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7 冲破保护罩
自从莉莉加入到Cokeworth学龄前巫师小团体之后,伊芙琳便正式开启了小红娘副本。
她开始时不时找些借口离开,留给西弗勒斯和莉莉独处的空间。这时她常常会陪着佩妮做写生,或是一起观察林间的小动物,还帮她修理过几个不安分的小男生。久而久之,她和佩妮也成了不错的朋友。
在1969年的冬天即将到来的时候,伊芙琳终于发现了破解保护罩的方法。
那是万圣节前夜,她化装成了僵尸,成功地把莉莉以及一群提着南瓜灯的小孩子吓了个半死。
与莉莉和西弗道别后,她心满意足地吃着糖果独自散起步来。
到了保护罩前,她习惯性地伸出手戳了戳——
但这一次,她的手指穿透了空气。
没有阻碍。没有那层熟悉的屏障。
难道扩大范围了?她又疑惑地摸索着向前走了几步。还是没有阻碍。
伊芙琳在一扇反光的玻璃窗前站定,看着那个面目全非的"僵尸",突然明白了什么。
一个狡黠的笑容在她脸上绽开。
原来,巫师们总是过于依赖魔法,却忽略了最简单的伪装。父母针对伊芙琳的保护咒仅仅采用了初级的形象识别方法,也就是记忆伊芙琳的一般形象,并能够识破一切魔法伪装(易容咒、复方汤剂等),但是却忽略了麻瓜式的伪装。
或许在他们的认知里,没有巫师会采用这种低端手段。
于是当晚,伊芙琳顶着这副鬼样子第一次来到了蜘蛛尾巷。狭窄的街道两侧是低矮破旧的砖房,烟囱林立,空气中飘荡着煤灰的气息。
这就是西弗勒斯生活的地方。
她没有去打扰他,只是默默地走过这条在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街巷。
回家路上,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心中成形。
接下来的几天,伊芙琳找莉莉帮忙搞来了几套麻瓜男童装,又偷偷自学了《新手入门——十七种剪裁魔法》,把这些衣服改了改;用自己理发时剪掉的头发做了一顶假短发;还从家里的储藏阁楼里找到一个灰扑扑断了腿的黑色圆框眼镜施了修复咒。
看着镜子里的"男孩",有着一头乱糟糟的黑发,戴着圆框眼镜,活像个小版的哈利·波特。伊芙琳忍不住笑了。
一切准备就绪。这天,终于等到父亲母亲出门,伊芙琳迅速伪装完毕,来到保护罩的边界处。她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试探,指尖仿佛可以感受到保护罩附近微微颤动的空气。
接近了…接近了…
空气抽动了一下,她成功了!
施好各种保护咒语,她背着装满麻瓜用品的小包,轻快地向未知的世界走去。
六十年代末的英格兰在她面前徐徐展开:繁华的街道,两旁的商铺,高耸的现代化建筑,各色麻瓜的生活场景有着令人感动的熟悉,却又如此陌生和新奇——这个年代的英国,就算是穿越前的她也是从未见过的。
巴士站台上,人们手捧三明治和咖啡等待着班车。地铁里,穿着制服的学生们安静地看书,或是低声交谈。街边咖啡厅的木质桌椅上散落着杂志,电影院外张贴着巨幅海报。每一个画面都让她感到新奇又怀念。
她就这样在保护罩外的世界漫无目的地走着,时而驻足,时而快步向前,手里拿着各种麻瓜小吃,只恨自己没有五个胃。
之后的日子,只要父母不在家,她就会在完成学习任务后悄悄换上伪装,溜到保护罩外面,直到太阳快要落山才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家。
她对西弗勒斯和莉莉撒了个善意的谎,说自己生了场小病,父母暂时不让出门。
她知道,如果告诉西弗勒斯实情,他一定会皱着眉头反对——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女巫独自在麻瓜世界游荡确实不是明智之举。
而莉莉——伊芙琳想到这里就抿嘴笑了出来——她一定会叫着“好伊芙”,拽着她的袖子要和她一起出去玩。
但这一次,伊芙琳想独自享受这段时光,在进入霍格沃茨之前,最后一次做回一个真正的麻瓜。
独自游荡的时光总让思绪飘得很远。伊芙琳有时会想着,或许在她不在的时候,西弗勒斯和莉莉的友谊会加深得更快。如果她能帮他们避开那些未来的冲突,帮莉莉感受到西弗勒斯的真心,最终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那个关于伏地魔劲敌的预言、那个让波特一家遇难的夜晚、斯内普教授那漫长冰冷而痛苦的赎罪之路,是否就能被改写?
