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逐渐繁茂的树隙,投下斑斑驳驳的光点,淡淡的花香气息开始弥漫在空气里,所有学生自圣诞之后就开始望眼欲穿盼着的复活节假期终于来临了。
“稀客啊,你竟然还能想起来这里,”小天狼星单肩靠在狭长门厅另一端的墙上,略显生硬地说,“我还以为你跟那个谁天天乐不思蜀地,早就把这里忘得一干二净啦!”
“没有忘记你,好侄子,”我将大门带上朝小天狼星走去,“圣诞节我还给你寄了礼物,记得吗?”
“谁说要你记得我了?”小天狼星被戳破心事,恼羞成怒,嗓门更大了。
“那是谁一脸怨妇脸,满身的哀怨浓郁得我站在门外都能感应到了。”我径直走过门厅,在楼梯旁停下,“最近过得还好吗?”
“我看起来像是过得不错的样子吗?”小天狼星跟着跨到楼梯边,一手随意地搭在木质扶手上,“我现在都开始盼着能有摄魂怪来袭击我了,能为了保护自己的灵魂进行殊死搏斗……好歹能打破日复一日令人厌烦的单调生活……你没带行李?”小天狼星原本露出来的一点高兴迅速蒸发着。
“行李已经让小精灵送回家了,我只是路过……来看看你,并不打算久留。”看着才刚有点人气的小天狼星又开始忧郁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略显局促地岔开话题,“魔法部还在追捕你?”
“不止,还有伏地魔,卢平上次来看我的时候说,狼人都接到了指令要严密搜捕我,想必其他食死徒也一样……这会儿他们都已经知道我的阿尼马格斯形态了,所以再怎么伪装也没有用了……”小天狼星看起来更忧郁了,“现在连凤凰社总部也搬走了,邓布利多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人,这座监狱似的阴森房子里最终只剩我和老母亲,还有她亲爱的克利切了。”小天狼星提到邓布利多的名字时显得格外消沉,看起来长久关押般的生活让他对邓布利多也产生了点儿不满。
邓布利多将凤凰社总部搬走也不算意料之外的事,我心想,不是在防斯内普就是在防我,反正就我们俩个二五仔。
“你看起来一点不怕他,”小天狼星时不时就会突然有狗子附身一般的敏锐洞察力,“伏地魔,每次我说到这个名字,周围的人准要战栗一阵……”他看着自始至终神情都没什么变化的卡莱尔,目光里带上了点狐疑。
“你不是也不怕么?哈利也不怕,”我随口胡邹道,“自从魔法部一战后,我发现伏地魔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可怕。”
小天狼星听着,一边将滑下来的长刘海往后一梳,一边想,自从魔法部一战后他倒是发觉伏地魔更深不可测了,只是漫长枯燥的囚禁生活将所有的情绪都磨淡了,包括恐惧,比起这一眼望不到头的难捱无聊,连死亡都变得随和了起来。
“说到克利切,之前忘了问它一件事儿,”我避开狗狗眼,仿佛漫不经心地浏览着周围空荡荡的墙壁,“我母亲曾经有一条……金挂坠盒留在宅子里,之前原本是想一起拿走的,可惜没有找到……也许克利切知道它塞在哪个隐蔽的角落里了……”等我将目光再次回转到小天狼星脸上时,他连忧郁的表情都不见了,整个人阴沉沉的。
“哈,什么路过来看看我,是路过记起了项链吧!我才是顺道的!跟那个骗子毛贼蒙顿格斯一个样,说什么来拜访我,就是想来顺点儿值钱的东西……”小天狼星气呼呼地说着,就要撇下这个薄情寡义的姑姑回客厅沙发上去睡觉。
“西里斯,别这么孩子气……马上暑假了,哈利就会来跟你一起住的不是吗?”我望着听到暑假和哈利情绪回转了一点的西里斯,像是哄孩子似的笑眯眯地说道,“我再去房间找找……帮忙叫声克利切,让它上楼来找我……”
之前与斯内普交谈中推测到的事情,虽然**不离十,但谨慎起见,最好还是能在不惊动黑魔王的前提下,进一步验证一下。最直接的方法当然是找一件魂器,看看与之接触后会不会产生特殊的联结反应,而流落在外的挂坠盒看起来就挺合适的。
雷古勒斯的房间很好找,最高层的楼梯口,小天狼星房间的对面,门上有块满是划痕的小牌子,上面用工整的手写字母标记着:未经本人明示允许,禁止入内——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
我直接无视了牌子上的话,用魔杖指着门把手念了一句“阿拉霍洞开”,随着嘎吱一声,雷古勒斯的房间在眼前展开。比我想象中的要普通很多,既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黑魔法收藏品,也没有像小天狼星那样贴着横七竖八的海报和照片,所有东西都摆得整整齐齐的,几乎一眼就能将整个房间浏览完。
随处可见的斯莱特林的银色和绿色覆盖着床、墙壁和窗户。床头精心描绘着布莱克家族饰章和永远纯粹的格言,下面有许多泛黄的剪报,粘成不规则的拼贴画,都是关于伏地魔的。
看来雷古勒斯·布莱克一开始是相当崇拜黑魔王的,我一边在房间里转悠着,一边默默想,然而大概在加入没几年后,他就跟特里劳妮一样,悔得肠子都青了。
“卡莱尔小姐,”噗一声,瘦瘦小小,苍白的皮肤布满褶子的年迈小精灵出现在房间里,它一边低低地鞠了一躬,一边拖着沙哑的嗓子说,“雷古勒斯少爷不喜欢别人进他的房间。”
“当然,等会儿就走,”我扫了一眼布满灰尘的桌子和衣柜,上面满是凌乱的手印,看起来已经有人在这儿翻过一遍了,“我想问问你有没有见过一条……”
“挂坠盒不是卡丽丝小姐的东西,是雷古勒斯少爷的!”克利切牛蛙似的嘶哑嗓子变得尖锐了起来,“卡莱尔小姐对西里斯少爷说谎。”
我转身眯起眼望着只有半人高的苍老小精灵,轻声将话题中心拉回来,“挂坠盒是谁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知道它现在还在宅子里吗?”
