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Chapter.146 选择

“为什么德拉科会在车上?”

“因为他终于可以正视死亡,并且面对它了。”

“你是说他……”哈利不太想说。

“还记得我说你有一部分灵魂在德拉科身上吗?”邓布利多说道,“所以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你现在不能算是已经死亡,那么他也还没有死亡。”

“可是为什么他看上去昏迷不醒?”哈利问道,明明连伏地魔的那片灵魂都是醒着的。

“因为他太虚弱了,”邓布利多答道,“不过幸运地是,因为有了你的力量,虽然他无法自己走回去,但也不会消失,只是他自己只能向前走。”

“只能向前走?”哈利眉头一皱,仅仅是短短的一瞬间的思考就做了决定,“我必须和他一起。”

说着,哈利就要登上列车。

“等等,哈利。”邓布利多忙叫住他,“即便你们一起走向下一段旅程,你们也会互相什么都不再记得,微弱的联系也许能够让你们相遇,但也许可能微弱到只是擦肩而过。”

哈利愣一下,但还是说道:“可是那样的话,至少我们还在同一个世界上,教授,我没法一个人回去,那个世界已经没有了德拉科。”

“哈利,这个选择完全由你自己决定。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怜悯一下那些还活着的人,怜悯那些生活中没有得到过也不会爱的人,你回去可以让少一些灵魂遭到残害,少一些家庭妻离子散。”

这次哈利沉默了一小会儿,声音有点低沉,不敢抬头去看邓布利多,但语气却很坚定,“德拉科总说我是个好人,是的,我很愿意当一个好人。他觉得我是个烂好人,我也可以让自己更好一点;可是没有了他,我也只不过是我。他为我变成了这样,我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付出那么多,我绝不会放手,哪怕不记得了,我也一定会和他再次走到一起。我的一部分灵魂和他的灵魂在一起,我们不可能只不过是擦肩而过。”

哈利以为邓布利多会再劝他,然而邓布利多却只是笑了起来,哈利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他。

“既然如此,那么你就上车吧。”邓布利多轻快地说,听上去甚至仿佛这本来就是他所希望的似地,“哈利,我们曾说过,当一个巫师救了另外一个巫师的命,他们之间就有了某种联系,而有些联系是高深、难以参透的,甚至能超越时间的束缚,你和德拉科,显然拥有比这更加牢固的联系。你看到的列车大概有些出乎你的意料?”

“呃……对,”哈利点了点头,“我原本以为会见到去学校的列车,可是这辆车是绿色的,有点像蛇……这是不是德拉科的意识?”

“我想有他的因素,”邓布利多看上去更高兴了,“蛇很好,德拉科的守护神不是双头蛇吗?一头代表着死亡,另一头却是新生,他如今能够正视死亡并接受他,再一次义无反顾地愿意牺牲自己,这一举动让他的灵魂与你的几乎同步,因此他的意识和你的产生了交融,这改变了你所预期该出现的场景。”

哈利眼睛亮了起来,这听起来是件好事的样子。

然而邓布利多却又话锋一转:“但是,你们的灵魂和时间挂上了钩,这就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你在车上可能会遇到危险,。”

“我不怕危险。”哈利说道。

“我知道。”邓布利多说,“我没法给你提供什么信息,甚至是猜测,我对于时间的魔法了解得不多。但我想,如果你足够坚定的话,你的心会引导你突破一切障碍找到他的。”

“谢谢你,教授。”哈利点点头,就要转身上车去。

“哈利,如果你要把德拉科带回去……”

“我还可以把他带回去吗?”

“我想也许有这个可能,”邓布利多有些不太确信地说道,“但你必须分出一半的灵魂给他,那么从今往后你们将无比紧密,永远地绑在一起了。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和他一起走下去,继续前往未知的旅途。”

“不,”哈利松了口气,“和他永远绑在一起正是我所愿。”

他不想要其他的选择,他不希望有什么‘未知’,最好是十分、百分、万分地确定,他会和德拉科死死地绑在一起。

“教授,时间环还会重置吗?我们这一次算不算打破了时间环。”哈利问道。

然而邓布利多却是摇了摇头:“我很抱歉,哈利,我无法确定。”

“我知道了,无论什么情况我都一定会和德拉科在一起的,这么久以来非常感谢您,教授。”

说完,哈利就要走,忽然又忍不住问道:“最后一件事,在这儿的这些是真实的吗?还是……只是我昏迷时候脑子里的胡思乱想?醒来就什么都……”

邓布利多看着他又微微笑了起来,哈利发现周围的雾气似乎又浓重了起来,让周围的场景都模糊了起来,他连忙踏上列车的楼梯,生怕一不小心列车就不见了。

“这些当然是发生在你脑子里的事,哈利,”邓布利多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哈利再转过头的时候,他后退了一步已经变得模糊,但是他的声音却仍然响亮有力地传道哈利耳朵里,“但那为什么就意味着不是真实的呢?去吧,去找到他,做出你的选择。”

邓布利多的身影已经看不清了,哈利发现自己又被包裹在浓雾里,但是幸好列车还在。他连忙走进列车。

哈利走了,邓布利多很快就看不到他了,他感到周围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虽然在他看来,他一直都站在海边。但他明显感觉到了,周围的气氛不一样了。

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哟,又一个你心爱的学生走了?”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表情却与刚刚见到哈利之前不同了,他回过身来。

“你还在这儿。”

“我当然还在这儿!”格林德沃没好气地叫道,“我不过是希望巫师的地位得到改善,我们凭什么躲躲藏藏低人一等!