火车轻轻摇晃,她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出神,直到一个陌生的站名将她惊醒。
这里是英国东南部,比中部更繁华,街道也更宽敞,靠近车站的地方好像是一个巨大的广场,有着精致的喷泉和雕像,附近有人群熙攘的商场和百货大楼。
“哇哦”,伊芙琳不由得感叹了一声。看看时间还早,不如四处转转。
橱窗里的商品琳琅满目,她一边吃着刚买的双球冰淇淋,一边像个贪心的小松鼠一样四处张望。就在她全神贯注地研究一件复古风衣的时候——
砰!
一声闷响,冰淇淋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
"啊!"伊芙琳揉着摔疼的后背坐起来,眼睁睁看着她那个才咬了两口的甜筒躺在地上。
抬头望去,一个衣着整洁的男孩正皱眉看着衬衫上的奶油渍。
他看起来与她年纪相仿,有着一头乌黑柔顺的短发,长而浓密的睫毛下是微微上扬的眼角。高挺的鼻梁下,薄唇正不悦地抿着。
"对不起对不起!"伊芙琳手忙脚乱地掏出纸巾,笨拙地想要帮忙。
男孩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略微苍白的肤色衬得那双灰色的眼睛格外明亮。
“不用了。”
伊芙琳从他的表情中看到了提防。
男孩把手伸进口袋想掏什么东西,却似乎没找到,又把手抽了出来。
"但是,你回家会被骂的吧?"伊芙琳看着那件剪裁考究的衬衫,"要不我赔你一件?"
男孩似乎有些意外。他歪着头,上下打量她破旧的外套和乱糟糟的假发。
有那么一瞬间,他看起来像是要说些刻薄话,但最终只是耸了耸肩:"好吧。"
"我叫埃文(Evan)。"伊芙琳说。
"...希伦(Siran)。"男孩停顿片刻,也报出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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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8 希伦
购物时的闲聊透露出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离家的小逃兵。"家里太沉闷了,"希伦漫不经心地说,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厌倦,"只有周末能逃出来喘口气。"
买完衣服后,他们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六十年代末的英国城区雾霭迷蒙,但丝毫没有扫了他们的兴致。红极一时的披头士歌曲从街头的音像店飘荡出来,脚蹬马丁靴的嬉皮士青年骑着摩托呼啸而过,身着Mary Quant式迷你超短裙的女孩们叽叽喳喳地挤在橱窗前。
希伦走在前面,步伐从容,偶尔会指着某个店铺说上两句。他对这座城市了如指掌,就连那些隐藏在巷子深处的老书店、古董店都如数家珍。看着他熟门熟路的样子,伊芙琳忍不住猜测他究竟溜出来多少次了。
“说出来你可别笑话,”伊芙琳被一个在街头表演的小丑逗得哈哈大笑,回头大声说,“这是我第一次从家里跑到这么远的地方!”
