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Chapter.51 小镇墓地

那是一块结了冰、青苔斑驳的花岗岩墓碑,上面刻着:坎德拉·邓布利多。在她的生卒日期之下,还有一行字——及女儿阿利安娜,以及一句格言:

珍宝在何处,心也在何处

看来,丽塔·斯基特和罗恩的穆丽尔姨妈也并不是全都在胡说八道,邓布利多确实在这里住过,而且他的母亲和妹妹也安葬在了这里。

真切地看到了她们的墓碑,哈利忍不住有些心潮起伏,他以为他和邓布利多是有些关联的,他一直特别照顾他,可是他从来没有提过,他本该告诉他,他们都曾经住在戈德里克山谷。一瞬间哈利的心里涌起了一种怨恨的情绪,邓布利多本应带他一同来这里,他们的亲人躺在同一块墓地上……可是这么多年了,他不仅从没带他来过,甚至从没有提起过,哪怕一句。

“我们接着找吧,”哈利用冷冰冰地声音说道,“我们来这儿并不是为了找邓布利多的家人的。”

本来打算提问的赫敏立刻闭上了嘴巴,罗恩和德拉科也没有吭气,四个人沉默地在墓地里继续找了起来。这里有不少和霍格沃茨的人相同的姓氏,他们也许是有亲缘关系的族人,也许只是巧合。有的家族几代人都列在了同一块墓碑上,也有一些后代可能搬离了戈德里克山谷。德拉科也看到一些他所知的已经死绝了的巫师家族,也有一些从年代上看很可能也是死绝了的姓氏,斯内普曾经说过的话萦绕在他耳边,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哈……丹尼尔!这儿……在这边!”赫敏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听语调,这次恐怕是找到了哈利的父母。

詹姆和莉莉的墓碑和邓布利多母女的位置实际上只隔了两排,是墓地里少数几个放了花的墓碑之一,在一束新鲜的百合花靠在白色的大理石上,上面刻着的字还很清晰:

詹姆·波特莉莉·波特

生于1960年3月27日1960年1月30日

卒于1981年10月31日1981年10月31日

下面还有一句格言:最后一个要消灭的敌人是死亡。

哈利的目光一个字一个字地读过墓碑上的每一个字,直到:最后一个要消灭的敌人是死亡……

一个可怕的念头穿过哈利的脑子,“‘最后一个要消灭的敌人是死亡’!这不是伏地魔的想法吗?!这是谁写上去的?”

哈利太过激动叫出了那个名字,吓了德拉科一跳,但他警觉地四下看去。

“我认为这句话不是那个意思,哈利。”赫敏温和地说道,“和伏……”

“别说那个名字!”罗恩看德拉科的样子越发神经紧绷,立刻制止了赫敏。

“好吧,抱歉,刚刚忘了,”赫敏也紧张地四下看了看,见并没有什么异状,才放下心来继续对哈利说道:“我想这句话的意思和神秘人那种打败死亡并不一样,它指的是生命超越死亡……你知道,就是虽死犹生。”

哈利对自己的激动有些抱歉,但赫敏的说辞他也不大能接受。虽死犹生……可是他们都失去了生命,再也不在了,再了不起的说辞也不能掩盖他们如今躺在冷冰冰的墓碑和冰雪下面,尸骸都已腐烂,就连他们的儿子来到这里也不知道。

哈利感觉到自己的眼睛里有东西涌出来,他用力地把它们擦去,似乎只有赫敏注意到他的情绪,她难过得想要抱抱他,但他拒绝了她只是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德拉科还在紧张地戒备着,他把魔杖都攒在了手里,像是食死徒随时会从四面八方冲出来似地。

哈利努力不去想土地下莉莉和詹姆遗体的模样,也不去想如果他们当年没死,他们一家现在会是什么光景。但是他却没法不去想如果不是他们的牺牲,他此刻也不可能站在这里,他会像墓地里其他人一样,长眠在白雪之下。

“我之前学过一个变祭奠花环的咒语,”罗恩适时地说道,不过他尝试了一下,不仅没能变出花环来,还差点把原本墓碑下的百合花给烧了起来,“抱歉,我上次明明做得很顺利……”

“还是我来吧。”赫敏拿着魔杖酝酿了一下,罗恩说的咒语她也看过,不过这是第一次用。

当然不愧是赫敏,墓碑前出现了一个开满了鲜花的美丽花环,她蹲下把百合花也整理了一下。

“不知道是谁送的百合。”

“也许是镇上的人吧,”罗恩说,“广场上那雕像你们也看到了吧,他们中一定常有人来这里献花。”

“嗯。”哈利声音又有点哑了,“很高兴有人还能记得他们。”

德拉科却是回头看了一眼那束花,百合吗?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瞬间从他脑子里滑过,他刚想抓住它,就忽然看见墓园栅栏外似乎有一个影子。

“谁?!”德拉科心头一惊,立刻把哈利拉到自己身后。

但那个影子似乎立刻就不见了,罗恩紧张地举着魔杖看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啊,你是不是看错了?”

