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嗨嗨，玩斗地主吗？

安吉洛很遗憾的发现，十一月剩下的日子变得枯燥又乏味。魁地奇比赛过后，他重新开始了三点一线的生活——寝室、教室、图书馆，如此往返。

唯一的区别在于现在他不是一个人待在图书馆，而是偶尔会和赫敏他们一起。

就好像稀里糊涂的，在安吉洛自己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成为了哈利、罗恩和赫敏的朋友。

每回他们聚在一块写作业，心声总要唉声叹气，说嗨，没想到第四者竟是我自己。

安吉洛：……？

尽管安吉洛努力习惯心声各种古怪的想法，但不得不说，在怎么让人更无语这一方面，安吉洛比不过它。

然后，十一月就这样过去，安吉洛迎来了他霍格沃茨生活的第四个月——十二月。

中旬的时候，某天早上，当安吉洛睁开眼睛，他发现，哇，原来今年冬天的第一场大雪已经悄悄的下完了。

现在天气变得越来越冷，大部分人都在盼着圣诞节假期快些来，他们好回家呢。

不过这里的大部分人不包括安吉洛。因为圣诞节他没家可以回。

艾丽娅在寄来的信里说，安吉洛在校留宿以后，院长奶奶、克兰瑟所有的小姐和先生、树上那对鹌鹑、院子里的花呀草呀虫呀，大家都很想他。

但是今年圣诞节假期，克兰瑟的赞助者给孤儿院拨了一笔巨款。有个孩子运气好，年末活动时抽中度假山庄的门票。所以院长奶奶和大家商量完，决定整院去度假山庄，让所有人都能过个暖和的假期。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安吉洛放假迟些，他赶不及，只好在信里祝他们圣诞快乐。

霍格沃茨城堡周围的积雪越堆越厚，尽管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壁炉里燃着温暖的火焰，可一旦安吉洛到了走廊上，四处通风，他还是冷得够呛。

冬天一来，每个早上他起床都非常的不情愿。

不过冬天，嗅觉也在冬眠，这使安吉洛能闻到的蒜味淡到几乎没有。他开始觉得最难熬的课程不是黑魔法防御术，而是斯内普的魔药课。

自从那次魁地奇比赛围巾着火以后，奇洛教授的脸色就变得苍白起来，虽然他已经换了一条新的围巾，但还是令安吉洛无端感觉愧疚。

然后心声就会特别没同情心的嘟囔：可他怎么还没秃啊？

虽然……但是，好吧，这个问题安吉洛也想知道呢。

所以他连续好几节黑魔法防御术课都不着痕迹地盯着奇洛的大头巾看，意图从那底下看出一点没头发的蛛丝马迹；可是没有用，奇洛的脑袋包裹得太严实了。在被发现自己偷看以前，安吉洛只好让这个想法作罢。

至于魔药课，难熬在他们要前往地下教室上课。这正是最糟糕的地方，连大夏天都会让人觉得凉飕飕的地下教室，到了冬天就冷得更加过分。

安吉洛已经不止一次在魔药课上冷得想打喷嚏。偏偏心声还在说不明所以的冷笑话：

“两个人吵架，为什么会有三张嘴呢？噢——那是因为其中有个光头双面人呢。”

可是谁闲得慌，为什么要和光头双面人吵架？

心声：蛤蜊·菠菜咸得很嘞。

安吉洛：……

谐音梗是要扣钱的。

“要我说，我真替某些人难过。”

一次魔药课上，德拉科·马尔福这么说：“他们不得不留在霍格沃茨过圣诞节，因为家里人不要他们。”

安吉洛：？

在？为什么要内涵我？

安吉洛抬起头，定睛一看才知道，原来马尔福说话的时候眼睛正看着哈利。

他纯粹是躺着也中枪。

尽管如此，安吉洛还是不大乐的嘟哝一句，“幼稚鬼。”

马尔福会这样说，还是因为上星期麦格教授过来登记过留校过节的学生名单的时候，哈利不假思索的就在上面签了名字。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因为没得回家难过，甚至告诉安吉洛和罗恩，这绝对会是他度过最美好的一个圣诞节。

只要他不回女贞路，就没有佩妮姨妈和弗农姨夫，更没有达利。

然后安吉洛思思索索，他觉得达利这个名字可太耳熟了。

这节魔药课后，安吉洛抱着书就飞快离开地下教室。他用围巾把大半张脸裹得严严实实，如果不是怕被当成奇奇怪怪的人，他甚至想把领子扯高点，将自己整个脑袋缩在外袍底下。

当然啦，这个想法其实很蠢。安吉洛是不会真的照做的。

他溜得好快，哈利和罗恩都没办法追上他。安吉洛几乎是第一个离开教室、第一个走过拐角的。然后，他就发现前面的走廊被一棵巨大的冷杉树挡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他没法过去。

安吉洛的脚步被迫刹停。他盯着那棵冷杉看了一会，最后发现树底下露出了两只大脚。后面赶上他的罗恩惊喜地说：

“噢，是海格。”他说着把头从那些凌乱的枝丫中伸过去，“嘿，海格，需要帮助吗？”

