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邓布利多

1.

桌子下的劳拉相比前天晚上看到的劳拉还要娇小,瞳眸表层覆盖着无形的雾霾,放眼望去一片灰暗。和劳拉在桌底排排蹲的哈利,看到这样的劳拉,心不由揪了起来。

“我记得,你是神秘人的残党。”值得玩味的话从男人嘴边泄露出,略带试探的意味。

“不胆当不胆当,只是亲人和他们有关联罢了。不信您瞧,如今魔法部对于抓捕食死徒那么积极,我若真是,怎么会这么多年都没有抓到我呢?”

殷勤的宝石原主人头恨不得磕在冰冷地板上,在男人嘲讽的视线下为自己不禁捏了一把汗。

绽放美丽色彩的珠宝在他手上转了个圈,在漂泊尘埃的密室中流露出瑰丽景色。

久居黑暗的上位者微不察觉地啧了声,手上又不肯松开这价格高昂的宝石,遂将怒火朝着跪在地上的老男人发泄。

劳拉面前骑士跪的哈利眼内,正显现着幼小的劳拉面无表情地将牙齿深陷在拥有着纵横交错的伤疤的胳膊上,隐隐渗出不多的血液,它徐缓着浸湿怀中破旧的童话书,升起一股浓厚铁锈味儿。

这一幕使哈利的手指渐渐蜷曲,心底的悲伤中带有愤怒。可凑近一看,它又滑溜溜飞走,只抓住了残留的几根尾羽。

而背后叮呤咣啷的动静让他来不及伤感,猛然转身,手臂不自觉横挡在躲进黑暗的劳拉身前,虚幻的波浪翻涌在他们四周。

“……你弟弟留下的哑炮女儿,就是她吧。”

喷洒完毒液的男人眼底闪过红光,耳边的银饰品在平缓步伐中发出清脆的银铃声,与话语一同逐渐传入劳拉耳中。这使被发现的女孩在桌底瑟缩起来,发出呜咽哭声。

宝石原主人恍惚中低声下气着应了这疑问。

“那个该死的女人,在死之前强行跟被施下夺魂咒的我建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所以我杀不了她的女儿,大人。”他为自己辩解的同时用怨毒的眼神剜过面色森白的女孩,恨不得即刻将她四分五裂。

在男人的视线盲区内,瞳眸肆无忌惮地显露出贪婪。

他在说谎,同意牢不可破的誓言是为了劳拉所有的遗产。他们打量货物的眼神如出一辙,这使看透了的哈利血液翻腾,然而由心发出的无力感不自觉充斥了他的全身。

淡淡的霓虹灯光穿过正对面高墙上方的小孔,落进波光粼粼的瞳眸内,照出瘦骨如柴的女孩身影。

身旁默不作声的劳拉只是将小腿往怀中用力塞了一下,自顾自地低下头,憋住泪水,却止不住肩膀的耸动。

她被恐惧震慑住的模样让男人令人作呕地愉悦起来,紧接着对受惊的劳拉露出极其诡异的笑脸,发出轻叹。

“在这个东西刚出生时放下豪言,要亲手掐死对方;第二年黑魔王消失后,说着要折磨这个东西,却利用人脉远走高飞;一个月前被残留的食死徒们杀死,又下牢不可破的誓言……女人啊,就是这么软弱又下贱。”

说完嗤笑的男人穿过怒目而视的哈利那抹浑浊身影,在走动中途踹倒桌子,宽大的单手恶狠狠掐住想抱书跑路的劳拉脖颈,留下哈利眼中刺眼的红印。

“你们一族在欺骗黑魔王大人啊……没关系,我来替那个懦弱的女人完成意愿!哑炮这种恶心的东西,还是断掉好!”

随着房外大本钟的钟声响起,面色潮红的男人也狂热地大喊大叫起来,就犹如信奉需要生命献祭的邪教信徒。他的眼珠子凸出来,肿胀的眼白表面浮现密密麻麻的血丝,震动的胸腔内仿佛有什么东西迫不及待涌出,想要吞噬这个男人眼中下等的,恶心的哑炮。

极端的**、傲慢与贪婪,他是个食死徒,贪生怕死却又对自己的身份而自豪。

他只是个恶魔行走人间的工具。

在哈利焦急又无力的呼唤中,劳拉与宝石原主人仿若因过度惊恐至使大脑空白,伫立于原地,动弹不得。

逐渐,被按在墙上的劳拉白皙的脸色涨成紫红色,泪水滑过男人暴起青筋的手背,在对方再一次用力下呼吸一窒,视线朦胧中,看见蓝色的光辉洒落在他们中间。

“你对她生出了感情吗?”躲开偷袭的魔咒,声音嘶哑的男人失望极了。

滑落至地面半倚墙壁的劳拉不声不响,凌乱不堪又没了光泽的金发黯淡着遮住她那双灵动的眼睛。就像被桎梏着双爪的鸟儿,声音凄厉。

“大人,牢不可破的誓言的最后,是命令我用生命保护那个哑炮。”喘着粗气的宝石原主人咬牙切齿地回应,受到魔法而被迫捏紧魔杖,不忘辩解。

要么我杀死你,要么那个咒语杀死你。

男人举起魔杖,冒光的魔杖顶端说着。

谁知,骤然间前不久还濒临死亡的劳拉在宝石原主人的魔杖指向男人时,像条野狗般凶狠地跳起来,咬住男人冰凉的耳朵,血液冲撞着耳膜,以飓风的速度连血带肉撕下他的耳朵。

她以血肉开刃,在无人问津的密室初露锋芒。

“我不欠你的。”含着血肉模糊的耳朵,劳拉含糊不清地说。

被男人慌张间松开脖颈的她拖着瘦骨嶙峋的身子,抱紧怀中轻薄的书,趁着他们发愣的功夫朝紧闭的大门跑去,任由凌冽的冷风拍打自己的面颊。

2.