"很显然。"希伦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他靠在长椅上,姿态慵懒。
"我可以当个好心的导游,每个周末带你见识见识。"他勾起嘴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真的?"伊芙琳眼睛发亮。
"当然,"他故作高深地说,"但是——作为回报,你得请我吃蛋糕。就在前面。"他朝拐角处扬了扬下巴。
“没问题!”伊芙琳忙不迭地点头。
蛋糕店里,伊芙琳把招牌蛋糕每样点了一个。
“看不出来你喜欢吃甜食。”她笑嘻嘻地看着希伦。
“补偿缺憾。平时我是不怎么爱吃的。”希伦的回答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果然不是什么甜食爱好者,每种蛋糕都只是挑剔地尝了一小块,剩下的全都被伊芙琳包圆了。
“看不出来你这么能吃。”希伦话锋一转。
“我正长身体呢。”伊芙琳有点心虚。
“效果不错。”希伦打量着她矮小的身形,揶揄道。
从那天起,伊芙琳过上了双面生活:平日里是规规矩矩的小女巫,周日则化身为麻瓜男孩"埃文"。有一次她匆忙赶回保护罩时差点撞上西弗勒斯,只得躲进小巷,屏住呼吸等他过去。
几周后,他们决定把探险范围扩大到伦敦。
出发前夜,伊芙琳兴奋得睡不着。她爬起来熬了一瓶提神剂(以防万一),又写了张长长的清单,上面密密麻麻列着想去的地方。
第二天,她特意提早一小时到达伦敦。有个地方,她必须先去看看——
国王十字车站,9又3/4站台。
她在“9”和“10”站台标识之间久久伫立,用手触摸着冰凉的石壁——这是她与霍格沃茨距离最近的一次了。
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
一切都将从这里开始——她,他,和他们。
"这是什么清单?"半小时后,希伦皱着眉看着她递过来的纸张,"格里莫广场?那儿有什么好看的?"
有什么好看的?
布莱克家的大宅,凤凰社的基地,斯内普教授看着照片落泪的地方......
有什么好看的?!
“一个朋友以前住在那里,”伊芙琳努力装出一脸淡然的样子。
"随你吧。"希伦耸耸肩,"反正去伦敦塔桥要路过那里。我们可以在公交上看一眼。"
头天夜里刚下过雨,今天的天空清朗澄澈,工业烟雾被雨水吸附,空气格外清新。
正处于有名的“Swinging 60’s”的伦敦,古朴优雅的建筑与蓬勃多样的文化相映成趣。泰晤士河畔的画家们正写生描绘,流浪歌手倚在桥边抚琴吟唱着西班牙情歌。街上行人衣着入时,三三两两漫步在古老建筑之间。
希伦无疑是极佳的玩伴,总有新奇的点子,让一路充满乐趣。伊芙琳喜欢他毫无拘束的笑声,仿佛生活中没有什么是值得烦恼的。
他们心照不宣地避开了某些话题。她从不过问希伦的私事,他也不曾探究她的来历。就像一场默契的游戏。
伦敦无疑没有让伊芙琳失望。只是——
“——可惜我是欣赏不到伦敦的夜景了。”伊芙琳叹气,惆怅地望着远处的大本钟,想象着它在夜幕下肃穆辉煌的样子。
“如果选择了遵守规则,就必须要付出代价。”希伦板起了脸,“所以——我从来不会这么做。”他得意地咧开了嘴,懒洋洋地望着远方。
“如果选择不遵守规则,也会付出代价。”伊芙琳瘪瘪嘴,“比如,我如果现在不动身返回去,以后就别想溜出来了。”
伦敦的春日总是阴晴不定。他们花了三个周日才走完那些著名景点,之后希伦开始带她探索那些只有本地人才知道的秘密角落。
那天下午,他们正穿过一条老店铺林立的小巷。忽然,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气飘来。
伊芙琳停住脚步。巷子深处的拐角有一家店铺,木质门框上雕刻着祥云纹样,朱漆的门楣挂着一块乌木匾额,上书"The Scent of Life"。透过雕花窗棂,隐约可见一扇镶玉屏风,还有无数晶莹的玻璃瓶在暗处闪烁。
"等等!"她拉住正要大步走过的希伦。
"香水店?"他皱起鼻子,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嫌弃,"这种女孩子的地方......"