“你杀死了很多人。”

“那小子倒是没杀多少人,可是让死了的人反反复复死了多少次了?你数过没?”

“我又不记得。”

格林德沃顿时暴跳如雷,“你你你、你就是偏袒你的学生!”

邓布利多忽然微笑着看着他,“我并没有偏袒我的学生。而且你既然能够发现……你是不是也用过和时间相关的魔法?”

格林德沃不说话了。

“应该不是时间环,不然咱俩不能完好的站在这儿。而且你记得的也不多,不像巴罗和时间环咒语那么紧密的关系,你用过什么咒语?”

“哼。”格林德沃是打定主意一个字都不透露了。

邓布利多见状也不强求,有转头看向哈利消失的方向。

格林德沃等了一下,见邓布利多真不打算说话了,忍不住说道:“这一次总算是要结束了吧……”

“大概是的。”

“那小子倒是有点本事,要是早生几十年,倒可以加入我的麾下。”格林德沃咂摸了一下嘴,想了想又道:“不、还是算了,这蠢家伙满脑子都是谈恋爱,就算能逆转时间也是没屁用。这要是时间点卡得不好,我特么得反反复复被你关纽蒙迦德去,受不了……”

邓布利多斜了格林德沃一眼,“我听说你为了不让伏地魔进我的坟墓故意骗他,还不得了地造了一段你掰了老魔杖的记忆。”

“呵,”格林德沃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没有心。”

邓布利多又沉默了下来,当格林德沃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了的时候,邓布利多忽然说道:“阿兹卡班有摄魂怪……我提过好多次了,他们就是不肯撤掉那些摄魂怪。”

格林德沃楞了一下,转头看邓布利多,邓布利多不看他,他挑了挑眉说道:“那你也都没来看过我,虽然不在英国境内,可是对你来说,纽蒙迦德很远吗?很远吗!”

“你在睡觉。”邓布利多小声说道。

格林德沃楞了一下,然后突然就炸了,“卧槽!你真趁我睡觉时候跑去偷看过我?!你特么是不是有病?!你就是有病!!!”

“你说是就是吧。”邓布利多看向格林德沃,见他这模样忍不住笑了一下,实际上他可不止最后那次在格林德沃睡着时候去看过他……没有魔杖的又不是他。

格林德沃自己生了一会儿气,见邓布利多一副尽在掌握中的样子越发觉得不高兴,眉毛一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你带上那复活石戒指的时候,该不会奢望过可以让你那神经病妹妹复活,然后就能弥补以前的错误了?”

邓布利多的笑容僵了一下,“我没有那么想……我只是……你不应该那么说阿利安娜。”

格林德沃看着他,在邓布利多不耐烦又要转头的时候,他忽然说道:“不是你杀死的她。”

邓布利多一惊。

“你不就是害怕知道这个吗?”格林德沃飞快地说,“那时候你动手多快啊,我还以为咱们之间还能说几句旧情呢,你就动手了。无论是谁杀死的她都让你觉得无法接受,你在害怕,阿尔,你现在都已经死了,你还在害怕。”

“不要说了,”邓布利多低下头哀求道,“算我求你……”

格林德沃看着他,沉默了一下,倒真没有再说下去,反而是突然说道:“看你现在这样又老又丑的老头子模样真是……一言难尽。”

邓布利多震了一下,愤怒地抬头瞪着格林德沃,“你……”他顿了顿,倒是恢复了平静,然后平静第说道:“心又老又丑的人看别人才又老又丑。”

“啥?”格林德沃眉头一挑,“你什么意思?”

邓布利多不回答,格林德沃却突然奇迹般地明白了他的意思:“……纽蒙迦德连张报纸都不给我看,我又一直想见你,所以我现在就见到你老的时候?那你看到我是什么样子?”

邓布利多又看了他一眼,撇开了眼,往前走去,“又老又丑。”

“胡说八道。”格林德沃想了想,再看向邓布利多的时候,发现邓布利多一边走一边变得越来越年轻,越来越英俊,“啊……”

瀑布般的银丝慢慢缩短,渐渐变成了赤褐,苍老的皮肤渐渐变得紧致,高挺的鼻梁,湛蓝的眼睛,连衣服都从朴素的黑袍子变成了鲜亮的短衫。

格林德沃一下子追上去搂上邓布利多的腰。

“你干什么!”

“走之前……”

“滚开。”

一条船晃晃悠悠地漂到了岸边。

“啊,有船来了……”

“等等我,我和你一起走。”

“……我们就算还有以后也许也只是擦肩而过的联系了。”

“呵呵,想得美。”

“…………看见你的时候,我也觉得我想的挺美的。”

……

“你真的想好了吗?”格林德沃问道,“我们走了,如果他们又重启了时间,你可就不能再复活帮助他们了。”

“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邓布利多说道,“即便时间又重置,伏地魔的这一片灵魂也同样无法再重新来过。至于其他魂器,他们就得自己想办法了……”

“你放得了手?”

“我累了,”邓布利多长长地叹了口气,“而且……也让你等我太久了。”

“……”格林德沃沉默了一下,扭开头半晌才轻轻地说道:“其实我挺怕的……”

邓布利多愣了愣,转头看向远方,“至少我们仍能踏上同一条船。”

格林德沃忽然转过头来看着邓布利多,邓布利多也转头看向他,两人对望着都笑了起来,阳光透过逐渐飘散的云层倾泻而下,照在两个人身上,竟像是回到了当年在戈德里克山谷刚刚相遇之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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