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体双魂

“早上好阿南刻,我没有打扰到你吧?”

哈利绿色的眼睛微微转动,在瞥见斯内普黑色的袍摆消失在转角处后显而易见的放松下来。

阿南刻摇摇头,整理好刚刚拉扯间滑落的领口,笑着说道:“我还要感谢你的帮忙,”她眨了眨眼,轻快的小声道:“和斯内普教授单独相处真不是件容易事。”

哈利撇嘴,回忆起刚刚结束的禁闭时光,郑重的点了点头:“梅林啊,我都不明白他在哪里收集起那样一堆可怕的魔药材料。”

哈利想起隐藏在黑暗中的一排排置物架,大玻璃罐里漂浮的心脏獠牙和眼睛,和麻瓜恐怖电影里的装饰没什么两样。

他摇了摇头,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阿南刻挑了挑眉:“他可是最强大的魔药大师啊。”

哈利有些摸不着头脑,阿南刻的头高高仰起,再说这句话的时候多了莫名的骄傲神气。

她轻飘飘转过弯站在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室门外,朝哈利挥了挥手:“我到了,哈利再见。”

哈利看到她转身的动作,急急喊住她:“下个月会有魁地奇比赛,你会去看吗?”

看到阿南刻脸上疑惑的神情,他匆匆的解释:“还记得上次飞行课的意外吗?麦格教授把我推荐给了伍德,他是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对长,我现在是一名找球手。”

他语气充满自豪又有些忐忑看着阿南刻。

阿南刻眸光微闪,激动雀跃的对哈利恭喜道:“太棒了哈利,我敢肯定你是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找球手。”

哈利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额头伤疤处的一点刺痛被喜悦模糊掉,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语气淡了下来:“这没什么,我爸爸曾经也是格兰芬多的找球手,我的魁地奇技巧都是他教的,他比我厉害多了。”

“哦不,哈利”阿南刻绕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的说道:“你再说什么鬼话,十一岁的找球手,没有人能和你一样这么优秀。”

她攥紧拳头向她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男孩,自信点,你绝对是个魁地奇天才。”

“你会去吗?”他问道。

“当然,天才的诞生总要有观众的喝彩。”她回到哈利面前,开玩笑的说道:“不出意外的话,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是老对手了,斯莱特林可是蝉联了好几届冠军,虽然我们是朋友,我对斯莱特林可是信心百倍。”

哈利轻松的笑起来,刚刚的紧张低落一溜烟的散了个干净:“我们格兰芬多也不差等着瞧吧。”

阿南刻推开教室的门,快速的朝他说道:“加油,哈利。”

斯莱特林的绿色袍角隐没在门后,哈利抿了抿嘴楼上走去。

头疼一阵一阵锥凿着他的大脑,不安和惶恐汹涌而来淹没他的胸膛。哈利又想起了昨晚的梦,诡异的蓝色光芒充斥着着扭曲的梦境,模糊神秘人身影,杂乱无章的私语声再度降临在他的生活中。

自从他记事以来,他总会重复的梦到这种场景,哪怕他试图向亲人寻求帮助,可他们总是将它归咎于当初那场神秘人消失的战争里认为这场战争给年幼的自己留下心理阴影,尽管他们对此予以关心安慰,但哈利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他不再去解释这场周而复始的梦境,事实上,这场争斗一直持续到七岁时他的魔力暴动,在这之后它奇迹般的停止了。

就当哈利以为它将要彻底淡出他的生活时,在他刚刚准备开启他的魔法旅程,在他沉沉的在格兰芬多塔楼睡去后,梦境又一次回来了。

这样的梦境显然给他的睡眠带来了太大的压力,导致他自动屏蔽了罗恩早上的呼叫,错过了早餐。

他敢肯定如果他按照妈妈的话去寻找斯内普的帮助,他一定会悄无声息的成为置物架上的一员。哈利叹了一口气,他该写封信回去,让妈妈寄回一点无梦酣睡剂,至少在魁地奇比赛前他得保持十足的精神气。

没有伤疤,没有魔药使用过的痕迹。

坩埚的药剂泛着莹白的光泽,高温的灼烧下咕嘟咕嘟的泛起气泡,破裂在坩埚的边缘。

斯内普黑沉的眼隐没在蒙蒙的蒸汽里,掩不住的烦躁。

他这几天有意无意的观察着阿南刻的动向,他烦闷的发现年轻的小蛇比邓布利多这个百岁老人还要自律。

邓布利多尚且会在闲暇的时间遛出霍格沃茨,在霍格莫德的蜂蜜公爵糖果店关照一下新品或者在三把扫帚点一杯蜂蜜酒,可阿南刻很少出现在教师和宿舍以外的其他场所,甚至是食堂都少见她的痕迹。

