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这天的雪又比昨日再厚上几尺，以至于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只要在打雪仗时不小心摔在地上，那就是整一人都会陷进去。

詹姆和西里斯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把对方摁在雪地里的机会的。彼得不得不加入到他们的战斗中去，而莱姆斯和西弗的不参与并没有坚持多久，同样被拉进了雪地里。

西弗蹲在地上团雪球，然后抬起头来认真的问了个问题：“我能往雪球里塞东西吗？”

西里斯：“你还来？！”

詹姆：“你们之前在一起打过？你一直都是这么血腥的吗？你敢发誓说你没有在这场友好的打雪仗中掺杂任何一丝的私人恩怨？”

西弗：“不敢。”

莱姆斯在一旁说道：“算了吧西弗勒斯，送去庞弗雷女士那里挺麻烦的。”

詹姆：“你变了月亮脸！！”

话音刚落，他的脸就遭受了西弗的一记攻击。

詹姆：“来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他扔了一个雪球过去被西弗巧妙的躲开，西里斯也团了一个雪球砸向詹姆。

“大脚板还是不是兄弟了！”

“打完再说吧。”他又扔了一个。

彼得和莱姆斯基本就只是在一旁观战，时不时被三人的对抗给误伤到。

就在这时，詹姆趁西弗不注意，朝他扔了一个雪球，砸的他脚下不稳，要往后摔去。

西里斯看到后，下意识伸手去拉他，却措不防的被一块扯到雪地里。

两人陷入雪地里。

西里斯撑在西弗身前，挡住詹姆砸下来的雪球。

“你真是大意，还能被他给打中。”西里斯说道。

西弗看着上方的人，西里斯也低头看着他，两人对望着。忽的相视而笑。

“你也没好哪去。”

“那还不是为了拉住你。”

…

夜晚很快降临，师生们赶往礼堂欢庆圣诞。

礼堂显得美丽壮观。墙上挂满了冬青和槲寄生组成的垂花彩带，房间里各处竖着整整十二棵高耸的圣诞树，有些树上挂着亮晶晶的小冰柱，有些树上闪烁着几百支蜡烛。

一百只胖墩墩的烤火鸡、堆成小山似的烤肉和煮土豆、一大盘一大盘的美味小香肠、一碗碗拌了黄油的豌豆、一碟碟又浓又稠的肉卤和越橘酱—— 顺着餐桌每走几步，就有大堆大堆的巫师彩包爆竹。

大理石楼梯的扶手上挂满了永远不化的冰柱，礼堂里惯常摆放的那十二棵圣诞树上，装饰着各种各样的小玩艺儿，从闪闪发亮的冬青果，到不停鸣叫的活的金色猫头鹰。那些盔甲都被施了魔法，只要一有人经过，它们就会演唱圣诞颂歌。

和上一世的场景一模一样。

哪怕人数不多，也是十分的热闹。邓布利多简短的圣诞祝词之后便是愉快的宴会用餐时间。

詹姆还特意拿出了平安夜没有机会喝到的酒来分享，男生们都扎堆在一起喝酒说笑，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笑声。

连麦格教授都倒了点酒和邓布利多碰杯，笑着与教授们聊天。

邓布利多的手边放着几块碎片般的东西，他拿着杯子轻轻地碰了下它，像是在和谁碰杯。

西弗刚想拿起杯子喝南瓜汁，却发现杯子早已经空了。他看了下周围，装有南瓜汁的水壶放在了旁边的男生堆里。他不想动用魔法，太没必要，但他也不想起身去拿。

正好有瓶火焰威士忌放在他的面前。他不怎么喜欢喝酒，但也不是不能喝。

西弗正准备想要伸手去拿来给自己倒一杯，忽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将他的杯子拿走，还回来的是一杯南瓜汁，而他的面前的酒也被拿了去。

西弗看着西里斯：他正和男生们聊的正嗨，连头也没有回，但他的动作就像后面长了眼睛一样。

这时另一边又爆发出一阵笑声，西里斯却在笑声中朝他偏了下头，低声道：“未成年不准喝酒。”

他喝了不少酒，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

“…我三十八岁了。”

“可你现在是十五岁。”西里斯挑了下眉“所以你还是乖乖喝南瓜汁吧，小朋友。”说完，他又拿过那壶南瓜汁把西弗喝了一半的杯子续满。

西弗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另一边的詹姆指着他，大着舌头说道：“喂，怎么鼻涕精还喝南瓜汁呢？”他拿起一瓶酒站起来摇摇晃晃的递过去。“拿、拿着，咱俩一块儿干一瓶！”

西弗：“…”

“喝屁！叉子你怎么一喝多就这么会找事呢。”西里斯笑骂，一把拿过詹姆手中的酒“这家伙一喝多就乱跑，到时候你去给人逮回来啊…来，我跟你喝！今天非要把你喝趴下，你一醉事就多。”