小精灵注视着我的面庞,沉默了片刻说,“不在,蒙顿格斯·弗莱奇偷走了它,从克利切的碗柜里……”小精灵说到这里,声音既尖锐又难过,“克利切没有完成雷古勒斯少爷的嘱托!克利切摧毁不了挂坠盒!”它粗重地抽泣起来,泪水从它凹陷的眼眶流出,淌进裂开的嘴巴里。
还是晚了一步,而蒙顿格斯·弗莱奇现在在阿兹卡班,只能等他出来后再说了,我一边想着,一边看着哭得不停打嗝的小精灵,有心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它,然而不管是雷古勒斯还是克利切,他们所遭受的悲惨境遇都是伏地魔直接造成的,无可辩驳……
我沉默地想了会,最终只能深深叹了口气,轻轻说了句,“对不起,”便离开了房间。
……
即使是一小滴福灵剂,能产生的效用也是令人完全意想不到的。它刚刚仿佛轻而易举地就帮哈利取得了斯拉格霍恩的记忆。罗恩说得没错,这种如有神助的感觉确实棒极了,哈利一边看着还在痛饮的海格和斯拉格霍恩,一边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默默想到。
“真不敢相信阿拉戈克永远离开我了。我把它从一个蛋养大的,”海格喝了一大口酒悲伤地说,“刚孵出来时多小啊,才哈巴狗那么大。”
“真可爱。”斯拉格霍恩半眯着眼,口齿不清地附和道,哈利怀疑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以前把他养在学校的柜子里,直到……唉……”说着,海格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阴沉了下来。
此时,福灵剂轻轻触了一下哈利的舌头,他望着沉默不语的海格轻声问,“后来它怎么想要住到森林里了呢?”
“不是阿拉戈克想,”海格已经喝了不知道几桶葡萄酒了,脑子醉醺醺又昏沉沉地说,“我们是被迫害,被赶出来的……被那个人诬陷……”
“被谁?哪个人?”哈利知道海格是因为违反校规才被开除的,但是就看看他养的宠物,三头犬,龙,八眼巨蛛……哈利一点不奇怪这回事……所以一直没有深入问过。此时,在福灵剂的作用下,他莫名对此燃起了格外浓烈的好奇。
“那个人……”海格粗重地呼吸着,“他当时还叫……汤姆·里德尔。”
哈利愣了一下,“你曾经跟……伏地魔是同学?”海格在听到伏地魔的名字时忍不住打了个颤。
哈利实在没想到柳暗花明,五十年前的线索竟然还有个人知道,而且一直就在他们的身边晃悠……而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想起来要问海格!
“海格,先别睡,”哈利轻轻推了下快要搁到臂弯里的毛茸茸大脑袋,“你知道他那一届……除了里德尔还有谁是从孤儿院来的吗?亚克斯利教授不愿意说……”
“她当然不愿意,”海格晃了晃满是酒精的蓬乱大脑袋,“她曾经跟那个人有过一段非同寻常的关系……哈利,说真的,我看你这么信任亚克斯利,早就想提醒你了……”
哈利呆呆看着海格迷蒙的双眼,脑子乱糟糟的,一边想着这是不是他醉后的胡言乱语,一边又忍不住去回忆亚克斯利教授跟自己曾经说过的每一句话,想从中找出点能够驳斥海格的证据。
“你怎么能确定他们有过……里德尔最擅长蛊惑别人,亚克斯利教授没准只是被骗着跟他多讲了几句话……”哈利努力找着海格话里的漏洞反驳道。
“他们可不是多讲了几句话,哈利,我非常确定他们有过一段,”海格哼哼道,脑袋仰着,似乎在努力回忆,“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情人节,一个斯莱特林的女生哭哭啼啼地从我面前跑过去了,她没注意到我……我也不在乎她,因为当时一心想从花园穿过,去禁林里偷偷看一眼刚诞生的小夜骐……然后我看到了,那个人和亚克斯利,他们在接吻……”
“……哈利,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邓布利多这么相信亚克斯利,还同意她到霍格沃茨来,但是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太信任她比较好……就我知道的,曾经在学校里跟那个人有过往来的,后来不是变成了食死徒,就是一直跟食死徒保持着联系……更何况他们有过这样子亲密的关系……”
“哦,”斯拉格霍恩抑制住一个大嗝,含糊不清地说,“……是啊……我早就……看出来了……他们俩一直很不对劲……我就说……”
“亚克斯利教授的身世你了解吗?”哈利沉默了一会,轻声问。
“这我可不清楚……只知道有一年……大家突然就都议论起她是……亚克斯利家族的继承人,我才知道一点……”海格哼哼道,脑袋低垂着,仿佛随时都会打起鼾来,“好像之前一直在外边……后来才被找回去。”
“哦,这我……我倒是知道一点,”斯拉格霍恩轻声说,“卡莱尔好像……在一个麻瓜孤儿院待过……嗯,太可怕了……”
哈利满脸麻木地听着,浑身如坠冰窖,曾经对亚克斯利教授有多信任,发觉被欺骗后的怒火就有多剧烈……
原来她就是跟伏地魔一起的另一个孩子!
难怪她总是闪烁其词,避而不谈,原来她不是不熟悉,而是太熟悉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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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福灵剂的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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