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快到了，霍格沃兹真正在统计今年留校的学生，原本离开布莱克家后的西里斯要填写留校申请表，但被詹姆斯一把拦住邀请去了波特家过圣诞。

车站前，他们在等待着波特夫妇，不同于詹姆斯的大包小包，西里斯只背着一个轻飘飘的布袋包——里面除了魔杖、几件换洗衣物和一张被施了水火不侵咒的劫掠者合影，不过他的行李看起来还是有些繁多，他的推车上堆满了詹姆斯的箱包。

“你们冻坏了吧？！”波特的爸爸有着和詹姆一样卷卷的黑发，只是夹杂着银丝，眼神睿智而温暖，他接过西里斯手中的行李。

波特的妈妈则张开双臂，给了西里斯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没有问一句关于格里莫广场的事，仿佛他只是从霍格沃茨回来度假的儿子之一。

“走吧，我们回家！”

这句话让西里斯紧绷的肩膀微微松懈下来，一种陌生的暖流猝不及防地涌上心头，他笨拙地、几乎是僵硬地回抱了一下，喉咙有些发紧。

波特家的老宅坐落在英格兰南部一个山脚下的村庄，这里的一切都与格里莫广场的阴森压抑截然相反，厚厚的积雪落在松树林上，随着马车掠过的响动落下。

马车停在了一栋灯火通明的老宅前，上面挂着一个“波特”的牌子。温暖的橙黄色灯光从窗户透出，里面传出细小的瓷器碰撞的清脆声响。

詹姆斯率先跳下车，积雪几乎没到他的脚踝。他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立刻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愣着干嘛，大脚板？”詹姆斯的声音带着笑意，伸手去拉他，“到家了！”

“家”这个词让西里斯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他望向站在雪地的詹姆斯，不再多想，随即敏捷地跃下马车，双脚落在厚实松软的雪地上，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那声音，像是他踏入新世界的第一个脚印。

詹姆斯的卧室在顶楼，宽敞而略显凌乱，魁地奇海报、扫帚护理工具、羊皮纸卷轴散落各处。两张单人床并排放在倾斜的天花板下。

“喏，你的地盘。”詹姆斯指了指靠窗的那张床，打了个哈欠，把眼镜随手扔在床头柜上，上面正摆着掠夺者的合照。

西里斯走到窗边的床前，没有立刻坐下，而是伸出手指，轻轻拂过柔软的毯子表面。然后，他才把自己整个摔进床垫里。

他深深吸了口气，空气里是壁炉余烬的暖意、陈旧木头的味道，还有……詹姆斯身上传来的、和自己头发上一样的淡淡松木柑橘香。

窗外，雪还在无声地下着，世界一片纯白静谧。屋内只有炉火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和楼下隐约传来的波特夫妇收拾餐具的细微声响。

“感觉怎么样？”詹姆斯侧过身，面朝西里斯的方向，在黑暗中轻声问，“彻底自由了？”

西里斯也侧过身，黑暗中，他能模糊地看到詹姆斯脸的轮廓，乱糟糟的头发堆在枕头上。“比想象中还好，”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卸下千斤重担后的松弛，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喟叹，“好太多了。”

“那太好了，”詹姆斯轻笑，语气理所当然，“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这句话像一小簇温暖的火焰，在西里斯胸腔里轻轻炸开。他看着黑暗中詹姆模糊的轮廓，一种汹涌而隐秘的情感在心底无声地翻腾。

“谢了，尖头叉子。”西里斯的声音有些低哑，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东西。

“谢什么？”詹姆斯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含糊不清，“赶紧睡吧，明天还得……”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呼吸逐渐变得平稳悠长。

西里斯听着詹姆斯近在咫尺的呼吸声，嘴角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其放松的弧度，也随之沉入了梦乡，那是逃离布莱克家后第一个真正安宁的梦乡。

窗外的风雪仿佛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这里只有温暖、安全、和一种近乎圆满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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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