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老天能再给黛拉一次机会,她绝不会为了作弄厄尼给他喂下那颗糖,也不会在让小伙子吞下糖之后,把罪过全推给韦斯莱学长。
“那对红毛学长是多么恐怖,他们骗黛拉拿走了那颗糖——”乔治掐着嗓音,惟妙惟肖地模仿着,“可怜的厄尼成了黛拉的替死鬼!”
黛拉已经被吓得快站不稳了,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魔杖,生怕自己一个激灵就让它滚到地上。
“黛拉说——”乔治微弯下腰,盯向黛拉的眼睛,哪怕他的嘴角弯起豆粒大小的弧度,也让黛拉觉得害怕,“那对红毛鼹鼠就是恶魔!”
——这是污蔑,她才没有说过!
黛拉瞪大了眼睛,但她足以预见那群小动物们担惊受怕得张着嘴巴交头接耳吧嗒吧嗒的模样。
梅林,她怎么会忘了,獾獾们捏造恐惧的能力其他三个学院加起来也敌不过。
“我保证这句话从来没有进过我的嘴巴里——真的——”黛拉说,她的声音不争气地抖动。
乔治仔细地看着她,甚至又戏谑地朝她压了压肩膀。她脸上的红晕吓得快要消散,被他一靠近,身子止不住地轻微颤动着,惊慌得连魔杖都快拿不住啦——这算什么,乔治想,他又不是会打姑娘的混蛋。
她看起来像是那种乖得不得了的好姑娘,和他说一句话都要昏过去了——好吧,乔治不得不承认,这位小姐装起可怜来确实是一把好手。
“行了乔治,只不过是个无辜可怜的小姑娘,”一道声音从旁边插了进来,弗雷德从墙角站直身体,快活地和黛拉打了个招呼,“你好迪佩特小姐,抓着你可真不容易——”
乔治笑着接嘴,“需要我们做个自我介绍吗?”他指了指他自己和弗雷德,“好吧,好吧,虽然不得不承认,我们就是那对坏事做尽的红毛鼹鼠。”
弗雷德走了过来,他比他的双胞胎弟弟还要高,站在黛拉面前就像一堵高高的墙,而他们甚至没有好好站。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最先吓唬她的是乔治,但在弗雷德过来时,黛拉觉得更害怕了,脑袋里的警戒灯一直在尖叫。
“你吓到她了,乔治。”弗雷德双手插兜,俯身看着黛拉颤抖的睫毛。
“你确定不是你吗?”乔治不满地说。
“行了,”弗雷德直起身,不耐地说,“该办点正事。”
黛拉几乎快要放弃反抗,但她依旧抓着魔杖不放——如果他们真的要打人,这完全不是不可能的事,那么就让他们打好了,挣扎反而会招惹更严厉的惩罚,只要她在结束后去找麦格教授偷偷告状——不,这会让他们变本加厉,他们看起来可不像是会怕教授的样子——那么只要熬过这次......
黛拉的脑袋里乱糟糟地塞了一堆东西,下一刻,她的下颌被捏住,嘴唇被迫张开,有异物侵袭了进来——陌生的手指抵着她的舌头,将一块糖推了进来。
高年级的男孩子毫无疑问已发育完全,韦斯莱学长们似乎是做惯了魔药,粗硬的指节上布满细小的疤痕,微苦的魔药味充盈着她的鼻腔。
乔治在边上嘀咕着:“从没对女孩子做过这样的事情。”
弗雷德指腹轻慢地卷着她的舌头,轻哼了一声:“行啦,看不出来你是个怜香惜玉的绅士。”
黛拉含着那颗糖和陌生的手指,眼里冒出透明的水光,她感觉到舌头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又烫又麻。
弗雷德学长似乎没多大耐心,动作漫不经心又粗暴地推着糖,稍矮一些的乔治学长或许好上那么一点,因为在黛拉猛烈地咳嗽时,他赶忙拍上她的背,熟稔的姿态让黛拉想起他们似乎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天,可怜的罗恩和金妮!