风很大。水顺着风的淌过她的脸庞,滑过柔软的唇部。

父母死了。这个事实让她有些怪异的不安。

折磨劳拉一生的父母死去,她理应感到愉快。腿上还未消散的伤疤,与如梦般被刀尖划过的脸颊表面正隐隐作痛,述说他们的罪恶。

牙齿紧紧咬住滑嫩的耳朵,与鲜血纠葛的唾沫挂在耳垂的耳环边缘。冰冷的耳环磕磕绊绊撞击着灼热的口腔内部,

可是然后呢?口腔中弥漫着散不去的铁锈味,劳拉看着闪烁的灯光与一如既往的大本钟,神情迷惘。

从那没有上锁的密室逃出,从不见天日的鸟笼飞走,可脚裸上似乎还挂着重的脚镣,连带着随风飘扬的心也渐渐疲倦,只想沉溺于深海之中,不去思索无望的未来。

向来以折磨劳拉为乐的母亲在生命最后,动物生来具有的母性冒出来,让生来就被囚禁在阴湿地下室的劳拉火冒三丈。

这算什么?把遍体鳞伤的孩子扔进地下室,任由孩子自生自灭。最后还假惺惺用魔法,一直伤害她的魔法保护劳拉!

想到最后,劳拉的胃倏然痉挛起来,五脏六腑好像全部纠缠而又牵连不断,翻涌的胃酸冲击四壁致使喉咙中涌出一股热流,对着垃圾桶吐出掺杂人肉与耳环的呕吐物。

咸腥的风拂过鸟儿生锈的羽翼,鸟儿落下的泪浸湿了衣襟。它落进了水面,就犹如石子那般溅起水花,以水穿岩石的劲头,弄的岸边的劳拉满身濡湿。

洁净的手帕被一只满是皱纹,厚大又有力的手递了过来。

“……上帝?”泣不成声的她蠕动着嘴唇,抬起头,喃喃细语。大本钟的指针转动着,挡住它的老人身着深紫色的长袍,其内闪烁着点点星光。

“为什么那么认为?”他问。此刻悲伤的劳拉敏锐发觉他的声音很轻,且带着淡淡悲伤……与愧疚。

“您有着长长的胡子,让我很安心……所以您是带我走的吗?”

他的胡子在半空顺滑飘扬着,

“上帝先生,您是来带我走的吗?”

心知肚明,却欺骗自己的劳拉将视线从他的魔杖上移开,哽咽的话语打断了那位先生未尽之言。

出生在魔法世家的她讨厌魔法,怨恨魔法。

她没有魔法,这就是在所有人眼中的罪过。

所有人都在这么说,直到看见与自己有了感情的宠物兔子被母亲挖出的瞳眸,孤独的她沉默地点头。

“你打算做什么呢?”深深注视劳拉的他移开面容,避而不答。

“去见您,但也许是见撒旦。”她笑着说。

听见这般话语,老人沉默不语,无助的劳拉也不吭声了,视线飘忽不定。泰晤士河河岸的栏杆前的人们络绎不绝,攘攘熙熙。让她感到自己哪怕倒进背后的河中也无人惊慌。

也对,逃出笼子却又下意识想离开世界的家伙本来就不值得被在意。于是她一点点软下腿,蹲下身子,轻轻抽泣起来。书湿了,依稀可见的主角绿色眼睛依旧那么漂亮又坚定。

那是小时候劳拉被大发慈悲的母亲扔来的生日礼物,不知道几手了,卷起角的童话书破破烂烂。

一开始,她喜欢得极了里面的冒险故事和勇敢的主角。渐渐,被绳子鞭打的劳拉开始了编故事,可惜无人倾听。

越来越多的行人向这边儿看来,一双双眼睛让小劳拉由衷感到不适,便抹开眼泪向后一退,可当头猛地撞上栏杆,眼眶便溢出更多泪水。

“去看看世界,再下决定,劳拉。”亲昵的“上帝”温和地揉搓劳拉柔软的头发,终于说话了。

“如果是命令。”“如果不是,你愿意做吗?”

垂下眸的劳拉指腹摩挲着书籍。

“你没有错。”

“既然上帝都肯定了,那我就欣然接受吧……我可以知道神明的名字吗?”随口敷衍对方的劳拉一顿,小声问这位令人安心的老人。

那双比劳拉更加捉摸不透的蔚蓝眼眸在镜片下闪了闪。最终,他轻快地说:“邓布利多。我想在开启新生活前我们得去医院看看,我预约好了。”

月光拂过他们的发梢,缠住指尖,吹动他们的思绪。

黑夜中的泰晤士河还是那么风平浪静。

3.

19○○,傲罗们利用明面上的神秘人残党沃尔特.基思为诱饵,成功围剿最后的食死徒。

是日,卢平被邓布利多夜晚隐秘联系,校长室传出争吵。

与此同时,伦敦郊区出现伶仃的姑娘,并在入住第二天被邻居报120,被迫进了医院洗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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