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阻止死亡

教室里人不多，所以莉莉安和赫敏的小友谊并没有引起太大关注。她们默契地对视一笑，然后分开坐到教室两头。

很快教室里坐满了人，斯内普教授像蝙蝠似的走进教室，步伐悄然无声。

他一言不发，直接走到讲台开始点名，一年级的新生们都被他可怕的脸色震慑，半点声儿都不敢出。教室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他细小低沉的点名声。

在点到哈利波特的时候，他很明显地停顿了一下，然后用那双冷漠空洞的眼睛盯着瘦弱的黑发男孩儿。莉莉安一直低着头走神，也没注意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样的对话，但是她听见坐在自己面前的马尔福忽然发出低低的嘲笑声。

斯内普眼神往这边一扫，笑声立马消失不见。

“你们到这里来为的是学习这门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他声音真的很低，如果教室里稍微吵一点，莉莉安相信不会有人听见他说话，但是他轻易就能让整个教室像死一般寂静。

他继续说道：“……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 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才行。”

莉莉安手里的羽毛笔掉了下来。

她感觉心脏很明显地停跳了一拍——在斯内普说出“阻止死亡”这个词的时候。

就连“莉莉安·贝克莱”这个名字都没能给她造成这么大的情绪波动，“阻止死亡”这个词仿佛根本不是一个词，而是一句强大的魔咒，一下就攥住了她的心跳，让她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抱歉！”莉莉安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了起来，还打断了斯内普教授的话。

斯内普用一种极为阴暗的眼神看着她，莉莉安觉得如果这双眼睛属于蛇，她随时会被咬死。

“我想你也许就是那种完全听不懂教授说话的笨蛋傻瓜，贝克莱小姐，如果没有记错，在最开始我就说过……永远不要在魔药课上打断我！”

“我有点不舒服。”莉莉安所有的注意力都飞走了，甚至没空被他吓住。

斯内普停顿了很久，他用颇具穿透力的视线扫了贝克莱一圈，然后才缓缓地说道：“我知道了，坐下。”

就这样？

莉莉安还以为他至少会同意自己去医疗翼。

“你很完整，贝克莱小姐。现在，坐下，继续听课！”

莉莉安只能坐下。

接下来斯内普和波特之间发生的小对话她都没有用心听，她的脑袋里不停回荡着斯内普阴森低沉的话音——“阻止死亡”。她忽然就对魔药有了超乎寻常的热情，而这分热情的来由，也正是那句“阻止死亡”。

莉莉安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也许那句话真的是个咒语。

“现在，你们可以开始了。”

莉莉安回过神来，刚刚斯内普把他们分成两个一组，让他们制作疥疮药水。她和一个叫潘西·帕金森的斯莱特林女孩儿分在一组，开始制作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没有坩埚。潘西十分尖刻地表示自己可以一个人完成，然后让莉莉安离远点。

等斯内普下来视察的时候，莉莉安看见潘西眼里闪过狡诈，然后她听见潘西举手说道：“教授，贝克莱把所有事情都推给我一个人做！”

斯内普的眼神又一次朝莉莉安扫过来，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这时候一声巨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莉莉安一边感谢这个响声，一边回头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一股绿烟从教室角落里冒出来。

莉莉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那块地方的学生四散逃开，然后斯内普几乎是咆哮着吼了句：“白痴！”

他离莉莉安很近，这声音震得她耳膜生疼。

“今晚七点！禁闭！”他扭头对莉莉安吐出两个词，然后飞快地冲过去处理那边的烂摊子了。

潘西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收拾好东西就离开了。

莉莉安发现自己是被迁怒了，因为这场事故彻底点燃了斯内普教授的怒火，他甚至没听自己解释。根据学长学姐们的经验，“被迁怒”这个待遇一般只适用于格兰芬多，可今天真的很不寻常。不管是哈利波特的出现，还是那个被纳威炸掉的坩埚，都足以促成一次毫不讲理的禁闭。

马尔福他们幸灾乐祸地嘲笑了几句，然后飞快地离开了教室。

赫敏趁乱跑到她身边，将她拉出了教室，噼里啪啦地说道：“纳威忘了加豪猪刺，现在全身都是疥疮，斯内普教授看起来快要气炸了。”

“确实如此。”莉莉安闷声说道。

斯内普是凑近莉莉安说的禁闭，其他人注意力都在纳威身上，几乎没多少人听见了这句话。

“你怎么了？”赫敏很关心地问道，“之前在课上是不舒服吗？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恶毒的人，在我以前的学校，最严厉的老师都不会置学生的身体健康于不顾！”

“现在已经没事了。”莉莉安宽慰似的笑了笑，可是赫敏已经看出了她笑得十分勉强。

“他还罚你什么了吗？”

“禁闭。”莉莉安有气无力地说道。

“哦天哪！”赫敏惊呼了一声，然后捂着嘴小声道，“你大概是本学期第一个被罚禁闭的斯莱特林，看来他真的很生气。”

“确实。”听了赫敏的话，莉莉安更提不起劲了，“禁闭是在他的办公室吗？”

“应该是吧。”赫敏谨慎地说道，“你现在要去医疗翼吗？我可以送你。”