“早让你不用着急,她呛着了。”乔治说。
“别管那些事,你不觉得还不错吗?”弗雷德抽出手指,上下打量着黛拉,“只需要再改改就可以了。”
“说真的,这次本该是你试药,”乔治说,他轻轻地拍着黛拉的背,“我怀疑你只是想顺理成章地推脱掉赌约。”
弗雷德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兄弟,你真该尝尝这次的糖果,又辛又辣,你知道我最讨厌辣味,而且最近一直是我输!”
“这次的药效看起来还不错,只需要改掉这个该死的味道。”他朝着黛拉的方向点了点下巴。
黛拉从咳嗽中缓了过来,她迷茫地垂下脑袋,发现她的手变成了半透明的颜色。
紧接着,她发现他们又吵了起来,
“今晚就让她——”“不行!”
“早让你学习幻身术,哈利也不会吝啬于他的斗篷——”“那样做风险太大了,斯内普不是一个瞎子。”
没等黛拉听明白他们的纠纷,弗雷德走了过来,他捏住她的后颈,把她拎到跟前打量,“来的路上明明商量好了,真搞不懂,这个满肚子坏水的小恶魔有什么值得你心软的。”
黛拉被迫仰起小脸,蓬松柔软的头发散落到他的胳膊,让她看起来像是藏在葱郁绿叶里的白色小花。
弗雷德眯着眼睛打量她,黛拉感觉像是被蛇盯上,她抖动着身子,垂着睫毛,将自己最懦弱的一面展示给他看。
“你瞧——”她听到他玩味地笑了笑,“现在还瞪着我呢。”
这个骗子,她根本没瞪他!
黛拉睁大眼睛看向他。
“就这样,”弗雷德松开手,他说,“她和我们一起,你还能找着第二个能随意进出斯内普办公室的蝙蝠宝宝吗?”
乔治不说话了。
弗雷德递给黛拉一颗糖,他单手插兜,“今晚给斯内普干完活后来地下教室,费马骑士那幅画前,记得一个人来,别总是带着你的艾博小姐。”
他的声音在空寂的走廊里回荡着,下午快要结束了,金灿灿的阳光把灰尘覆盖在所有人的脸上。
弗雷德正逆着光站着,黛拉看着他脸上的阴影沉默了一小会儿。
她鼓起勇气试探道:“我待会就去告诉麦格教授。”
“乔治——”然后黛拉就听见他装模作样的惊呼,“你得看看我们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小坏蛋,我该提醒你的,你忘记之前那老蝙蝠逼波瑞喝的药剂是谁熬的了吗?”
“等等,弗雷德——你的态度太恶劣了,或许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乔治打断他,接着,他回头对黛拉轻声说:“你知道地窖的咒语不是吗?”
黛拉轻轻摇头,她退后一步。
“就这么一回,只拿一小点蛋壳,我们的药剂就只差这一点了,”乔治苦恼地放软了语气,“你要知道,就连翻倒巷也得等上起码一个月。之后我们保证还回去。”
弗雷德在边上转着魔杖,懒洋洋地想着除了最后一句,其他的倒都是实话。
黛拉垂下脑袋,不去看乔治学长淡褐色的眼睛。
“你们学院的宝石也快被那只老蝙蝠扣光了吧?”弗雷德忽地插话,“听说他上周还想拿你的猫头鹰当下饭佐料?”
