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练习教室
接下来几次课，斯内普没有再对她进行摄神取念。他维持着谨小慎微的态度，跟她探讨关于“一忘皆空”的理论知识，这个魔咒甚至比摄神取念更不好实践。
周末的时候，莉莉安在公共休息室看书，直到斯内普冲进来告诉她：“你今晚有课，你不知道吗？”
“有课？周末？”莉莉安看见周围聚拢的眼神，她压低嗓子，“等我收拾一下笔记就过来。”
斯内普的目光扫过公共休息室，周围一片死寂，然后他匆匆离开了。
莉莉安收好东西之后以最快速度赶到魔药教授办公室，满脸不可思议地打开门质问：“为什么我周末还要上课？三年级那时候……”
“因为你三年级的记忆管理课教授怠于职守。”斯内普懒洋洋地回答。
“你的时间安排表上也没写……”
斯内普又打断她：“上面写了我对这门课有着相当宽裕的自由裁量权。”
他顿了顿：“你的作业？”
“幸好我昨晚做了……”莉莉安小声抱怨，她翻了翻，把论文递给他。
斯内普接过她的论文看了一会儿：“你有想过发表学术论文或者什么的吗？”
他清楚地记得莉莉安第一次发表学术论文就是在五年级，不过那时候她的指导老师是邓布利多，大部分期刊杂志都会乐意刊登有邓布利多参与的论文。
“暂时没有。”
她怎么可能同时搞得定一个学术研究，一个秘密黑魔法结社，一个黑魔王，还有一个让她性命堪忧的誓约魔法？
斯内普唾弃了一下自己愚蠢的问题。
但是又觉得让她这样辉煌的才能被其他事情牵制无疑是很可惜的。
“明天我会把论文改好给你。”他示意莉莉安坐下，“我们开始上课。”
他打开橱柜，从里面拿出一个冥想盆。
“这是邓布利多教授的吗？”莉莉安觉得眼熟。
“是的，因为遗忘咒不便于练习，所以我们得使用冥想盆。”斯内普敲了敲魔杖，空气里出现黑色的板书。
“不同人使用一忘皆空存在很大的差异。蹩脚的咒语也许会让人永远失去所有记忆，也许会让人在三分钟后又想起被删除的内容。从理论上来说，遗忘咒的痕迹是可以被检测出来的，而且被删除的记忆也可以逐渐恢复。很多巫师都知道一忘皆空的咒语和手势，但是能够进行精准的记忆操控的人却屈指可数。”
“比如你。”斯内普的魔杖指向莉莉安，她立即坐直了身子，“你删除自己的记忆，圣芒戈的所有治疗师都没能把它找回，不得不说这是个壮举。”
斯内普说“壮举”的时候有种难以形容的讽刺意味。讲真的，他说任何赞美的话都显得很有讽刺意味。
“我自己也没能把它找回。”莉莉安努力忽略。
“对于这一点，我们可以慢慢尝试。”斯内普继续说，“上节课的作业中你已经论述了遗忘咒之所以困难主要在于其对记忆的切割分离，而这正是我们要在这节课掌握的——”
空气中的板书消散了，莉莉安正好写完最后一个字。
很快一个新的标题出现。
“记忆分类管理。”
“是的，记忆分类管理。”斯内普说这个的时候声音怀有极大的乐趣，以及与之对等的恶意，“今天你需要将特定的某些记忆精准切割，然后放进冥想盆里，我会检查你做得对不对。”
“你能让我在课后删除你的记忆吗？”
“不能。”
莉莉安思考了很长时间，不确定到底要不要答应他。和摄神取念不同，放入冥想盆的记忆几乎没法修饰，这让她很难保护**。
“你相信我吗，贝克莱小姐？”斯内普引诱道。
“不相信。”不假思索。
僵局。
“再犹豫下去就要凌晨了。”斯内普冷笑道，“不过没关系，反正明天也是周末，你有一整晚可以耗，耗完我就可以把这差事儿丢给邓布利多了。”
莉莉安以微不可及的幅度点了点头，她骄矜的样子让斯内普觉得这更像某种慈悲的“恩准”。
“我能说个题外话吗？”莉莉安突然说。
斯内普对她刚才顺从的态度略感惊喜，所以不介意这点小小的打断：“请说。”
“我想问您要一间魔药教室的使用许可。”莉莉安知道这么说他一定会拒绝，于是立刻解释，“我们仅在下课后占用它，而且使用结束后它将被打扫干净。如果您感觉不满，也可以随时收回。”
“成交。”他把冥想盆往莉莉安这边推动了一点，“请提取不少于十个关于魁地奇比赛的记忆。”
*
下一个单数周组织结社活动的时候，莉莉安把这件事告诉了露露。
“它就在我们平时上课的那间教室对面，下次课后我会带你去看的。”
在上星期莉莉安让露露等答复的时候，其实她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这周的好消息来得太突然，她几乎不敢消化。
“你真的从斯内普这里借到了？”露露兴奋地说，“太好了，科林和纳威一定会很高兴。”
莉莉安知道纳威·隆巴顿，他确实需要补补魔药课。不过科林……她对这个比自己小一届的格兰芬多男生没什么印象，只记得他好像在两年前被蛇怪石化过。
