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上次的事情，乌姆里奇消停了许多，她知道羽毛笔在哈利手里，因为每次她说了什么侮辱邓布利多的话，半夜她的手上就会出现一行鲜血淋漓的刻痕：我不可以说谎。

她终于深切体会到艾瑟琳在炼金方面的天赋，认定之前羽毛笔出的诡异问题全是艾瑟琳在作祟。乌姆里奇生怕艾瑟琳将她私下使用违禁黑魔法物品的事情把自己告到魔法部去，所以她甚至连羽毛笔都没有追查，还总是跟艾瑟琳避得远远的。

但相安无事的日子没过几天，就又有事情来打搅。

乌姆里奇被任命高级调查官了。

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里，《预言家日报》上头版新闻的硕大标题争先恐后地向艾瑟琳展示自己。早餐时的康沃尔肉馅饼带给艾瑟琳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天啊…”菲利亚叼在嘴里的面包卷掉在地上，目瞪口呆地探头去看艾瑟琳手中的报纸。

艾瑟琳苦笑：“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预言家日报》的编辑搞错了？”

菲利亚怜悯地看了艾瑟琳一眼，这个可怜的姑娘被这个坏消息冲昏了头脑。

艾瑟琳沮丧地把报纸叠好夹在本子里。距离珀西寄给罗恩的那封信才过了仅仅一个周末而已。珀西在那封信里用大段的辞藻形容乌姆里奇是一位温和且有大智慧的优秀教授。罗恩觉得他是被施了夺魂咒。

里面也暗示了乌姆里奇的职位可能会有新的调动。但当时艾瑟琳和哈利都带着微弱的希望乞求她能回魔法部高就。不过很显然，乌姆里奇的职业上升体系大概很长一段时间要停留在霍格沃茨内部了。

这样的爆炸性新闻的出现让艾瑟琳几人在结束一天课程后不约而同地跑到了有求必应屋。没人脸上挂着哪怕一点点的笑容，即使赫敏刚在草药课上加了整整十分。

赫敏将不快化作动力，拼命地织羊毛袜子和羊毛帽子。她最近致力于把这些织物放在霍格沃茨的各个角落企图“解放”那些家养小精灵。

“那只粉□□居然真的被任命城高级调查官了。福吉还允许她检查所有课程的教学情况。”罗恩忿忿不平，“我觉得她最应该检查检查自己的课，哈，除了念书没有别的教学内容了。”

艾瑟琳心情也很差：“乌姆里奇两年前那份反狼人草案让莱姆斯连打工的地方的找不到，我真不知道这种人是怎么坐到高位的。”

“她甚至提议重新审查当年虫尾巴的旧案子，小天狼星原本已经可以报备一下就能自由活动了。但现在，他只能再次被困在布莱克老宅里。”哈利显然替小天狼星感到不公。

他自从羽毛笔事件以后成熟不少，他清楚乌姆里奇不只是讨人厌而已，那是个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的无耻之徒。很可惜，魔法部正被这些无耻之徒所把控。哈利沉默了一会儿。

“好了，说点开心的吧。”哈利拍了拍罗恩的肩膀，“罗恩要参加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守门员的选拔比赛了。”

“真的吗？”艾瑟琳看起来很惊讶，“这太好了，以后我们可以一起练习了。”

罗恩的脸倏地红起来：“还没开始选呢。”

哈利撞了一下罗恩的肩膀：“得了吧，上午你跟我练习的时候可是相当厉害。格兰芬多的新守门员非你莫属！”

星期一上午的第一节课，乌姆里奇就开始异常称职地使用她的权力。

弗立维教授站在讲台上正在展示护盾咒，这个咒语可以让巫师避免一些常见的魔法攻击。

“哦，弗立维教授。很抱歉打扰你的教学。不过根据部长最新发布的文件，我将在这儿审查你的教学过程。”乌姆里奇的声音总是这么惹人生厌。

弗立维教授点点头：“轻便。”他再次举起魔杖，“请注意看，护盾咒将是你们O.W.L考试中非常重要的一项，它可以让你们避免很多伤害…”

“请等一下！”乌姆里奇叫停了弗立维教授的演示，这让向来好脾气的弗立维非常不满：“怎么了？乌姆里奇教授。”

乌姆里奇高傲地昂起头：“是乌姆里奇高级调查官，弗立维教授。现在我可不是你的同事，别跟我套近乎。”

弗立维教授更生气了：“那么，乌姆里奇高级调查官。请问我的教学有什么问题？”

“当然！”乌姆里奇声音娇滴滴的，“我认为学生不需要学习护盾咒这种类型的咒语。”

“我已经删除掉很多可能造成伤害的咒语了。但护盾咒，它只是保护巫师而已，不会带给学生任何危险，为什么不行？”