看着西里斯好不容易把詹姆支开，西弗瞥了他一眼：“你编理由能不能编个令人信服点的。”

西里斯刚喝的有点猛，缓了会儿，脸颊早已泛红。他拿了西弗的杯子喝了点南瓜汁，看着他笑道：“怎么，你不记得了？噢对，你会断片。”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喝酒？”

“我没见过你喝酒，但是我碰着你喝醉了乱跑，就上辈子。呃，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七年级的圣诞节。我睡不着，就穿着叉子的隐身衣去夜游，结果看见你也在。叫你没反应，跟上去才发现你喝醉了。”西里斯笑道。

“后来呢？”西弗一点印象都没有，倒是记得自己那天的确是喝了酒。

“后来啊，我跟着你在学校里转了会，然后你自己又走回去了。就跟梦游一样，但我跟你说话，你倒也回我。”

“你说什么了？”

西里斯朝他笑了下：“…不记得了。”

西弗满脸的不相信：“你居然没有捉弄我。”

“我也觉得神奇。”

看着西弗还是满脸怀疑的表情，他低头轻笑，抬手倒了杯酒：“别想了。你第二天一脸正常的样子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断片了。”

“总感觉你在骗我。”

“我可没有，你这么冤枉我，我下次可要用麻瓜的录像机给你拍下来。”

“有你也不会用。”

“那可不一定，我什么都会。”

西弗冷哼了一下。

“真的，我拿詹姆寄给莉莉的礼物发誓。如果我说的是假的，就让那个包裹消失。”

“那你真该说谎。”

礼堂的上方是美丽的星空，五颜六色的烟花竞相绽放，一个绚丽的烟花在他们的头顶撒下一片璀璨。

西里斯拿起杯子轻碰了下西弗杯沿，柔声道：“圣诞快乐，西弗勒斯。”

…

邓布利多和麦格等教授早已离开，礼堂里的人也都走了大半，唯独五人坐还坐在原处。

西里斯撑着桌子站起来，努力保持清醒。他指着詹姆和彼得对莱姆斯说道：“月亮脸，你没醉吧？一块把他们俩抬回去，实在不行给他们来个漂浮咒。”

莱姆斯扶着彼得往礼堂外走，西里斯扶着詹姆也跟上去。没走两步，他就发现不对劲。回头一看，西弗还坐在原位没动。他放下詹姆走过去：“你坐在这干什么呢？冥想啊？回你宿舍冥想去。”

西弗迟缓的点了下头，站起身。

“不是，你怎么了？”西里斯低头去看他的脸，才发现西弗的脸颊泛红，眼神迷离恍惚，吐出的气息间混杂着淡淡的酒味。

西里斯瞬间清醒了不少，冷着脸问他：“谁让你喝酒的？”

西弗乖乖地回答：“詹姆·波特。”

“詹…梅林的。”西里斯扶额“他让你喝了多少？”

西弗比划了一下——至少有大半瓶。

“真是梅林的！他让你喝你就喝啊？”

“他说我要是喝了，他就不去邀请莉莉约会了。”

西里斯：“…月亮脸，你们先回去吧。给詹姆一个漂浮咒跟在后面，实在不行给他身上绑个气球放他自由吧。”

莱姆斯点头，捞了一把快掉在地上的彼得：“我会处理好的，那你就把西弗勒斯送回去吧。”

“嗯，你的宿舍借我一晚，我可能会比较晚的回去。”

“行。”

等他们离开后，西里斯倒了杯南瓜汁给西弗，也顺便给自己倒了杯。

“你说你不能喝，还非要喝…回去一定要把叉子打一顿。”

西弗小口的喝着，安安静静地。

“难的见你第二次这么乖。”西里斯你现在产生了想逗他的心思“哎，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西弗勒斯·斯内普。”

“我呢？”

西弗慢吞吞地眨了下眼睛，吐出两个字：“蠢狗。”

“…你真是好样的。”

…

两人呆坐了一会儿，西里斯正想着怎么带他回去时，西弗忽然站起身往礼堂外走去。

“哎，你去哪？”西里斯连忙跟在他身后。

西里斯跟着西弗一路来到黑湖，再次来到他熟悉的那棵树下。

西弗静静地坐在树下，望着结了冰的黑湖。

西里斯蹲在他面前，拢了拢他的衣服：“你也真是的，晚上黑湖这里是最冷的。”

西弗没有应他。

“那你这次来这里又是因为什么呢？”西里斯温声问道。

“…不知道。”

“上次我问你为什么，你还记得你怎么说的吗？你说，因为你在这里骂了莉莉，你想来忏悔，还记得吗？”西里斯看着他“那你这回呢？也是忏悔吗？为了谁呢？”