海格响亮的喘着气：“不用，我能行。谢谢你，罗恩。”

“你能不能别挡着道？韦斯莱。”马尔福冷冰冰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来。他故意拖长了腔调，听起来像在讨打，“还是你想借机挣点零花钱？我猜，你一定希望自己毕业以后也能去看守猎场吧？对不对？”

罗恩涨红了耳根，他想冲上去狠狠揍马尔福一顿。

但是在旁边围观的安吉洛皱皱鼻子，没忍住打了个喷嚏。他一边纳闷着马尔福怎么老是这样欠揍，一边伸手拉住罗恩的袖子，学着小混蛋说话的腔调，噢了一下：

“我们是不是该走了？走廊太冷了。”安吉洛做足了忽略马尔福的架势。他的余光瞥到罗恩身后悄声无息的那个黑漆漆影子，眼皮一跳，很有礼貌地说：

“斯内普教授，上午好。”

安吉洛话音刚落，罗恩就听见身后传来不轻不重“哼”的一声。他被吓了一跳，头发都竖了起来，活似一只炸毛的橘猫。

然后马尔福看看斯内普，再看看安吉洛，扬起下巴，带着两个跟班绕过冷杉树走了。

“我真讨厌他们两个人。”姗姗来迟的哈利说，“马尔福和斯内普。”

“你们怎么老对斯内普有偏见？”海格从冷杉树后面探出头，“好了，都高兴一点吧，快过圣诞节了。”

听到海格这样说，安吉洛毕加思索，快过圣诞节，这意味着他有近两个星期的早晨不需要早起。再加上其他室友都要回家，未来的两个星期他还能自己独自享受一间空荡荡的寝室，不管怎么说都很……

很没有朋友。

“对啊。”安吉洛笑起来，“快过圣诞节了。”

魔药课是今天下午最后一节课。左右已经没事情可以做，安吉洛干脆跟着海格来到了礼堂。

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都在这里，忙着布置圣诞节的装饰。

每一次到了过节的时候，霍格沃茨都会变得特别漂亮。

海格把冷杉树拖到角落里。“还有几天才放假啊？”他问。

“只有一天啦。”赫敏说，“你提醒我了——我想我们现在可以去图书馆里写作业了。”

罗恩瞪大了眼睛：“可是假期甚至都没有开始。”但赫敏就像听不见。

安吉洛故意说：“我很难不赞同赫敏。”

哈利立即扭过头看安吉洛，然后他才发现，安吉洛弯着眼睛笑意盈盈的样子，他在开玩笑呢。

一天以后，假期来了。安吉洛如愿以偿睡到了上午十一点，宿舍完全由他一个人支配。

他先坐在床头发了会呆，慢吞吞地想，圣诞节他应该做点什么？不过很快，等到离开寝室、来到公共休息室以后，他就没空思考这些问题了。

或许因为假期，公共休息室里的人比平常少了许多。这会，安吉洛站在楼梯口往下看，哈利和罗恩已经占领了炉火边最舒服的扶手椅。他们就坐在那里，吃着所有能用烤叉戳起的食物——面包、面饼、蘑菇，侃侃而谈所有能使马尔福被开除的方案。

安吉洛下来的时候，罗恩刚好说到：

“我们能把爆竹丢进马尔福的坩埚里……然后，”然后心声哗啦一下蹿出来，大声宣布：但是他们超勇的，真的敢把爆竹丢到坩埚里。

赫敏放假以后就回了家。如今只剩下哈利和罗恩在这里，安吉洛打着呵欠走下来，“早安。”

“现在已经不早了。”罗恩说。

安吉洛一点也不在意，径自在他们旁边的扶手椅坐下，“你们在做什么？”

“在下巫师棋。”哈利叉起一块面饼。“要来点面包吗，安吉洛？”

安吉洛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谢谢。”

罗恩正在教哈利下巫师棋。巫师棋和麻瓜的象棋很像，不过安吉洛不会下象棋。他其实也不太感兴趣，可是看罗恩和哈利下得有来有回，兴致高涨的样子，他又忍不住好奇的看了一眼又一眼。

罗恩的那副棋已经很旧了，不过棋子老一些丝毫没妨碍到罗恩对它们的熟悉，他毫不费力地就能让它们听从他的调遣。不像哈利，他用的棋子根本不信任他。

哈利还是个初学者，棋子们很有自己的想法，东一句西一句地对他指手画脚，把他的脑袋都吵昏了。到后来，连安吉洛也忍不住对哈利说：“不然你把骑士派出去吧？它说的话最多了。”

骑士马上骂道：“猪脑子。”