“……也许吧。”

“别一惊一乍的,这么下去还没找到巴希达或者别的什么,我就要被你吓死了。”罗恩捂着胸口抱怨道。

哈利说:“谨慎一点也好。”

“不过也不要太紧张了,我们都已经变成了其他人的样子。”赫敏安慰道,“我们走吧?”

“嗯。”

“接下来要做什么?”

“也许我们应该先去看看巴希达,”赫敏说道,“可是我们要怎么知道她的房子在哪儿?”

“先离开这里吧。”哈利说道,事实上德拉科叫起来时候他一瞬间似乎也看到那个黑影了,他倒是觉得那应该不是食死徒,否则现在他们中的谁恐怕已经死了。但是毕竟这里是墓地,而且前几天他也看了《魔法史》上关于戈德里克山谷的描述——据说这里的墓地似乎时常闹鬼……

要是鬼魂都像格雷女士那样也就算了,可是万一蹦出许多个血人巴罗那样的,就算他不怕鬼也得被吓得不轻。

他们很快离开了墓地,踏上外面街道上滑溜溜的石板路的时候,四个人都松了口气。由于他们完全不知道巴希达的房子在哪,所以只能凭感觉在小镇里逛了起来。

不过没花多少时间,他们就在一排房子的尽头发现了一栋差不多已经化为了废墟的房子。哈利一眼就认出了这原本是他的家……

虽然房子的大部分构架都还立得稳稳的,但房顶右侧全都被炸毁了,或完好或残破的墙壁上都爬满了乱七八糟的树藤和其他一些草植,大大小小破碎的瓦砾墙砖乱七八糟地散落在长得十分茂密的杂草中,所有裸露的部分都被一层积雪覆盖住了。

“为什么没有人修缮一下房屋?”赫敏小声问道,“就任由它这么破败下去……”

“也许是因为没有办法重修?”哈利不确定地说,“就像黑魔法造成的伤疤无法修复一样?”

“没那回事,”罗恩否定了哈利的猜测,“不过炸成这样,要直接回复可能也比较困难,清理了重建可能还比较容易。”

“但那必须在房主人同意的情况下。”德拉科说道,“不出意外的话,这座房子的主人在当时只有一岁。”

“所以必须我同意,他们才能重修这座房子。”

“是的,”德拉科点头,“因为这是你的房子。”

“好吧……不过现在我们恐怕也没有这个能力和功夫这么做。”哈利说着,伸手去推积着雪、生了锈的铁门。

“你该不会打算要进去吧?”赫敏立刻说道,“我觉得看上去不太安全,无论从房子本身,还是里面可能存在的……”

“哈……尼尔,”罗恩差点又叫出了哈利的名字,不过这次他立刻就改了口,只是太仓促把‘丹尼尔’给叫成了‘哈尼尔’,“你看这个!!”

由于哈利刚刚把手放在了门上,罗恩面前的地上有一块木牌突然从野草中钻了出来,很快就升高到正常的高度。

木牌上面用金色的字写着:

1981年10月31日莉莉和詹姆·波特在这儿牺牲,他们的儿子哈利是唯一一位在索命咒下幸存的巫师。

这所麻瓜看不见的房屋被原样保留,以此纪念波特夫妇,并警示人们造成他们悲剧的邪恶力量。

“所以他们没法重建,干脆将它当做了纪念。”罗恩说道。

德拉科却皱着眉看着木牌上金字周围密密麻麻、乱七八糟的字迹:“那周围是什么?”

“‘大难不死的男孩’‘RIP’‘祝福黄金男孩’……”罗恩弯着腰努力辨认上面的字,‘费切特到此一游’‘玛娜合影留念’……”

“他们不应该在那上面乱涂乱画!”赫敏不满地说。

“很好啊,”哈利却是一笑,“我很高兴他们这么做……”

忽然哈利的声音顿住了,他看到屋子的另一边,似乎就在他们都在看木牌的时候,出现了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女人。她看上去正凝神看着这座屋子——显然,她是个女巫,因为麻瓜是看不见这所房子的。不过这样的一个时间点,在这个寒冷的夜晚,她突然出现在这里已经也够诡异的了。

这时候,老女巫突然转过身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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