西弗沉默了片刻：“…我的灵魂，破损的灵魂。”他好像又有些恍惚，喃喃道“…那我的灵魂呢，邓布利多？”

西里斯握住他冰冷的双手：“你的灵魂是完好的，西弗。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

“真的吗？”西弗的眼睛发出微亮的光。

“当然。”西里斯点头。

西弗看着黑漆漆的周围，又垂下眼眸：“可我这里一直都是黑的。”

西里斯将他掉落的头发别到耳后，露出那黑曜石般的眼眸，他弯唇：“嘿，我不是在这吗？我这可不是黑的。忘了吗？我可是天狼星。”

西弗望着他，也弯了弯唇角，轻声道：“我记得你是谁，你是西里斯·布莱克。”

西里斯笑了下：“对，你记得。”

他将西弗外袍的兜帽戴了起来，放柔了声音问道：“那我们回去好不好？”

“…好。”

…

西里斯背着他往城堡走去。

西弗抱着他的脖子，脸靠在他的脖颈上，不重不轻的呼吸声扰乱着他的心弦。

“布莱克。”背上的人开了口。

“怎么了？”

“你这次跟着我又是为什么？”西弗歪了下头。

“因为不放心你啊。”西里斯坦荡的回答。

西弗不语，片刻后又说道：“布莱克，我喜欢烟花。”

“那我下次再给你买点回来放好不好？”

西弗点头，头发摩擦到的地方让西里斯感觉痒痒的。

“我不喜欢烟的味道。”

“那我把烟戒了。”

西弗却蹙起了眉：“可戒烟不是那么容易。”

西里斯被逗笑了：“那我少抽一点？”

西弗皱着眉考虑了一会：“也可以。”

“好，听你的，你监督。”

西里斯笑过之后继续向前走着，忽然感觉到背上的人将脸埋在了他的肩窝里。

西弗声音闷闷的说道：“…布莱克，我有点害怕。”

西里斯没有问他怕什么，而是把他往上颠了颠，轻声哄着：“别怕，我在呢。”

圣诞的欢愉在月亮挂上枝头时悄悄离去，晚风的温柔伴杂着寒冬的冷冽。

西里斯感觉这条路变的越来越长，长到让他希望不要出现尽头。

背上的人已经睡着了，毫无防备的，全身心的交给了他。

“我一直都会在的，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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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

【上一世】

西里斯还没有到詹姆那样醉的不省人事的地步，他实在是睡不着觉，便翻出了詹姆的隐身衣，披着它溜出了格兰芬多塔楼。

他本想随便转转，却不曾想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看见了让他意想不到的人——西弗勒斯·斯内普。

“喂！”他叫住他。可西弗却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直直的往黑湖的方向走。

西里斯跟在他身后来到黑湖。

“你来这干嘛？”西里斯掀开隐身衣“难道圣诞节也阻挡不了你那想研究黑魔法的心吗？”

西弗却只是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去。

西里斯这才发觉不对劲，走近才问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你居然也喝酒。”

许是喝醉的西弗并没有像平时那样恶语相对，反而很安静。让西里斯也不自觉的坐在了他的身边。

“所以你来这干什么？”

“…忏悔。”西弗缓缓的回复。

“忏悔什么？为什么要忏悔？你终于发现自己做的不是什么好事了？”

西弗望着黑湖：“我在这棵树下对莉莉说了不可原谅的话。”

西里斯知道这事，他耸了耸肩：“那就不关我事了，谁让你不会好好说话。”

西弗不说话了。

西里斯看着他：“你要是一直这样安静倒也挺好。你说你好好当做人不行吗？非得去学什么黑魔法害人。”

“我没有任何能力去保护她…这是我唯一的筹码。只有变的强大了，我才可以保护莉莉。”

“那一定要是黑魔法吗？白魔法也可以让你变的强大，就像邓布利多那样。”西里斯反驳道。

西弗垂下眼眸：“…像我这种无法接触光明的，只能靠我能接触的去保护她。我的周边都是黑暗，我希望能将她罩在那片光亮里。”

西里斯愣了，他认真的打量着这个他讨厌了七年的人。

“…回去吧，这里很冷。”西里斯拉他起来。

西弗的手很冷，冷的西里斯都忍不住颤了一下。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熬过冬天的。”西里斯把外袍脱了下来，套在他身上。

“走吧。”

“去哪？”西弗迷茫的问道。

“送你回去。”

“为什么？”

“因为…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送你回去，就当我助人为乐了。”

“嗯。”

西里斯走在外侧，挡住吹来的风。

“斯内普。”

“嗯？”

西里斯指着墙上的火把说道：“看，这是光。”

他顿了下。

“到处都是。懂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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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