心声立即超大声的反驳：呸！

整个下午，安吉洛都在看他们下巫师棋。罗恩不是没邀请安吉洛来，不过安吉洛认为看他们玩比自己玩有趣得多，他就拒绝掉了。

圣诞节前夕，安吉洛临睡前对哈利他们随口说晚安。他拜托艾丽娅寄来的围巾前几天已经到了，明天将会送到奇洛的办公室。

还有一罐百合味的洗发水。连安吉洛都不懂这是怎么混进他的包裹里的，他只知道这罐洗发水要送给斯内普。

安吉洛：……

真要送的话会被斯内普干掉的吧。

心声就说，可恶。同人文害我。

这天晚上安吉洛睡觉，他记挂着第二天又要怎么过，全然没想过自己会收到什么礼物。他又做了一个梦，在这个梦里他还是个婴儿，一点点大，咬着奶嘴傻乐。

他傻乐，傻乐了才一会，旁边有只肉嘟嘟的手伸出来横刀夺爱，拽走他的奶嘴。安吉洛就震惊得扭过头，看见一双澄澈透亮的绿色大眼睛。

那双眼睛好熟悉的。有一瞬间，安吉洛以为自己在照镜子呢，所以他纳闷着他的头发怎么变成黑色的啦？然后，等到醒来以后，安吉洛才想到：原来不是镜子，而是他身边躺着另外一个人。

安吉洛睁着眼睛，看着床顶发呆。天才蒙蒙亮，他仍然在回味那个梦，并且觉得梦里的自己好憨。直到旁边忽然有个声音问：

“嗨，圣诞节快乐。”

安吉洛头皮发麻，一下坐起来，手下意识伸到枕头底下抓住魔杖。他接着转头，借着昏暗的月光，看见床头多了一个黑乎乎的玩意。

正是那个黑乎乎的玩意在和他说话。

安吉洛辨认了老半天，才从模糊的轮廓里认出来它到底是个什么，于是把摸到手的魔杖塞回枕头底下。他重新躺回床上，嘟囔一句：

“那我可能没睡醒。”

不然的话，怎么解释他大半夜看见分院帽在自己的床头呢？

安吉洛又坐起来。他揉揉眼睛，盯着分院帽看。他伸长了手够到帽子的边，犹豫了一下，慢慢地把分院帽扣在头上。

像他第一次戴帽子那样，它太大了，滑下来，直直盖住了安吉洛的眼睛。一个很小的声音轻快地在他耳边说：“我来找你‘斗地主’了。”

安吉洛：“……”

帽子说：“嘿，开心点，圣诞节到了。”

安吉洛想说谢谢你来我床头吓我一跳。但是这个想法模模糊糊地在心里转了一圈，他最后还是问：“你怎么会在这？”

“噢，噢。阿不思让我来祝你圣诞快乐。要看看吗，你的圣诞礼物？”

于是安吉洛往床脚看，小山一样堆成一堆的包裹。他爬起来，点了灯，看看时钟，现在才五点。但是他睡不着了，而且分院帽还在催，便挪到床边，捞起最上边的一个包裹。

它用厚厚的牛皮纸包着。安吉洛拆开一看，才知道是海格送的。一大包硬邦邦的岩皮饼，安吉洛用手掰，还掰不开。

分院帽和心声同时说：哇哦。

安吉洛摸摸脸颊，感觉牙有些疼。他继续往下翻，孤儿院那边给他寄来一个沉沉的大包裹，他把它先放到一边，目光看向另外一个同样大的。分院帽很得意的说：

“拆开看看吧，你一定会很惊喜的。”

可是安吉洛提前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他是对的，因为包裹拆开后，他得到了整张床铺那么多的糖。这令到安吉洛有些呆滞，他看着那些糖，那些糖仿佛同样看着他，他的牙不禁疼得更厉害。偏偏分院帽还告诉他：

“我和阿不思一块挑了好久；他不确定你喜欢哪种味道，我告诉他不如每种都买一点，事实证明，帽子总是正确的，不是吗？”

好大一个惊吓，安吉洛没有说话，摁着自己的眉心，他想静静。他也快被搞糊涂了，可是，问题在这呢：

邓布利多为什么要送这么多糖果给他？

分院帽卡壳了。片刻之后才说，“糟糕。”

它不知道为什么就答不出来，很尴尬的笑了两声。安吉洛往糖果堆里扒拉几下，抽出来一张字条。上面用细长的、圈圈套圈圈的字体写着：

糖果总能让人心情美妙。

我很抱歉。

不过我想你会喜欢这个。

衷心祝你圣诞快乐。

没有署名。但是多亏了分院帽，现在安吉洛知道这是邓布利多写的了。紧接着新的问号从他的心底冒出来——为什么邓布利多要说我很抱歉？抱歉什么？

安吉洛没来得及困惑太久，在他脑袋顶上的分院帽率先吹了个口哨。它这个行为安吉洛无端觉得熟悉，他想了想，可不就是熟悉吗，他心虚时心声也爱吹口哨。

分院帽打了个哈哈：“嗨，玩斗地主吗？”

校长在抱歉给哈利送了隐形衣，但是安吉洛只有糖果。虽然糖果也很好，毕竟校长和帽子一块挑了那么久(？)

分院帽：糟糕。原来阿不思没打算留名字！

安啾：…………………………

但是糖吃太多会蛀牙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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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圣诞礼物和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