黛拉摇头:“斯内普教授给我介绍了一份工作,我不会因此而对他怀恨在心。”
“好吧,好吧,”身前的男生说着垂下了头,让黛拉看清他脸上的笑。
“你尊敬的斯内普教授之前用你的做的药剂把我们小宠物嘴巴毒烂了,”弗雷德边笑边说,语气却让人发凉,“而我们需要用他的药材拯救我们可怜的小波瑞,那是比罗恩的斑斑还脆弱的老东西。我想迪佩特小姐应该不会乐意看到自己被灌吐真剂吧。”
黛拉确实熬制过不少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药效的药剂,就被斯内普教授扣在他的地窖里,如果说某一天阴云密布的教授抓着了两个偷偷摸摸的小鬼,拿他们的宠物当恶搞对象简直再正常不过。
黛拉沉默。
“放心吧小姐,今晚过后,我们不会再找你试药了。”费雷德直起身,“以韦斯莱的名誉担保。”
—
黛拉心不在焉地度过了剩下的半天,到了晚上回宿舍的时候,她慢吞吞地跟在队伍后头。汉娜拉着她的手,就在旁边小声和厄尼说着话。
“马尔福最近真没什么动静?”
“没有,”厄尼说,他最近被天文学弄得焦头烂额,现在正抱着卷羊皮纸,借着墙上的烛光看着,“但或许是为了憋个大的,佛里曼说他最近都变得不爱说话了。”
“他甚至连看见救世主都没反应。”厄尼抬起脑袋看向黛拉。
“这太反常了......他不可能放过黛拉,”汉娜跳过一截飞跃而起的阶梯,扭头朝黛拉说,“你最好别离开我的身边。”
黛拉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她点了点头。
等到半夜,她趁着舍友们都睡着后偷偷溜到了走廊。这是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辜负汉娜期望的心脏紧缩成一团,但血液里又有种冒险的刺激
到了约定的地点,两道熟悉的身影已经在原地等她。韦斯莱学长们穿着黑色的大斗篷,那看起来有些年头,更让他们的身影变得不好招惹。
鼻骨微微凸起的是乔治,黛拉在辨认出后优先走到了他的面前。因为她觉得比起他的哥哥来说,乔治学长虽然同样恶劣,但显然要温和一些。
“差点以为你不来了,”弗雷德最先开口,“老实说,女士们的速度能和鼻涕虫较劲。”
他的声音被刻意压低,帽檐下的脸在昏暗中轮廓模糊,看过来时的目光也显得阴暗,这让黛拉不安地扯了扯帽子。
“总该习惯的兄弟,”乔治挥了挥手,魔杖上窜起一点亮光,“走吧。”
黛拉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一步一步踏着与漆黑走廊融为一体的月光。
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画像默不作声,他们细微的脚步声就格外地明显。
斯内普教授会发现吗?
黛拉无法避免地想着,教授的地窖被无耻的学长们侵占,等斯内普教授发现的那一刻,他脸上的表情一定精彩极了。
韦斯莱们会被他按着切割可爱的鼻涕虫们,虽然她也逃不过,但是能当面见证恶作剧大王们的受罚场景,她也不能算是吃亏。
黛拉脑子里的东西越飘越远,最后还是被学长们的声音拽了回来。
“绝不可能,那老蝙蝠今晚要陪着级长查夜。”费雷德说,他们正挤在走廊拐角处,探头看向不远处的地窖。
黛拉这时才发现地窖的门已经开了一条缝,蛇形浮雕在表面游动,门缝里黑黢黢的,像怪兽张了一半的嘴巴。
“等等——你瞧——”乔治突然拍了拍弗雷德的肩膀。
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地窖的门缝越开越大,但惊奇的是,并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弗雷德发出声笑,脸上满是玩味:“看来有人和我们想一块去了。”他起身走出拐角,乔治跟在他的身后。两人没有掩饰自己的脚步声,很快,原本越来越大的门缝停留在原地,几根魔杖的荧光闪烁中,流动的隐形衣被人摘下,露出“漂浮”在空中的两颗脑袋。
“需要我们打声招呼吗?”哈利扬了下眉毛,他的目光逐渐落在韦斯莱双子身后的黛拉身上。
“Bloody hell!”罗恩皱起了眉头,“我就说,我们根本不用操心他们的事。”
——某些獾就是一边吓得要晕过去、连魔杖都握不住,一边下意识尖叫着发射出阿瓦达的直觉系鼠鼠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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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试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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