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最后的成图被卡佩拉送给了赫敏。

女孩脸上还带着方才跟卡佩拉讨论问题时因激动产生的红润,在收到这份突然的礼物后,脸颊的红色更明显了。

“给我?真的可以吗?我看你画了很久——”

“当然可以,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卡佩拉朝她眨眨眼,“如果你想让你的父母也知道霍格沃茨的模样,这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是个绝妙的主意!我会努力在圣诞节之前学会复制咒的。”

眼看差不多要到吃午饭的时间,赫敏起身告辞,特别宝贝地将画纸夹进书里免得弄皱,然后高高兴兴地抱着一堆书往城堡的方向走去。

就在卡佩拉对着面前的湖泊思考下午要不要过来再画一张画时,余光瞥见有人靠近,转过头正好看到燕雨轻手轻脚地站在旁边,对上视线后一脸可惜地看着她:“我还想吓吓你呢。”

“那真是不好意思?”

燕雨坐到赫敏刚才的位置,盯着卡佩拉看了好一会儿,把她看得有些一头雾水时,忽然从袍子里掏出一本书,书名的那面正好对着卡佩拉:“那,这次有没有吓到你?”

是黑魔法的书。

卡佩拉眨了眨眼,看上去并不害怕,或者说,惊讶:“你在研究黑魔法吗?”

“为什么你不害怕?”

“为什么会害怕呢?”她不解地反问,“黑魔法之所以是黑魔法,无非是它的伤害性强,再加上坏巫师都喜欢用黑魔法伤害别人···但这又不代表使用黑魔法的巫师都是坏巫师。”

“你这个想法很独特。很少有巫师会有这样的认知。”燕雨的眼睛亮了亮,看上去轻松多了,“我很喜欢你的想法,朋友。”

“我只是赞同我妈妈的观点,把她的话复述一遍而已。”

她顿了下,接着说:“但···你知道的,雨,绝大多数巫师都不这么认为。”

“所以你不是普通的巫师,亲爱的佩莉。”

卡佩拉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然能从其他巫师口中得到对这份观念的赞同。莱拉向她解释黑魔法的时候,也只是说认同与否全看她自己,但最重要的一点——不要轻易把自己的观念告诉其他人。

“每种观点都有愿意相信的人,我们不需要从别人身上寻求认同感,”直到现在,她仍然记得莱拉是这么说的,“但英国这里对黑魔法的态度要么是排斥,要么是推崇,很少有人会在另外的角度看待黑魔法。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后者都是异类。”

燕雨没有久留,把书放回袍子里,似乎还有要去的地方。卡佩拉也收好画本,随手放到身边。她躺在还算柔软的草坪上,享受阳光暖洋洋的照射。

苍穹碧蓝如洗,白云轻盈飘逸。

今天是难得的晴天。

来到霍格沃茨的第一个周末,她比自己预想得还要顺利地融入了这里,甚至交到了关系不错的朋友。除了令人头疼的变形课以外,其他学科掌握得还不错。再加上莱拉当初所担忧的事情也没有发生——至少现在还没有——卡佩拉打心底觉得这是一段非常快乐的时光。

想到这,她掏出魔杖,挥动的同时小声念出咒语:“Expecto Patronum(呼神护卫)”

——没有反应。

卡佩拉叹了口气,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原来这个记忆还不够快乐吗?

不过来日方长,她总能做到的。

“卡佩拉,”西奥多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投落的阴影盖住了卡佩拉一半的脸,依旧在光下的青绿色眼睛被衬得更加明亮,他不禁停顿了会儿,才说完余下的话,“···不走吗?该去礼堂了。”

跟燕雨离开时相比,头顶的太阳又移动了一些。察觉到这点的卡佩拉马上从地上爬起:“这就来。”

黑袍上粘着的草屑实在惹眼,西奥多微微皱眉,给她施了个“清理一新”。

卡佩拉道了声谢,男孩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左右不过是顺手的事情,还是接下来的午餐更重要一些。

“卡佩拉你知道吗?”

卡佩拉和西奥多一前一后来到礼堂。刚落座,德拉科就兴奋地靠过来,宣布一个好消息:

“下周四就能上飞行课了!”

***

公告是在卡佩拉离开之后贴在公共休息室的,德拉科觉得自己有必要早点告诉她,迫不及待地分享这份喜悦。

由于飞行课即将到来,赫敏最近变得有些紧张兮兮。她从图书馆的藏书里借了一本《神奇的魁地奇球》,恨不得将里面所写的飞行指导全都塞进脑子里。

卡佩拉觉得这样没什么作用,毕竟这种课最重要的还是上手,记住那些文字反而容易影响到实际操作。

不过,如果这么做能让赫敏缓解不安的话,还是不说了吧。

星期四悄然而至,早上的时候德拉科还在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过往的飞行经历,虽然中间过程跟之前的有些出入,但结果总是一致的——他惊险地躲过一架麻瓜的直升飞机。

周围的小伙伴早就听多了他的故事,点头,附和,夸赞,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任何卡顿。

卡佩拉倒是听得依旧认真,格外专注的神情让德拉科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

在去变形课教室的路上,达芙妮还小小声地说不用太惯着德拉科。

嗯?她也没有惯着吧?