“哦，弗立维，看来你没搞清楚。”乌姆里奇翘起手指往上托了托眼镜，事实上她根本不近视，只是为了更符合“高级调查官”的气质，“护盾咒本身虽然不会让学生受伤，但练习时需要用它来抵御攻击。如果学生出现失误，一样会受伤的。”

她甚至拿出一只卷尺去测量弗立维教授的身高，语气甜美，说出的话却非常冒犯：“我不认为你能在学生有危险的情况下很好地保护他们。”

不用弗立维教授说什么，拉文克劳的学生就已经开始发出很大的嘘声，大家对乌姆里奇怒目而视。有几个赫奇帕奇的小獾几乎要跳起来拍桌子，他们最喜欢弗立维教授了，怎么能忍受他受到这样的羞辱。

艾瑟琳咬紧后槽牙，她非常愤怒。真应该尝试一下那些目前只存在于笔记上的黑魔法炼金器制作流程。

更糟糕的是魔药课。跟哈利和罗恩热切地希望乌姆里奇和斯内普打得你死我活不同，艾瑟琳非常担心斯内普被乌姆里奇激怒。她相信斯内普的自控力，但乌姆里奇惹人厌烦的能力也实在不容小觑。

艾瑟琳一边剖开瞌睡豆一边注意坩埚里药液的色泽。教室的门被推开了，任何一点动静都有可能影响瞌睡豆汁液的效力，很多学生都跟艾瑟琳一样，愤怒地看向门口。

“我想我们得聊聊教学标准的问题。”甜得发腻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谁。

斯内普缓缓转过头，黑袍像一团凝固的阴影。他漆黑的瞳孔缩了缩，嘴角扯出一丝社交专用的冷漠弧度：“真是荣幸，乌姆里奇调查官。莫非魔法部终于意识到魔药学的毒性比黑魔法防御术可能带来的危险更值得警惕？”

乌姆里奇恍若未见，笑声像指甲刮过黑板：“哦不不，我对你的课程非常放心……不过你也曾短暂地代过黑魔法防御术，我不得不谨慎一点…”她突然用魔杖尖点了点一名学生的坩埚，“活地狱汤剂？这种药剂会让饮用者陷入假死状态……多么危险的教学内容。”

斯内普的指节在黑袍下绷紧，他懒得应付这个无事生非的人。斯内普的声音平滑如毒蛇吐信：“我以为魔法部推崇实用性教育。毕竟，假死状态在应对不可饶恕咒时或许能保命——当然，前提是某些人真的想让学生活下来。”

乌姆里奇的脸颊抽搐了一下，粉红色的指甲在桌面上敲击：“请注意你的措辞。根据《第二十四号教育令》，所有教师必须提交详细教案供审查——包括每一滴药剂的配比理由。”她挥动魔杖，一摞足有三英尺厚的表格重重砸在讲台上，“明天日落前填完，我想你不会让魔法部失望的？”

艾瑟琳稍微松了口气，如果这是这种程度的为难，她也可以解决。

“当然，乌姆里奇女士。”斯内普的魔杖轻轻一点，表格自动飞入他手中，“不过容我提醒，霍格沃茨的魔药储藏室里还有三桶非洲树蛇皮需要处理——如果您愿意亲自验证它们的教学合规性，我十分乐意为您准备防护手套。”

乌姆里奇的圆脸涨成了猪肝色。她当然知道非洲树蛇皮的黏液会腐蚀丝绸——尤其是粉红色镶蕾丝的款式。

“明天日落前。”她尖声重复，高跟鞋几乎把地砖踩出火星。

当教室门“砰”地关上时，斯内普转身面向学生，黑袍翻涌：“继续。谁能告诉我，如果在这锅药剂里加入犰蜍胆汁——”他猛地将一勺银色液体倒入坩埚，蒸汽嘶吼着，“会发生什么？”

艾瑟琳微微阖目，她总觉得乌姆里奇哪里不太一样，但又说不清楚，毕竟今天实在是太过兵荒马乱了。

终于下课了，艾瑟琳走到讲台边上：“今晚我需要早点到吗？您说有三桶非洲树蛇皮？”

斯内普似笑非笑：“你很期待这种繁重劳动？很遗憾，这次我购买的是处理好的材料。”

艾瑟琳放松地笑一下，她也不喜欢处理蛇皮，不过…

斯内普看着艾瑟琳表情从开心逐渐变得失落，清了清嗓子：“还是晚上八点，带好你自己的东西。如果再敢让隆巴顿来送你遗落的东西，你就跟他一起离开我的办公室。”

艾瑟琳开心地应了一声，转身往教室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