斯内普没有办法验证阿南刻是否服用了复方汤剂,他几乎是肯定阿南刻是伊赛梅拉这个事实,尽管他没有办法揭发她。

斯内普眉心的刻纹越皱越深,邓布利多一定知道些什么,十多年前伊赛梅拉就是突然间被邓布利多带回霍格沃茨,他们之间总是有意无意的传达着某种特殊的讯息,这种被人蒙蔽的背叛感让他和伊赛梅拉之间爆发过多次的冷战和争吵。

阿南刻觉得有些奇怪,在她的印象里奎利纳斯·奇洛敏感多疑,他的才华足以帮助他在霍格沃茨站稳脚跟,可惜的是在斯莱特林利益至上的学院里,才华或许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他的胆怯和自卑让他备受排挤冷眼,但远远没有如今的狼狈模样。

瞧瞧他在讲台上颤抖的身体和别扭的想尽办法不和学生对视,即便如此他的声带也只能颤抖的发出几个毫不连贯的单词。

奇洛会羡慕斯内普那口好嗓子。

阿南刻扶额叹息,不得不说伏地魔对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职位下的诅咒真是过于狠毒,哪怕是她在学校的学习期间也只有三年级时的克拉伦斯·西德瑞恩,魔法部的退休傲罗教会了点真东西。

然而这位老先生在第二年就因为摔伤被儿女接到芬兰养病,对此那罕默拉似乎还写过一封约有十二英寸的信笺以表达她的问候。

阿南刻坚定的认为那封信一定有三分之二的内容是她在请教飞天扫帚的飞行技巧,傲罗的飞行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阿南刻似乎盯着奇洛太久,久到让这位极力不去和学生互动的教授不自在的转过头对上她的视线,然后露出一个僵硬歪斜的微笑。

这要比没有头的尼克头掉了还恐怖。

阿南刻这样想着,同样对他温和的笑了笑。

事实上她不想和过去的人扯上任何关系,令阿南刻好奇的是奇洛身上似乎充斥某种特殊的魔法磁场,被封印力量的她尚且无法断定那时什么东西,可是那种恶心恶臭的气息如蛆附骨,让她莫名的心慌。

究竟是什么呢?阿南刻将视线落在奇洛头上紧紧包裹的头巾上,比大蒜和吸血鬼还要恶心的东西啊。

不得不说,奇洛的学识相比从前那些五花八门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还是值得肯定的,即便他在完整的说出一个单词上用了大把的时间。

然而,他教授知识的时候时常走神将话题扯到黑暗森林中的不详生物上,鸡头蛇尾的冠蜥,体型庞大的鼠王,可怖的吸血鬼和隐居的女巫。这个可怜的人在谈起这些时似乎又回到身处黑暗森林的时候,连声音都随着身体颤抖起来。

难为他绞尽脑汁想出的几个形容词语,然而这些全部被他运用在描述那些可怖生物的外形上了。

可惜,没有几个学生会喜欢上他过于夸张磕绊的故事,瞧瞧斯莱特林那些飞来飞去的千纸鹤吧,那里面说的话一定不是为这些故事的喝彩。

“阿南刻,阿南刻?”安娜将手放在阿南刻面前晃了晃,见她没动静便弯腰看向她的眼睛,却看见身旁的姑娘已经沉沉睡去。

金发女巫撇了撇嘴,不满推推她的手臂试图将阿南刻从睡梦中唤醒。

她推了好久可是阿南刻毫无反应,死气沉沉的如同失去了生息,徒留了这副空荡荡的壳子。安娜焦急起来,不断呼唤她的名字,甚至将手伸到她面前,咬了咬牙准备将她掐醒。

“你在干什么?”刚刚苏醒的瞳孔有一瞬失焦,阿南刻看着安娜进退两难的手臂疑惑的挑了挑眉表示询问。

安娜尴尬的笑了笑将手揣回袍摆下面,随之换上了一副理直气壮的神情,她高扬着头,生气的语气将她衬得更像一只骄傲的金色小狮,当然不是格兰芬多的那种。

“你每天到底在干什么,我喊你去操场练习飞行你不去,连食堂都见不到你的影子,今天你却困得连我叫你都听不到。”

阿南刻抱歉的冲她笑了笑,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正是需要玩伴的时候,然而哪怕在她一年级的时候就已经偷偷闯入**区学习路塞赫尔的高级魔法阵了,这些对于安娜说的娱乐项目她确实提不起兴趣。

阿南刻有些无力,随着圣器的重新融合,新旧记忆的交融让她不时头痛欲裂,过强的力量已经没有办法在这具身体限有的条件下继续恢复,只能每天忍受着灵魂重组的煎熬直至陷入更深一层的昏迷。