"这你就不懂了。一个人对香水的选择可以体现他的身份、品味甚至喜好。而且……"伊芙琳学着他之前故作高深的腔调,"气味是最容易唤起回忆的东西。某种香气可能让你想起特别的时刻,或是......"她顿了顿,"某个意义非凡的人。"
店门推开时发出清脆的铃声。店内光线柔和,各色香气在空气中交织,既不突兀,又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感。
希伦站在门口,看上去仍然一脸勉强,他的眼睛在那些古怪的瓶子上逡巡。
一个身着旗袍的东方女子从屏风后现身,目光在两个孩子身上流连。"真是稀客,"她微笑着说,"不常见到小绅士们对香水感兴趣。"
“我的祖母是中国人。”伊芙琳放下手中的一个小瓶子,笑着说,“我很喜欢这里的风格。”
店主点点头,温柔地端详着伊芙琳。
伊芙琳有点掩饰地垂下了目光,感觉假发套下的头皮有些痒痒的。店主的眼神让她莫名紧张,仿佛那双温和的眼睛能看透什么。
接下来的时光如梦似幻。店主带着他们品闻各种香调,讲述每一种香水背后的故事。希伦渐渐放松下来,偶尔还会对某些香气发表评论。
突然,一种特别的香气抓住了伊芙琳的注意。
她摩挲着那个小瓶子,细细地嗅着手中的试香纸,眼睛享受地微眯了起来。
清香入鼻的瞬间,她仿佛看见了林间初升的朝阳,看见雾散后的星空,看见满树繁花次第开放。
“前调佛手柑,中调茉莉和肉桂,后调檀香。”店主轻声介绍着,眼睛弯弯的,“你觉得怎么样?”
她从来不知道这几种香气的混合会产生如此奇妙的效果,又或者,店主并没有说出全部的配方。
"Wonderstruck."她轻声说。
店主的笑容加深了。最后他们想买些什么作为答谢,却被婉拒。
"每一瓶香水都有它的宿命,"店主说,"就像每个人都会在适当的时候遇见属于自己的那种香气。"她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个孩子,微笑着,"对于你们,现在还不是时候。"
离开香水店时,暮色已经降临。希伦破天荒地没有对她的"任性"发表评论,只是沉默地走在她身边,似乎也在思考店主那些神秘的话。
接下来的几个周日依然平静美好。希伦带她找到了泰晤士河边最好的炸鱼薯条,教她分辨伦敦地铁站里不同时期的建筑风格,甚至带她溜进了一场露天音乐会。这个城市仿佛是他们的游乐场,每个周末都有新的惊喜。
但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一切都在四月那个阴雨的清晨改变了。
伊芙琳正在吃早餐,母亲突然冲进餐厅,脸色苍白。《预言家日报》在她手中微微颤抖。
阿里莫斯巫师俱乐部发生了骇人惨案,十几名混血和麻瓜出身的巫师惨遭杀害。黑魔标记高悬在夜空,如同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被视为神秘人对主流巫界宣战的标志。
1970年。这个数字像一记重锤击中她的心脏。她怎么会在安逸的日子里忘记了这个关键的时间点?第一次巫师大战时期,1970~1981。此时,伏地魔的黑暗统治即将开始,他的魂器已经制作完毕,食死徒网罗已经初步完成。阴影正从地平线上升起。
古老的纯血家族们开始表态。有的公开支持纯血统论,有的暗中投靠伏地魔。怀特家族作为少数保持中立的古老家族,成了黑白势力拉拢的对象。
"从今天起,"父亲的声音比往常更加严肃,"你不能再出门了。"
保护罩被加固,家里的防护咒语前所未有地严密。伊芙琳被困在这个金丝笼子里,日复一日地思考着那些沉重的问题:如何阻止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如何保护那些她在原著中看到的生命?魂器、死亡圣器、预言......每一个环节都可能改变未来的走向。
这些问题时时在她的脑海中萦绕,一些猜想和计划也不断地冒出,又被否决和改变。但这一切想法都建立在一个前提之上——
她必须先进入霍格沃茨。
否则,作为一个在温室中受到严格看护的小女孩,她无法与任何关键的成年巫师直接接触,也无法实施任何有价值的行动。
在这些纷繁复杂的思绪中间,她也会时常想起希伦。保护罩被升级加固,用以往的方法已经无法溜出去,而她又没有希伦家的住址和联系方式。将来进入霍格沃茨后,她与麻瓜世界的距离会更加遥远,想要找到一个只知道名字的麻瓜小男孩简直难于登天。
难道就此无法再见面了吗?伊芙琳惆怅地看着窗外。那是她遇到的第一个,笑容里可以看到晴空的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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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希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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