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诺沿着北塔的旋转楼梯缓步而上,月光透过窄窗在石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的玉佩,思绪飘回父亲留下的笔记。
那个来自东方的年轻巫师,当年也曾在这座旋转楼梯上,当时他在想些什么呢?
“真难得见到你身边没有跟着马尔福。”赫敏的声音突然从上方传来,她抱着两本厚重的书籍,最上面那本《高级防御魔法理论》的书页间还夹着几根羽毛制成的书签。
多诺条件反射地摸了摸腕间的红绳:“自从西奥多那件事后……”她顿了顿,琥珀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澈,“他就变得特别粘人,最近才稍微好些。”
赫敏抱着书朝她靠近了过来,压低声音说:“你确定他没察觉到什么?”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关于你父母的事,或者……你找到诺特还给了他一刀的事情?”
多诺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她想着这一阵子以来德拉科的种种。
"应该没有。"多诺摇摇头,黑发扫过肩头的级长徽章,"他只是……”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总不能说德拉科每晚都在偷偷熬制安神剂。
“好吧。”赫敏叹了口气,“虽然我还是觉得,你去找诺特复仇之前应该告诉马尔福,不过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
说着,赫敏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画像在附近后,突然拽着多诺拐进一个隐蔽的凹室。
“听着,”赫敏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我们昨天在猪头酒吧成立了一个防御术小组。乌姆里奇的课根本教不了我们任何有用的东西。”她快速瞥了一眼楼梯方向,“本来我们想叫上你,但……”
“但德拉科和我寸步不离?”多诺笑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什么,“等等,哈利和罗恩同意了?哈利不是很介意我是德拉科的未婚妻吗?”
“大概因为某个姑娘捅了诺特一刀?”赫敏的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没错,现在他们看你的眼神就像看一只会咬人的护树罗锅。”
多诺听着这个说法,无奈的笑出了声。
而赫敏突然正色道:“好了,那么下周日晚上八点想办法见面,当然——记得想办法甩开你的'监护人'。”
说完,赫敏又从《高级防御魔法理论》的书页间抽出一张空白的羊皮纸。
月光透过旋转楼梯的窄窗,在纸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以防万一,”赫敏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得走个正式流程。”
赫敏将羊皮纸摊在楼梯扶手上,墨迹在月光下泛出奇特的银蓝色。
多诺接过赫敏递过来的笔时,红绳从袖口滑落,手指上那枚绿宝石的戒指闪着微光,在羊皮纸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
她利落地签下名字,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在寂静的走廊格外清晰。
“乐意之至,非常感谢你的邀请。”多诺的嘴角扬起一个锋利的弧度,仿佛又回到了将餐刀刺入西奥多肩膀那一刻的果决。
墨迹突然在纸上扭动起来,化作一条细小的银蛇缠绕在多诺的签名周围。
赫敏迅速将羊皮纸收回书中:“这是弗雷德和乔治特制的防伪墨水,防止有人泄密,而且……”
她没有说完,远处传来盔甲碰撞的声响,赫敏飞快地合上书本。
在转身离去前,她最后看了眼多诺:“记得甩开马尔福。”
多诺站在原地点点头,看着赫敏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
月光此刻正好照在签过名的指尖上,旋转楼梯再次转动时,多诺也转头去了别的地方巡逻。
而第二天,清晨的阳光斜斜地照在礼堂大门上时,新贴出的教育令也被费尔奇钉在了礼堂外的墙上。
那条新规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刺眼。
多诺和德拉科刚走到门口,就被那行醒目的黑色大字钉住了脚步。
“未得到高级检察官认可和批准的任何社团、团体、俱乐部都不允许存在。”
多诺轻声念出告示上的内容,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书包带。
德拉科嗤笑一声,银绿色的领针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现在霍格沃茨哪还有什么社团?连魁地奇都被禁止了。”
他懒洋洋地整理着袖口,红绳从腕间滑出一截。
“德拉科!”布雷斯从身后快步走来,一把揽住他的肩膀,“你魔药论文写完了没?借我参考参考。”
说着,布雷斯朝多诺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促狭:“不会耽误你们太久。”
一如既往的,德拉科嫌弃地挑眉,却又掩饰不住得意:“你该不会连缓和剂的基本原理都……”
德拉科的声音随着两人步入礼堂渐渐远去,甚至忘了回头看多诺一眼。
多诺还站在告示前,晨风吹动她的黑发。
这条新规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合,让多诺不禁想起昨晚签下的名字。
“是你告密的吧?”