卡佩拉不太懂。

今天的变形课还在学习如何将火柴变成针,身边的同学或多或少都能够变出一点针的模样了,有天赋的甚至已经把针变了出来。但卡佩拉看了看面前依旧毫无动静的火柴,苦恼地再度挥动魔杖。

···怎么还是火柴。

一直关注着的德拉科看不下去了,歪过身体往她那边靠,压低声音:“卡佩拉,你得动动你的想象力,想象一下针的样子。”

“想象?”她下意识重复这个词。

“对。明确你想要变的东西,然后把它的形象在脑海里牢牢固定住,再挥魔杖。”

卡佩拉为难极了:“我试试。”

她闭上眼,自动屏蔽掉外界的一切声音,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大脑中。

想象,换个词就是“构建”。

她想了想,从记忆里找出家里用来缝补衣服的针。

接近灰的银色,细长的,一端为尖,另一端有一个圆孔,能够让线穿进去。

等它的模样彻底稳固之后,卡佩拉睁开眼睛,杖尖一指——

火柴终于变成了细针的模样。

***

“太好了!”

卡佩拉低声惊叹,激动地拥抱住德拉科:“谢谢你,德拉科。”

拥抱的时间很短,但德拉科还是红了脸。

“还在上课呢!”

“我就是太开心了,”卡佩拉说,“这是一个很大的进步,如果能试着给针增加纹路就更好了。”

虽然脑海中银针带着的圆孔并没能成功变出来,不过能变出针已经很不错了,下次再接再厉就好。

这份喜悦一直延续到下午的魔咒课结束,斯莱特林们早早地来到城堡门前的场地,二十把飞天扫帚整整齐齐地排放在地上。卡佩拉左右看了看,怎么也分不出究竟哪把扫帚才是正常的——燕雨说学校的飞行扫帚不怎么样,有的扫帚在飞得太高时会簌簌发抖,还有的总是微微地偏向左边。

“拿到哪把纯靠运气。”燕雨叹气。

等霍琦夫人过来后,这位严厉的女人催促他们站到扫帚旁边。或许是什么约定俗成的习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分别排成一排,面对面站着,赫敏特意站在卡佩拉对面,还朝她微微一笑。

“伸出右手,放在扫帚把上方,”霍琦女士在前面喊道,“然后说:‘起来!’”

卡佩拉按照她说的做,但扫帚只是在地上打了个滚。

她又喊了两声,扫帚才不情不愿地飞到她手中。

等所有人都拿到扫帚,并且学会了正确的握法后,霍琦夫人给出下一步指示:“好了,我一吹口哨,你们就两腿一蹬,离开地面,要用力蹬。”

真的要骑吗?

卡佩拉瞅了瞅手里的扫帚,又瞅了瞅其他人,还没等她下定决心,格兰芬多那边就出了事故——纳威骑着扫帚失控地飞到了天空。

然后,狠狠地砸在草坪上。

***

可怜的男孩被霍琦夫人带离了场地。

临走前,霍琦夫人还再三强调,在她回来之前不许擅自骑上扫帚。这让卡佩拉松了口气,特别干脆地把扫帚放回地面。

教授一不在,失去管理的两边又开始出现语言上的冲突了。

——特别是在德拉科捡起纳威的记忆球之后。

卡佩拉开始想,如果有必要的话,她要用到什么咒语。

要是达芙妮知道的话肯定又会说:“你这不就是在惯着嘛!”

德拉科带着记忆球飞上半空,炫耀飞行技术的同时也不忘拿格兰芬多来找乐子:“有本事来拿吧,波特!”

卡佩拉觉得自己需要问问潘西,德拉科怎么这么喜欢跟哈利较劲。还是布雷斯解释,在入学那天哈利拒绝了德拉科的交友,于是被记到了现在。

如果不去找点茬,德拉科会觉得很不舒坦。

达芙妮:“男孩。”

米里森:“你也不是不知道德拉科有多幼稚。”

该说不愧是格兰芬多吗?哈利没有理会赫敏的阻拦,骑上扫帚冲了上去。他似乎有着无师自通的天赋,一下子就停在了德拉科对面:“拿过来,不然我就把你从扫帚上撞下去。”

“他敢!”潘西愠怒道,“斯内普教授知道的话——”

卡佩拉已经握上了口袋里的魔杖,一会儿要是出现什么状况,好及时施咒。

布雷斯满不在乎地说:“德拉科好歹也玩了几年扫帚,要是真让波特撞下来,别说格兰芬多了,我都会嘲笑他一年。再说了,还有西奥多在呢,他不会跟隆巴顿一样摔骨折的。”