她摇头,随便扯了个借口:“斯内普教授的禁闭我还没有完成,”她不好意思的理了理睡乱的头发,用一种恰到好处的羞窘回道:“我的魔药成绩太烂了,教授让我将他们改好再重新根据魔药的用法制作方式写一遍。”

安娜再说不出什么了,魔药作业的天文数字让她每次看的心惊,牛皮纸的长度甚至每一次都让她想围在脖子上上吊自杀,更别说发下来的那堆透着猩红墨水也能感受到的来自斯莱特林院长扑面而来的尖锐戾气,然而即便如此,她的魔药成绩也比阿南刻好的多。

安娜收拾好课本,挽住阿南刻手体贴的分忧:“可怜的姑娘,如果你需要帮助我可以效劳,再不济有西奥多他们呢。”

阿南刻没把安娜的话放在心上,纯血家族的小公主身边总是围绕着各式各样的人她并不觉得奇怪,总之,她不会和他们牵扯过多就是了。

混乱的命运缕线会让原本明晰的局面再度陷入茫茫浓雾中。

她们走到门口,错落慌忙的脚步声应声落下,紧接着一道高昂的声音急匆匆的落在他们身后:“哈哈哈,你们看到波特今天早上的两只眼睛了吗,那和古灵阁那群妖精的一模一样,太滑稽了。”

马尔福的大笑着,看到阿南刻和安娜转过头来若无其事整理了一下衬衫领口,朝他们走过来。

马尔福家的少爷仰着头,鼻尖似乎直直的要顶到天花板,骄矜自傲的说着:“愚蠢的波特,他带着那唬人的名头久了,也不过是个毫无脑子的自大狂。”

他收敛了脸上的幸灾乐祸,摆出贵族少爷的优雅矜持,暗地里打压着救世主名头的可靠程度。

通过竞争来彰显自己比对方优越,争夺外部影响力和人群吸引力,小孩子的把戏。

毕竟当初,斯莱特林那群人也是这么对她的。

阿南刻努力回想,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德拉科应该是马尔福家族唯一的继承者,纯血家族的病态竞争已经初露端倪。

阿南刻想到刚刚哈利传达的消息,过两天这只铂金孔雀或许就高兴不起来了。

她没打算和他说什么,牵着安娜的衣袖往宿舍走去。

通往斯莱特林地窖的人越来越少,斯莱特林永远没有热情和温暖,他们冰冷僵硬连余光都不肯施舍给无关紧要的人,形色匆匆的走在争夺权杖和王冠的荆棘之路上。

在很久以前的斯莱特林,**和力量会为你打造黄金的宝座,而如今阿南刻抬眼望去神坛崩塌,权利和纲纪无法同存,他们锻造着混乱和同自欺的清醒共赴沉沦。

这里不再是最初的斯莱特林。黑魔王的阴影笼罩整个魔法世界,而真正毒入骨血无药可救的是这群在一代代傲慢强权桎梏下的纯血之蛇。

“唔,今天雪好大,”安娜嘟囔着将袍子往上扯了扯,将阿南刻的手臂环抱的更紧。

冬风将冰雪送进阿南刻的发间,纷飞的雪白鹅毛迷住她的双眼,恍惚的怔愣间,她瞧见光秃秃的樟树枝丫,让她以为回到了一九七一年的冬天。

“阿南刻?你怎么了,你怎么奇奇怪怪的?”安娜感受到阿南刻的脚步停下,少女一整天的反常让她又担心了起来。

“没什么,”阿南刻安抚的拍拍她的手:“我只是在想今天是什么日期。”

安娜兴奋的拍了拍手,声音雀跃:“你不说我都忘了,一个星期后就是万圣节了,弗林特说学校害怕雪天太大十一月末的魁地奇比赛也提前了!”

又是魁地奇比赛吗?

阿南刻收回目光,温声回应道:“那可真不错,我很期待。”

安娜好奇的歪歪头,试图将视线扳正到阿南刻注视的方向,疑惑的问:“你刚刚到底在看什么?”

阿南刻伸手将安娜的金色脑袋推回,用斗篷盖住她金色的头发,斗篷边缘的白色长毛间露出安娜冻红的鼻尖。

她不赞同的盯着阿南刻满含笑意的眉眼,面前的人呼出一口热气,白雾晕染她紫色的瞳眸,安娜只觉得身上泛起一阵暖意,她知道阿南刻又用了什么咒语,她对咒语的掌握总是这么精湛。

阿南刻牵着她的手,往黑暗深处走去,柔和的声线流淌在沉寂的空气里:“我在想明天一定会是一个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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