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邓布利多感了点兴趣,他点点头,确实如此。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除了把任教作为借口,要告诉我?”
邓布利多沉吟,他的态度突然变得很严肃:“伏地魔回来了。”他在毫不避讳地直接观察伊戈利斯的表情,他需要知道伊戈利斯的态度,这非常重要。
关于这件事,伊戈利斯已经知道了。尤其是三强争霸赛的最后环节,救世主哈利·波特死里逃生后,巫师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天真的“神秘人死绝”论者,一种是“黑魔头卷土归来”的危机论者,显然邓布利多派和食死徒们难得来到同一阵营。
她对伏地魔的谢敬不敏点了点头,一脸牙疼的表情,显然敢于和冰块较量的牙齿还在打颤。
她在上次伏地魔大肆宣扬他的各种纯血论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应该和一个极端主义的老疯子没有共同语言。尤其是这个老疯子穿衣毫无时尚而言,一身黑,到处跑,熟悉的知道是袍子,不熟悉的还以为是破抹布呢。
“不过还有个消息我想你已经知道了,你弟弟巴蒂死了。”邓布利多继续放着消息,敏锐地看见伊戈利斯的手紧紧地扣着玻璃杯,哪怕杯壁上挂满散发着寒气的水珠。
下一秒,她松开了手。
“我知道个大概。”她用舌头舔了舔牙齿,感觉好多了。
伊戈利斯耸了耸肩,有些疲惫地陷在卡座里,叹口气:“幸福美满的克劳奇一家,母亲病死阿兹卡班,父亲死在儿子手下,儿子嘛……据你所说,死了。”
“伊戈利斯,你比我想的要知道的多,这很好。”光是克劳奇夫人病死阿兹卡班一句话,就能展现出伊戈利斯对这事了解很深,毕竟这是关键也是起因。
小巴蒂被抓后打包送进了阿兹卡班,探监时,久病的克劳奇夫人和小巴蒂喝下复方汤剂互换了身份,但这件事做得极为隐蔽,因为老巴蒂把小巴蒂带回家后就严密的控制起来了。直到去年的这个时候,小巴蒂挣脱出来,伪装成穆迪进霍格沃茨,为老主子的大业添砖加瓦。
“我有我自己的方式。”她蠕动着嘴唇吐出这句话,“但知道得也不是全部。比如,小巴蒂扮演假穆迪在你身边那么久,你怎么都没有认出来?”
邓布利多迟疑:“我还记得学生时代的小巴蒂,是个头脑聪明的学生,成绩和你一样优秀,很受霍拉斯赏识,还被推荐做了级长。正直如老巴蒂,他的孩子竟然是食死徒。当时很多人都没有想到。”
“小巴蒂压抑久了吧。”伊戈利斯毫不在意地骚骚鼻子,啧,老鼻涕虫的赏识。当初她也是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掌中宝:聪明、名门。有什么用呢?斯拉格霍恩一定很后悔在她身上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哈哈!
他侧着头回忆着那个稻草色头发面色苍白的男孩,“我非常信任阿拉斯托,小巴蒂利用了这份信任,再加上囚禁阿拉斯托后获得的各种信息。不得不说,他很优秀,优秀得骗过了我。”
“不过好歹最后识破了,不是吗?”伊戈利斯说。
蓄着一大把长胡须的邓布利多不紧不慢地品着酒,香甜的酒醇厚味浓。“哈利抓住门钥匙传送回来后,帮助伏地魔重塑肉身最重要一环的小巴蒂就把他带走了。”
“他太着急太得意了,太想要知道其他不忠诚的人是如何受到惩罚的了。我了解阿拉斯托,因为真的阿拉斯托不会在这个时候带走哈利,于是我开始怀疑了。”
“你早就应该怀疑了。”伊戈利斯说,“第三场比赛开始之前的一段时间,你还记得吗?神志不清的老巴蒂来学校要找你的时候,小巴蒂比你们到得早,他击昏了那个参赛选手。他当时很得意无意识地朝老巴蒂吐了舌,老巴蒂认出来了。”
闭上眼睛,伊戈利斯湖蓝色的眼珠在眼皮底下飞速转动,说,“老巴蒂想要反抗,还是被儿子杀死了。就是这么简单的动作,教授。”
“但是小巴蒂还是死了。”邓布利多突然岔开话题,问她:“你想要来点冰淇淋球吗?麻瓜的吃法,我吃过几次,抹茶冰淇淋球淋蜂蜜加坚果碎。你要来点吗?”