“借到什么了？私人魔药珍藏？”德拉科有点无聊地凑过来。
露露脸上的兴奋迅速冷却，她还是很怕德拉科。
“一间用于课后练习的魔药教室。”露露小声说。
旁边另一个赫奇帕奇的女生倒吸了一口冷气：“真的？他从来没批准过魔药教室使用许可！”
另一个拉文克劳的说：“上次安吉丽娜想为我们学院弄一间魔药练习教室，但是申请还没递交上去就被拒绝了，之后她每年都尝试申请，不过我怀疑到毕业都批准不了。”
“好了，安静！你们不能等莉莉安把话说完吗？”潘西昂头挺胸地走过来。
莉莉安朝她笑了笑，然后又对那群凑过来的学生说：“总之我们有了一间可以长期使用的魔药教室，待会儿我会跟几位级长商量它的开放时间。另外，我需要几个打扫卫生和看管器具的值日生。”
“莉莉安……”露露犹豫地看着她。
“什么事？”
“可以让其他的……我是指，结社之外的人使用吗？”
莉莉安觉得她指的是纳威和科林，她想了想：“可以，不过需要结社内部的人陪同，如果他们破坏器具，可能需要加倍赔偿。”
“谢谢你，莉莉安。”露露拼命弯腰鞠躬表示感激。
德拉科对这个有点兴致缺缺，他比较期待其他的东西：“嘿，莉莉安，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教我们那些……嗯？”
“那些？”
德拉科躲避着她的眼神：“唔……你知道的……黑魔法这一类的。”
莉莉安皱起眉。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四周，发现大部分结社成员都往这边看了过来，显然十分关心这件事情。大部分人加入结社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学习强有力的黑魔法，但是目前为止莉莉安不但不涉及纯粹的黑魔法，还很少指点他们决斗。
她抬起手，噪音消失，她用能够安抚情绪温和嗓音说：“如果你们需要的话，以后每个周末可以到这儿来，我很乐意介绍一些理论知识。但是实践上……得等我申请到另一间练习教室。”
德拉科几乎要欢呼起来：“太酷了！”
潘西责备地看着他：“德拉科，你不能老是让莉莉安做这儿做那儿。我们现在是级长了，以前凯莉在五年级的时候就能独立组织聚会、申请教室、联络各个学院的成员……”
“太棒了！”
“我早就知道来这里没错！”
“贝克莱我爱你！”
另一阵狂欢声把潘西的声音掩盖下去。
她愤怒地尖叫：“谁说的‘贝克莱我爱你’？你们这些轻浮的种猪！给我在三秒内滚出这间教室！”
*
因为魔药练习室是对四个学院开放，而不限于结社内部，所以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霍格沃茨。
几天后莉莉安在图书馆遇见赫敏的时候，她急匆匆地把莉莉安拉住了。
“你有一个秘密组织不是吗？”
莉莉安不耐烦地说：“圣人格兰杰，你又想教训我什么？课后学习互助小组也让你觉得无法接受吗？别忘了隆巴顿还在我这儿补魔药课呢。”
“我没想教训你！”赫敏压着声音，把她半拉半拽到一个魔法史书架的背后，她鬼鬼祟祟地往四周张望了一下，确认没人注意到她们俩才问，“你是怎么组织的？”
“什么？”
“不许装聋，莉莉安！你肯定用了什么办法阻止秘密结社内的人暴.露信息！”赫敏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她马上紧张地压低嗓子，“我正准备来图书馆找这类魔咒呢，不过既然遇上你了……”
“你要这种魔咒做什么？”莉莉安施在那个烛台上的可是纯粹的黑魔法，她想不通赫敏怎么会用得到这个，除非……
“和你差不多，哈利他们……哎，我不能说，下次你自己问他吧，他一定会告诉你的。”赫敏盯着莉莉安背后书架上的某块斑点，一本正经地说，“算了，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也可以自己找去**区。”
“等等！”莉莉安叫住她，“你想要哪种程度的咒语？泄密之后会死，还是会长出满脸水痘？”
“当然不能让泄密的人死。”赫敏瞪着她，然后低头思索了一下，“长出满脸水痘听起来不错，可以把水痘排列成‘告密者’字样吗？”
“以你的天赋当然可以。”莉莉安有点惊讶，“我只是没想到你会用上‘公开羞辱’这么斯莱特林的手段……”
赫敏狡黠地笑了笑：“别乱说，只是长水痘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