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后的第一堂黑魔法防御术课是五年级的格兰芬多,瑞德空着手在前面走得一身轻松,而作为他的“专属助手”,米勒却要帮他拿着课本,教具,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明明这些东西瑞德可以缩小放进口袋里,可他却偏偏要让米勒拿着。
“你该不会是在故意捉弄我吧?”
“没有啊。”话虽如此,可瑞德依旧没有停止继续往他身上堆东西的动作。
“上个课而已,你这是要把宿舍搬到教室里去吗?”
直到看米勒两只手都捧得满满当当,捉弄成功的瑞德这才后退一步,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我便是捉弄你,你又能如何?”
“……”
要不是他的魔力被限制拿眼前这人没办法,他真想痛揍瑞德一顿然后把他倒挂在格兰芬多的塔楼上。
格兰芬多的小狮子永远都是这么的活力四射,还没走到教室门口就已经听见里面闹哄哄的声音了。
“真怀念呐,想当初我也和他们一样无忧无虑,每天只用担心布置的作业和期末的考试就好。”
时间一晃过得可真快,不知不觉都已经毕业十年了,原以为长大之后终于能摆脱头痛的作业与考试的压力,可工作后才发现,长大之后的压力远比上学时期要来得更多。
“是啊是啊,所以这位格兰芬多的先生能不能不要站在门口怀旧了,我的胳膊都快要酸死了。”他最大的压力站在他的背后幽幽地朝他抱怨着。
瑞德推开门,教室里的声音瞬间消失了,一屋子的小狮子睁大着眼睛全都齐刷刷地看过来,他们的眼中有好奇,有崇敬,可这些神色在看到紧跟他进来的米勒时全都消失了。
“教授,他……他要跟我们一起上课吗?”有学生犹豫地问道。
“是的,这一学年,他将作为我的助手随我一起给你们上课,不过你们不用担心,他的魔力被限制住了,现在是施展不出魔法的。”
瑞德刚讲完,他身后的米勒就一把将怀中的东西全都重重地扔到讲桌上,因为惯性太大,他自己整个人都几乎要摔了个踉跄。
“好了孩子们,收回目光。”瑞德拍了拍手,像是哄小孩子般让所有人的注意重回他的身上,“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瑞德·沙菲克,你们可以叫我沙菲克教授,他是米勒,不过他不重要。”
“嘿!”身后的米勒发出了不满的声音,但瑞德并没有关注他而是对学生们继续说道。
“正如麦格教授所说,我是一名傲罗,想必你们其中的很多人也对这一职位很感兴趣。”瑞德说完,瞬间感觉到底下的目光都变得更加炽热了。
“那么今天,我将带你们小小的感受一下关于傲罗的训练。”
对于英勇无畏的格兰芬多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课程内容了,教室内顿时爆发出响亮的欢呼声,瑞德制止了好几次,这才让这群兴奋的孩子们安静下来。
“好的,那么首先,我想问一下大家,在实力相当的情况下,你们觉得在对战中取得最后胜利的关键因素会是什么?”
“是作战的技巧?”
“一定是出招的迅速。”
底下议论纷纷,一个接一个的答案全都冒了出来。
“非常接近了,但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
学生们思考了一阵,随后其中一个男生举起了手。
“尤安·阿伯克龙比,你来回答。”
“是反应。”
“非常好,格兰芬多加五分。”瑞德点了点头,对上其他人不解的目光,他这才解释道。
“确切的说,是绝对反应。在战斗中,丝毫的时间差都有可能成为你就此成败的关键,若是你的反应能够比对面快上一拍,就能预判到他接下来的举动,从而进行躲避或是提前反击,就像这样。”
说罢,还不等任何人反应过来,他看都不看直接抬手一个四分五裂就朝背后扔去,原本在讲桌前默默整理教具的米勒被他吓了一大跳,但身体的条件反应还是在余光瞥到攻击的那刻便直接蹲了下来,魔咒从他头顶飞过,将他背后的柜子击了个粉碎。
“瑞德·沙菲克!你什么毛病!我的脑袋差点就开瓢了!”
恶作剧结束,瑞德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重新收起了魔杖。
“现在,你们应该清楚地认识到在战场上的反应该有多重要了吧,虽然这家伙的为人不怎么样,但他刚才的反应和速度你们也都看见了,若是他有魔杖,想必在刚刚蹲下的那一刻就已经发动了反击,而这仅仅只是傲罗工作中所面临的众多对手之一。”
要通过为期三年的傲罗训练又谈何容易,他不过才展露其中的冰山一角,就已经让底下的不少孩子面露难色了。
“当然,我们今天不会练习这么难的内容,这些苦恼就留给以后再想好了。”听到他的话,这群小狮子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两两一组,一人施咒一人躲避,躲避的人不能回击,也不能用其他同学抵挡,施咒的人不能用严重的咒语,我想没有人会愿意看到自己亲手把同学送进医务室去。”
布置完课堂内容,看底下的学生们开始了各自的练习,终于稍稍空闲一些的瑞德这才转过身对上背后正一脸幽怨地盯着他的米勒。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知道你躲得掉。”
看到米勒气鼓鼓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他们之间的紧张氛围似乎也在这一刻得到了微微的缓解。
“能让魔法部头疼这么久却迟迟难以抓到的人,你还真的算得上是第一个。”
“哈?你这算是在夸奖我吗?”
“以你的本事,做什么不能出人头地,又何必要……”
气氛松弛下来,就不免将对面的人当作朋友般将心比心,可那人算得上是他的朋友吗,他们彼此追逐了这么多年,哪怕如今能够心平气和的隔着一张讲桌说话,靠的也是束缚住米勒的魔法镣铐而已,一旦被他挣脱,这人原本的样子就会撕破这温和的假象暴露在他们的面前。
“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瑞德挠了挠头,想要转过身结束他们之间的这个话题。
“沙菲克,你难道就没有过想要违背律法的时候吗?”可这时,他却听到米勒轻声地这般问着他。
“我怎么可能……”几乎是瞬间的回答,可在听到米勒接下来的话后,明明已经到嘴边的答案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在看到那些受害人被残忍杀害,而凶手却钻着法律的漏洞逃之夭夭的时候,哪怕只有一瞬间,你就没有过想要不顾一切让那些人血债血偿的念头吗?”
对面的目光太过锐利,盯得瑞德只能偏开头去,可转开头后更是让米勒能够清晰地看到瑞德的嘴唇在微颤,他在挣扎,他在犹豫,他在做内心的纠结,在正义和法理之间做着两难的选择。
“没有。”
长久的沉默后,他这般回答道。
米勒笑了笑,似是透过眼睛将他内心的颤动全部看穿。
“骗人。”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