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站在镜子前细心地把绸带系成一个好看的蝴蝶结，然后把它随意摆摆让形状在胸前更自然一点。和可怜的罗恩相比，他的礼服更像是一件风格不那么严肃的西装，只是衣服后摆稍稍带了些燕尾。现在，他就像处理龙血一定要带上龙皮手套一样，穿好了标准配置一样的白衬衫，然后套上外套，又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领口。

他一边想着“天啊镜子里这个帅气的男孩是谁”一边转过了头，然后，他看到了德拉科——说实话，哈利很好奇是谁为德拉科选了这件衣服，如果是卢修斯，依他那“贵族式”的独特眼光也不是没可能。

如果是纳西莎，那么哈利真的很诧异以这样一个总是浸淫在各种巫师时尚杂志中的美丽女性的眼光是怎么看上这样一件衣服的？莫非是亚卡度卡或者说摩塞亚上面又出了什么神奇的主题。

比如探秘精灵？

或者血族解密？

总不会是美丽的媚娃和他们魅惑的衣摆吧？

哈利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但是当他的眼睛移到德拉科礼服的高开领上的时候，他却又开始赞叹起这样的设计来了。因为从整体上来说，这真的是一件设计颇为复杂但是款式却又简洁大方的礼服，尽管他的衣摆上有层次分明的花纹，边角和袖口都用暗金色的线绣出了隐含古老纹章的图案，但是当你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第一眼还是会感受到那种自然的流畅和优雅。

摇曳的烛火在他身上流动，布料之中似乎蕴含着另一番魔法，再一次梳起背头的德拉科比平时更多了几分成熟和沉稳，五官也褪去了大半的稚嫩。

哈利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但是看到这样的德拉科，他也大概能想象到自己也应该是慢慢长大了的，脸上开始出现棱角，声音也不再稚气未退，时间一天天流逝，他也快要到了不用再藏头藏尾装成小孩子的年龄了，在学校的时间也会很快过去，之后或许就是穿着正式的袍子上班应酬了……虽然现在穿着合身的礼服一样有点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哈利有点伤心地想着，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脖子上的绸带蝴蝶结又看了看德拉科的高开领，默默地叹了口气。

一直观察着哈利的德拉科没说什么，两个人一起下了楼，到了公共休息室和其他人会合。

这件黑天鹅绒的高领礼袍在某种角度来说带着点牧师的感觉，布雷斯在看到德拉科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时候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德拉科穿成这样好……那什么禁欲啊。”

哈利：“呵。”

潘西满是褶边的浅粉红色长袍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对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墙壁正了正礼帽，慢吞吞地说：“明明是色情，这种大开口的领子就要露出锁骨的衣服怎么可能太庄重严谨。”

“是的，”德拉科微笑着说着恶意的话，“你这件好像受惊的火烈鸟一样的衣服倒是比我要别出心裁一些。”

“相比之下我显得中规中矩得多了。”布雷斯也说。

“……”哈利表面无话，但实际上无奈扶额内心疯狂的想：不就是一个最好邀请舞伴一起参加的圣诞舞会而已！你们一个个的为什么好像突然懂了很多的样子。

当然这个问题不会有人回答他的，姗姗来迟地穿着一模一样绿色礼服，像极了还没有挂上装饰物的圣诞树的高尔和克拉布更不可能给他答案，但是，托他俩的福，他们终于可以出发了。

一楼的门厅里挤满了叽叽喳喳来回打转的学生，他们来回穿梭，和朋友谈笑，男孩谈论女孩，女孩谈论男孩又或者互相讨论，但是不管怎样心头小鹿乱撞的男孩女孩们都在等待八点钟的到来，那时礼堂的大门才会敞开。

斯莱特林一行似乎非常会踩时间，当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德拉科踩上通往一楼的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钟声正好敲响八下，提醒着所有人舞会的时间到了。

而与此同时，橡木前门也被打开了，明亮而柔和的光从礼堂逸散出去，正好照射在城堡前面的那块草坪前，照亮那如同画卷一般美丽的玫瑰花丛，花丛中耸立着圣诞老人和驯鹿的雕像，星星点点的仙女之光流动其中。

“看来学校这次真的是费了一番苦心。”德拉科说。

“这要看到礼堂之后才能下结论。”布雷斯挑着眉胡乱扫着，没想到第一眼就看到了穿着和往常没什么区别的黑长袍的斯内普教授，吓得他赶忙低下头。

“哈利·波特。”斯内普教授操着丝毫没有起伏的声音说，“你该和勇士们待在一起。”

“还有你的舞伴。”哈利不确定斯内普说这句话的时候看德拉科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确确实实看了德拉科一眼，又看了哈利一眼，然后指了个方向——勇士们都在那里等着。

“你们需要站在门边等候，让其他人先进去。等同学们都坐定以后，再排着队走进礼堂，等候开舞。”

