都会回到正确的道路上。这也是文案“行于黑暗，面朝光明”的意义。

我觉得罗琳的成功之处就在于她塑造了无法用只言片语概括的复杂人性，这点也是我希望努力学习的。不能说HP中的人们是“好”或者“坏”，只能说有些人走错了路没有回头，有些人回头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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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家养小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