“不了谢谢。”伊戈利斯刚刚有点回暖的牙齿感觉又有了几丝寒意,她婉拒了邓布利多的好意。喝酒吃冰淇淋,这就是老年人的童趣生活吗?伊戈利斯五体投地甘拜下风。邓布利多挥挥魔杖,冰淇淋球淋暗红的覆盆子果酱,显得和整个酒馆的氛围格格不入。
邓布利多用银勺挖着冰淇淋,吃得有点慢,若是要求一个一百一十几岁的老头吃得和年轻人一样风卷残云,确实离谱。对于邓布利多来说,他更好奇伊戈利斯是怎么知道当时的情况的,甚至比当事人更清楚,据他所知她当时应该并不在现场。
在伊戈利斯佩服的目光下,他简直要老脸一红了。邓布利多用手指弹了弹杯子,杯里的酒换成了柠檬水,他觉得养生一点未尝不可。
伊戈利斯摩挲着椅子上沾满污渍的扶手头,眼神涣散,手指漫无目的地敲打着。邓布利多吃得冰激凌球全融化了,她还是没有说话,她还在天马行空地想。
墙上气灯管快坏了,呼哧呼哧地闪着。喧闹的酒馆里,她突然断断续续地笑了起来。
她现在想明白了。
伊戈利斯倒在椅子后背上笑得不能自已,笑声淹没在酒馆的嘈杂里,但是附近没有人转过头来看,因为施了防窃听咒。
她的侧脸照着红色的灯光,泛着冷冷的蓝色。她用手抹去眼角笑出的泪水,笑着笑着就把脸埋在手掌里,笑着笑着手掌缝中就流出了泪水。
“哦,对对对,老巴蒂还有个混账女儿和下三滥的麻瓜搅在一起。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邓布利多,这真的是太好笑了。我真的停不下来。”
“模范家庭啊!模范家庭!哈哈哈哈教授,这是一出人间喜剧啊!”
小桌上的冰淇淋碗早就消失了,现在只余下一杯漂着柠檬片的水,一杯冰酒。
邓布利多没有看她,玩弄着手指,歪着头假装好奇地打量着闪烁不定的气灯,任凭柠檬片像土星一样在杯子里幽幽旋转。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也没有做什么劝阻伊戈利斯平静下来。
蓝色的气灯管又闪了几下后,彻底不亮了,她和邓布利多的脸上映着冷冰冰的暗红。伊戈利斯给自己灌了冰酒,泪痕未干。
她又以轻松的口吻提起:“小巴蒂是怎么死的?”
邓布利多微皱眉头似乎昭示着什么:“康奈利带着他的摄魂怪保镖进了那间办公室,摄魂怪一见小巴蒂就扑了上去。米勒娃负责看守小巴蒂,但是摄魂怪却进来了,她对此表达了强烈的不满。这样一来,小巴蒂就不能提供证据了,也就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杀死那些人了。”
“康奈利·福吉刚上台的时候姿态放得低,和平年代做久了魔法部部长,享受多了权势金钱的巴结,难免就心野了自大了。不承认伏地魔卷土归来,继续过他的安稳日子。这家伙,他想甩开你单干,教授。”伊戈利斯上挑的眉毛,暗红的灯光照得她野性十足,轻声说道,“不听话的狗留着没用。”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
“非常非常遗憾,我们失去了一个非常的好的机会。小巴蒂·克劳奇可是为数不多的送上门来的人,如果交给我的话,我一定能从他的嘴巴里撬出不少东西,比吐真剂能给的更多。因为,我了解他。”
邓布利多看着伊戈利斯。苍老的手上皱起纹路,他并非此意。那件事过去那么久,伊戈利斯有时候似乎会情绪不稳定。
伊戈利斯这次明确地把自己划分进邓布利多的阵营,这是她第一次用了“我们”这个词。她仰头喝下最后一口酒,晃了晃杯子,余下的冰块叮当作响,依旧冒着白色的寒意。伊戈利斯最终还是明白了邓布利多的意图。
“那么,我能为你做什么呢?”
-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