“不……谢谢。”莉莉安忽然想起什么，“能借一下你的魔药课笔记吗，真对不起，我这堂课一直在走神。”

赫敏以为她身体熬不住，所以才没听课，立刻点头：“没问题。”

“谢谢，我会在禁闭前把它还给你的。”

赫敏把笔记翻出来给她，然后两人才分开前往不同学院的休息室。

莉莉安一回休息室就把魔药教材仔仔细细地翻了个遍，每一行字都没有错过，让她失望的是，这里面没提任何关于“阻止死亡”的事情。她不死心，又拿起魔法史、魔咒学、变形术……无一例外，这些书都只有简单的魔法理论和平平常常的使用范例，涉及生死的问题，根本不存在。

也许她要等高年级才会接触这些。

等莉莉安把所有书都通读一遍，她才发现自己不仅错过了晚餐，还差点错过晚上的禁闭。

当她急匆匆地跑到斯内普办公室时，差点被他的眼神戳成筛子。

“教、教授……”她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框。

“我不知道你还有哮喘。”斯内普阴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希望今晚的毒蛇牙粉末不会杀死你。”

毒蛇牙是用来制作疥疮药水的，他们在今天的魔药课上已经用过了，莉莉安真不希望下节课还做这个。

“教授，我、我没有哮喘。”

斯内普发现自己拐着弯骂她她根本反应不过来，于是像拍苍蝇似的挥了挥手：“你也没有聋！赶紧，去把那些毒蛇牙磨成粉！”

莉莉安好不容易把气喘匀，把毒蛇牙磨粉应该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药材处理之一，斯内普也不可能把更复杂的事情交给她做。她松了口气，开始老老实实地磨毒蛇牙。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这个禁闭真正的折磨不在于处理药材，而在于和她的院长呆在一起。

其实莉莉安很怀疑斯内普当老师的原因就是他享受折磨学生的乐趣。

过了整整两个小时，莉莉安把处理好的毒蛇牙放到一边，然后走到斯内普的办公桌面前，忐忑不安地说道：“教授，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我在忙，贝克莱小姐，如果有问题，你可以等明天课上提。”斯内普的回答完全没有出乎意料，他似乎被三年级和五年级的作业气得不轻。

“关于今天你在课上说的话……魔药可以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莉莉安发现斯内普停止批改作业，然后抬头看她，她顿了两三秒，用一种和他同样低柔的语调说道，“甚至阻止死亡，我想知道，是否真的有这样的……”

“贝克莱小姐，还是等你能做出疥疮药剂的时候再来思考这些问题吧，我怀疑它会占用你大脑本来就不多的容量，导致我的课堂发生另一次坩埚爆炸。”斯内普的眼睛黑得深不见底，里面常常藏有深邃的恶意，“还有，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魔药而不是黑魔法呢？”

他的语气十分严厉，莉莉安感觉自己脖子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讷讷地说道：“好吧，晚安，教授。”

她飞快地跑出办公室，心跳个不停。黑魔法，小至捉弄人的恶咒，大至夺去生命的阿瓦达索命，这些都在它的范畴内。显然，“阻止死亡”的黑魔法或者黑魔药并不在课本之上，它们要么藏在黑巫师的私人收藏里，要么就在学校禁.术区。而奥利凡德在给她魔杖时说过，她会擅长这个的，也许她应该去试试。

莉莉安心中有股扭曲的、火一般灼烧着的冲动。

阻止死亡，阻止死亡，阻止死亡……这真是比一切魔法都更甘美的诱惑。

当这种冲动平息之后，莉莉安又开始担心起来，她目前可没有任何能接触这部分知识的途径，也许她该去问问赫敏，赫敏看起来什么都知道。

她回到自己宿舍，捧起赫敏给她的笔记，猛然记起自己说过要在禁闭前把这个还回去。

“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问一下……”

莉莉安这么想着，一刻不停地去了图书馆，然后在那个熟悉的位置上发现了赫敏。

“你可终于来了，再过几分钟平斯夫人就要赶我走了。”赫敏抱怨起来，“我还等着回去写魔咒课作业呢。”

莉莉安连声道歉：“我忘了约定的时间，真是对不起。”

赫敏接过笔记，麻利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她们只能在图书馆见面，因为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相互敌视，莉莉安也没法想象自己走进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场景。

“对了，你知道怎么借阅**吗？”

“你为什么问这个？”赫敏警觉得不像这个年龄的孩子。

“只是觉得有趣。”莉莉安毫不在意地耸耸肩。

赫敏皱着眉责备道：“这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东西，教授们大多不会愿意让好奇心旺盛的学生走进**区，只有情非得已才会签署许可。”

虽然她看上去很不开心，但莉莉安已经从她的话里弄明白了如何借阅**——她需要教授签名的许可。斯内普和麦格首先被她排除在外，魔咒课教授看起来很好说话，而魔法史教授宾斯记性不好，她可以从这两个下手。

这时候平斯夫人走过来，大声让她们回自己宿舍。

两个女孩儿无奈地相视一笑，然后一同离开了图书馆。

我真的好喜欢赫敏啊！（捂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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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阻止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