哈利很认真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斯内普这才神色稍霁，挥挥衣袖转身走进了礼堂。

哈利看向门边，一手拉着德拉科往那边走，一边在心里默默地算计起来——芙蓉·德拉库尔和罗杰·戴维斯站在离门最近的地方，这两个人没问题；塞德里克和秋·张在他们后面，这两个人也没问题；哦，秋·张穿这套衣服看起来还挺好看的。

克鲁姆身边是赫敏，哦——赫敏穿这身紫粉色的衣服真是太好看了！微笑起来的样子更好看了！

……而且看起来和克鲁姆还挺搭的。哈利挠了挠鬓角，突然有点感叹。

果然不管过去多少年有些东西总是不会变的，比如说当你看到曾经喜欢的女孩穿着漂亮的衣服站在她喜欢的男孩身边的时候的那种微妙的心情，以及对并肩作战很多年的最好的朋友的担心和祝福。

但是不管怎样，世事自有其轨迹，就像他和德拉科之间这种彼此心照不宣的关系，和纳威一脸绅士但是略微有些害羞地牵着金妮的手出现在队伍最后这两件事一样。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但是看到纳威和金妮的那一瞬间，哈利的内心无疑是崩溃的，但在迎着德拉科戏谑的目光的时候，他努力做出了一副云淡风轻的“哦，我输了”的样子。

哈利的反应远远没有其他六个人看到他和德拉科出现在这个队伍的时候的反应奇怪，至于赫敏和纳威，两个人都很热情地微笑着和他打着招呼。

哈利也回之以微笑。

德拉科等着哈利说些什么，但是很不巧的是，似乎其他的学生都在礼堂里坐好了，麦格教授出现在勇士队的队首，吩咐着说：“排好队我亲爱的勇士们，牵好你们舞伴的手，跟在我的后面。”

他们就这样跟在麦格教授后面朝礼堂里面走进去，在掌声中朝着那张坐着裁判们的大圆桌走去。哈利很克制地用余光观察着这个完全不一样的礼堂，顺便观察了一下惊讶的众人。

在这个时候斯莱特林们就显得有派头多了，一个个不惊不慌笑容得体。和往次充满圣诞气氛的装饰不同，这次的礼堂美得就像一个梦境，是一场梦境中的舞会。墙壁上布满了闪闪发亮的银霜，天花板上垂满长长短短水晶一般的冰凌，这些透明的家伙就像钻石一样从各个角度闪着光，四张学院桌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百张点着灯笼的小桌子，每张桌子旁坐着十来个人。

最美好的是，礼堂里到处挂着好几百只槲寄生小枝和常春藤编成的花环，上面有些冰霜，花骨朵都被冰封住了，只是不知道当有人在底下接吻的时候，花朵会不会突破冰霜突然绽放。

按照圣诞节的惯例，这是肯定的。

哈利和德拉科在勇士们专属的圆桌旁坐下，周围是三个学院的院长和裁判的位置，不过巴蒂·克劳奇的位置上则坐着一个眼熟的年轻面孔——珀西·韦斯莱，纳威就坐在他旁边。

美味的晚饭伴随着热络的聊天，哈利正在叉自己盘子里的匈牙利烩牛肉的时候，德拉科喊了他一声，然后挑挑眉示意哈利看向赫敏和克鲁姆的方向，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异常美好，相比之下卡卡洛夫的脸色真的不是一般地难看。

哈利塞了一块肉进嘴里，又看了一眼，然后把目光收回来，突然在想当年除了圣诞舞会之中和三强争霸赛剩余的时间他知道赫敏和克鲁姆之间的相处，还有之后知道他有给赫敏写过信之外，似乎就不再知道他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他是一直跟赫敏有联系呢，还是在什么时候断了联系。

不过维克多·克鲁姆这个人还真的很……嗯，是个沉默寡言但是细心热情的人，挺适合做朋友的。哈利一边乱七八糟地想着，一边看看四周，邓布利多在跟卡卡洛夫介绍霍格沃茨那间大概只在清晨五点半时才能进入或者只在弦月时出现——也可能是在找厕所的人膀胱涨得特别满的时候才会出现的神秘房间。芙蓉正在对罗杰·戴维斯批评霍格沃茨的装潢布置；他隔着几个人对海格微笑了一下，海格朝他挥了挥手，但其实是在朝马克西姆夫人挥手，哈利侧头看到了刚放下手的马克西姆夫人——与此同时不远处，赫敏正在教克鲁姆把她的名字念准，她偶然抬头碰到哈利的目光，朝他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哈利突然觉得有种暖融融的感觉，但是更快的，一盆凉水就泼到了他的头上，因为晚餐时间已经结束了——邓布利多站起身挥舞魔杖变出宽阔的舞台，古怪姐妹很快就在角落的乐器旁虚位以待。

雷鸣般的掌声中，哈利吞了一口口水。

虽然尽力过了，也做好了心理建设，但是他现在还是非常紧张的！

更何况是跟德拉科一！起！跳！舞！

真！是！甜！死！我！了！怎！么！还！不！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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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圣诞舞会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