哈利的声音像刀一样劈开晨间的宁静。
多诺转头,看见他和罗恩气势汹汹地走来,绿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罗恩的红发似乎比平时更加醒目。
“我们居然还相信你,”罗恩咬牙切齿地说,“一个马尔福的未婚妻!”
多诺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解释,赫敏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你们疯了吗?”赫敏压低声音,棕色的卷发因为奔跑而凌乱,“竟然在这里说这个!而且不可能是多诺——”
“赫敏,你太天真了,”罗恩打断她,“她甚至没签——”
"我让她单独签了!"赫敏厉声说,从怀中抽出一张羊皮纸。
阳光下,多诺的签名周围缠绕着银蓝色的花纹,孤零零的在那张羊皮纸上。
赫敏扫了一眼哈利和罗恩:“我在羊皮纸上下了诅咒,告密者脸上会出现脓包!”
哈利仍然紧盯着多诺,眼中的怀疑丝毫未减。
多诺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
不过不是因为哈利的目光,而是因为她突然注意到,德拉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礼堂门口,灰蓝色的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幕。
德拉科的手里还拿着布雷斯没来得及拿走的论文,羊皮纸的边缘在风中轻轻颤动。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赫敏连忙收回了手中的签名,而哈利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拳头已经攥紧——
“格兰芬多扣五分。”德拉科的声音比平时更加冷冽。
在哈利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时,德拉科已经快步走到了多诺身边,银绿色的级长徽章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因为波特纠缠别人的未婚妻!”
哈利张开的嘴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德拉科已经一把抓住多诺的手腕,拽着她往礼堂里走。
德拉科的力道看似粗暴,但多诺能感觉到他的拇指正轻轻摩挲着她腕间的红绳。
“我说你怎么没跟上来,”德拉科的声音刻意提高,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原来又在和波特聊天!”
他的语调里满是马尔福式的傲慢,没有任何改变。
三人目送着德拉科拽走多诺的背影,罗恩的红发在阳光下像团燃烧的火焰。
“梅林的胡子,”罗恩长舒一口气,“我们该感谢现在的马尔福脑子里只有谈恋爱。”
赫敏将羊皮纸小心地塞回书中:“不,我们该感谢多诺手腕上那根红绳。”
她意有所指地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德拉科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绳结,仿佛那是他唯一的锚点。
而此时的多诺被德拉科拉着穿过长桌,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比平时更高。
“德拉科……”她轻声唤道,却被他突然打断。
“闭嘴,”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她能听见,“等会儿再跟你算账。”
但当他再坐下来的时候,他却没忘记在她最喜欢的蓝莓酱旁边放上一杯温热的牛奶。
多诺小口啜饮着德拉科推来的热牛奶,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化不开她心头的忐忑。
整个上午的魔法史课上,她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无意识地画着圈,余光却不断瞥向身旁的德拉科——他正专注地记着笔记,铂金色的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小的阴影,看起来与往常别无二致。
似乎,早上的时候,他确实没有听到什么。
多诺暗暗懊恼,要是两个人手腕上的红绳对拒绝的感应更敏锐精确些就好了。
而直到古代如尼文课的教授宣布下课时,多诺才惊觉自己一整节都没听进去。
她低头看着课本上复杂的符号,突然发现德拉科已经帮她把作业要求工整地抄在了羊皮纸上,甚至还在难点旁边标注了参考书目。
“饿了吗?”
傍晚的图书馆里,德拉科头也不抬地问道,羽毛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夕阳透过高窗洒在他的金发上,为他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
多诺的肚子适时地发出一声抗议,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盯着同一页《高级魔药制作》看了整整半小时。
“我去拿些吃的。”多诺合上书本,皮革封面发出轻微的声响。
德拉科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修长的手指仍快速书写着,羊皮纸上已经密密麻麻布满了工整的字迹。
他的眉心微微蹙起,那是他全神贯注时特有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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