西奥多眉头微皱,目光追随着上空的两人,几乎没有眨眼。

不过德拉科也没有继续纠缠的打算,估计是在心里衡量了利弊,他果断把记忆球抛至空中,所有人的视线都紧跟着球和哈利,除了格兰芬多是真的在担心以外,斯莱特林倒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想看看哈利会不会成为第二个进医疗翼的倒霉鬼。

眼看哈利离地面越来越近,卡佩拉的魔杖已经露出半截,减震咒的咒语快要从嘴里冒出来了。好在他接住记忆球后及时把扫帚把扳直,贴着草坪稳住身形。

悬下的心刚放下,下一秒又提了起来——

愤怒的麦格教授带走了哈利。

而经过这两件事打岔,第一节飞行课就这么草草地过去了。洋洋自得的德拉科说哈利这次一定会被开除,晚饭的时候一下子便注意到哈利和罗恩从门口进来,迫不及待地拉上克拉布和高尔绕到格兰芬多的长桌去挑衅了。

由于晚上还有魔法史的课,卡佩拉和达芙妮打算提前去占位置。

刚跟哈利约好进行巫师决斗,德拉科打量着身后的克拉布和高尔,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但很快,他发现了不远处的其他伙伴。

布雷斯连连摇头,西奥多转头就走,除此之外就剩下潘西和米里森,两位女孩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卡佩拉呢?

***

卡佩拉总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

等到了魔法史的课室附近,她才想起来,原来是忘记把新的羊皮纸带上了。

见时间还早,卡佩拉决定回去一下。

“那我陪你——”

“不用啦,我很快就回来。”

她摆摆手,正好楼梯转到面前,三两步跑了过去,等达芙妮再一瞧,已经找不到卡佩拉了。

好吧···卡佩拉平时单独行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都没有出现过问题。只是一小会儿应该没关系吧?

距离一楼还有两段阶梯,城堡里的楼梯依旧在有规律地变化。相比起刚才,这段时间的人流量少了一些。后方似乎有人在低声说话,但卡佩拉没有在意,见楼梯过来了,便抱着书本急匆匆地跑下楼梯,准备转弯,并不知道身后有人举起了魔杖。

“Locomotor Mortis(腿立僵停死)”

咒语?

察觉到这点的卡佩拉还没来得及回头,手臂突然出现一个力道,将她拉到一旁。女孩直直地撞入一个瘦小的怀抱中,躲过了那道足够让她从楼梯上摔下来进医疗翼的咒语。

淡淡的···松木的香味。

卡佩拉刚动了下,对方就用一只手揽住她的肩膀,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格兰芬多的高年级竟然对一年级的学生动手,我会告诉斯内普教授的。”

——是德拉科。

卡佩拉没能回头,她不知道身后的格兰芬多带着什么样的表情离开,也不知道德拉科那一刻的眼神冷得仿佛浸在冰窖中,等德拉科终于放开她时,男孩的表情已经恢复往常那般。

“我记得你和达芙妮先一步离开去课室了,怎么就剩你一个人了?”

卡佩拉摸了摸鼻尖,这是她不知所措时无意识产生的举动:“我的羊皮纸没带够,所以想回趟休息室。”

德拉科有些气恼:“我想,分院那天晚上你应该有听级长讲话?”

她愣了下,想了好一会儿才从记忆中勉强找出一条符合德拉科想表达的意思的话。

——霍格沃茨的走廊总会使不警惕之人被捉弄,所以当你在学校四处走动,你会意识到在学校中与毒蛇们站在同一战线上是幸运的,对于我们来说,你一旦成为了一条“蛇”,你就是我们的一份子。

···啊,原来是这样吗?

斯莱特林跟其他学院的关系远比她以为的要复杂,卡佩拉也没想到矛盾会祸及到她身上。

她拽了拽德拉科的袖子,软声道:“抱歉,我往后会注意的。”

卡佩拉听见他轻轻叹了口气。

“以后不要单独行动了,卡佩拉,这不安全。”德拉科抿了抿嘴唇,半晌,才慢吞吞地说出后面的话,“···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吧?”

“跟我在一起,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TBC.

考虑到亲世代掠夺者对斯内普做的事以及斯莱特林的级长致辞,自我感觉佩莉落单后被格兰芬多高年级的人盯上这种情况在合理范围内(反之也是,斯内普同样也对付过掠夺者,以及后面德拉科对纳威用魔咒)更何况高年级的学生比他们更接近战争时期,家里有人因食死徒而遇害的可能性是存在的。狮蛇之间的误解、矛盾与敌视从来都是相互的,两边大多都是抱团行动,一般来说也比较安全(小声)

当然你们也可以理解为格兰芬多在为下午的事替纳威出口气,哪种解释都是合理的_(:з」∠)_

很难说佩莉在变形学上究竟有没有天赋,她主要的问题在想象力。举个例子就是,她能把正方体的展开图在大脑里拼接起来(初中数学题那种),但没办法直接想象出一根针、一个茶壶,需要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并且借助记忆里有过的形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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